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ven 分崩离析

作者 John French

译者 nutellaisgood

II

数据在克莱厄斯的眼前滚动，他观察着星辰，二进制的符文与苍白的星光交织在一起。在他的周围，舰桥的船员走动与窃窃私语，传递着一卷卷羊皮纸与数据板，他们的身后连着精神交互缆线。他没有坐在指挥座上——这毕竟不是他的舰船，他也算不上真正的指挥官。与之相反，他站在了舰桥的主观察窗旁，聆听、观看、等待着，就像他之前无数次那样。

我站在这里，他想道，等着死者在暗夜中开口。

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咔嗒了一声，仿佛眨了一下。

费鲁斯·马努斯死了。

距离他听到这句话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但是它们依旧萦绕在他清醒与睡梦的思绪中。克莱厄斯自从他们离开太阳系后就一直保持着清醒，当誓言号从亚空间驶出时站在她的舰桥上，当他们穿越未知的领域时聆听着舰船的吟唱。他试图在铁之教言与意志之算中寻获宁静，但每当他想要冷静下来，它便离开了他。他等待着内心的风暴停下，让冰冷的逻辑占据主权，自己回到从前的状态，手如烈火而心如钢铁。然而，日月穿梭，他却感到心中的空洞在不断地变大。

我们不是为此而生的，他想道。让我们在悲痛中生存的要素在创造我们时就不见了。

“机械十分强大，而逻辑可以让人理解一切，”费鲁斯·马努斯在遥远回忆的阴影中对他说道，“但是没有活人的双手与意志，它们什么都不是。我们生而依愿折铁，但是钢铁会破碎，机械会损坏，逻辑会被侵蚀。生命才是唯一真正的机械。如果我们摒弃了太多，就会失去自我。记住这一点，克莱厄斯。”

克莱厄斯的双眼在重新聚焦时咔嗒作响，回忆消退了下去。身后传来了波瑞亚斯走来时发出的哐啷与嗡鸣声。

“十二次跃迁。”克莱厄斯没有转身便说道，“我们在虚空中枯坐了十二次，等着星语者在以太中筛找我同胞的踪迹。十二轮的死寂。”

“我们必须成功，不管要花多少次。我们发过誓。”

克莱厄斯点了点头，但是没有回答。波瑞亚斯靠得更近了。克莱厄斯能感觉到这名战士在盯着他，但是他依旧没有转身，继续看向星空。

“当荷鲁斯到来时，能够防卫泰拉的一兵一卒都必须被召来。”波瑞亚斯说道。

“你确定他会来？”

“多恩大人是这么认为的。”

“为什么？”

“不然荷鲁斯还能如何赢下战争？”

克莱厄斯耸了耸肩，转身看向波瑞亚斯。黑色的双眼与他对视；锐利、不屈而毫无一丝感情。

“你很确定我们会赢？”克莱厄斯问道。

“不然还会怎样？”

“灰飞烟灭。”他说道。这一刻的寂静持续了下去。

另一个被放大的声音在舰桥肩回荡着。“克莱厄斯大人。”

克莱厄斯转过身去，看向誓言号的舰长。卡斯特拉是一位老人，他浅绿色的双眼长在一张被时间与因维特的冰雪侵蚀得疤痕累累的脸上。尽管身为凡人，卡斯特拉却已为帝国之拳效力了将近七十年，而在那之前，他还为因维特星团帝国效力了十年。这位老舰长强壮而稳重，如同一根可承千钧的石柱。

“大人，”卡斯特拉带着一丝迟疑说道，“星语者们发现了一点东西。”

“主要的内容是什么？”波瑞亚斯问道。卡斯特拉来回地望着克莱厄斯与波瑞亚斯。

“一座山峰的景象，”卡斯特拉说道，“一个深坑从顶端一直陷入最中心。这座山的心脏一片漆黑，它的火焰早已熄灭。星语者们说这座山的心脏所造的梦依旧缠绵在他们的意识中。他们说它有着火石与铅的味道。”男人停顿了一下，“二次意象是阿瑞纳斯星系的标准比喻。”

克莱厄斯点头致谢，转过身去。波瑞亚斯等待着，看向他。

“伊格纳拉克，”克莱厄斯最后说道，“美杜莎人这么叫它——曾经燃烧过，又将再度燃烧的山峰。”

“这是什么意思？”波瑞亚斯问道。

“召唤，”克莱厄斯说道，“前往战争的召唤。”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