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老攻在异世界当魔王？！》第四章
第四章.
梅塔威尔的四季受到魔域强大的炎热气息的影响，终年的温度都居高不下，天上掉落的雨水也都呈现淡淡的灰色，里面蕴藏着微弱的魔力。
大量魔力聚集的后果便是这一片地区周围的魔兽与魔植数量出奇的多，但同样的，危险程度也是指数级上升。
有危险，就会有冒险者。
有挑战，也就有利润。
所以，整片大陆最庞大的冒险者工会便坐落在梅塔威尔城区靠近魔域的外围一侧，这里的魔兽与魔植数量最多，对冒险者来说也最有吸引力。
冒险者小队多以五人成团，分为不同的职业，分工合作，捕杀大型或成群的魔兽，采摘具有价值的魔植，补贴家用，当兽潮来临时，他们也是除开守城军队之外的主要战斗力。
冒险者工会会定期派出学者调查周围的魔兽分布情况，一旦有危险系数过高，可能影响城市安全的大型魔兽过于靠近，便会在悬赏榜之上张贴悬赏令，鼓励来自各方势力，种族的冒险者们前去讨伐。
不仅如此，每当魔域出现异常，工会的学者们也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并将异动上报工会，派遣人们加强看守。
得益于此，近十年来都没有魔族冲破防线危害到萨撤帝国的边境。
仓栗便是一名新晋的冒险者工会成员，他是一名体型较为矮胖的仓鼠兽人。
兽人的身份在梅塔威尔并不吃香，相反，却很有可能因为身为兽人而遭飞来横祸，大家明面上都按下不表，但心里其实都明白，在兽人奴隶占绝大部分劳动力的梅城，正常生活的兽人公民也会饱受非议。
大部分的兽人奴隶来自于萨撤与北境两个城邦之间的战争，兽人战俘大部分力气都不小，作为种地拉货的主力再适合不过。
但由于梅城与魔域接壤的缘由，萨撤的大部分贵族极其不愿意靠近这里，这里也就渐渐缺少来自帝国的监督。
没有规章法律的约束，欲望变成了利益的制高点。
地底的组织背地里会偷偷前往北境，把并非士兵的北境兽人平民抓来作为奴隶贩卖。
特别是品相姣好的年轻兽人被荼毒最深。
这样的行为加深了北境与萨撤之间的暴力冲突，因为爆发战争而导致数量不少的难民在梅塔威尔附近徘徊，吸引魔域中的强大魔兽离开自己的领地前往外界觅食。
恶性循环，并且导致魔域周边的冒险者工会的工作量大大增加。
仓栗的父亲是梅城中的一位还算有些地位的商贩，所以这次任务的途中也没有多少人敢给他脸色看，让他跟随冒险者工会出任务，也是为了让年级不小的他学会历练，增长见识。
仓栗挤着两颗不大的眼睛，两只爪子抱着一块比较昂贵的奶酪，躲在车流的后面小口的啃着，觉得自己与世无争，便不会被别人打上主意。
但也许是娇生惯养惯了，不觉得自己手里看起来非常昂贵的食物在这一群平日里偶尔入不敷出的三流冒险者们眼中是多么的颇有炫耀的意味。
几个人类的剑士在暗地里吐了口唾沫。
他们这一行是少有的十人组队任务，任务由冒险者公会张贴在悬赏榜上，内容是护送一支小队将前几天捕获到的一头魔域外围的魔障龙蜥运送回城内肢解，然后卖个小价钱。
所有参加这次任务的人都能分到一笔不小的赏金，因此为了拿到这个任务，很多冒险者小队甚至爆发了流血冲突，在冒险者公会门口打了起来，而仓栗，偏偏是靠着关系进来的，为的就是拿到冒险者公会勋章的铜级认证，方便以后接管自己父亲的商会。
冒险者勋章等级由下而上分为铁--铜--银--金--玉--钻级别，这次的任务，便是一次跨级晋升铜级的稀少任务。
很多冒险者一开始看见这任务时都会觉得疑惑，一个简简单单的护送任务怎么会需要这么大的阵仗？不过当他们看到护送的猎物是魔障龙蜥时便都闭上了嘴。
魔障龙蜥和普通龙蜥不同，普通的龙蜥大多体格在四五米左右，有着锋利的牙齿和一张血盆大口，利爪可以轻松地将一名成年兽人撕成两半，在战场上的作用不容小觑，也被作为攻城的重要战略武器，一枚龙蜥的蛋在梅城的拍卖行里可以炒到上亿的价格，而魔障龙蜥，则是龙蜥的野外种群在魔域之中生长出来的更为凶残的个体。
魔域之中特殊的能量形式以及更加严苛的生存环境，造就了魔障龙蜥更加庞大的体格，在萨撤最大的博物馆中甚至珍藏着一具体长接近十米的骨骼标本，他们的体表相较于魔域之外的个体呈现更加深层的暗红色，棘刺生长在鳞片的缝隙中，一般的武器根本无法伤到它们分毫，这次捕获的魔障龙蜥虽然并没有十米那么夸张，但也是一个体长八米的大家伙了，为了捕获它，更是牺牲了当初一支小队中的两员大将，要不是当初那支小队伤亡严重，护送这只猎物的任务也轮不到他们头上来。
