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心欢喜孔蒋斌】饱读万卷书,同行万里路(下)
『 两对姐弟终于在上海歪打正着地成功见面
蒋俊豪日常找揍的模式又解锁了 』
【 补充故事背景:
程蔓在家里监督孔令麒学习管理知识几个月后收效显著,开始在市少儿活动中心兼任特聘专教 】

一天晚上,刚刚从代驾岗位下夜班的何欢,瞥到对面的屋门又留了一条亮着灯光的缝。
她故意把回家的动静弄得稍微大一些,果然没过两分钟,那个屁颠屁颠的小债主嗅着味就找来了。
“回来了?今天比昨天早半小时啊。”
“你怎么知道?”
“你还是欠着我的账,万一哪天没盯着,你就一去不复返了呢?”
何欢不打算和他翻炒这个意义不大的话题,自顾自倒了杯水润着嗓子。
“没什么事就回去睡吧,我今天觉得有点累……”
“有有有,给我五分钟,说完就走……”
他匆匆忙忙戳开手机屏幕预留的画面,几下滑到了重点内容。
“上次不是说和叔叔商量带阿姨去上海的事吗?有结果了吗?”
“不去了,真的负担不起……”
“没关系,我有秘密法宝……”
一个特价机票的优惠页面,上面的消费额是平时根本不敢想象的数字。
“这么便宜?是真实存在的票吗?”
“你不知道在旅游淡季的时候,航空公司会推出一些打折力度很大的活动,用来拉动经济消费吗?”
“这些以前都是欧凯歌做的,我工作忙,出差都很少……”
“那不是正好,你可以借此机会出去走走,没准还能遇到比现在更好的工作机会。”
“你都说了,我的节目偏向正经的上课考试风格,谁会感兴趣啊?”
“江都没人感兴趣,不见得上海没有识货的伯乐啊。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也别老把工作挂在嘴边,陪家人在一起放松一下……”
尽管他说得都快把自己感动了,何欢的眼神却越来越狐疑。
“你这么想方设法劝我去上海,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
“我要一去不复返了,你不得哭死?”
“不会,你不是那样的人。况且子墨才舍不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
她无奈地笑笑,冲他晃了晃手机。
“行了,我考虑考虑,你把机票的链接发给我看看……”
“没问题!那你早点睡,我回去再算算你又欠了我多少……”
“这机票又不是你帮我买,怎么就又欠你的了?”
“这是给你推荐的省钱方案,至少要付我一点咨询费吧?”
“你这也太黑了,那我不要了,你收回去卖给需要的人……”
“开个玩笑嘛,这一单就免了,但你回来的时候我得收了……”
“再说了……”
他唠唠叨叨地带上门走了,何欢犹豫了很久,还是打开手机认真审视着链接里条款的每一个字词。
一家四口难得在这个非黄金周选择出游,不光是欧子墨,母亲也恢复了老顽童的活泼可爱。
准备上出租车之前,身边稚嫩的疑问触动了她看似平静的心弦。
“妈,大哥不去吗?”
