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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机必中(25)【赐婚下】腹黑知进退追妻叽X知书达理沉静羡,双儿文学,双洁

2022-02-20 00:36 作者:奶叽上羡  | 我要投稿

一机必中(25)腹黑知进退追妻叽X知书达理沉静羡,双儿文学,双洁




忘羡衍生,纯属娱乐。请勿上升,不喜勿入。



        本来精神恹恹的太后知晓舜王要来,一早便起床准备,精心地换衣装扮,整个慈宁宫也早在卯时便动了起来。待洒扫总管太监带领着小太监小宫女们把宫殿各处收拾妥当,进来复命时,太后心情极好地命贴身姑姑给了赏钱。

        到了巳时末,太后便坐不住了,一会儿让人到御道上侯着,一会儿让小厨房时刻备着核桃牛乳,还不停叮嘱去传话的大宫女:“记着,那牛乳不能煮太久,久了不够香醇。阿烈嘴挑……

        到午时,舜王还没到。太后已从期盼转为失落,脸色有些晦暗,管事姑姑秋冬知她心里难受,不停换着说法安慰。太后好似没听到,只失魂落魄地看着殿外。很快太监总管春夏快步进来,脸上都是笑:“太后娘娘,王爷过坤宁门了!现在快到御花园。”

        太后猛地站起来:“来了?快,快让人把备好的核桃牛乳端上来,春夏你替哀家去殿外迎一迎……

        春夏太监赶紧扬声道:“嗻!老奴这便去!”

        秋冬笑着扶住太后:“娘娘这下可放心了?您快安心坐下来,待会儿王爷若是看到您如此着急挂念,定然心疼。”

        “他要是真心疼,早便主动进宫来看哀家了,哪还要哀家整日眼巴巴盼着?”太后嘴里泛酸,人却是老实坐下了。

        很快,跟在春夏身边的小太监满头大汗地小跑回殿,太后立即站起来,惊喜地往他后边看去,却是再无人影。看她脸色又变,秋冬赶紧问话:“王爷呢?可是到了?”

        那小太监在太后锐利的目光里,很是紧张不安:“不是,是、是总管让小的回来禀报,王爷、王爷还在御花园,要等会儿才到。”

        太后疑惑:“御花园?”看小太监欲言又止,她随即反应过来,皱起眉:“可是那些储秀宫的人在那?”知道皇后传令秀子秀女们可不必拘在储秀宫之事,太后不置可否,这懿令一下,不是在明晃晃地助长秀女秀子的野心么?但昭明帝明摆着不愿她多事,既如此,她也懒得吃力不讨好,这选秀他们两夫妻爱怎么搞怎么搞吧!但这不代表她愿意此时看到小儿子与某个秀子或秀女牵连在一起,否则传出去他不成了觊觎皇兄的人?便是他无意,也总挡不住那些个烂心人往这边想!到时候御史一上折子,又是一桩麻烦……

        “立即传哀家口谕,命王爷速来慈宁宫!再派人去椒房殿传个话——既然皇帝这几日忙着殿试,无瑕关心复选,便莫让秀子秀女到处乱走,免得不小心惹出什么事来,平白给皇帝添堵!”太后冷下脸道。

        “是!”小太监忙不迭小跑离开。

        “秋冬,你去看看,阿烈在御花园碰到了谁?”太后吩咐。

        “是。”


        御花园。

        崇仁站在舜王身后,面无表情地听着魏瑶一脸感激地不停向王爷道谢。

        舜王漫不经心地看着远处的姹紫嫣红,语气平淡:“本王不喜承人情,你那方子的确不错,便当是本王的一份谢礼。”

        “王爷误会了!草民并非要挟恩求报……”魏瑶有些激动地摆摆手,看舜王莫名看过来,他用手帕掩掩唇,细声细气地解释:“只要王爷安好,那方子不算什么!更不是要拿它跟王爷交易什么,阿瑶是真心期盼王爷一切安康的……您帮草民证明了清白,却是草民欠下您的大恩,还望王爷给草民一个报答您的机会!阿瑶万死不辞!”

        “哦?你倒是有心。”舜王似乎轻笑了一声。

        魏瑶微红脸颊,眉眼带笑:“阿瑶是一片真心。”

        舜王突然问道:“你那手帕上的小狸奴,可是叫红豆?”

