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沙盘推演（上）

     克劳狄望向沙盘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分析目前的战场情况。

     西罗马帝国的军队正在以皇帝所在的特雷维尔为中心进行集结。目前在特雷维尔已经集合完毕可以投入战场的西帝国军队大约有5万人左右，大部分都属于从米兰北上的中央野战军，少部分的是其他行省的卫戍部队和野战军精锐。

     而这次西帝国的敌人包括法兰克人、撒克逊人、伦巴第人以及其他北方蛮族组成的联合军，总人数按照现在的侦查情况来看有8万人左右。这些民族经过长年累月和罗马帝国的相处——特别是进入罗马军团服过兵役的蛮族人数量越来越多——北方蛮族的军事素质和过去相比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再加上如今帝国实力下降，戴克里先皇帝改革之后，担任边境地区守卫的卫戍部队战斗力已经下滑到只能维持治安，真正能和蛮族抗衡的，只有少数行省的老牌精锐野战军团和来自米兰的中央野战军。

      如今对面的蛮族拥有人数优势，但是没有分散进入帝国境内烧杀抢掠，反而一反常态，令人难以置信的联合在了一起。不同民族的蛮子们在并肩而战，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不能战胜皇帝带来的中央野战军，那么哪怕他们冲进了帝国境内烧杀抢掠一番，最终的结果还是会像被猎狗追逐的野兔，被皇帝的精锐骑兵们追上一个一个杀死。

      上几次的失败的入侵已经让蛮族明白，单纯的劫掠一番逃回北方是没有意义的，要想真正入侵并占领这个落寞庞大的帝国，只有解决掉皇帝手下最强的力量：从米兰出发的近卫军才行。只有那样，他们入侵后才不会被帝国赶走，赶回潮湿阴冷的黑森林里面去。

       而另一边，蛮族没有分散进入帝国境内烧杀抢掠也正顺应了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的打算。帝国现在没有多少物资可以提供给这次大战，皇帝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争。蛮族们聚集在一起，虽然有了和帝国一战的能力，但同时，他们也为皇帝省去了捉迷藏的时间。

      最近这几年来，越来越多的蛮族开始迁移到帝国的边境，其中有不少都试图进入帝国定居。边境上的小规模对峙往往会演变成大规模的军事冲突，而戍边部队低下的战斗力，又迫使中央的精锐野战军们四处救火，过多的长途奔袭消耗了帝国本就不多的资源储备，人力物力都开始变得紧张。

      再加上帝国所谓“坚实可靠”的官僚系统，每从行省得到一个金奥利乌，等它最后到达皇帝的金库，大概还能剩下半个阿斯（1金奥利乌约等于400阿斯），由此可见我们西帝国的官僚系统有多“靠谱”。

       其余的事务诸如征收粮草和战争物资之类的如果放着这帮官员的去干，他们会像铺天盖地的蝗虫一般把所到之处刮得干干净净，仅仅给百姓留下仅够活下去的口粮，剩下的全装进自己的兜里面。当然这些东西里免不了要孝敬给上面的大人物一大部分，到最后的最后再象征性的交付给国库一丁点物资。

      所以在这些事情上，皇帝宁愿通过商人去解决。虽说有时价格会有些出入，以次充好的情况也有时会发生，但起码商人的效率要比官员们高的多。而且在刀剑的威胁之下，那帮商人们倒也还算可靠。

      帝国的官僚体系保证了它可以将皇帝的意愿传达到每一位帝国公民的手中，帝国的体量和动员能力也因为官僚体系的存在而远远超过蛮族。但是，随着帝国的不断发展，这套系统也变得越来越复杂，人数也越来越多。最终，过于臃肿的官僚体系不再推动帝国前进，反而开始从帝国身上吸血，寄生在了帝国身上。

     瓦伦提尼安三世曾经试图对官僚体系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革，但来自内部官僚系统的反击和外部蛮族入侵的战争，导致改革最终失败了，西罗马帝国的状况也变得越来越差。

      直到变成今天这样，皇帝甚至不敢将所有的作战部队全带到一线，因为他没有足够的粮食去喂饱他的军团。后续的军团只能缓慢向特雷维尔集结，而不是一口气集合在一起，只有这样，帝国脆弱的后勤体系才不至于崩溃掉。

      分析完了军队和物资的情况，克劳狄抬头望向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疲惫的眼神中透露着期待，看来他也想看看这位新晋军团长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第二十二章  沙盘推演（下）

“陛下，您的军队现在还有多少天的粮食？”克劳狄首先开口询问的不是罗马士兵的数量，也不是蛮族的情况。因为他知道，真正左右这次战争天平的砝码，就是皇帝的军队到底要不要和蛮族进行野战，而决定这一点的，就是皇帝的军队有没有足够的粮食。

如果有足够的粮食，那么便可以依托特雷维尔进行防守，北方蛮族的攻城能力一向不是很强，而如果他们放弃围城，绕过特雷维尔向内陆进攻，那么驻扎于此的近卫骑兵旅会让他们知道自己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卫戍部队的消耗和中央野战军的追击，没有蛮族可以在这两者的夹击之下杀进帝国的核心地带。

但另一方面，如果没有足够的粮食，那么皇帝的军团就不得不与蛮族联军进行野战，皇帝需要在粮草消耗完毕之前主动出击。不然，等到补给短缺，所有的游牧雇佣军都有立即反水的可能性，就连西哥特人的同盟军，也存在反叛的可能性，这些都是皇帝和西罗马帝国所不能接受的结果。

