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方舟15.欧羔

———————第十五章【欧羔】————————— 　　几天前，华小羊正式到联邦总部任职，上班打卡第一天，还没进最顶层的会议室，就跟自己的副部长打了一架，双双进了医院，连断爷的面都没见到，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巧，二人在总部医院里碰上了，自己还享受了一下大领袖的特权，得到了最高级别的治疗，于是第二天他就能去上班了，虽然不情愿，但毕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天塌下来都有父母顶着，现在他是家里的唯一了，他自己也知道该收敛要收敛。 　　总部。 　　“华小羊，你好，我是科研部部长。” 　　“……”小羊看着西兰憋笑的脸，扑过去抱住他，活力满满道“你好你好～我是文化部部长，很高兴认识你～”这是他们作为同事认识的第一天，但作为好朋友，他们已经认识了二十多年了。 　　“工作场合，怎么这么不怕笑话啊。”西兰抱着他晃了晃，让他起来。 　　“不怕，好想你……要不是你在这里，我才不要回来，B区有个歌手叫华主唱，我匿名提问的问题他都能答上来，还跟我聊音乐聊人生，可投缘了。” 　　路过的人对他俩频频侧目，西兰拉他站好，好奇道“那为什么不把他调上来，你现在有这个权力吧” 　　“他不愿意！六不六，人家看不上A区，觉得A区人虚伪自私极了，虽然的确是这样。” 　　西兰“那本书真是害人不浅。A区人的形象全被刻板化了。” 　　“谁让那是A区曾经的教科书呢，呵呵，活该。哦不对，我现在也是A区的。”华小羊吐吐舌头，有些无语。“那本书作者是谁？” 　　“早死了十几年了，想什么呢” 　　“挖出来” 　　“……” 那本书讲的是社会管理和意识形态，几十年前就写了，但在果冻时代被A区选为了教科书，A区的这一行为成为了B区C区人眼里的最大黑点。 　　“我瞎说的哈哈哈～”华小羊喜欢幽默的人，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幽默其实有那么一点点牵强。 　　“断爷好。” 　　“断爷早。” 　　断爷在路口看了半天才过来，心里不是味的想：这两人感情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好。 　　西兰也打招呼“断爷好。” 　　华小羊对断爷笑笑，心里略显尴尬的想，我不出声应该没事吧，这么多人问候，断爷也不差他这一句。 　　断爷看着西兰，“报告提前到晚上十点前发给我。”说完就进了专属电梯。 　　“……”西兰挠挠头，他觉得自己好像没惹断爷不开心啊，提前这么多，他要忙死。 　　“提前了多少？” 　　“两天。” 　　“他妈的！这是人干的事？他就这么欺负你？？不交！看他能怎样。” 　　“小声点，断爷党羽众多。” 　　“……笨蛋，你不就是他的党羽，我们都是啊，自己人怕什么。别人敢说我们坏话他还不一定处理谁呢，晚上之前交不了报告会怎么样。”华小羊声音不小 反正这一路上经过的人肯定都听到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是事实，小羊的话多少有点警告意味。 　　西兰倒没什么想法“最多扣工资呗。” 　　“我工资给你！我不要，我的钱够吃喝就行了，我没有存钱习惯。” 　　“散财童子你是，我也没那么大需求，没事。” 　　这个时代，地广人稀，资源多人少，像他们这种身在A区，年纪不大，暂时没后代的人，倒很容易被满足，能打动他们的不再是金钱，而是认可和休息时间。 华小羊靠近西兰说悄悄“他要是逼你你就罢工，凭什么玩命给他工作啊，他都不在意你的死活……过两天闲下来我带你去B区看电影，有一部可好笑了，年度喜剧大片。” “大笑的确对身体有好处，但我又不是你，唉，我看喜剧片也没什么感觉。”反而容易走神，不入戏，和华小羊这种喜剧爱好者一起去看，他都怕浇了小羊的兴致。 “你又没认真看过，怎么知道，哎呀其实做什么都好，只要别没日没夜工作，我就不信你的病治不好。”