魔障龙蜥的尸体放在平板车上，上面盖了一块大帆布，血腥味从帆布下微微渗出。
队伍缓缓的前进，其中的部分成员虽然看不惯这个队伍里唯一的兽人，但看在他们的护送对象是魔障龙蜥的份上，也没有特地出言刁难，仓栗也在尽可能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穿着朴素透气的冒险者队服，在小队的最末尾独自啃着水果。
水嫩的声音在一片车轱辘的转动声中格外显眼。
突然，仓栗的咀嚼声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疑惑地嗅了嗅鼻子。
太阳快要落山，抬起头已经能在不远处看见冒险者工会塔楼的楼顶，他们只需要穿过一片峡谷，便能圆满完成这次任务。
队伍正准备通过峡谷的谷底，这个峡谷也是梅塔威尔奇怪地形中较为普通的一个，只是他其中一侧的山峰极高，似乎就要插入云层。
明明就快成功了，仓栗的第六感却有些让他毛骨悚然，他也顾不上手里昂贵的水果，迈开他那两条小短腿，跑到了队伍领头人的一旁。
“老···老大，别再往前了，我···我问到了奇怪的味道。”
领队的老大还算经验丰富，但同样的，他对仓栗这个靠关系进入小队的小混子没什么好感。
他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峡谷，这个峡谷他们来来往往走过很多次，如果说真有什么危险的魔物，也早就被冒险者工会的其他小队收拾掉了，他便也没把仓栗的话放在心上。
“去去去，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怕是在自家的大院子里呆久了，鼻子丢不灵通的吧。”
队长说出的话惹出一阵哄笑，没有人赞同这只小仓鼠的观点。
仓栗巴了巴嘴，羞愧地没再出声，再次溜到了队伍的末尾，只是这一次，远远地跟在后头没敢靠前。
而此时，峡谷一侧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上--
白沃伸手摘下了一个巨大的蓝色果实，心满意足地往自己嘴里送，两只好看的异色瞳微微眯起，品尝着这几天来的第一顿美食。
这种水果尝起来有点像桃子，但口感却像是香蕉一般软软的，个头足足有白沃一个半拳头这么大。
白沃很开心，这片山峰的高处有许多这种植物的果树，两个就够他一天的伙食了。
为了今后几天的好日子，白沃摘了很多，直到两只狼爪已经拿不下后，递给了身后的大黑龙。
“帮我拿一下，这么多够吃一个月了。”
工具人魔王：“······”
盯着自己不自觉间就拿到手中的果子默默发呆，鼻孔出气，只得全数装进了自己龙角上的储物环中。
他原本的计划是带着自己这条蠢笨的弱小奴隶在梅城的高档酒馆洗劫一番，抢一些酒馆中的食物，奈何小白狼说什么话都不肯了，就连魔王大人再一次的拿酒馆老板的性命威胁他都起不到作用，白沃说什么也不愿意白拿别人的‘劳动成果’。
这个脆弱又愚蠢的小奴隶已经不是第一次违逆他这个‘主人’的命令了。
他把白沃带到了靠近魔域周边最高的一座山峰的高处，扬言要把可怜的小白狼从高处推下。
但白沃的注意力却被峰顶生长的果树给吸引了去，魔王的威胁变得形同虚设。
魔王大人很是生气。
“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你真不怕本王让你摔得粉身碎骨？”
能触及云层的狭窄高峰，摔下去恐怕会变成一滩烂泥。
白沃摘果子的爪顿了顿，回过头眨了眨眼，过了一会儿便有些抱歉的说道。
“我的眼睛不太好，稍微远一点的东西就看不清了，所以我对高度一直没有什么概念。”
这是实话，白沃的眼睛若不是得到了良好的后续处理，恐怕现在已经看不见了，他的视力问题并不是天生的，那是来自于多年之前的一场车祸，那个时候，白沃还没有与龙垣相遇，正是作为一名留学生毕业回国，在回家的途中，发生了车祸。
那场车祸，不仅让白沃的眼睛落下了病根，同时带走了白沃的母亲。
所以白沃平时是不太喜欢别人提起他的眼睛的问题的，但是龙垣不一样，他们是夫夫，白沃的许多往事龙垣是花过功夫明里暗里探查过的，白沃的过去和一个学习良好的优良青年没什么不同，龙垣的探查没有收到任何的阻碍。
但事情进展的太顺利，未必是一件好事。