听到克劳狄的提问内容，皇帝多少有些惊讶，但会快他便巧妙的掩饰了过去，接着他便伸出五根手指头向克劳狄示意并说道：“五天，很遗憾这是我们目前的粮食能维持的天数，如果节约一点可以延长几天，但我不会那样做，饿着肚子让士兵们上战场可不是一位皇帝该做出来的事情。”

“那么我们必须跟蛮族人野战。陛下，容我冒昧的提醒您，蛮族的数量比起往常的规模要大很多，他们的战斗力也提升的很快，边境上服役的异族士兵们甚至有整个联队叛逃到敌人那边的情况。”克劳狄听完皇帝对粮食的回答后非常担心的说道。

  “是的，这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我们不得不打，即使一切条件都对我们不利。听我说，克劳狄，你愿意放蛮族进来烧杀抢掠帝国的人民吗？你愿意用平民的生命换取粮食周转的时间吗?”皇帝有些感慨的向克劳狄说道。

“不，陛下。身为帝国的军人，我有义务保护帝国的臣民免受蛮族军队的伤害。但既然要野战，我们也需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军团需要靠自身的纪律和韧性来抗衡敌人的数量。”

瓦伦提尼安三世重新坐回了王座上，闭上了眼睛稍稍休息了一下。当他再度睁开双眼望向克劳狄的时候，他不再是一位疲惫的老者。克劳狄分明看见，一头雄狮，头戴王冠，垂暮但却坚毅的望着他，即便他已经衰老，但他仍然是“拉文纳的雄狮”啊。

“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克劳狄。我，西帝国的皇帝，拉文纳的雄狮瓦伦提尼安三世，绝对不允许任何蛮族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只有我出现在战场，中央野战军的士兵才会安心作战；贪婪的草原佣兵们才不会临阵脱逃；西哥特的同盟军队才不会阵前反水。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击败那些贪婪的觊觎我们土地的蛮族，我的士兵们才能顺利的回家，我的臣民们才能安居乐业。”王座上的瓦伦提尼安三世，用王者的那充满自信和威严的语气说道， “我将履行自己作为皇帝的职责。那么接下来，我的军团长，轮到你来履行自己的职责了，野战已经是不可避免了，告诉我你的战斗计划吧。”

“我们取胜的地方在敌人的接合部，不同民族的军队不可能像我们罗马军团一般协同作战，时间一久，他们必须会出现纰漏。到时候，您最强的后备力量——米兰的近卫军团们，将会给敌人带来最绝望的打击。”克劳狄通过对局势的分析敏锐的察觉到了取胜的机会。

“时间、地点、还有具体的方案呢？”显然我们的国王对这样的简陋回答不够满意。

“我需要一个没有雾气的清晨，我们的士兵需要在这里——特雷维尔北方的丘陵列阵。行省野战军和戍边军团将会构成我们中段的防线，西哥特人的同盟军队布置在西侧，游牧雇佣军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坚守我们东侧的防线，一部分对敌人展开骚扰，而殿下，请您坐镇中军，带领近卫军团等待时机，请您一定忍耐住，近卫军团将是我们胜利的关键。”

“蛮族最开始的冲锋是强大的，但他们不可能一直保持这个势头下去，只要战线拖住，胜利的天平便会向我们倾斜，等到他们疲惫，等到他们的联军出现裂痕。殿下，就轮到您和近卫军团出手了。就像骨牌一样，一个压倒一个，只要一个蛮族战团崩溃，那么其他的战团也都会崩溃。”克劳狄将自己的作战计划全盘拖出。

“殿下，现在最关键的是，蛮族会不会按照预想的那样进入我们预设的战场，如果他们选择跟我们耗下去，那么军团的存粮会消耗不起的。“说完了计划，克劳狄还是有些担心的补充道。

“克劳狄，作为军团长，你的计划很不错，我会参考的。至于蛮族军队会不会到达预设的战场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北方蛮族联军的粮食跟我们一样短缺，他们会来这的，因为我在这。”瓦伦提尼安三世有些自负的说道。

皇帝又闭上了眼睛思考了一会，似乎是很满意克劳狄的作战计划，又或者在思考什么别的事情，接下来他开口道：“克劳狄，因为我的首席副官埃提乌斯现在正在后方集结军团，现在鉴于你在战略方面的优秀表现，我决定提拔你为我的临时副官，等到我们击败了这股蛮族联军的入侵以后，你再回斯特拉斯堡担任第一日耳曼军团的军团长，你意下如何？”

克劳狄稍微思索了一下，也没有别的选择， 便接任了皇帝下达的担任临时副官的命令，在康斯坦丁的引领下，正式成为了特雷维尔临时参谋部的成员。

第二十三章  老庸医和小学者（上）

     正式成为皇帝设立的特雷维尔指挥部的参谋之后，因为皇帝还没有透露具体的作战部署，克劳狄得到了难得的休息时间。由于他的亲卫暂时被征用用于城市的治安维护工作，他便独自走出了城市中心的君士坦丁大殿，往帝王浴场的方向走去。

     克劳狄一边往帝王浴场走着一边心想道，来之前就听海布里达还有卡苏斯说过了。这座浴场远近闻名，虽然现在大战在即，但是趁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去泡泡澡也好。上次是什么时候搓澡的呢？好像已经记不起来了。

