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会咬人的，就一定是狗？【巍邪】【37】
“你有两个选择。”吴邪步步紧逼，正言厉色地审视着沈巍，“你自己说，或是，我逼你说！”
“……他……他确实是我弟弟……”
回避毫无意义，事实无法改变。
“我想确认的不是这个。”吴邪咬着牙问道，“……你……一直在用自己的血，为我配制补给和抑制剂，这是真的么？”
“……我……”
“这就是你早出晚归、没日没夜研究出来的，所谓的「实验成果」？！”
“……之前……之前我也尝试过各种中和抑制方案，但效果都不理想……”沈巍尽可能的，选择能够让吴邪接受的理由，来解释他的疑问，“当时我就想，既然我们有「契约」在身，「主从」之间本就相互关联，相互牵制……是不是……是不是，可以用我的血试一下……所以……所以……”
“所以，这就是你对自己下手的理由？！”
“……我……我没事……”
“我有事！！”
看着沈巍毫无血色的脸，吴邪再也控制不住地怒了！
“我始终记得你说过的话：可以帮我，可以让我，像「普通人」一样活着！
“虽然我也明白，这件事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简单，哪怕，最终结果，未尽人意；哪怕，一辈子，都得被你所囚，我也欣然接受……只为在你身边，我可以无需掩饰，不必隐藏，可以感受到真正的安心和快乐！
“可你呢？！除了一再欺瞒，就是独断专行！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和依赖，将我变成……变成……只有靠伤害，才能苟且活着的「怪物」！！”
……被伤害的人……竟然是你！
“我没有，不是这样的！目前的情况只是暂时的，我会找到其他替代方案……”
“在那之前呢？你就打算接着放血养我么？！”
“……”
“万一，永远都找不到其他办法，又该如何？！”
“……”
“沈巍，你活了这么久，就没有在意的人了么？”
对你而言，我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我在意你，所以才……”
“你在意的，只不过是课题研究对象罢了。”
“不是的！”沈巍急了，“……我……我……我喜欢……”
后半句硬生生被压了下去，但还是被一旁幸灾乐祸，看戏吃瓜的夜尊听得一清二楚。他无法动弹，也没法开口，气得只能用涨到通红的眼睛，狠狠地盯着沈巍……
“呵，也是啊……连自己都不爱惜的人，又怎会在乎其别人的感受……”
吴邪心灰意冷，言语间尽是凉薄。他走出大门……
“吴邪……”沈巍喊住他，想要追上去。
“别跟过来！我知道自己出不去了……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着……”语气出奇得平静。
吴邪没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去了顶层的花园。心疼和懊恼、委屈和不甘、落寞和孤寂……所有的情绪都堵在胸口，压得他身心疲惫。
像以往一样，吴邪静静地躺在树荫下的草丛里，无助地抱紧自己，呆滞的眼眸黯淡无光，欲哭无泪，眼泪汇集在了一起，将他的心淹没……
禁制解除，夜尊终于自由了。
“哥！你为什么……”
“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离开。”沈巍不容分说道。
“我不要！”
“怎么？还想再打一架？”
沈巍瞬间露出人神皆俱的眼神，浓重的阴霾席卷着暴烈的闪电，顷刻间就化作了气势汹汹的火龙风暴！整座公寓楼都在颤抖！
夜尊心里发怵，他十分清楚，虽说他们兄弟二人势均力敌，但就以沈巍目前的状况来看，他若是全力出击，自己绝对毫无胜算，不仅得不到任何好处，还极有可能一败涂地！
沈巍不断蓄着力，即将处于暴走边缘……
不行！得想办法留下来！
“我……我没地方住……”
夜尊马上收敛起高傲的姿态，耷拉着脑袋，感觉快要哭出来了。
“……”委屈巴巴的样子，看得沈巍心火灭了大半。
“哥哥……别赶我走……”夜尊的泪眼，满是期待。
沈巍不好容易平息了怒火。
“唉……你要住下来，就得听我的。”
直到晚上，都没见吴邪下来。沈巍好几次去找他，试图劝说他回家，可吴邪始终不理不睬，置若罔闻。沈巍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没办法，只得拿了件外套，又准备了些吃的给他。
沈巍一直没睡，也不敢出门，他跟赵云澜打了招呼，没去「特调处」。
直到后半夜，外面开始下起了雨，沈巍打着伞，又上了花园，想着无论如何，都得把他弄回屋。可这次，沈巍却没见着人，吴邪已经不在了，外套和吃食都没动！
人去哪儿了？！他该不会……应该不会的，整栋楼都有结界，他不可能离开这里。
沈巍四下寻找，兜了一大圈才发现，在一棵大树背阴处的树洞里，卷缩着那个孤独瘦弱的身影……
沈巍松了口气。
“吴邪，跟我回去吧，有话进屋说，好么？”
听到有人靠近，吴邪恍惚着抬起了头，满脸潮湿，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迷茫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眼神涣散……
沈巍立刻意识到，吴邪的状况不对，他又再次发作了！
“怎么了？又难受了么？！”沈巍一手揽住虚弱的吴邪。
“……巍……”
突然，原本萎靡的吴邪像是触了电，疯狂地挣扎起来！
“不！别靠近我！我不需要你帮！”他挣脱了沈巍的怀抱，大吼大叫着冲进雨里，“离我远点！我……我不想伤到你……不想……”
发作时的吴邪意识混乱，情绪激动，沈巍没有制止他的行为，只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为他撑伞挡雨。闹腾了一番后，吴邪趔趄着，就要昏倒坠地，沈巍及时接住，再次将他转移到避雨的树洞。
“你根本伤不了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说着，沈巍毫不犹豫地咬破了自己的手腕，“你现在需要我的血，才能暂时抑制。”
沈巍将流血的手腕凑到吴邪嘴边，可他已经昏厥，牙关紧闭，怎么也掰不开……
“……”
沈巍直接自己吸了一大口，低头就喂进了他嘴里……
冰冷的雨夜，温热的血液。
往复数次，沈巍的后背早已淋透，吴邪惨白的脸颊终于恢复了些许红润。嘴角的血迹被擦拭干净，沈巍缓了好一阵，才抱起吴邪，进入楼内。
来到家门口，就看见夜尊正揉着睡眼，从沈巍为他安排的公寓里探出头来。
“……怎么了哥？好吵……”
“没事，面面。”
沈巍憔悴的面容，夜尊一眼就明白了，再看向他怀里不省人事的吴邪。
“哥！你是不是又给他……？！”
“已经解决了，去睡吧。”
沈巍径直就将吴邪送进自己家中。
“他不是住这间么？！”夜尊指着0416-2公寓问道，“为什么他可以睡哥哥那里？！”
沈巍没有理会他，进了屋就把门关上了。
吴邪被直接抱入浴室，片刻之后，又被包裹着送至卧房。等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妥当，已近黎明时分。
翌日
“面面，替我照顾一下吴邪。”
因为课程和案件的原因，沈巍不得不往来与学校和「特调处」之间，他不敢留吴邪一人在家，又不能时刻守在他身旁，因此，权衡再三……
原本正悠闲吃着早点的夜尊，忽闻噩耗，震惊地看向沈巍，哥哥的“爱心”早餐突然就不香了。
“让我照顾他？！哥，你没事吧？！”
“等他醒了，督促他好好吃饭，如果实在不愿意吃……按时补给，一定得让他喝。”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就不怕我一口把他给吞了？！”
“你不会的。”
沈巍一脸正经，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看得夜尊心头直发毛……
“……”
这眼神，是信任，还是……明明就是妥妥的威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