龙垣发现了，那场车祸的肇事者，是他之前所带领的组织造成的。
好奇心变成了恐惧。
龙垣深爱着白沃，他害怕白沃知道真相之后与他疏离，甚至是憎恶。
他原本打算用自己的一生去弥补，这个秘密会被他们恩爱的表象掩盖，最终带进坟墓。
直到那一颗子弹，射进白沃身体的同时，也一枪结束了龙垣那原本脆弱维系的表象。
魔王盯着白沃粉嫩鼻子上方那破碎得只剩下一半的残缺眼镜，心底不知何处疼痛了一下，他沉默了，没有再放狠话威胁眼前这个看似弱小实则的确非常弱小的蠢笨奴隶。
他的心甚至不会跳动，何来疼痛呢？
可笑···
白沃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受到太大的影响，毕竟已经是二十好几的成年兽人了，对自己的过去还是能够释怀的。
一绿一黄两只异色瞳微微上挑，对着身后沉默的魔王大人露出一个笑容。
“如果把这些果子的种子种到房间外的土地里，以后就不愁没有水果吃了。”
魔王大人听到这话，额头上的青筋不由得浮现。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蠢狼，把他的魔宫当成什么了？菜园子吗？
他想疾言厉色的拒绝，但是看到对方脸上时刻洋溢着的温柔笑容，嘴角就像被什么东西封上了一般什么也说不出口，连带着先前那些心中的愠怒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条小蠢狼，真的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处境吗？
魔王拿起手里的一颗蓝色果实端详了起来。
小蠢狼要是知道，魔槐的果实每十年才成熟一次，会不会失望？
魔槐是一种只生长在梅塔威尔与魔域交界处的极高封顶的稀少植物，他们珍贵的果实虽然美味，但几乎没有人会吃，这种树结的果具有极佳的愈合伤口的疗效，梅城的货商将这东西抬到天价都还是挡不住贵族们的购买欲望。
它们的成长期太长，生活的地方又经常有鸟兽类的强大魔兽出没，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梅城的市场中了。
魔王甩了甩手，将手中的最后一颗果实也装进了储物环中，看着白沃用他那白嫩的狼爪轻轻拍去新衣服上的灰尘。
束腰的衣物并没有紧贴到白沃稍微纤细的腰身上，但也很好的勾勒出白沃单薄的身体曲线，头顶的两只狼耳微微摆动，身后的尾巴紧紧抓住了魔王大人的视线。
黑色很适合他，而且···他太瘦了。
魔王心底飘过这些评价，下一秒就被他抛在脑后。
“房间外的那些土地光秃秃的，种上这些树肯定好看。”
黑龙的眼睛跟着白沃尾巴来回摆动，自己身后的巨大龙尾也不自觉地跟着一起摆动了起来，他站立在几棵魔槐之间的巨石上，动动翅膀似乎是伸了个懒腰，想着。
如果小蠢狼求求他，他说不定也不介意用魔力让魔宫院子里的魔槐长得稍微快一些。
魔王抬头看了看魔域与外界交界处的天空，比他的魔宫明亮了不少，自从他带回这条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蠢狼后，他的生活也不像之前那般如死一般的沉寂了。
“现在，回家吗？”
白沃的话讲思考中的魔王点醒，他低头看了看面前这个捧着果子比他矮上许多的小蠢狼眼底丝毫不藏匿的奇怪感情，身后的尾巴渐渐停下。
家？
他的魔宫，是家吗？
黑色的雾气渐渐在他与白沃的脚底升起，不同以往的是，这次的动作并没有那么的快速，黑雾轻轻抚过白沃赤裸的脚踝，带着一种异样的温柔，只是白沃并未发觉。
天色有些晚了，他们也是时候回···
一瞬间，白沃的耳朵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异样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什么动物的咆哮，中间夹杂着人们的呼救。
“你听见了吗？”
白沃询问道身旁的魔王。
魔王大人当然听见了，他的洞察力不是白沃能够比拟的，但这样的事情在魔域发生的次数太多，他身为魔王，没有必要干预这些事情，于是他淡淡的说道。
“魔域之外的冒险者在与魔兽战斗，并且处于下风。”
魔王光凭借声音，便能分清楚局势。
是一支冒险者遭遇了魔障龙蜥群。