     就在克劳狄还在盼着搓澡的时候，只见一群小孩子从自己身边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着：

  “快去看那个希腊医生表演戏法去”。

  “不对不对，是罗马医生才对，他旁边那个会说蛮族话的小跟班才是希腊人……”“哎，不是说他是东方草原来的医生吗？别人都说没有见过他那样救人的手段……”“上次好像确实是救了几个士兵，不过其他医生都说他是用魔鬼的手段在救人，大家都不敢去找他治病了……”“这样多好呀，这样咱们就有戏法看了，不过你们可不要看上瘾被魔鬼捉去了。”“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不靠近看就好了。”

      克劳狄抬头望向他们跑去的方向。东方草原来的医生吗？总感觉有些奇怪呢，有种玩游戏接到支线任务的感觉，该不会是另外一批穿越过来的伙伴吧……还是去看看好了。

       想到这里，克劳狄便调转了原本前往帝王浴场的脚步，转身走向孩子们跑去的方向。

      特雷维尔的街道稍微有些复杂，克劳狄跟着那帮孩子左转右转，不经意之间却丢失了他们的踪迹。就在他苦恼的时候，旁边传来的一阵谈话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就在这个城市——差不多应该是这个位置——几千年以后，会有一个特别伟大的人出现在这。”

      “还几千年呢，这里到时候也许什么都不会剩下，再说了特雷维尔能出来像君士坦提乌斯一世那样伟大的君主吗？”

      “不是君主，但他会比君主伟大多了。他会写下一本书，代表一个时代的来临，镰刀斧子象征的新时代”。

       “马尔凯鲁斯你就会天天说这些奇怪的话，肯定是跟你那个叫塔西佗的奇怪医生在一起导致的。”

        “塔西佗不奇怪，他只是掌握超越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别的医生嫉妒他，才会冤枉他用亵渎神灵的手段来救人。”

         “可是别忘了大家都说他很奇怪，只有庸医才会那么办。”

         “哼，掌握超出这个时代知识的人，就会被认为是异端，果然人们都是受到时代局限的。”

          “哈哈哈哈，马尔凯鲁斯又来这套说辞了，大家不要跟他一块玩了。”    

      听到这里，克劳狄百分百确定了这群小孩里面被称为马尔凯鲁斯的人肯定是一个穿越者。毕竟马克思这个事，放在这个年代实在是显得突兀。再加上刚刚提到的塔西佗，看来这次克劳狄有望一次性找到两位穿越者，只是暂时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如果是群友那就好办了。

      想道这里，克劳狄便转身走出原本的街道来搜寻马尔凯鲁斯，只见刚刚那群少年只剩下一位正在看着远处跑掉的同伴。

      ”你就是马尔凯鲁斯吗？”克劳狄用平常很少用到的汉语说道。

     “对，咋了？”少年用纯正的山东口音的汉语回答道。

        紧接着，他的神情变得有些激动的用汉语说道：“你见过乌鸦吗？，还有你是克劳狄乌斯的罗马世界的群友吗？”

        “是的，我就是被乌鸦拉过来的，还有我就是克劳狄乌斯，群主。”克劳狄兴奋的说道，因为他已经大致猜出了少年的身份。紧接着他说道：“你是菲铂斯大祭司对不对？”

       少年听见这个名字果断的点点头说道：“是的，我就是群里面的图书馆管理员，你给我的头衔就是菲铂斯大祭司，你果然是克劳狄。还有，群里面的塔西佗也跟我一起穿越过来了，他现在是医生，只不过最近被人诽谤，我俩只能靠演皮影戏凑活过日子了。”

       “你们穿越过来这么惨的吗？我还有海布里达也穿越过来了，我们两个都变成军团的士兵了。还有我现在是皇帝的参谋副官，等回去就是第一日耳曼军团长，海布里达还在军团里面当首席百夫长呢。”克劳狄见状赶紧和马尔凯鲁斯交流穿越的信息。

      “你俩还真跟群里面当年吹水的时候定的职业一样啊，你是军团长、海布里达是首席百夫长、塔西佗成了罗马的医生、我是年轻的学者，那其他人会不会也按照那时候定的职业穿越过来了？”马尔凯鲁斯通过克劳狄的消息推测。

       “照你这么说是有可能的，对了，咱们先去找塔西佗，我来看看他这个罗马庸医怎么样了。”克劳狄想了一下笑着说道。

       马尔凯鲁斯见状便带着克劳狄前往了城市的另一边——一片云雾缭绕的贫民窟里。他和塔西佗的临时落脚处就在这里面。

第二十四章  老庸医和小学者（下）

 克劳狄一边跟随着马尔凯鲁斯在贫民窟里面穿梭着，一边忍不住问道：“你跟塔西佗就住在这里面吗？”

        “原来不是在这里的。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塔西佗跟我还是住在靠近帝王浴场那边的房子里。我跟他相认还是因为我找他治病来着，在这个世界原本的马尔凯鲁斯是一位孤儿，我刚过来的时候得了发烧差点就没命了，还好遇到了塔西佗。”马尔凯鲁斯一边熟练的翻过一座垃圾山一边向克劳狄解释道。