“他要工作挣钱啊。”
“我答应他,给他多拍点上海的美食,他要给这边的粉丝做一些福利菜……”
“好,那就帮他尽量瞅瞅……”
装载一家男女老少期待的座驾启程了,悄悄藏在窗帘后那双泛红的眼睛里,空落落的内心仿佛已经切断了供血最炽热的动脉源泉。
人头攒动的机舱里,忙着安顿父母儿子的何欢身后,挤过去一个弯腰驼背的怪人,缩进最末排的临窗位置尽量压低存在感,只露出暗中观察的目光,紧随毫不知情的关注对象。
上海确实更现代、更繁华,但工作和生活节奏也更急促,放眼望去皆是按下快进键的出窝蜜蜂。
母亲在车墩影视城看到了很多忙碌的剧组,无论是数不清的群演,还是香饽饽的明星,只要导演一声令下,都必须马上就位。
哪怕是充当背景板,路线、距离、仪态都不允许错,一个小小的龙套也有自己在戏里的专门设置,但他们同样会为彼此在这场戏的精彩表现鼓掌肯定。
中途休息时,许多路人甲连妆都没有卸,端起盒饭靠着墙根就扒拉上了,甚至还互相分享油水清淡的饭菜。
一个个似曾相识的角色现状看得母亲心里发酸,她忍不住也蹲下来,和这些曾经是自己那个年纪过来的小姑娘们探讨起了人生的定义。
每一名小人物都有过一夜走红的登天梦,但现实总会让你醒来面对残酷的生活,剧本里穿越千年的宫女丫鬟,也是在扮演戏服加身的自己。
但是她们不会纠结于自己是不是拥有多么重要的戏份,只是享受自己能在剧本里为梦想添砖加瓦,这就很满足了。
“阿姨,您在舞台上演过那么多戏啊,那可是我们都体会不到的荣耀,风吹日晒的跑组多少天还不一定有个位置呢。”
“家里都不愿意让我们出来吃这份苦,什么时候也能带我们进剧场看看啊……”
她没想到一方屡屡错失主角的遗憾天地,居然会成为这帮年轻人无比向往的殿堂。
是啊,舞台之所以叫舞台,因为那里是相比他们露天电影院级别更上一层楼的象牙塔。
“阿姨,您可要好好给我们传授一下舞台经验,我到现在都还没有遇到有台词的角色呢……”
“我也要听听,导演说我演的尸体都不用演了,比科班出身的还专业……”
看着一圈簇拥自己的羡慕眼神,母亲第一次感觉一股被他人崇拜的强烈快乐汇入心田,往日被陈爱丽压制的骄傲流露言表,脸上笼罩的阴云在谈笑风生中逐渐消散。
游览一周回来的何欢,远远望着绽放和年轻时灿烂笑容无异的母亲,也如释重负地擦了擦湿润的眼眶。
街上一座明亮剔透的商业广场大楼里,其中两层是专门划分为了少儿活动中心,说白了就是各类辅导班的聚集地。
每间教室里停留的孩子,一点不比那些电玩区的大神少。
而且不止是本地的学生,还有很多金发碧眼和扎着脏辫的洋娃娃,说是一所国际学校也不算夸张。
然而比这些更引人注目的是蒋俊豪那双大长腿,戴着帽子鹤立鸡群的他十分担心这些穿梭在脚下的小鱼虾被自己误踢到,眼睛在上面左顾右盼担心暴露自己,膝盖却像筷子夹弹珠一样难以落地。
与去看话剧的父母分头行动的何欢母子俩,还在这个堪比微型地球村的家家户户里流连忘返。
而买完咖啡回到教室走廊上多时的孔令麒,遇到还在被各种肤色的小不点和家长团团围住的程蔓,感觉脑壳又开始疼了。
“程老师,你教的数独方法做得好快,昨天我终于把我哥打败了,他得给我买饼干!”
“程老师,我都好几年没回俄罗斯了,你明天能再讲讲那边的故事吗?”
“程老师,你的财商课前两天我爸也听了,他找到了一个非常和谐的团队,让我谢谢你,他还想请你吃饭呢!”
疲于应付这种场面的她耳朵都快受不了了,还是孔令麒进去替她招呼了一下,火速逃离了这个七嘴八舌的局面。
拉着程蔓找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他赶紧把温度晾到恰好的御饮奉上。
“辛苦了,喝点东西歇歇嗓子……”
“其实今天的课上得还不错……”
“怎么说?”
“和这些外国学生打交道了几个月,既能用不同于国内一般的逻辑思维沟通,又可以接触更多的儿童,确实有一种同时训练左右脑,还有和成人小孩融洽相处的挑战。”
“他们的教育文化理念和我们差异明显,但一个班的素质发展又梯度分明,你可以短时高效地攻克多个难关。”
“看来这段时间我们的训练都有了明显进步。”
“是你教得好啊。”
“不,应该是你这个陪练员功不可没。”
“你都能让我这么猪的学渣开窍,还有比这更难成功的事吗?”
“你的意思是,我是养猪专业户?”
“我认证的你是驯兽师,今晚不是又进一步征服了那么大一窝小神兽吗?”
