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较量》 三十五 写作于2011.05

由于张宗裴扒头看女人洗澡，让许多人取笑，心生恨意，总想找一切机会报复，正好这个机会，不偏不倚不早不晚的来了。王清纯的丈夫玉姆，在家中聚众打麻将，让一直苦苦等待报复的张宗裴给知道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哪能错过啊，一封匿名信，发到某公安分局。

    如果说张宗裴举报，是因为和王清纯有过节，公报私仇可以理解，但是杨杰没招谁惹谁，被牵连进来实在冤得慌。

张宗裴因为私人恩怨，一封匿名告到公安分局，那分局本着民不举官不究这虽然不是法律的规定,却是官场的约定俗成的原则，开始调查。

这一天呢单位保卫科来了几个分局的人，调查单位有人工作期间聚众赌博的事情，鬼科长闻听不敢怠慢，马上领着来人来到了厂长办公室。说一件真事儿，有一次单位公休，那时胡晓一还不是厂长，他们还年轻，几个人在车间里找了一个小屋，关起门来打麻将，不想，却被值班的行政厂长大脸猫逮个正着，只不过看是他们几个，也就没有声张，象征性的口头批评几句就完事儿了。

那个年代单位里，尤其在国企，干点私活或者工作时间开小差，打扑克下棋或多或少都会存在，一般在单位打麻将比较少，毕竟不太方便。平时领导无意间或有人举报，有时也能在工作的时间里抓到那么几回，但只是当做违纪处理，根本也没想到会闹到那么大的地步，等到公安分局找到门儿上来单位才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了。

按说，甭管是谁，在外聚众赌博和单位无关，单位领导也无需这么烦恼或者闹心，但是首先，被举报人都是本单位的职工，而且大都是工作时间，单位觉得管理上逃脱不了干系。其次聚众赌博的人里还有单位内许多生产骨干或管理，领导自然很生气，而且又是公安局找上门来，既被动又憋气。

领导思前想后，这件事情不能在像过去那样轻描淡写的过去了，所以只好派人去调查此事。根据公安所提供线索很快就查出来了，其实说来也挺简单的，就是利用工作之余单位一些人，在单位或某个人家中打麻将，虽然事情简单，但牵扯的人却不少，总共不到一千人的单位，却有一百多号人之多，在这些人中就包括重点培养的杨杰，这事儿闹的让领导很为难。

由于杨杰在厂的位置和预备D员的身份，被列为这个案子的一号人物。杨厂长和崔书记起初挺生气，心想这么重视培养，而且提拔重用，关键时刻捅个大篓子，真想放弃不管，公安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但这事也不是那么简单，参与打牌的人如果被定性赌博，不仅他们会被调查处理，单位领导也会担责任，而且此时又发生了一件事情，让厂长书记彻底改变了想法。

    有一个外号叫吴棱子（棱子：天津方言意思就是做事不谨慎圆滑，比较鲁莽爱得罪人）的人，原来在无线电变压器厂一个车间的车间主任，混不下去了，烦人托翘来到这个单位任分管生产的副厂长。此人来这厂时间不长，却和领导班子尤其厂长和书记发生了矛盾，而且还不小。一直以来依仗着上面有人，总想自己怎么怎么能，别人都不如他。

就在刚来不久正好发生此事，机会来了。吴棱子想借这件事情大做文章，以打击杨继而取代杨。吴一方面向上级反映本厂管理和生产混乱，厂内赌博风气盛行，与杨和书记管理无能有关系，吴另一发面主张将杨杰交分局处理将事态扩大。厂长和书记哪能让他这样摆布，牵着自己的鼻子走，所以二人商量决定跟分局谈谈，此事最好自己厂内处理，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杨和书记跟分局说：“自从接到这件事情的报告以后，第一我们认真地调查了一下，事实跟举报有一些出入，若说赌博有些牵强，顶多娱乐是挂一点小彩头。第二，举报人跟这里有些人有私人恩怨，所以会把事情夸大。第三，大部分员工还都是厂里生产和管理骨干，平时品行基本都还不错，很少违反厂规厂纪更别提法律上的错误。第四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给这些人改正错误的机会”。

但是分局不是这么好对付的，说：“不尽然吧，没这么简单，既然有举报就得调查就不能听一面之词，而且分局领导已经责成分管这一片儿的派所去调查了”。

    分局不撒手，没办法还得重新想辙。开会研究时，工会李主席告诉书记：“咱厂气站的海川他有个三舅可能在那派所，找他来问一问不就知道和好办了嘛”。

书记厂长一想也对啊，找到了海川问了问，原来海川的三舅是派所所长，厂长说这事就归你了。

海川和他三舅一念叨，三舅说问题简单，不过既然走了公安这程序，那也有个撤案的理由吧，这么办吧弄个调查经过，我们把这事定性为厂内违纪，不属于赌博，让你们领导出份材料在我们这备个案，我们对分局也有个交代。

    海川以前在单位里岗位不太稳定，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换部门，心里觉得不踏实，这回好了，这一关总算过去了，海川终于工作也稳定了十来年，但是海川三舅退休后，家中再也没有官面上的人了，海川的工作又开始漂泊了，这就叫人走茶就凉。

再说杨杰因麻将风波，受到了延长预备期一年和厂内严重警告处分，调离引进办，下到车间。至于这个决定对杨杰今后能否发展，以及对他人生命运的影响是什么，杨杰更加严峻的考验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