        “那你们怎么会住到现在这个地方？”克劳狄有些奇怪的问道。

       “塔西佗会的太多了，原本作为罗马医生的他的记忆加上现代医学的加成，他现在可能是这个时代最强的医生了。能力太强再加上口碑太好，其他的医生就一起污蔑他在用亵渎神灵的方法救人，跟他做生意会遭天谴。原来的房东就把我们赶出来了，我俩没地方去就只能来这里了。”马尔凯鲁斯有些伤感的回忆道。

       不多时，二人终于来到了塔西佗的诊所面前。与其说是诊所，还不说这只是个木头搭建的简易窝棚，万一遇上大雨估计屋顶就要变成水帘洞的那种。诊所面前还挂着一些不知道是药材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塔西佗跟我有帮助贫民窟的人免费治疗，所以在这里我们倒没什么可担心的。这个时间他应该也要回来了。这里没有有钱人会来看病，所以他会去城里面一边给小孩变戏法一边当赤脚医生，我则靠帮别人写信或者翻译赚钱，等攒够了钱我们准备去米兰的。”看到克劳狄对他们的住处有些疑惑，马尔凯鲁斯详细的给他解释了原因。

        “你在这还能写信和干翻译的？不愧是原来群里的菲铂斯大祭司，在学识方面果然有加成。”克劳狄拍了拍马尔凯鲁斯的脑袋说道。

       “这都是乌鸦给的纸条里面写的，原本我也不会的，总之就突然懂了好几门外语，算是穿越的金手指吧。”马尔凯鲁斯举手把克劳狄的手拿开说道。

         “貌似海布里达那也有金手指的加成，怎么到我这就基本没有了呢……”克劳狄有些感慨道。就在这时，一个背着药匣的年轻人进入了他的视野，来人正是原本克劳狄群里的群友之一——庸医塔西佗。

      “今天累死我了，还好这帮大头兵还知道给钱，不然连一个子儿都挣不到。”塔西佗气喘吁吁的向马尔凯鲁斯说道，但他并没有注意到克劳狄就在旁边。

       等他放下药匣抬头一看克劳狄在这，接着便大喊道：“这位长官，我可没有治死你们的士兵啊，那些庸医搞什么放血治疗啥的跟我一点关系没有，我是极力不推荐那种治疗方法的。”

      看到塔西佗这般反应，克劳狄笑了笑抓住他的手用蹩脚的湖南话说道：“塔西佗，是我啦，克劳狄，群主，我也是穿越过来的。对了还有海布里达，咱们现在有四个伙伴了。”

      听到克劳狄用汉语说出的消息，塔西佗有些不敢相信，直到旁边的马尔凯鲁斯提醒他才反应过来。

      “我还以为是今天治病的士兵们的长官找过来了。你是不知道那帮医生，可算是把我还有马尔凯鲁斯害惨了，非说我是异端，这要是中世纪我就上火刑架了。群主你跟海布里达也穿越过来了？”塔西佗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说道。

       “是的，我跟海布里达都在军团，看你跟马尔凯鲁斯的状态，不如也别在这贫民窟呆着了，咱们一起去军团吧。我在第一日耳曼军团当军团长，大家在一起也好照应，正好塔西佗你来我们军团当军医好了，马尔凯鲁斯就来当书记员加翻译好了。”克劳狄看到曾经的群友在这个世界重新聚首以后感慨的说道。

     “好说，好说，那个咱们先不要在外面坐着了，虽然有点简陋，还是先进诊所里面聊好了。”塔西佗对于他和马尔凯鲁斯能离开这片贫民窟也非常高兴，同时也邀请克劳狄到他简易的临时落脚地休息一会。

      克劳狄见他这么热情也不好拒绝，便和马尔凯鲁斯一起进入了塔西佗的小诊所。

第二十五章  诊所小聚

     一进入塔西佗的小诊所，迎面而来的是一阵中草药特有的香气。屋里的家具看上去有些古旧，但摆放的非常规整，塔西佗甚至还整了一个中医放药材用的木头抽屉架子放在门口。

     “外面看上去其貌不扬，你这里倒是面别有洞天啊。塔西佗你还挺厉害的，这年头连中医药柜都倒腾出来了。”克劳狄看着门口那熟悉又陌生的柜子说道。

      塔西佗则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可惜在贫民窟里面找不到太好的材料和工匠，不然还能做的好一些。你这走了这么久肯定累了，大家先坐下说。”说完他递过来一把简易板凳给克劳狄，旁边的马尔凯鲁斯则非常熟练的从角落里拉出来了一个小马扎。

      “你们这是把家具加工的技能也点了吗？”克劳狄看着马尔凯鲁斯有些费力的拆开马扎说道。

      “这倒不是，都是请人加工的，而且那些工匠也没做过这些，你看我打开多费劲，就是马扎不占地方的优点还行。”马尔凯鲁斯说完终于拆开了马扎坐了上去。

        “好了，先别说马扎了，克劳狄你跟海布里达穿越过来都经历了什么，赶紧跟我们说说。”马尔凯鲁斯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张莎草纸，看来是要好好分析一下目前大家获得的情报了。

      克劳狄便将自己和海布里达穿越过来遇到的种种困难都告诉了马尔凯鲁斯和塔西佗。从黑森林的阿勒曼人的地盘上遇到伏击，到用水坝当奇兵击溃阿勒曼人的追兵，再到斯特拉斯堡整编部队就任指挥官，最后到特雷维尔因为战略分析成为皇帝的临时副官，借此机会终于和塔西佗他们会合。