        魏瑶手指微缩,顺势把帕子抖开捧到舜王眼前:“咦?草民弟弟的确养了一只狸奴,还取了名,唤作红豆。王爷知道它?”他语气带着疑问。

        舜王一挑眉,随口道:“这名字,倒是有意思。”

        魏瑶细心抓住舜王眼底闪过的一丝笑意,怀疑终是确定大半,看来那猫真是王爷送的……可又忍不住出言试探:“九弟那只狸奴,很是活泼可爱,草民看了也十分喜欢羡慕,可惜托人在京城寻了一圈,再没发现这么漂亮的猫儿了,不知它是否还有其他兄弟姐妹,若是有,草民定聘回家去,正好也能给红豆找个伴儿。”这么说,还是存着一丝期盼,也许世上有两只一模一样的猫呢?如果真有,那王爷有没有可能,将他的那只送给我?

        崇仁听了不觉好笑,当下快言快语道:“魏秀子以为那是什么烂大街的品种么?这等纯血的尺玉,便是我们王爷,当初也是寻了许久才寻到过一只。如今任凭谁找遍大昭,恐怕也是白用功。魏秀子若是真喜欢那狸奴,倒不如多去你弟弟那。”顿了顿又道:“说来,还未恭喜魏秀子,如今入宫待选,有机会侍奉陛下,可是天大的福分!”御花园里来来往往的秀子秀女不少,便是这短短几句交谈,便有数拨人过来行礼问安,崇仁心里愈发着急——王爷再留在这儿跟魏秀子说下去,闲言碎语怕是快传到皇上耳朵里了!

        魏瑶这下终于死心,魏婴的猫真是王爷送的,他们到底何时有了私情?咬唇迟疑时,慈宁宫的春夏总管赶了过来,对着舜王哈腰,十足热情:“小王爷,您可进宫来了,太后娘娘在慈宁宫等您多时了!那牛乳啊是煮了又煮,就想您喝口新鲜醇香的!”

        舜王道:“劳母后久候,是本王的不是。”

        魏瑶忙侧开身退到一边:“那草民不打扰了,恭送王爷!”

        “那狸奴绣得不错。崇仁,走吧!”崇仁正想伸手退轮椅,春夏已积极上前亲自动手:“老奴来、老奴来,崇仁歇着便是。”

        舜王抬手阻止了他:“让崇仁来吧,春夏总管与本王说说话,听皇兄说,太后这几日身体不适?……

        “哎,太后娘娘这些时日身子有些乏,太医开了……

        直到舜王等人离开很远,魏瑶才慢慢直起了身,察觉到周围人若有若无的打量视线,他若无其事地笑笑,手里却攥皱了那条手帕,随后将它慢慢收回去。

        回了储秀宫,却看到好几个秀子在从两人房里笑着走出来,魏瑶心下觉得不妙,走进去一看,原来是魏婴正在教他们在手帕上绣猫!

        魏沼抬头看到魏瑶站在那一动不动,只死死盯着他……手里的帕子,便大方摊开跟他献宝:“八哥快看,这是我绣的小猫,好看吗?是九哥教的!原来扬州那边还有这么厉害又好玩的绣法。”说着转了转脖子,不停歇地绣了快半个时辰,脖子有些酸痛了。

        “原来是这样子,我明白了,谢谢魏九公子,我等回去试试,绣好便拿过来请你品鉴啊~”几个秀子又看了一会儿,才相伴离开。

        魏瑶强笑问道:“你们怎地一起绣起帕子了?”嘴上问的是两人,眼睛却独独看着魏婴。

        魏婴把绣了一半的帕子放下来,“闲来无事,便做来打发时间。”

        雪里正在一边小心收针,闻言低声道:“公子,都是奴的错,若不是不小心弄丢了您的手帕……

        魏婴笑道:“你还念念不忘呢?不过一条帕子,丢了便丢了,不是已让你跟管事嬷嬷解释过了吗?不碍事的。”

        “真的吗?”进宫前被阿月灌输了一堆宫斗经验的雪里仍是紧张兮兮。

        魏沼绣完最后几针,一边得意欣赏着作品一边不在意道:“别多想了,估计这会儿储秀宫里都是这种帕子,便是真有人意图不轨,拿去也无用了。九哥快来帮我看看,绣得怎么样?”

