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化的感情——再谈intp、精致利己主义,以及物化的感情的创伤与真理
我们既从intp谈起,就不得不先就MBTI进行讨论。MBTI看似是一个“心理测试”或者“性格测试”,实际上是被完全修改后当代几种主要生活方式的青年用以表述自己和寻找集体认同的一个社会集群。它一方面承接了年轻人对自己内在的探索和塑造的冲动,以及寻找知心朋友的渴望,这是任何一种心理测评都具备的。同时,MBTI真正神奇的另一面、形成如此潮流的秘密,就藏在MBTI社群的几类主要活动者——IN族,ENFP、ISFP身上。它早就不是荣格当年创立的理论,而是当代青年用于表明新一代生活方式所掀起的“文艺复兴”。我们这里简单的说,几大分类其实就是这样一种基本态度: 真诚的活着(原初的活着)→受伤怎么办? 从这里我们得到4种大的基本态度,理性的秩序与坚强行动的绝对冰冷(而内热)——intj,物化的感情——intp,保持真诚之情以至于只能将外在的攻击内化——infp,崇高的柔和——infj。另外的几种也可以类似思考,这里不再细讲。总而言之,这些态度其实是今天的我们给予冰冷世界的答案。 我们说回正题。我所说的intp的“物化的感情”是什么意思呢?也许你们曾读到过类似的话:intp是最能把自己物化的人,好像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观察者,站立在一旁看着人来人往。intp面对星空的时候,感受到的并不是infj面对月亮时所感到的崇高,intp仿佛是身处宇宙之中,每一颗星星都那么遥远而孤独,静谧得让人想哭。 他们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同时却又专注于各种偶然的小事物,真心的为自己的新发现感到欣喜。与密友的情谊永远在他们心底最深处漂浮,但却忽隐忽现没有定数,使得确凿的热烈永远不会从他们的唇中流出。这是怎样一群可爱的家伙啊!他们分明是为了内心不再受伤而拒绝说出口,可是却执拗的默默相信这份感情。他们若非开玩笑少有大笑的时候,可是微微的笑容中藏着多少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徘徊啊! 将自己的感情当做物来看待,这是他们所说的。将自己的感情和别人对自己的感情当做宝藏来深藏于内,这是他们所做的。他们的内在和外在这样断裂,冰冷是由于热烈,物化是出于情深。 接下来画风一转,我要讨论一个令人厌恶的词,并且一定程度上为这词所代表的人们“辩护”,这就是“精致利己主义”。在这里我并不讨论它的出处,而是讨论它的社会现象,特别是关注于自称为“精致利己主义”的人们。 我们不禁想起衡水中学的教育模式。比起对于学习的压力,死板的制度等等内部具体情况的批评,我们不如直指根本之处,即这一切的思想源头:我是一只乡下的土猪,也要去拱了大城市里的白菜。在衡水中学,一切关于“报国忠心”“民族复兴”“中国梦”等等的宏大叙事被彻底揭露,我们看到的是赤裸裸的我们社会的真相。我们有谁能够简单的否定他们成长路上所面对的不公,否定他们和所有人一样有享受那样的幸福生活的权利?更何况,我们不就是他们吗? 精致利己主义在网络上的蔓延,正是来自于同样一群人的自嘲。一篇所谓的“对精致利己主义的批评”的文章讽刺他们没有远见,不懂得报效祖国,一辈子困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然,他们一方面悲叹自己的命运是如此平庸,一方面又清楚那些“批评家”的虚伪,这两股力量在心中交错,终于化作“我就是你们所说的精致利己主义者”,他们完全开放的面对了社会的批评,这是赎罪;同时他们也绝不悔改。 精致利己主义的重点不在利己,而在精致,这是我曾浅浅提到过的。他们是这样的家伙:在这个浑浊不堪的世界里、在我被如此不公对待的世界里、我终于寻着这样一条道路:我什么也不再关心,我什么也不再在乎,我精致地活着我的每一天,你无法在惩罚我 我的享乐主义的姿态是你!是你这个玩世不恭的世界必得的报应!你再也不能侵入我的心灵,相反地,你无时无刻只好期待我重新臣服于你!呸,你这条贱狗! 我们想象这样一个情景: 有这样一个似乎喜欢我的人,他告诉我,他想为我亲手制作一个精美的礼物。这时我会怎么办呢? 精致利己主义者头也不回地走开了;或者,他装作开心的样子玩起了暧昧的游戏,戏弄那人的心。 而intp正在考虑那个家伙是因什么而喜欢自己的,什么样的拒绝理由是切合事情本身的。令人吃惊的是,intp想了一个晚上。 我们对比“精致利己主义”和“intp”,发现他们其实共同点诸多。他们都是在创伤中经历了内在和外在的分裂,都是冷漠的外表下隐藏着真心。不同的是,精致利己主义的真心已经被“复仇”所吞噬,而intp的内心则在无边的星空中迷失了。 物化的感情,无论如何是当代人们的一个出路。当人们将自己的感情当做物来冰冷对待的时候,一种双重情感便发生了。这就是:我们不只是“感情着”,并且是“感情着”感情,因此对自己的感情和他人的感情有了一种义务。这是一种刻不容缓的义务,要求我们给予感情以思考,并由此正要求我们给予感情以“我”的认可,“我”的坚持,让它拥有力量。在这个意义上,由于感情被作为物来看待,却同时又被我珍惜以至于将他视为我最重要的一部分,于是我们看到感情真的不只是作为被“我”所感到的东西,而是铭刻于“我”的心底的,我不能够逃避、忘却,最多成为所谓“隐隐约约”的东西。(明白intp的应该容易懂得这种感觉)我们看到感情拥有塑造我、乃至于塑造这个世界的力量,这是我对我的感情的纯洁的真理所应负的责任。感情不再是某一时段的“我”的事情,而是真真切切无时无刻不在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存在,同时它的力量也就是我存在的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