     塔西佗和马尔凯鲁斯听完连连感叹，穿越到军团遇上战争可比在贫民窟里当医生危险多了，还好克劳狄和海布里达机智勇敢，能够一次又一次化险为夷。

     现在第一日耳曼军团驻扎的斯特拉斯堡还算太平，克劳狄表示明天就让亲卫护送塔西佗和马尔凯鲁斯去要塞与海布里达汇合，自己则追随皇帝战胜蛮族之后再回要塞。

       塔西佗和马尔凯鲁斯商量了一下表示这样最好了，今天收拾一下东西和邻居告个别，明天就可以前往斯特拉斯堡了。

      不过在克劳狄临走之前，马尔凯鲁斯还是提醒道：“皇帝现在让你做临时副官，而不是让你回斯特拉斯堡担任军团长，有明升暗降的感觉，你们原来的军团长是跟皇帝有矛盾吗？”

      克劳狄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神棍'鲁库拉斯担任军团长之前在米兰干过什么军团里面很少有人知道。大家只知道他是因为政治安排到边境担任军团长的。”

       “'神棍'的话……会不会是临时的名字，他的原名并不是这个，所以大家都不知道？” 塔西佗在一旁补充道。

       “这个倒是有可能，如果他是化名的话，我们在边境确实很难认出来，他在米兰的经历自然无从知晓。皇帝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我能感觉出来，皇帝对我和第一日耳曼军团都不是很信任，很可能和'神棍'有关系，有机会得找找这方面的消息。”克劳狄想了想回答道。

      “这事可以交给我。特雷维尔城里这种有关帝国统治阶层的小道消息有的是，分辨一下真假就能找到需要的消息。”马尔凯鲁斯拍了拍胸膛说道。

      “好，那这事就交给大祭司去办，天色不早了，我得先回去报道了，你们明天准备好，等我的亲卫过来就一起撤到斯特拉斯堡，这里马上就要开战了，不安全。”克劳狄起身再次叮嘱塔西佗和马尔凯鲁斯。

       三人稍作离别，克劳狄便返回了城市中心的君士坦丁大殿。

       看着路上逐渐减少的信使和正在离开城市的平民，克劳狄明白，这是皇帝正在做最后的疏散工作。

        一场大战，正在这井然有序的一切之中，悄悄酝酿着。

第二十六章  大战在即（上）

      克劳狄回到大殿的临时军官休息处，交代自己的亲卫明天记得去贫民窟的塔西佗诊所带领诊所的两个穿越者伙伴先行一步离开特雷维尔，前往海布里达所在的斯特拉斯堡。

      亲卫离开后，克劳狄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一夜无话。

      很快，随着东方的第一缕朝阳升起，特雷维尔城市内外的军营当中响起了嘹亮的集结号角声。不同军队的士兵们在长官们的呵斥之下开始集结。清晨的微风拂煦之下，   士兵们开始享用今天的早餐。今天的早餐供应了比以往更加足量的肉类。这预示着今天将会有一场恶战。                  

      但对他们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机会。战争是淘汰弱者的游戏，获得胜利并活下来的人将会拥有失败者的一切。

      克劳狄所在的临时参谋部也在禁军百夫长康斯坦丁的带领下集合。禁卫军们为这些参谋军官准备了充足的、甚至说过于丰盛的早餐。

      在罗马人的传统中，早餐是最不被重视的一餐，在早餐的时候人们经常是吃前一天晚的剩菜。几片薄饼、面包，配上橄榄油或蜂蜜，再吃上几颗无花果就完事，有条件的或许再喝上一杯牛奶或者葡萄酒，便可以开启新一天的美好生活。

      而现在摆在克劳狄面前的，不仅是新鲜出炉的小麦面包，还有鹰嘴豆泥、水煮蛋、腌制橄榄、山羊乳酪，甚至是烤猪腿、煎炸香肠和用鲣鱼、沙丁鱼、鳗鱼以及凤尾鱼制作而成的鱼酱，最离谱的是克劳狄还看到了盛着烤制过的羊睾丸的盘子。不远处，禁卫军们还在搬运用蔬菜、肉和豆子煮的热汤。

      在饮品方面，除了常见的牛奶，少量的饮用低度的葡萄酒是被允许的。禁卫军们严格控制着参谋军官们饮用葡萄酒的量，大概瓦伦提尼安三世也不想他的参谋副官们因为喝酒误事。

      克劳狄一边吃着丰盛的早餐一边感慨着皇帝奢华的排场，即使在远离米兰的行省地区，仅仅依靠随行的厨师，皇帝就可以为他的随行军官们的提供如此豪华的饮食，那他本人的早餐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光景。

      这时，禁卫军百夫长康斯坦丁——同时也是现任的首席副官参谋长（原先的首席副官埃提乌斯正在担任帝国后续卫戍部队的总指挥，负责为皇帝征兆输送援军）——看到克劳狄好像有些不太适应这顿丰盛的早餐。于是他便来到克劳狄的身边有些抱歉的说道：“今天早上的饭餐有些简陋了。这里远离海洋，无法提供新鲜的海鱼，随行的厨师对君士坦丁大殿的厨房还不熟悉，做出来的饭菜难免有些不可口，希望克劳狄军团长你可以谅解。”