华小羊打心底觉得西兰的病是拜实验所赐。 　　第一天上班，除了路上闲聊这一会儿，其他时间都是忙碌而充实的，华小羊了解完联邦的机制后，申请提名自己手下新的副部长，本身他刚到任，应该有一个试用期，通过试用期之后才能行使这项权力，但断爷准了，其他人心中默默了然，青梅竹马的威力真是不容小觑，看着不对付，实则还是向着的。 　　华小羊目前的工作大多是音乐演出领域，管理的工作暂时有新的副部长替他打理，他刚回来 也没人逼着他立马就接管整个文化部，小羊自己不想管事，有的是人想管。 　　华小羊对断爷情感很奇怪，他其实看不上任何人，除了自己和西兰，但是看断爷就总是觉得，嗯，这个人还蛮厉害的。 　　小羊虽然对别人说断爷是他们自己人，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小羊其实不太敢把断爷真的当自己人，可能是因为小时候自己挺不干人事的，两人仅有的交集还都是不愉快的经历，也可能是因为家族遗留产业的原因，断爷其实是他明暗两个身份的直系boss，唉……不过这人倒是对自己不计前嫌，从来没跟自己计较过，真有帝王胸怀。 　　…… 　　“哥，我想出去。”华须须可怜的看着明明是陪护病人，却坐的笔直，气场强大的某人。 　　“想着吧。”断爷淡淡回应。 　　“我多久没出去过了？我又没病，就算是果冻人体质，不磕着碰着也是健康的啊……”华须须想哭，如果一直躺在这，那和残疾了，瘫痪了有什么区别。 　　“想去哪？我考虑一下。”断爷松开异能转化进度，默默喘了口气。 　　“想去小羊的演唱会……”华须须多聪明的人，想出去肯定不能选他想去的地方，得选掌权者哥哥想去的地方。 　　“……”断爷心里一动，真的认真的考虑了一下“不行。“ 　　“为什么？我不下地也不行吗？我就在飞艇上，感受一下氛围……” 　　“这个可。”断爷侧头憋笑，本身他请假就是看准了小羊开演唱会，在保证须须安全的情况下一起去看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提议，小羊最近工作不顺，但开演唱会总不可能还黑脸吧。 　　“你喜欢华小羊吗？我怎么不知道。”断爷若有所思的问。 　　“……”华须须其实不喜欢，小时候没少被那家伙欺负。 　　“我喜欢人多的地方，热闹。” 　　“虚拟观众热闹个屁。” 　　华须须是真不想回答，心想：你自己喜欢就喜欢嘛，干嘛非要让别人也喜欢……说不喜欢就去不了，说喜欢他心里又不乐意，只好转移话题。 　　“……什么时候能全改造完啊！我真的再也不想当废柴了，后悔，太后悔了，为什么我当年没和小十哥哥一起甩头，现在想甩也甩不了了。” 　　“不能全改造，医生说风险太大了，你想当铁皮人吗？”断爷表情微冷，他在想自己钦点的这位高级医师和异能计划的全权负责人是不是过于保守了，用他的异能改造人体，不用开刀不用流血的，能有多大风险，大不了他再努力把异能提升两级，但西兰就是说替换部分不能超过他给的范畴。 　　“不想……” 　　“心冷吗？”断爷问 　　“不冷。”须须撒谎了。 　　“也对，就算是钢铁心脏泡在血肉之躯里也能被捂热。”虽然这么说着，断爷还是调高了房间温度。 　　他的异能现在升到了三级，但是很不幸，华西兰给他的报告里显示，他的异能并不是和“人”相关的，他能控制“物质”，改变状态，结构，一切都不在话下，可是人类作为会动的有主体意识的生物，他的控制作用就显得很弱了，三级异能只有一级能用，他希望再多升几级，最好往与人相关的方向发展。 　　华须须果冻人体质，断爷用异能给他替换了心脏，肺腑等主要器官，但仍然需要小心翼翼，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一觉醒来听到须须离世的消息，他也害怕须须对人生和自己失去希望，因此听到须须想出去玩这个愿望，他就算觉得危险，也要想办法取得一个平衡点，找一个两全法。 　　他拿出手机，给联系人十辰于打电话“十爷，忙不忙？” 　　“您说。” 　　“过来当个保镖，帮我看着须须。” 　　“好。” 　　