被他这么一夸,她竟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可是我还有一场智商马戏表演呢……”
“没关系,我继续在后台支持保护你。”
隐约听到熟悉的学生说话声传来,她赶紧收拾东西站起。
“我得去准备了……”
他顺手接过她还没喝完的咖啡,对着她匆匆走进教室的背影挥了挥手,默默饮尽那杯赋予俩人脑力充电的能量醇浆。
重新去给她排队添置续航的新能源,一只捕捉到追踪对象的高机位监控摄像头,正从近在咫尺的巡视轨道上擦肩而过。
在门外旁听了一会背对着他们的程蔓堪比托福雅思口语程度的奥数课,何欢还是带着欧子墨悄悄退出来了。
“妈妈,上海的一切比江都好很多啊……”
“都有哪里好呢?”
“这里的学校教的东西更全,接触的人更全球化,外婆也喜欢和新朋友一起玩……”
“可是上海的生活条件太高了,我们只是旅游,不是定居……”
“又有同学骂我是老赖的儿子了,欠着别人的钱还有脸出去闲逛……”
“这事不是翻篇了吗?”
“不是原来那几个说的,是今天才在之前的财商课同学群里听到的……”
看到儿子好不容易恢复的心态又出现了波动,何欢弯下腰轻轻安慰他。
“我们是陪外婆出来治病,又不是组团跑路,过几天就回去了,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妈,我想大哥了,想吃他做的饭……”
“你不是说上海什么都好吗?”
“如果他也在会更好。”
“算了,清静两天也没什么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利用这个出来的机会,多给外婆做点少留遗憾的事……”
欧子墨点点头,乖乖地跟着何欢走进了下楼的电梯。
与此同时,小心护着滚烫良药的孔令麒,回到教室外走廊的椅子上继续坚守前线战况正酣的后方阵地。
蒋俊豪见她们离开后,才悄悄从角落里走过来,也贴在教室的玻璃门上使劲瞅了几眼。
一个看着比何欢大不了几岁的女老师,正在讲台上给下面来自各大洲的孩子们用英语讲授着他完全听不懂的天书。
两个女人的脸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不是这语言的明显差异,他还真以为是何欢临时改行了。
捧着咖啡的孔令麒眉头一皱,在背后故意咳嗽了两声。
蒋俊豪赶紧回过头来,看见对方警觉的眼神,心虚地笑着辩解:
“我在找人呢……”
“找谁啊,你家小孩吗?”
“不是,我……”
他突然反应过来,目标已经走得无影无踪,这下不找都不行了。
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蒋俊豪把腿都跑成了皮包骨,还是没有发现母子俩的去向,就差真去保安那里翻货真价实的监控了。
急出满头大汗的他又不敢问得太招摇,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徘徊在街边的甜品夜宵摊周围。
提着包的程蔓,独自漫步在烟火气息浓厚的夜色人间。
尽管她一直和这样视为不健康饮食的雷区划清界限,可做了少儿活动中心的特聘专教以来,突然发现自己又慢慢喜欢上了与高端金领并存一片天空下的平民世界。
同样是从教室出来的模样,曾经离家求学的她无福享受这样看似奢侈的福利,现在却仍然在说服自己接受肠胃偶尔躺平的边缘来回试探。
头晕眼花的蒋俊豪无意间瞄到了那个刻在骨子里的身形,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狂奔过去。
“何老师!”
闻声转过来的那张面孔确实是熟悉的五官,但组合成的迷惑表情让彼此僵持了距离。
“你是谁啊?”
“我是蒋俊豪啊……”
他甚至还以为是自己一天没打理梳洗,变成了没有美颜护体的邋遢汉,赶紧胡乱收拾了一下仪容,结果对方还是一脸茫然。
“蒋俊豪?我不认识你吧?”
“我们刚一天没见,你咋就不记得我了?你这是刚去做了新发型、买了新衣服吗?叔叔阿姨和子墨呢?”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满脑糊涂的他正想解释,路边临时停下了一辆档次不低的车,摇下车窗的孔令麒朝这边喊了一声。
“姐,雪梨膏买好了,快上车吧!”
“麻烦你让让,我要回家了……”
“你等等!”