      事实上，我们的克劳狄军团长只是惊叹于这眼前饭菜的奢华程度，刚刚不小心噎住了。

      费力的将刚刚噎住喉咙的香肠用水灌下去，克劳狄一边咳嗽着向康斯坦丁表示自己没事，禁军百夫长还是关切的看着他，生怕克劳狄不小心把自己咳死了。

      克劳狄过一会之后缓了过来，看着旁边的禁军百夫长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皇帝随行人员的伙食一直是这样的吗？”

      康斯坦丁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毕竟是战争时期，地处边境，伙食条件比起在米兰还是有下降的。”看到禁军百夫长这样说，克劳狄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只能说皇帝对于餐饮的排场确实很讲究。随后他对于康斯坦丁对自己的关怀表示了感谢，康斯坦丁见状便返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吃着早餐。

      等到用餐完毕之后，克劳狄随着参谋部前往城外的皇帝所在处。路途中，他看着一队又一队的士兵们在各自部队旗帜的带领下离开营地。克劳狄看着他们高唱着军歌走向战场，不禁想到这里面有多少人能够见到明天的太阳。

       这些士兵们会为了皇帝的一句命令而奋战到死，而皇帝的命令又是否真的正确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克劳狄来到了瓦伦提尼安三世所在的行军指挥部。

第二十七章  大战在即（下）

     克劳狄来到行军指挥部。

     不出所料，我们的皇帝陛下正在密切关注着他的部队。士兵们走向预设的战场—特雷维尔北方丘陵地带中的摩泽尔河谷，皇帝的部队会占据南岸与敌人交战。

      这片河谷地势相对平缓，不过河岸相对陡峭。南岸陡峭的河岸掩护着干涸的河床，形成了天然的壕沟，东侧茂密的灌木丛也为皇帝的军队隐瞒了行动的轨迹。但是，蛮族的军队同时也获得了差不多的隐秘行军的能力。西边侧翼的丘陵上，先遣的阿兰人侦察部队已经为皇帝的军队占据了战场视野上的优势。

      而在河谷的后方高地处，就是西帝国的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设立的前线指挥部，皇帝所在的行军指挥部正在禁卫军的护卫之下向这里移动。

      在前往前线指挥部的路上，克劳狄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皇帝会坚信蛮族部队会在这处河谷与他交战，难道蛮族那边有皇帝的内应吗？还没等克劳狄想多久，一位传令兵的到来为克劳狄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只见一位头戴紧急传令兵头盔的近卫军骑手骑马向皇帝所在的行军队列奔来，带来了蛮族军队的谈判将领将要到达河谷的消息。

     听到传令兵带来的消息，克劳狄恍然大悟道：” 原来如此，皇帝一定是向蛮族提出了谈判的要求，依照瓦伦提尼安三世对蛮族的强势态度来看，会谈的地点和时间一定是由他制定的。如果蛮族答应了这个请求，那么在参与谈判的高级将领（一般是部落酋长级别）带领下，蛮族部队的主力一定会来到这处河谷。这样，皇帝便在诸多不利当中为西罗马帝国争取了宝贵的优势。“

       但是，这样做的话，蛮族联军也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可能的战场，这样下来，皇帝的这番举动倒也不好说能取得多大的优势。

       而且克劳狄自己并不清楚这件事，这让他有一种被皇帝不信任的感觉：“难道皇帝留我下来是为了监视我？不会吧……'神棍'当年干了啥能让皇帝这么对待……”抱着这样的心态，经过了一段漫长的行军旅途后，克劳狄跟随皇帝一行人来到了前线指挥部。

      在他们到达之时，皇帝这次带领的这支西帝国野战军精锐也几乎全部来到了战场进行布阵，就像克劳狄曾经给皇帝演示过的那样。

      如今的皇帝部队前线的中央位置，是由行省野战军精锐和戍边军团构成的中段防线。第六“铁壁”军团的“盾卫者”步兵分队、第八“奥古斯塔”军团的“黑色死神”弓箭手分队和第三十“乌尔皮乌斯”军团的“图拉真勇士”骑兵分队的士兵们，在军官的带领下高唱着记载有自己分队悠久历史的歌谣。其余的野战军团和戍边军团的士兵们受他们气氛的感染，纷纷用武器击打盾牌，表示与蛮族联军奋战到底的决心。

     在这些战意高涨的部队后方，从米兰而来的战地工程师们正在对投石车和弩炮做最后的调整。由于改革的原因，如今的军团很少拥有自备弩炮这种攻城武器的能力，这支野战炮兵分队也是瓦伦提尼安三世精选培养的重要远程火力。

     整个中央防线被交给了第六“铁壁”军团的军团长盖乌斯指挥。

     在西侧防线上，西哥特人的同盟军队正在缓慢而有序的列阵，西哥特的斥候们正在清扫灌木丛，马其顿式的西哥特长枪方阵则在后方第一列阵线静静的等待，护卫他们侧翼的是大群的哥特战团，在后方的第二道阵线上，以色雷斯誓言勇士为领导者，大量的色雷斯战士们整装待发，逆刃长镰刀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在两道阵线的中央，大群的哥特弓箭手正在军官的指挥下布置火箭阵地，松油被刻意的浇成一条直线，等待着点燃的时刻。

