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镇疑案》(三)
三、水怪的传闻
团和谷乔驱车前往穆家村。这个村子位于鲁镇的东南方向,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南方小村。大概在两三年前,出于防治水患的因素,由镇里出钱,在穆家村后方的小山间修建了一座不大也不小到水库,而那座孤儿院就位于其中一座小山(穆家村山)的顶部。
团和谷乔将车停在了穆家村山下山脚下,因为这里泥泞原始的路况实在不允许通车,他们步行着爬山了小山丘,一座城堡般高大的黑色孤儿院出现在两人面前。
孤儿院的外围被一圈高大的围墙所环绕,其外形与其说是孤儿院,倒不如说更像是被高墙大院围起的精神病院或是监狱。
除了偶尔从附近房间传来的一些女童呓语的声音,这里几乎静得可怕。黑色的砖墙和狭小的窗户带来了一种浓重的压抑感。藤蔓虽爬满墙面,但茎与叶已经干枯发黄,就像这座建筑本身一样毫无生机可言。
根据团所掌握的资料来看,这座建筑的年龄应该不到十年,然而今日看起来,这座孤儿院却透露出一种怪诞不祥的远古气息。
走过门廊,扣动门环,半晌,一位年轻的女士开门接待了他们。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在出事了证见,说明了来意之后,团向女人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他和谷乔来到这里已经等待了好些时间,但却没有看到除了女人之外的其他工作人员。
“只有我和院长。”女人回答,“不过老院长年纪大了,又患了传染病,不太方便见人,还请两位同志见谅。”
接下来的事情,相当顺利,在通知过院长后,女人带着团和谷乔穿过前厅,来到了三楼的小图书馆。她先是请两位警察同志在桌前坐下,然后转身去翻找出本院的档案资料。
小图书馆的采光倒还是是充裕,一扇雕花玻璃的窗户就位于团所坐的位置的左手边。透过这座图小书馆或者说档案室后方的窗户,团可以看到远方波光粼粼的湖面。
“噢,那是穆村山水库。”顺着团的目光,女人如此解释,“就是因为担心孩子们会跑到水库边玩耍,院长才决定围着孤儿院建一圈高大的围墙的。虽然不太雅观,但孩子们的安全毕竟得带了保证。”她自顾自讲道。
波光粼粼的湖面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闪亮的光芒,它一时间竟勾起了团的回忆。不过准确的说,那是一段清晰的梦境,而非是真实的记忆。
在那些梦里,曾经不止一次与一位神秘的年轻女子在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或者海面相会。团记得那是一个不同于我们世界线的绝望世界,一个濒临毁灭的世界。
在梦里,他看到自己和一个女人在夕阳下做决死的告别,水面波光粼粼,映照的却是毁灭的倒影,黑暗与混沌正如章鱼的触须般逐渐吞噬整个世界。对他说了什么吗,醒来的团已经完全不记得,他只记得自己最后化作了光,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之中。
湖面上荡漾着的某种东西打破了团的幻想。他觉得在湖面上似乎正泛起了巨大的白色波浪,就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水面之下急游潜行。
“那是什么东西?”团指着窗户的方向问道。朝着他指的方向,透过窗户玻璃,女人和谷乔都看见了水面上一道长长的波纹。毫无疑问,那东西显然不可能是由山谷间的狂风所激起的。在湖面之上,疾驰的波浪在风中打着怪圈,逆时针地湖中不住地绕行。
“可能是水獭吧?从村里投建水库,这些动物就多了起来。”女人回答,她手上抱着一叠厚厚的档案资料,语言没有带着什么感情,似乎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
团不置可否,他有一种模糊的感觉,那肯定不是水獭。根据波浪与湖边的树木的大小比对,这道燕子形的波浪至少有十数米之长,水獭不可能激起如此规模的波浪。但这东西究竟是其他的什么动物,团也说不准。
砰的一声,女人把厚重的资料夹放在了实木的木桌上。
团瞄了一眼档案,然后又将注意力重新转回窗户外的湖面。然而这奇怪的波浪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团重新将注意力从面色女人身上转回窗外的湖面时,那道由未知生物激起的浪花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就是我院的档案了。”女人说。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枯燥无聊的翻找查书了。不过,在女人的帮助下,团和谷乔没有花费太大的精力便找到了两位失踪女孩被领养前的登记记录。从孤儿院的档案记录来看,两个失踪女孩在被现在的父母收养前确实曾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你接触过这两个女孩吗?”古乔向女人发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其实也只是在这里工作没几年。七八年前的事情也许院长知道一些,不过他近些年老年痴呆越加严重,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女人如此回应谷乔的询问。
