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桶里没有花，情人节的小城

       小城的情人节，垃圾桶里没有花，有的是塑料袋、包装袋、泡沫板、烂菠萝、香烟头、瓜子壳、竹签签、奶茶杯，还有些外卖盒里满是水尿八汤，运气好还能有点剩菜。同一时刻，五百公里外的上海扒垃圾直播虽说没爆出什么金链子金表，但是还是能爆出花束和硬纸板。

        情人节捡垃圾本是单身狗的自嘲，不过在传播的过程中完成了一种隐喻的表达。即“上层”制造的“垃圾”，（包含过剩的爱欲）传达到“下层”都是如同礼物般的馈赠。而这种“礼物般的馈赠”，在小镇或者衰落的小城是不存在的，小城的情人节，垃圾桶里没有花，“捡垃圾你都捡不到”。《土猪宣言》中“拱了大城市的白菜”的“豪言壮语”，在现实中往往连大城市垃圾桶里的白菜帮子都拱不到，更多没那么优秀的土猪甚至连大城市的垃圾桶都没见过。当然土猪追求“拱白菜”而不是“坐在一起喝咖啡”本身就是有问题的，但一般土猪还卡在前往垃圾桶的路上。

       但是小城有另一种“情人节捡垃圾”般的隐喻，比如说动迁、招标、组织采购这样的事，不谈什么歪门邪道，只要“上面”在酒桌上漏出一点风声，“下面”比“下面”更早一步知道消息就能赚到盆满钵满。“他们甚至不需要留一点残羹剩饭，能赏脸打个嗝儿，让下面的闻个味儿，知道明天刮什么风，就够下面吃一阵子了。”一位家里做生意的朋友如此比喻。

        我当时对此是不屑的，相信能力至上，力大砖飞。不过渐渐的我发现我只是个能力平庸的人。

         “今晚卖出了十束花”。卖花的姑娘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