    西侧防线的后方的核心位置，则是由大量西哥特精锐战士护卫的西哥特贵族枪骑兵，这些经由罗马装备的蛮族冲击骑兵拥有足以贯穿敌人阵线的可怕冲击力。

      所有的西哥特人，都团结在他们的首领阿拉里克的领导下，履行着身为西罗马帝国“同盟者”的责任。

       而在战场的另一边，东侧防线的高地之上，阿兰勇士战团和萨尔玛提亚战团作为第一线的步兵担任着防守的任务。在他们的后方，少量的阿伽杜尔索伊精锐战士手持双手战刃作为突击力量等待着弥补战线的缺口。而在丘陵的最高处，阿兰人和萨尔玛提亚人的步行弓箭手们将为下方的步兵们提供支援。

      在这些弓箭手身边的是皇帝派出的一个精锐近卫军步兵军团，作为防止游牧雇佣军临阵脱逃的保险之一，他们在高地上督促着这些异族部队为皇帝奋战。

      而东侧阵地最核心的部队，则是由阿兰贵族骑手们带领的游牧骑兵部队，大量的萨尔玛提亚冲击骑兵，阿兰骑乘弓箭手、阿兰勇士骑兵构成这支部队的核心力量，同时也有少量的精锐萨尔玛提亚具装骑兵和阿兰精选掠夺骑兵混在其中。他们借助高地的掩护隐藏自身的行踪，等待最合适的出击时机。

      这支游牧民族雇佣军暂时听命于阿兰人首领吉赛尔和萨尔玛提亚人首领赞提库斯的联合指挥之下。

      讲完了一线部队的构成，我们再来看看皇帝的预备队。除了少量的禁卫军负责保护皇帝本人的安全之外，两个近卫步兵军团作为填补阵线的预备力量随时准备出发，剩余将近三千人的近卫骑兵旅则作为皇帝最关键的重锤，将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出击。

     整个西罗马帝国的阵线已然布置完成 就在这时，河对岸传来了蛮族部队特有的咆哮声。克劳狄起身向远方望去，茫茫多的北方蛮族联合军正在逐渐向河谷靠拢。远远看去，有如烧饼上密密麻麻的芝麻。

       摩泽尔河谷之战，即将打响。     

第二十八章 蛮族来袭

      只见一杆印有法兰克人独有的“法兰西斯卡短斧”的战旗出现在摩泽尔河谷的对岸。紧接着，北方蛮族联合军的先锋在旗帜的后方出现在河流的北岸，在他们身后，陆陆续续，越来越多的蛮族部队出现在西罗马帝国部队的视野之中。

       与传统印象中蛮族乱哄哄的阵线不同，这次南下的蛮族联军，排着类似罗马军团的分队阵型，在各自分队长官的带领下有序前进。

      克劳狄目光所涉及之处，蛮族的征召兵们仿佛涌起的海浪一般向河边走来。数不胜数的蛮族矛兵、剑士、弓箭手整齐有序，甚至还有长枪兵摆成了长枪方阵。

      在这些部队阵线的中间，是由法兰克自由民战团组成的战线。法兰克持剑自由民、法兰克持斧自由民、法兰克持矛自由民、法兰克掷斧自由民（在法兰克人的观念里，“自由民”（heerbann）一词被用来形容在契约基础上自备武器为国家而战斗的自由人。自由民里忽视征召的人往往会有严厉的惩罚 ）以及大量的被称为“巴高达战士”的帝国反叛势力组成了法兰克的前线部队。

      所谓的“巴高达战士”一般指的是罗马帝国时期发生在高卢的下层人民反抗运动引发的反叛势力。参加者自称“巴高达”（高卢土语中的“战士”），所以这些人被称为“巴高达人”。很多不堪重负的社会边缘人士、流亡人口、角斗士以及债务奴隶都加入了“巴高达”运动。

      在历史上巴高达起义一直都断断续续的存在。由于罗马皇帝对巴高达的镇压往往只是治标不治本，而且压迫社会底层人民的现象一直没有改善，这也使得起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到了罗马帝国的晚期，大量的巴高达人选择了依附一些强大的日耳曼领袖——特别是法兰克人，成为了他们的重要兵源。

      这些“巴高达战士”虽然装备不算精良，但胜在人数众多，对于西罗马帝国的憎恨也使得他们的战斗意志非常顽强。再加上他们大多都是从帝国叛逃出去的，对于原本的家园的熟悉程度使得他们在帝国境内也能来去自如。

     在这些部队的后方，法兰克精锐持剑自由民的环绕下，法兰克的国王侍卫们忠心耿耿的护卫着他们的国王——“叛变者”松诺（前西罗马帝国边境部队指挥官，一位狡猾又勇猛的将领）。

      在法兰克人的西侧，则是以伦巴第人为主组成的侧翼部队。伦巴第人特有的武装棍兵们在行军的时候也不忘击打盾牌嘲讽对手；拿着可怕的翻刃斩马刀的伦巴第部落民们和年轻的伦巴第狼战士们则高声赞美着蛮族的神灵，准备投入战斗。他们期望自己的勇敢被其他人承认，好晋升为戈丹步兵的一员。伦巴第人前线的部队在这些勇士的带领下，随时准备冲入对岸西哥特人的阵地。

     在这些年轻的部落战士的后方，以戈丹步兵为主的军队构成了伦巴第人的第二道阵线（“戈丹”也可以理解成日耳曼人的神灵奥丁 ）。这些战士自认为是战神的神选，他们相信只要在战斗中英勇的死去，任何牺牲的战士都会在死后进入英灵殿，成为奥丁的战士，因此戈丹步兵向来英勇无比。