        “不错,这尾巴再往旁边……

        看他们兄弟齐心,魏瑶眼角脸皮抽动,轻哼一声:“九弟,宫里不比家里,还是让你的下人谨慎一点!别给家里惹出什么麻烦。”

        魏婴抬眸看他一眼,轻飘飘地回了一句:“八哥放心,我自是知道身为双子,一身荣辱关系家族,也知尚书府方是依靠,名声不可轻忽。”说完又继续跟魏沼介绍着各地名绣。

        没想到被魏婴反将一军,魏瑶站在那怔了一会儿,才回了自己桌前,又命紫苏去寻秋实要一份纸笔。

        紫苏很快取了纸笔回来,魏瑶接过后开始默经。

        魏婴看他安分,心底松了口气。

        舜王到了慈宁宫,太后已脸色平静地坐在那儿,母子四目相对一瞬,舜王微微一笑:“参见母后,请恕儿臣无状,腿脚不便无法行礼。”

        太后却无法做到他那般轻描淡写,嘴角轻牵:“皇儿能来看哀家,已是难得,又何罪之有?”又侧头对正在上茶的秋冬道:“快把牛乳拿上来,让王爷趁热喝。”

        “阿烈,你先垫垫肚子,午膳做了你最爱吃的桂花鱼。”

        舜王客气道:“劳母后惦记。”

        宫女把牛乳送上来,舜王轻捏勺子搅拌,太后细细看过他全身,目光触及轮椅时一扫而过,关心起舜王的腿,“阿烈,听张太医回禀,你的腿用了新方子,颇有成效,不知是哪位觐上的方子,哀家得重重赏他……

        舜王看她殷切欢喜,定定注视良久,太后都露出尴尬了,才冷淡道:“母后如此关心儿臣腿疾,此事竟不知吗?”

        太后脸色更僵了:“阿烈这话说的,若是你不喜欢听,母后不多问便是。牛乳应适口了,你快尝尝……

        舜王轻轻尝了一口,不等太后高兴,已把整盏牛乳放回桌上:“不错,多谢母后。”瞧着却是不愿再碰。

        看舜王如此油盐不进,太后原本的满心欢悦消失不见,脸色有些勉强:“阿烈,你非得这么跟母后说话吗?你要何时才不生母后的气?咱们就不能放下……

        “母后多虑了,儿臣心中并无气恼。听春夏公公说,母后近来精神欠佳,可是有何处不适?”舜王笑着,太后却更难受了……她宁愿舜王跟她生气,哪怕是对着她大吵大闹,都比现在的毫无所动来得强,至少隔阂有打破的机会,可他却不愿意!她好不容易想法子让舜王从封地回来,可他入京快四个月,只在入宫拜见昭明帝时到过一次慈宁宫,且待了不过片刻便离开了,之后一直未出王府,更别提入宫了。太后知他心内有怨,可想着母子没有隔夜仇,至少人回了京城,两人总有机会说开,便不敢逼他太紧,怕更添生分,甚至昭明帝出言试探时还百般替他遮掩。更一直想着张罗一门能辅助他的好亲事,否则她又何必对选秀那么上心?

        终归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太后心底叹了口气,打起精神来试探舜王是否对魏家子有意:“……那是母后误会了。这几日宫里忙着选秀,宫务繁杂,许是有些疲倦。听小太监说,方才你在御花园偶遇了魏家双子,与他相谈甚欢?”按春夏听到的意思,阿烈不仅与对方聊了狸奴,还夸他绣的帕子好看……

        不待舜王答话,太后又自顾自地说道:“毕竟是你皇兄登基后首轮大选,上京几乎所有王亲贵眷、名门世家的子女都来参选,魏景行是两朝元老、身居尚书之位,尚书府便有好些个待选之人,可嫡系唯有双子魏八、魏九,哀家瞧着两人颜色俱佳、举止大方。只三房行八的魏瑶才是正经魏家嫡双,那行九的魏婴虽是大房名下,却只是记名义子吧?怕是对王府添不了什么助力。舜王府王妃除了品貌,还得看家世,母后觉得淳江侯寒家的嫡长女不错,爽朗明媚、落落大方,寒家是南方豪族,淳江侯执掌八万水军,寒家长子又管南边漕运。当然,若你实在喜欢魏尚书家的公子,纳魏八做个侧君足矣……”可魏九连魏家庶子都不是,进王府做妾是抬举了。

        舜王嘲讽道:“母后都打算好了,还问儿臣做什么?况且儿臣不过一个残废,娶妃纳妾不过是摆设,又何必拖累人?可别接亲不成结了仇。”

        太后好心却被连泼冷水,暗恼道:“皇儿,哀家是一片好心,娶王妃关乎你的人生大事,母后如何过问不得?这些年哀家体谅你,一直在你皇兄那替你挡着,但今时不同往日,你既已回京封王,王府便不能没有女主人……至于什么拖累之语,莫要再说,难道堂堂舜王妃的位子,还辱没她们了?”