“一个人打理这座孤儿院很辛苦吧?”团一边翻看着穆村山孤儿院的档案一边向女人磕着家常。很快,在这本档案上,团很快就发现了一处非常怪异的特点,那上面记录的孤儿全都是女孩。
“确实有点,不过有时候我的姐姐会过来帮衬一下,所以也没有你说的那么辛苦啦!“
“你们这里的档案登记都是男女分开的吗?”团发问道。
女人很快就给出了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答案,这里只招收女性的孤儿。
“这是早年间院长定下的规矩,我也不好改变什么。也许院长是想建设女校那样建设一座专为失孤女童服务的孤儿院吧?!”她说。
确实是一个奇怪的兴趣,团也不好指责什么。这次调查很快就以无疾而终而草草结束,团和谷乔在这里几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证据和姓的突破口。除了再次确定失踪女孩均曾在这座黑色的孤儿院居住外,他们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当两人走出了黑暗笼罩的孤儿院之后,时间已至中午,已经来不及回镇里解决午饭了。于是团和谷乔决定花点小钱,就近在这穆家村里解决午饭问题。
在村里那座同时兼职杂铺的小饭馆里,团和谷乔坐在餐桌前等待着小店老板上菜。在上菜的时候,团向店老板问起了那座高居于小山顶部的孤儿院,然而老板却表示对这座本地孤儿院的事情也知晓不详。
“不瞒你说,我也只知道那座孤儿院是在十年前开的,其他的事情就很少知道了。孤儿院的人很少与我们本地人有所来往。
不过据说那里从来都只有一个女的在打理,无论是外出买菜还是购置物品,全都是让一个年轻姑娘出马,而那个神秘的老院长本人却从不出面。实际上自从孤儿院开门以来,除了剪彩那天,就没有人看到那个所谓的老院长。
你说,这高墙大院搞得跟监狱似的,是生怕孩子跑了吗?不过话虽如此,这家孤儿院似乎还真就没传出过虐待儿童的事情,政府每次来检查,都说那是符合标准的,也不知道是谁搞错了。“
“都让一个姑娘出马?你意思是说这十年来,都是由同一个女人负责这座孤儿院的吗?”团皱眉问道。
“没错啊!”老板点了一下头,“说起来,十年了,这个姑娘一个人忙上忙下,居然是一点也没变老,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有功夫保养的?”
团和谷乔对视了一眼,看来店老板和孤儿院的那个女人有一个人在说谎,不过这事倒是很好查验,饭后到村里走访一趟,便可得出答案。
“对了,老板,这边的水库里有没有水獭?”在离开前,团突然向老板提问道。
“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事?我看多半就是水獭,你看国内外那么多水怪的传说有哪个证实的?”谷乔说。
“我看你们这些小年轻也是来找水怪的吧?老汉我就直说了,这水库才建起几年,十年都不到吧,哪里会来的水怪?不就因为淹死了个人,就这怪哪怪,咋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呢!“老板回答道。
这天早上出发时,团和谷乔穿的是便服,店老板并没有认出他们的身份,不过他嘴中的话说了一半,就奇怪地不再继续讲下去了。
无奈,团不得不再三恳求。
如此,老板才肯继续说道:“不过你们年轻人想听听,我倒也是可以说说。两年前啊,这穆村山水库淹死了个小孩。因为家长外出打工,而老人呢,也年纪大了没精力也不太懂怎么管教。
于是他就约上几个玩伴一起相约去水库游泳。结果他的死对头硬是要和他作对,说‘还不如上他家打游戏呢!’,那小子当时就火了,说‘胆小鬼才猫在家里打游戏,敢不敢晚上过去游泳!’这孩子从小就没人管教,胆大包天,没想到真的去了。
那天夜晚天气也好,斗大的月亮,把湖面照得那是个透亮啊。结果事到临头,他的死对头却这样怂了,说:‘要下你先下啊,难道不是你先提出来的吗?’
这孩子脾气倔,又好面子,结果就自己先下水了,可结果没想到啊。一下水,原本平静的湖面就突然出现了一个斗大的漩涡,当场就把这孩子卷了进去——当然那都是那些在场的孩子说的,我可没看到,要我估计多半他们见人溺了水,被吓着了,不敢去救,又因为害怕,忘了叫大人帮忙,只好找了这个借口。
毕竟湖水好端端的怎么会有漩涡嘛——后来政府派人捞了好久也没捞着尸体,本来打算请市里面的潜水员来找一找,结果却遇上了发大水,你看,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有人说那是水蜒蚰成了精,还有人说那是冲撞了白龙王。你说这是哪跟哪啊?这都什么年代了,就是我也知道要走近那啥子科学嘛!咋还老一套妖啊精啊什么的?前些年县里发大水的时候,也没见他龙王爷显灵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