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赎罪 一.如履薄冰 10.正义·裁决
原著：墨凰uid:332880567
“你懂的什么叫正义吗？安休特，最后的圣殿骑士。”
亚德里安猩红色的眼眸在墨瀚的身上停留片刻，黑色巨剑已经迫近他的喉管，将他苍白的皮肤划出一道血口，那血口还在向外涌着黑红色的血珠。墨瀚跪在地上，手臂紧紧环住墨凰，把她护在身下，生怕亚德里安伤到她分毫。
“小墨，对不起，把你扯进来了……”
“等等！！！”
亚德里安举起手中的黑色巨剑，眼看着就要刺下，然而凌宇抬起手扶住巨剑，冲着亚德里安轻轻摇了摇头。
“亚德里安，你有没有考虑过杀了他的后果是什么？”
凌宇眯起那双深邃的紫色眼睛，立瞳轻轻转动，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弧度，“毕竟是余烬势力首领，就这么草率死掉不是太好，对吧？”
“你们想干什么？！”
若不是牛杂操控数条树枝纵横交错盘桓而起，寒诺恐怕早就冒事地冲上去了。而他们的对面，北翎不屑一顾地玩弄着铃铛，“叮铃铃，叮铃铃……”一串铃铛在微风中摇拽着，一次轻轻地碰撞都会发出悦耳的声音，随着轻灵空幽的铃声奏响，所有站在北翎背后的人都若有若无地发生了一些变化。冰冷的气场霎时将整个废墟笼罩，墨瀚与亚德里安所处的位置完全被冰雾笼住，无法看清。
“怎么办？”棉花紧紧抱住昏迷不醒的齐拉雅，“亚德里安太狠了！齐拉雅现在仍旧昏迷不醒，墨天廖现在也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
“滋啦——”
“咳……咳咳……”
黑光的耳机响了一下，随即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我现在有点麻烦……”
墨天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靠着墙的他狼狈不堪。“我被堵在异梦势力总部侧塔了，没有想到——”
“瘟疫势力的人竟然那么多！”
天魔崩溃地跌坐在地，无助地捂住脸，“那意思就是……我们这次行动——”
“失败！！！”
在场的所有人，都仿佛遭受重击一般。黑光沉默地看着脚下，紫云抱着膝盖坐在树枝上，寒诺心烦意乱地揉着落满尘土的头发，棉花也逐渐变得崩溃起来。
“所以说……我们现在怎么办？”牛杂懊丧地折着树枝，金色的眼眸中满是失落。
“我……我还可以一试！”
寒诺的手中出现一支笛子，眼睛也随之被黑红色印染，她轻轻把笛子抵在嘴唇边，小心翼翼地开始吹奏。
笛声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沉萧瑟，笛音婉转缥缈，不绝如缕，宛若天籁之音，又顿时激起惊涛骇浪，如鲸嗥鸣，好似铿锵之曲。她双眸微闭，手指轻抚笛身，笛声霎时猛地偏转，仿佛凝聚千钧之力，每一次重音激起的波澜，都化作那一道道勾魂摄魄的符，驱散着四周的冰雾，同时也在引诱着所有的敌对的人陷入一种如梦如幻的场景中，使其为自己所控。
凌宇似乎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连忙回头看向站在冰雾外的众人——所有人，就甚至于他身边的亚德里安都陷入一种近似于沉睡的状态。他的眼眸危险的眯起，背后的龙翼舒展开来。冰雾霎时烟消云散。他冷冷地看着吹奏笛子的寒诺——哦不，是筱羽，她微闭的眼眸是黑红色的，黯淡中不乏犀利弑杀。
“鬼笛？筱羽你可是真的舍得。”
凌宇提起已经差不多失去反抗能力的墨凰，另一只手掐住墨瀚的脖颈，将他举起来，“不过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对吧？”
“哼。”筱羽微微用力吹奏，她身边滋滋作响的电流猛地扑向凌宇，凌宇接连躲闪开来，然而弯曲的树枝瞬间拔地而起，缠住了他的腰，将他原地抛起后重重又摔在地上。他也因为剧烈的疼痛不得不松开墨凰和墨瀚，牛杂趁机将手按在地上，数条树枝拔地而起，将二人卷到他们的范围之内。
“趁其他人还未从鬼笛构造的控制系统中挣脱，走！”