        “真是辛苦母后操心了,只是这话让儿子不明白——您既已求仁得仁,又何必在儿臣这个弃子上浪费心力?”

        太后闻言脸色铁青,瞪着舜王不说话。

        舜王看着又觉得没甚意思了,只随意挥挥袖子:“罢了,母后想如何便如何,儿臣谨遵懿旨便是。至多府里添个吃饭的人,只盼他对得起母后这一片苦心与信任,莫要打着为人着想的高尚旗号,行那等多余之事。毕竟这世上,最不缺自作聪明的人。”

        这顿午膳,母子俩终究没能好好坐下来共用。舜王离开了许久,太后还是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秋冬,阿烈还是不肯原谅哀家……你说,当年哀家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秋冬看着心疼,却只能干巴巴劝慰:“娘娘,当年事不由人,您又有什么办法呢?王爷他不知道您的为难和苦衷,才跟您闹脾气。等过段时间,您再跟王爷好好说,他会理解您的!”

        太后眼眶湿润,当年唯有她生下两个皇子还平安长大:长子恒王(昭明帝)稳重端肃、张弛有度,幼子舜郡王天资聪颖又孝顺开朗,后宫妃嫔谁不心生羡慕?明明两兄弟年龄相差不算大,她信赖长子却最疼幼子,可当年先帝对她说,皇位只有一个,皇后也只能二选一了

        彼时还是皇后的太后立时懵了,比欢喜更多的是忧惧——于一个母亲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夺嫡却容不得一点私情!所以她不假思索,只能选最合适也最有资格的长子恒王。她也不得不选!一来,朝中重臣本就更看好支持性情坚毅且已参与朝政多年的恒王,先帝自己也明显表现出信重恒王多过手腕尚稚嫩的舜郡王,她又如何敢违逆圣意?二来,一直韬光养晦的长子眼里容不得沙子,他能力压一众皇子被先帝另眼相看,可见手段之高明,她若选了幼子,只怕最后两个儿子都留不住。

        那时储位之争已快到尽头,可大昭内有因争储带来的吏治混乱、外有敌国侵边,朝局不稳。在一干宗亲重臣力谏下,立恒王为储以定民心之声渐大,但其他皇子并未死心,犹在困兽之斗。于皇后一派而言,这是最重要也是最危险的时刻,容不得一丝轻忽。所以听起来,先帝那一问不过一个滑稽的玩笑。可皇后不敢赌,不敢赌这是自兰贵君死后再未踏进椒房殿一步的先帝特地来见她,只是为开一个玩笑’……

        太后清楚,先帝是故意的——他将选择交给自己,不过报复自己曾设计他不得不在太皇太后和兰贵君当中做选择,最后逼他亲手杀了至爱……所以他恨她入骨,恨到肯用至尊之位来离间她和两个儿子的感情,在她最得意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刀……他也的确成功了,如今她和昭明帝、舜王已母子离心,而这个曾经是她半生追求的太后之位,最后成了让她痛苦万分的恶果!

        “他会理解哀家的苦衷吗?理解——若是哀家不出手,先帝便会直接下令……”先帝是真的会下死手!太后一直觉得,自从兰贵君死了,先帝就疯了!偏偏谁都不觉得他了,她两个儿子也不会——毕竟在他们眼里,自己的父皇除了不喜母后、沉迷炼丹而荒废朝政以及纵容众皇子争权外,对他们不差,并不会因不喜他们生母而故意打压或养废他们。恰恰相反,他重用培养嫡长子恒王、宠爱嫡幼子舜郡王,长年累月下来,那份慈父之心并不作假,任谁看了都说不出一句不好来。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在外人、在孩子眼里十分合格的君父,说出那句朕可替皇后解决麻烦的话时,却是自然而轻松的,甚至带着愉悦,好似那真是一个令人烦恼的麻烦,而不是流着他身上血的亲生儿子……

        “娘娘,王爷……王爷会理解的,若不是您来安排,王爷怕不只是伤了腿……”秋冬说不下去了,再如何解释,也掩饰不了,是太后宣娘家锦春侯府的世子夫人入宫,让锦春侯府秘密出手断了舜王的腿,还直接传开他伤残名声,逼他在众人惋惜中黯然退场的事实。尤其是,当兄长恒王越是备受推崇,他便越是黯淡无光,一个原本神采飞扬的年轻人,最后变得意志消沉,但那时王爷不明真相,常强撑着笑脸进宫来安慰自己的母后、还拼尽余力护着自己的嫡亲兄长不被其他兄弟谋算。直到先帝驾崩前,特地宣他到养身殿,当着满脸惊恐的太后,告知所有一切……