才绕过面前的胳膊被突然拉住,刚准备发飙的程蔓,仰面看到了一张比自己怒气值更明显的脸。
“回家?你说实话,到底来上海干嘛?一开始不是怎么说都不肯出门吗?”
“你认错人了,马上放开我!”
“你的声音和样子我都背得滚瓜烂熟了,这才多久就换了一套入乡随俗的造型,是打算和江都的一切彻底告别,学欧凯歌玩失踪吗?”
肩上被重重地拽了一下,原本累得飘忽的双腿差点互相绊倒。
原本就是个头与下盘不匹配的人设,况且这手劲比何欢还强出不止一个段位,几乎要给他撕开一层皮了。
借助歪斜的身子终于看清了那双冒火的小眼睛,俩人仅有的小半头身高差瞬间交换成了加倍的弯道超车。
“你要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在教室门口偷窥还不够,居然追到大街上来口出狂言,你是不是故意找打?”
孔令麒完全碾压的身板威胁霎时让他蔫散了骨头,瞥见一旁想劝架但不行动的程蔓也是怒气冲冲,蒋俊豪不得不接受了自己确实认错人的结论。
“兄弟别打,怪我莽撞,真的认错人了……我给这位美女赔礼道歉,多有得罪……”
口袋里的手机偏偏不识趣地起哄,他犹豫再三还是腾出合十求饶的手摸到面前,来电备注醒目的“何欢”已经实锤了。
“喂,何老师……”
“蒋俊豪,今天发给你的那些美食看了吗,感觉怎么样?”
“何老师,这个问题回头再说……你现在在哪,快来救救我……”
“你还现场摇人是吧?我也可以!”
“孔令麒,别闹事,解决好眼前的差不多得了……”
看到在程蔓一个眼神盯过来立马切换服从的小狗状态,蒋俊豪突然发现了什么特别的宝藏信息。
而另一边的何欢点开发来的定位,她一下子懵了。
“他……也在上海?”
她匆匆赶到现场,被围观的蒋俊豪终于盼到了救星,小跑两步迎了上来,目光却撞上了异常不满的双眸。
“何老师,原来你在这!兄弟,这才是我要找的人,刚才实在对不住了……”
孔令麒和程蔓也大吃一惊,这脸撞得太邪门了吧?
“你怎么也在上海?”
“我……也想到国际大都市看看啊。”
“你确定?”
“我确定啊……”
何欢面无表情地打开了一个视频,举到了他眼前,正是刚才他和程蔓发生冲突的路人拍摄内容。
一句句刺耳的质疑话语,听得他都不敢相信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何欢捏着屏幕的指尖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对吧?费尽心机帮我联系机票,只是一个测试我会不会逃债的手段?”
“我那是急懵了,说话没过脑子,其实并不是那么想的!”
“你就是那么想的。”
何欢合上手机整理了一下情绪,抬头望着蒋俊豪百口莫辩的脸。
“你是债主,我是欠债人,这个关系一定时间内是不会改变的。你再怎么接近我、照顾我,最终还是怕我跑了。”
“我在你眼里只要一天还是欧凯歌的老婆,就永远不会脱离他留下的人设,他是他,但我不能是我。”
蒋俊豪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想为自己反驳,看到她失去光芒的眼神,恨不得扇两个嘴巴让她解解气。
“辛苦你大老远跟到上海了,如果不是这位姐姐帮忙验证,我还不知道要被你的表演隐瞒到什么时候。”
她冷冷地从他面前走过,来到小两口的身边郑重道歉。
“对不起,他要找的人其实是我,给你们造成困扰了。不好意思……”
孔令麒反复打量着这对等于是在照镜子的双重程蔓,惊讶的下巴半天合拢不上。
“你们这也太像了吧!这眉眼、身材、气质都算是一个人了……”
程蔓问起其中的纠纷,何欢除了说起名字,别的一概略过。
“蒋俊豪,你的债我说了不会赖掉,但我们以后还是少联系吧。”
毫无温度的声音听在蒋俊豪心里如同晴天霹雳,眼见何欢越走越远的轮廓,顾不上许多的他拔腿就冲了过去。
正在这时,一个外卖小哥刚好开着小电驴来路边接单,还在状态外的何欢没注意,仍然在往车前靠近。
“不好!”