不愧是他一手培养的徒弟，十辰于聪明，强大，不啰嗦，做事情雷厉风行，在他当上执行部部长之后，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此断爷就改了口，不叫小十了，跟别人一起叫他十爷，也算是一种认可，十辰于则从成年之后，就再也没叫过他师傅，一直断爷断爷的叫，但两人也算有默契，不觉得一个称呼能让关系变远或变近。 　　“小十哥哥……他来看着我？”须须惊讶道，他不过提了一嘴，其实没有指名道姓要见谁的意思。 　　“你不想吗？” 　　“我觉得没必要浪费他的时间……” 　　“不是说天真善良是装的吗？你可以任性一点。”断爷笑，昨天须须的话让他想到了很多小时候的往事，仔细一想，虽然童年并不快乐，但他也不憋屈，拜某人所赐，他好像一直都蛮任性的。 　　…… 　　“这个可以烧吗？”小断拿着喝完的牛奶盒，看着燃烧的熔炼炉问 　　华父：“一切你不喜欢的东西，厌恨的东西，都可以丢进去。” 　　“所以你不喜欢妈妈是吗。”燃烧的灰烬让他想到贴着母亲照片的盒中细粉。 　　华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小恶魔，别的孩子或许可以用不懂事，年纪还小来掩盖恶行，但小断这话他敢肯定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想陪她？直说，我成全你。” 　　小断恶狠狠的瞪着他，并没有被这话吓到，他起身，跑回房间，在华父深呼吸几个回合之后，又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两张害他昨天受惩罚的低分卷。 　　他把卷子对折几次，扔进熔炼炉，看着纸张被火蛇吞噬。 　　华父“……高温唯一烧不掉的，是事实。” 　　从那天后，华父再也没看见过小断的成绩单和考试卷子，只能派人去小断学校的教务系统提取成绩单，不过小断在那次教训之后，成绩就再也没有大幅度的波动了，不知是突然认真了，还是不想再用这种方式气自己爹了。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断爷小时候的任性孤僻，肆意妄为，是被小羊带坏的。 遇见小羊之前，他都是一个力求让所有人满意，以换取安全感的乖孩子。 　　“煞笔。” 　　从小被教育谨言慎行，少说废话，注意形象的小断听到自己被骂这么难听的话，气的眉毛打结，对眼前这个像洋娃娃一样的男孩子好感度直线下降。 　　小羊“有本事骂回来。”他举起录音笔，采访似的靠近小断。 　　“……”他握紧拳头，忍着揍人的冲动。 　　“不敢吧，我说可以，你说不行，因为我煞笔事干的多了，人们对我的容忍阈值就提高了，你这也不敢做那也不敢做，还是会有人觉得你做的不够好，上次我跟你打架我就一点事没有，你是不是被关了一个星期？他们才不会管是谁先挑事的呢，因为他们觉得跟我讲不通道理，只能批评你，你气不气。” 　　断爷没绷住，被他清晰的自我认知逗笑了。 　　“再笑一个！”华小羊惊喜的喊。 　　“滚！”断爷脸色立马变了回去，冷冷的骂道。 　　小羊按下录音笔，收回手，开怀大笑着跑开，第二天，他就拿着“罪证”跟华父告了状。 　　小断第一次被许多亲戚围在一起教育，说他身为大哥哥，要包容身边的弟弟们，说他不应该骂人，最重要的是不应该让人留下把柄，说他要学会控制心情，隐藏喜怒，他们都是为了他好……那些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小羊的话。 　　“……然后变的像你们一样虚伪吗？” 　　好孩子的外壳被打碎，断爷第一次露出毫无遮拦的恶意，和对所有人的反感。 　　房间瞬间鸦雀无声，断爷接受的群体教育也变成了父亲的单独教育，虽然更令人讨厌就是了。 　　但不得不说，他迷恋上了这种放肆的感觉。 长大后他其实明白过来，恶童小羊并不是为了开导他而做出的这些事情，孩子王怎么能容忍身边有人比自己更优秀更招人喜欢呢？这种单纯的恶意就像单纯这个词本身一样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