        太后紧紧拉着秋冬的手,努力解释:“哀家不是真想伤他!那只是权宜之计,哀家不想两个儿子骨肉相残,就得亲自出手……秋冬,哀家多次嘱托过世子夫人,切记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能真伤及阿烈的腿……她也是废物,这么几句话都传不明白!锦春侯府也是没用的,枉哀家多年看顾拉拔,做事一点轻重都没有,才害哀家与舜王离心至此!”若非锦春侯府行事不慎,舜王的腿怎会伤到骨头,至今无法站立……

        “娘娘……”秋冬看着太后满脸悔恨,也心酸:“不是您的错,是先帝太狠心了!”

        “先帝……对,是他的错!虎毒尚不食子,他对我有恨,为何不冲着我来?他自己宠妾灭妻,纵容那兰氏踩到我头上来,无视尊卑,难道我就得忍着么?!是他自己亲口下旨赐了兰氏毒酒,到头来不怪自己自私无能,还把一切怪罪到我头上,无情伤害亲子,何其卑鄙!”一想到先帝死前恶意的笑容和算计得逞的满足,太后就恨不得回到那一日,撕了他的嘴!不,她要提前出手,让他闭上嘴才是!!

        可先帝已经死了……舜王得知真相后当场晕了过去,醒来后与太后的关系直降冰点,甚至开始跟恒王针锋相对,做事也愈发不留余地,朝堂上那些还未清理干净的势力借机兴风作浪,惹来状折无数。最后实在闹得太过,恒王登基数月后便将他遣送封地,明面之意是封地四季如春,利于养伤。

        太后闻知怒气冲冲地去质问新帝,舜郡王却毫不犹豫地领旨离京。

        一想起这些旧事,太后便开始头痛欲裂,最后不得不宣了太医,又因此事发生在舜王离宫后,太后怕宫里人多嘴杂,旁人听了误会是舜王忤逆才导致她气急伤身,传出去会伤他名声,故太医也是偷偷宣的。只人是真躺下了,太医叮嘱得好好休息,不能多思。

        魏瑶拿了亲手抄的经书来慈宁宫求见时,太后好不容易堪堪入了浅眠。但不过半个时辰,她还是揉着酸痛的太阳穴起来了,实在睡不着。

        看秋冬是从外边进来,便问:“出何事了?”

        秋冬一边走过去亲自替太后揉捏穴位,一边轻声道:“娘娘,方才储秀宫的秀子魏家公子来了,说是在御花园听王爷说您身子不适,便亲自抄了经来拜见您。”

        太后惊讶:“御花园?就阿烈今天遇到的那个什么……魏瑶?”

        “是。”

        太后想了想,“那让他进来吧!哀家要瞧瞧,究竟是什么人,能让阿烈特地停步说话,还肯聊那些个小儿女话题的……还有,若哀家没记错,魏瑶就是之前阿烈出手帮了的人吧?跟邱御史家孙子病故一事牵扯到一起的。”

        秋冬答道:“娘娘好记性,确是王爷出手帮了这位魏家小郎君一次,崇仁公公说是王爷是为了感谢对方送的那张药方罢了。不过您方才在休息,奴婢接了经书,让他在宫门外磕了几个头便打发他走了,只是……

        太后听到人已经走了,也未纠结,反正复选时总能看到。“只是什么?做何吞吞吐吐?”

        秋冬便道:“这位魏瑶魏公子离开前,说会岐黄之术,可为娘娘诊治。当然,奴婢已直接拒绝了。”

        太后:“你究竟想说什么……嗯??他若精通岐黄之术,倒是不好选进后宫了。”

        “奴婢也只是微末拙见,娘娘姑且一听——依奴婢看,那位魏八公子,似是对进宫侍奉不太上心,眉目间倒是对王爷有意,还说曾研究过针灸推拿。奴婢想,他既然能拿出太医院都肯定的药方,那他是否还有些其他本事,或对王爷腿疾有成效?”