蒋俊豪觉察到不妙,刚准备加速的瞬间,一阵比他更风驰电掣的残影呼啸而过,闪电般将她推到了一旁。
强行唤醒几近摔倒的何欢被赶来的蒋俊豪扶住了,但那个倒下的人又惹得现场爆发了数道惊叫。
“孔令麒!”
程蔓慌忙奔到趴在地上的孔令麒身边想拉他,但是他只能忍着痛苦摆摆手。
“不行,腰好像撞到了……”
外卖小哥也吓得不轻,想打120却被他制止了。
“没事,不是你的责任……”
何欢一把挣脱开蒋俊豪,挤进来询问孔令麒的情况,血是没有流,但人动不了,必须得去检查。
几个人连抬带架地把孔令麒搬上了车,程蔓踩下油门立刻驶向了最近的医院。
“从拍的片子上看,没什么大问题,表面有一些淤青,目前没有伤到软组织。”
“先回去冷敷止痛,保证卧床休息,不要着凉移动。如果恢复效果不好再考虑其他治疗……”
听完医生的诊断,程蔓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然而何欢眉头的乌云依旧没有褪去。
蒋俊豪局促不安地站在孔令麒的床前,道歉的车轱辘话罗列了足足几页检讨书,烦得孔令麒干脆扯过被子蒙住了脑袋。
黑暗中脸上传来轻轻拽动的感觉,他下一秒都打算爆粗口了。
“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先回去冷敷休息吧……”
语音识别正确的一刹那,马上揭掉盖头的孔令麒,主动伸胳膊配合程蔓坐起来。
何欢也凑上前,协助他一点点挪上了轮椅。
程蔓刚想推车,何欢抢先一步抓住了把手。
“我来吧。”
“他挺沉的……”
“没关系,我也不是第一次操作这个……”
余光瞟到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的蒋俊豪,她并没有理会,两个女人共同把轮椅带出了诊室。
“今天真的给你们添大麻烦了,还让这位先生受了伤,我等下去买点营养品吧……”
“姐,不用客气,是我想英雄救美太着急了,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该赔偿的我不会躲,请你们一定要接受我的心意……”
“你这么晚一个人出来吗?家里人呢?”
“他们都在酒店,和他们打个招呼就好……”
被远远抛在后面的蒋俊豪傻傻地愣在原地,像个尴尬的局外人一样,同样是负伤蜷缩在轮椅上,享受的待遇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但是今晚前前后后的事梳理下来,这个年纪相仿的兄弟既然能如此讨大姐姐们喜欢,甚至还做到了恩爱夫妻的典范,自己是不是有必要跟他请教下经验?
三人的背影快要消失在走廊深处了,他一拍脑门迅速汇入了大部队的末尾。
田爽在家里等得直打瞌睡,终于听见有人进屋的声音了。
“妈,你们总算回来了!小孔爸爸,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腰扭着了……你怎么还没睡?”
“你们几点都还没在家,我哪敢睡?”
程蔓简单介绍了一下几个人的身份,田爽看着朝自己嬉皮笑脸的孔令麒还是很担心。
“先送他去卧室躺着吧,我收拾好凉毛巾就来。”
两个立在虚掩房门外的人,空气中安静得连里面的对话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还疼吗?”
“不疼,我皮厚……”
“稍微侧过去一点,给你敷一下。”
“哇,太凉了!”
“别动,当心牵扯到神经……”
双方难得对视上的眼神又触电般弹开,正准备退回客厅的他们,被恰好出来的程蔓碰到了。
“那个……他没事了吧?”
“他就是爱耍嘴皮子而已,不用管了。你们先坐下喝点水,我们聊聊具体的情况吧。”
“不会打扰你们吗?这么晚了……”
“不要紧,女儿也在楼上,影响不到的。”
保姆端上来了一些饮料和水果,和两个气势相当的女人同框的蒋俊豪,内心达到了空前的紧张,不断在膝盖上蹭着手掌的冷汗,琢磨着要不要借故转移到那个视为人生赢家的跟前去拜师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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