筱羽的眼睛逐渐蜕变为原来的异色，她收起鬼笛，在众人都已经潜入安德瑞帝国与卡斯特帝国的密林后，她回眸看了一眼撕扯着缠绕在他身上的树枝的凌宇。
“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敌人了。”
曾经的战友又如何？现在，是敌人！
“安休特，你懂什么叫正义吗？”
“……”
安休特望着四周，黑漆漆的环境让他觉得有些压抑。他举起手中的剑立在身前，明亮的剑身映出站在他面前的男子——他的死敌，墨瀚。
“安休特，你每次和我打的时候，总是嚷嚷着所谓的正义之词……你究竟为了什么而战”
墨瀚的语气很缓和，并没有平常日的那种冷漠轻蔑。但是他处于最黑暗的地方，而那双熠熠生辉的星空蓝色眼眸，却盯得他有点不自在。
“为了捍卫正义而战。”
“你懂正义？”
“正义就是对的一方，无论他们是强或弱，我都有必要保护他们，尽到我圣殿骑士该尽的责任。”
“可笑。”
墨瀚大笑起来，笑得不可一世，笑得肆无忌惮，整个黑色的环境都在他的笑声中震颤。“正义？安休特，这个世界何来正义这一说？”
“你永远不会站在正义的一面，墨瀚。”
“呵！”墨瀚冷笑，“我问你，安休特。”
他向前一步，脚下卷起浪花，激荡起涟漪。
“我为了我自己的生存而战，如果我不强大，我就会死，我不是正义？”
“是正义。”
“我为了保护我的爱人，我可以孤身一人抵抗所有与她为敌的人，我不是正义？”
“是正义。”
“我的敌人无时不刻想要害死我，我杀了他们，我不是正义？”
“是正义。”
“那你说，我是不是正义这一面？”
“不是！因为你的手上，沾满了无辜之人鲜血！”
“你敢说你的剑上没有沾过血？”
墨瀚突然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他向安休特靠近，“你口口声声为正义而战，但是你的剑上粘过血，就算你的剑再背擦的明亮，也无法掩盖住它杀过人的罪名。”
他又笑了起来。
“安休特，圣殿骑士，你记住。”
他的话开始变得空旷渺远。
“这个世界，没有正义可言，更没有你口中所谓的正义！这个世界以强者为尊！而每一个强者的手上，都沾满了你口中‘无辜之人’的鲜血！他们从来不无辜，因为他们在威胁我，以及我的家人，甚至是我至亲的爱人！”
“如果你想要在这个充满鲜血的世界活下去，那就摒弃你口中的正义。”墨瀚的声音逐渐支离破碎，“否则，你就会在某一次战斗中被诛杀！”
“届时，你就算再拥有圣殿骑士的身份以及圣殿势力的首领的高贵地位如何？”
这是一场梦，当安休特从浑身冷汗中惊醒过来才发觉。他捂住胸口，似乎在扪心自问。
正义……墨瀚，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哥，你看那边的天空。”
有着披肩白发女子指着远处卡斯特帝国的方向。那里阴云翻涌，雷声大作，如狂怒的雄狮在咆哮。期间还时不时闪过几道耀眼的火光，伴随着飓风卷动树枝发出的断裂声而湮灭。
“是余烬。”
男子揉了揉女子的头发，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他的橙色眼睛，淡然地注视着余烬搅起的风云。
“哥，难道我们不用处理吗？”
女子看向白发男子，双眸中充满困惑。
“他们不在我们自成的法律之内。”
“我们虽为私法者和制裁者，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控制在这种自成的法律之中。”
自称为私法者的男子眯起眼睛，异色双瞳闪过一道细微的锋芒，“妹妹，我们需要时间。”他轻轻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制裁这个世界，需要我们的实力越来越强——但是我们目前的实力不怎么样。”
“这样子吗……”制裁者若有所思地玩着脖颈上的骷髅项链。“距离下一次生死战还有多长时间？我们现在磨炼实力还足够吗？”
“足够了。”私法者轻轻呼出一口气，“距离下一次生死战还有半年，半年时间，足够让我们的实力上升到对抗余烬和其他的势力首领。”
“但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