        对舜王腿疾康复有好处,还是对他有意的尚书府公子……太后这会儿上心了:“你说得很是有理……今日看阿烈那反应,哀家琢磨了几遍,好似对他也是有些心思的。哀家看着,皇上嘴里不说,但对阿烈再回不到以往信任,怕是先帝也在他那作了妖的!所以阿烈这腿,要好好治、还得小心治,未确定万全前,切忌打草惊蛇……

        秋冬心跳停一拍,轻声道:“娘娘的意思,奴婢晓得了。”

        “魏八小郎君有心了,让春夏派他徒弟去储秀宫一趟,赏玉冠、玉佩各一。”

        “是。”

        “哟,这是要干什么?”听到这道女声,春夏马上一转头,“公主殿下有礼了!”

        身着秾艳华美宫裙的景春公主看着那玉佩和玉冠,摇了摇团扇,示意他起来。“可是哪位秀子讨了母后欢喜?”

        太后已听到了她的声音,“景春来了?你今儿怎么有空进宫了?”

        “儿臣想念母后了嘛,怎么母后好似不欢迎女儿似的?”景春撒娇着踏进殿里。

        “哼,是哪个人说朋友都入宫选秀了,自己要避嫌。可哀家看着,某人与那安平伯府的少爷倒是不避嫌,还没嫁便上门,也不怕外人笑话!”

        “母后这可是冤枉女儿了,儿臣只是路过了伯爷府一回,哪里进了他家门?那些闲人以讹传讹,还敢笑话皇家人,怕是不要命了!”

        太后停了笑,定定看着她:“景春,虽说你贵为公主,无需怕事,但未嫁的皇室女眷和宗亲双子不独你一个,若是处事太过伤了皇族名声,皇室宗亲怕又会寻到皇上那去,你上回死活闹着要尚已有婚约的安平伯少爷为驸马,还插手兵马司之事,已引起仁亲王不满了。”

        心知太后是在警告她上次拉着舜王一起胡闹,惹仁亲王到昭明帝跟前告状,景春忙站直了认真保证:“母后别生气了,儿臣真的知错,再无下次!那江澄的婚约又不是儿臣非逼着取消的,不过才派了个奴婢上门说了几句,他家老夫人便巴巴去解除了婚事。儿臣还觉得委屈呢,不济是多养个妾君罢了!儿臣自认容人的肚量还是有的……”说着倒是眼角真泛了红,衬着比常人苍白的脸更加孱弱。

        “胡闹!人家正经的婚约,你占了人家正君之位,还想着人家做妾呢?怕是觉得得罪人家还不够狠!”太后叹道,“你们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看得哀家闹心。”

        景春眼泪来得快去得更快,有些不平道:“儿臣除了此事,可没别的出格了,母后可别乱安在女儿身上。瞧母后方才送出的赏,莫非是给皇兄挑重了哪家贵子?让儿臣猜猜,莫不是魏尚书家的?”

        “你倒是会猜。”太后却是认了。

        景春公主得意一笑:“这有何难?方才从宫道过来,巧遇到了魏秀子,倒是个知礼的。”

        太后问:“怎么?你与他说上话了?”

        想起魏瑶说的那句羡哥儿性情温和却长情,景春公主微不可察地凝眉:“只是小聊了几句,不过,之前母后不是替兄长看好了锦春侯府的玖表哥吗?”

        “不成了。本来念着阿烈喜欢聪敏坚韧的人,哀家便想选个知根知底的,玖哥儿擅棋又文静,又是与阿烈自小的交情,有哀家看顾,总归委屈不了他……”锦春侯府的嫡双成玖是锦春侯老来得子,备受宠爱,若非她私下给娘家多次递话,才能说服锦春侯同意送已定亲的成玖入宫参选,来个亲上加亲。谁知昭明帝一道圣意,什么都没了……如今她还得想法子跟锦春侯解释,不然就是耍娘家玩了。本就濒临崩溃的关系,一个处置不妥,那就真散了。

        “皇兄兴许是有他的考虑。不成母后也难过,再说玖表哥本是定了亲的,至多他成亲时母后多添份嫁妆安抚便是。”