白沃听到魔王的这一番话，眼睛稍微睁大，之前快乐活泼的模样消失了，嘴巴微微张开，沉默了许久，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此刻的心理却是被魔王给看透了。
黑龙的嘴角微微上挑，戏谑的微微俯下身，让白沃与自己对视，手中酝酿的传送发法阵停止了。
“怎么···咱么的小奴隶这次，不为别人求情了么？”
“我不是圣母，也无法左右别人的命运，更没必要为自己平添一些处理不了的麻烦事。”
白沃说这句话的用意只是单纯停留在表面上的，现在的他才能堪堪保住自己的性命，还有什么功夫去管别人呢？
话是这么说，白沃却是犹豫的。
他的父亲和哥哥都是警察，为人民服务这句话他耳濡目染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有人死在他面前？
但这些话听到魔王的耳朵里，却似乎变了一个意思。
魔王大人微微皱眉，微微有些不悦，原本用于传送魔法阵的黑色雾气全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叫做‘处理不了的事情’？
当然，身为‘弱小又蠢笨’的奴隶的白沃确实是处理不了这些事情，魔障龙蜥在魔域外围已经算得上是中级魔物了，在梅城的冒险者公会中，起码需要金级别的冒险者小队出手摆平，并且一番战斗下来，绝对不会轻松，更何况，这是整整的一群。
但是，作为白沃的‘主人’，解决掉这些聒噪的小虫子，也就是他挥挥手的小事情。
今天这件事情他要是不处理，万一这个‘多愁善感’的小蠢狼在他的魔宫里郁郁寡欢，茶不思饭不香，干活不积极，说出去也丢了他这个魔王的脸面。
今天这些龙蜥群把这些冒险者干掉，明天就会有更高等级的冒险者小队闯进魔域进行清剿，保不准有几个迷路的冒险者跑到他的魔宫附近吵闹。
过来摆平这些魔物的冒险者小队的等级都会在‘金’等级左右，甚至出动‘玉’级小队。
‘玉’等级冒险者已经是当今这片大陆上最为强大和稀少的了，至于‘钻’级别？自从前年之前那场魔王讨伐战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个等级的冒险者。
‘钻’级别的晋升条件太过特殊，限制了冒险者们向上爬的机会。
扯得有些远了，魔王低下头来审视着疑惑的矮小奴隶。
这只小蠢狼，难道会觉得，身为魔王的他连几只魔障龙蜥都解决不掉吗？
魔王弯下腰来，在小白狼脆弱的脖颈之间，他似乎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甚至在魔槐果实的果香之中都是那么的脱颖而出，令他不自觉之间流连。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邪笑，然而在白沃眼中，眼前的自家老攻，脸上表情一会儿似是在思考，一会儿又微微沉醉，最后却浮现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白沃：“······”
他家老攻，不会是傻了吧。
白沃有些不知所措，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世界，摊上个傻老攻，他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魔王大人随即开口，语气中似乎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轻抚。
“求我。”
白沃：“······”
“啊？······求······什么？”
魔王的眼角又浮现出一丝不耐，身后的巨大尾巴开始烦躁的左右晃动，敲击着身下的巨大石块。
这条小蠢狼，难道是在靠装傻来让身为魔王的他迈出第一步吗？
魔王很少有这般耐性，但如今的他还是开了口。
“求我救救那些可怜的小虫子。”
花了许久才把‘小虫子’和刚才龙垣口中的那些冒险者画上等号，白沃最终却还是迟疑了，初来异世界乍到的他，并不知道身为魔王的龙垣的与其他魔兽之间的实力差距。
“救得了吗？······”
如果会冒险，白沃宁愿龙垣不要受伤。
但这句话，就像是毫不掩饰得质疑魔王的实力一般。
“要你求本王你就求，废话这么多？”
“······好·····好吧······那···求求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