        “若真如你所说,如此简单便好了。”太后苦恼地笑,她本来想把成玖聘为舜王妃,也有另一个考虑,想以亲事为桥梁,化解之前跟娘家,或者说跟世子成斐的仇怨——锦春侯世子成斐,是成玖的嫡亲兄长,因成玖三岁时,锦春侯夫人病逝了,锦春侯又娶了继室夫人,成玖便是由兄长成斐护着长大的,故两兄弟感情极好。当年谋划舜王断腿之事时,太后便是宣成世子的夫人带的话,世子夫人的父亲正好是锦春侯的旧部,最后便是命他办的事。待后来舜王发现真相,锦春侯府有太后护着,世子夫人的娘家便背了锅,一家子全下了狱,她的父亲、兄弟再没活着出来,世子夫人当时正怀胎八月,一听到噩耗便难产了,又加上锦春侯继室夫人在里头掺和,大夫来到已经晚了,一尸两命……世子夫人下葬后,成世子直接把继母绑了送去家庙,如今人还活着,却出不来,只在里边生熬着受罪。锦春侯生气又没办法,父子俩势如水火,侯府这些年无正经主母,若非还有个成玖努力顶着,早乱成一锅粥了。

        景春公主看太后忧愁难抒,轻易便猜出是不知如何跟侯府交待才好,她脑中一转,提议道:“母后,玖表哥想来快要出嫁了,世子丧妻多年,一直不曾再娶总不是事儿,毕竟表嫂留下的龙凤胎也将将七岁了,不能一直没有长辈教导吧?儿臣想,不若母后给世子赐个婚?”

        太后眉眼一动,这个提议听着好像有些道理,可这人选……“景春可是有了合适人选?”

        景春公主摇了摇团扇,笑着说了。太后听完沉思了一会儿:“听你这么一说,好似挺合适——身份说高,实际又不高,以后便是生下孩子,也压不过原配子女去;性情温和、不争不抢,又是司马老夫人亲自教养的,品性肯定不差……最妙的是,若魏瑶进了王府,他弟弟做了成世子正君,阿烈和阿斐的关系,想来也不会那么僵了。”

        景春公主笑得更甜:“母后说的很是在理。”

        “那复选时哀家定要仔细看看,若是合适,便下懿旨!”太后一锤定音。

        这边,慈宁宫的赏赐一到,储秀宫一片哗然。魏瑶面上矜持,心内自鸣得意,只要太后肯考虑,他便有了更大几率了,如今只盼景春公主得力,不过那事不难,按照她的多疑和善妒,魏婴肯定有了其他去处

        昭明帝得知此事时,养心殿里还有魏倾霜在,察觉上头的视线越发锐利,魏倾霜心中微凛。

        “阿烈是朕亲弟,朕疼之重之,魏老尚书若是有意让孙辈入王府,朕可下旨赐婚,求个圆满。”

        魏倾霜当即跪下:“陛下容禀,魏家一切皆因陛下信重,委以重任。若有幸替君分忧,但有君命,魏家上下定万死不辞!”

        昭明帝笑道:“魏老尚书是两朝元老,忠君爱国,爱卿更是兢兢业业替朕办事,朕正是信重魏家,方有此言。若魏府公子心系舜王或其他俊杰,朕定下旨赐婚。好了,此事暂且放下,据传上来的情报,蓝湛身后势力极深,绝非普通举人。他曾在梵渡寺多次出入,后主持莫名失踪,药王令也失去线索,朕命你密切盯住此人,尽快确定他的真实身份,以及探查他身上是否有药王令。”

        “陛下,蓝忘机既敢参与科举,想来他的身份不易查探,不如将计就计,将他放在眼前;另据臣多番查探,如今大昭有七八成药材是由药行控制,而药行只听药王令调遣,若是大张旗鼓地出动人手搜查,怕是会引起幕后之人怀疑,可能会出现最坏结果。在查梵渡寺一案时,臣还发现,上京许多佛寺,均有药园。”

        “蓝湛之事,爱卿所言可用。那便看看,他胆大包天来我大昭意欲何为!至于佛寺一事,自先帝朝以来,大昭佛道大兴,佛子道士无数,更有多方势力借此潜伏暗处,探听机密,已成难治之痼疾。朕会让五城兵马司探查京城各个寺庙,借此严查度牒,无度牒者必须还俗入籍……

        第二日,皇帝当朝下诏,兵部尚书领旨。

        白果看过官府贴在各处的公文后,回来跟蓝湛道:“少爷!您太厉害了!昭明帝果真下令严查各处寺庙了!您到底怎么做到的?”

        “只要让他知晓上京寺庙是雕鹄秘密潜伏之地即可。”

        “可千古大人好不容易安插好的探子,大多被清理了,以后怕是不能用了。”白果唉声叹气。

        “这么多年,那一块势力早被其他人渗透了,便是拿过来也信不得,倒不如借皇帝的手清除了那些跗骨之疽,断尾求生。”

        “哎,还是好可惜呀~

        “有空在这唉声叹气,我让你弄的宅子如何了?”蓝湛问。

        “少爷放心,小的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差两样东西就完美了!”白果竖起两根手指头。

        “缺什么便去采买,不必吝惜银钱,一切都要最好的。”

        “这个用银子可买不到——考中状元的男主人以及美丽动人的大主君!”白果响亮答道。

        “这个啊,”蓝湛轻轻笑了,“就快了。”

        殿试前一日,储秀宫开始复选,看得是门庭,考查的是秀子秀女们的琴棋书画……最后留宫十八人,从此便是帝王妃嫔,魏家七娘入选,封魏贵人;另有留花二十八人,却是皇帝留下欲赐给王孙贵族的,其中,魏瑶、魏婴赐花待旨,魏沼则未入宫也未留花,自回魏家选嫁。

        魏沼虽然失落,却也爽快与兄姐告别,与其他未入选之人一道坐车离宫。当晚,魏瑶入睡时喜气洋洋,魏婴则气得偷偷双腿蹬了半宿被子——他本还打算着,落选了便回扬州去呢!这下子可怎么办?

        第二日,殿试开始,试期一日。依成绩分甲赐及第、出身、同出身,然后释褐授官。

        蓝湛坐在金銮殿上,能感受到周围时不时扫过的视线,他并不在意,只专心答题,又不早不晚地提交了答卷。

        昭明帝第一张看的便是蓝湛的卷子,入眼后再难移开,敲敲御案,他思考几瞬后做下决定——蓝湛身份存疑,但看卷子言之无物,却是有大才之人,不用可惜;他敢大胆参试,另一面也说明此人十分自信,自信不会被当朝捉拿,只到底是有赌徒之性还是稳操胜券?无论是什么,他的所作所为都挑起了一位帝王的好奇。魏倾霜在禀报时,只陈述了蓝湛与魏府二子魏倾风相识相交是恰与魏家车队同路进京之故,从中有意无意抹去了蓝湛貌似对魏家九子有意一事……昨日,太后已指明要魏府八子入舜王府为侧君,此事昭明帝不好拒绝也无意拒绝;但他不会同意魏家再嫁一子入锦春侯府,锦春侯府只是太后娘家,侯府、太后、舜王和他,才能四方安好~因他更不想轻易考验臣子的忠心,如此,倒不如将魏氏九子赐婚探花郎蓝湛,一来魏家一女入宫,一子入舜王府,一子进纯臣府邸,尚书府便依旧中立……如曦臣所言——还有什么比赐婚,更能名正言顺地安插人手呢?倒省去千辛万苦安插暗卫入蓝宅的心力了!

        殿试后,状元郎等一众新晋进士戴花骑马走过长街,好不神采奕奕!尤其是打头的状元郎和探花郎,更是年轻有为、清俊隽爽,看的人脸红心跳。不拘小节的上京女子高高扬起香帕绢花,暗送秋波、娇声赞叹,喧闹声响彻皇城。转了一圈下来,蓝湛一身香气扑鼻,好在俊朗依旧。

        “蓝探花,方才差点被当街捉婿,可真有福气!”闻贡士替他取掉后边一片花瓣,顺口调侃道。

        蓝湛苦笑连连,忙抱拳:“闻兄可别打趣小弟了!此福真是难以消受。”

        “哈哈哈,别谦虚啦!尔等英才,自有那火眼金睛之人赏识……

        当晚的鹿鸣宴上,除了家有娇妻的榜眼外,昭明帝当众赐婚状元郎和探花郎,两人皆激动不已当庭跪拜,欢喜接旨。

        而魏婴双手接过圣旨时,已经蒙圈了——皇上给他与蓝公子……赐婚了?那红豆不就真的属于他了么?也不必哭唧唧地还回去了……好棒!


大房嫡:

嫡子:大少爷魏倾华,三少爷魏倾意。

庶女:五娘(已嫁),七娘魏敏。

记名嫡双:九公子魏婴。


二房庶:

嫡子:四少爷魏倾霜。

嫡女:十二娘魏雅。

庶女:十四娘魏楠。

庶双:十一公子魏沼。


三房嫡:

嫡子:二少爷魏倾风,字重书;十三少爷魏倾墨。

嫡双:八公子魏瑶。

庶双:十公子魏悠。




本章字数过万,守约了~下一章,应该是成亲。真的花了整整一天努力,来来回回修改细节,喜欢请给个评论吧~🤩

一机必中(25)【赐婚下】腹黑知进退追妻叽X知书达理沉静羡,双儿文学,双洁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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