     伦巴第的二线部队比起第一线来要沉默很多。这些成年的神选老兵们明白保存体力的重要性，他们虽然安静，但不要质疑他们的战技和勇气，沉默的老兵通常要比热血上头的年轻人要难对付的多。

     在伦巴第人的战线最后方，戈丹军阀卫队们护卫着他们的战争军阀“长胡子”阿尔博踏入战场。这位战争军阀以冷酷和无情统治着自己的部落，同时也以学习其他民族的军事改革在周边区域享有盛名。这道三线阵便是通过学习隔壁撒克逊人的战斗编制转化而来，而这种战术冥冥之中又照应了罗马开国年代使用的三线战术。

     法兰克人的东侧，撒克逊的掠夺者们正准备从侧面突袭西罗马帝国游牧雇佣军的战线。有别于其他日耳曼民族，撒克逊人发展出了领先于其他蛮族的军事组织结构：战士们被编组为战团，战团又被划分为不同的军种，整支军队按照种类层层布阵。

      最外围的是第一类战团。其中占绝大多数的是青年战士，他们是奋战在最前线的部队，大多数青年战士喜欢手持北欧地区的特色战斧和双手斧。他们年轻勇敢但是装备防护明显不足，在他们中间少量的精选勇士们负责指导这些年轻人，让他们不要过于兴奋。

      中间的第二类战团，是由比较老成的成年战士组成的。这些人主要用来作为后备力量稳固阵线，以及在最合适的时机发起冲锋击垮敌人。精锐撒克逊后备持矛兵和手持战斧的撒克逊勇士是他们重要的组成部分。

      呆在整支军队最里面的是第三类战团，他们被称为撒克逊贵族亲卫队或者撒克逊火炉卫队的亲兵。他们是酋长的私人卫队，装备有最精良的武器。他们名字也表示了与领袖之间的亲密关系（通过在同一炉火一起周围分享食物，撒克逊的领袖便可以与亲卫战士之间建立起友情与忠诚的纽带）。

      撒克逊的贵族领袖——“北海劫掠者”沃根正在期待着冲入西罗马帝国境内好好的劫掠一番。

     随着蛮族的阵线逐渐清晰，摩泽尔河谷空气中的战意也变得越来越浓。有些胆小的新兵已经开始向神灵祈祷，希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能够幸存下来。

    年长的士兵们开始最后一遍检查自身的装备，调整某些不舒服的位置，因为他们知道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而作为皇帝的亲卫，禁卫军们正在为皇帝穿戴第二层护甲。马上就要和蛮族谈判了，谁也不能保证蛮族军队会不会耍诈，如果皇帝遇到了突然袭击，禁卫军们哪怕牺牲自己也会护送皇帝逃离险境。

     伴随着禁军百夫长康斯坦丁为瓦伦提尼安三世扣上最后的腰带，皇帝的战时戎装便穿戴完毕。身为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皇帝已经不能像年轻时一样长久的穿戴盔甲身临一线指挥战斗，但岁月带来的经验足以弥补这一缺陷。

     克劳狄呆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瓦伦提尼安三世在禁卫军的护卫下向外走去。经过与其他皇帝身边的参谋副官交流，克劳狄已经知道了遇到这种事关帝国存续的事情，瓦伦提尼安三世绝不会因为自身的安危裹足不前。在他的心中西罗马帝国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为了帝国他曾数次身临险境，多亏忠诚的禁卫军们才能脱困。

     身为皇帝的他，可以毫不犹豫的为手下的士兵们提供最优渥的待遇，就像克劳狄早上享受过的早餐一样。但同时，他也会要求这些人为帝国的存续献上忠诚甚至生命，作为等价交换的条件。

     即使已经成为了皇帝，他也从没有让自己松懈下来。就像古老的契约一样，帝国的臣民向皇帝献上忠诚作为交换，而皇帝则有责任保护他们免受侵害。

  “作为王者，毫不客气的接受臣民奉上的忠诚，而后履行王者的责任。为了保护臣民，哪怕再危险的地方你也会毫不犹豫的身先士卒，作为等价交换的回馈。这就是瓦伦提尼安三世你的王者之道吗。”看着皇帝的身影渐行渐远，克劳狄在心中默默的思索道。

     “没想到在这个时代，还能遇见你这样的皇帝呢。信奉等价交换的王者——‘拉文纳的雄狮’瓦伦提尼安三世，千万不要死在这场战争中啊，如果是你的话，西帝国应该还有拯救的机会。”

     作为生活在后世的精罗克劳狄而言，每次读到西罗马帝国的崩溃都会感到难过，罗马，这个曾经横跨三大洲的国家最后崩溃的样子是何等的凄惨，而如果在这个末世之中能有挽救这个国家的机会，克劳狄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抓住它。

      现在，在克劳狄穿越之后，起码在这个时空的瓦伦提尼安三世这里，克劳狄看到了复兴罗马的希望。

     镜头一转来到瓦伦提尼安三世这边，骑马的皇帝在禁卫军的护卫之下正在向摩泽尔河谷的中间地带走去。在那里，北方蛮族的三位领袖已经到位，等待着皇帝的到来开启谈判。

第二十九章 阵前谈判

     瓦伦提尼安三世的紫底鹰旗刚刚出现在河谷的边缘，蛮族的三位首领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北海劫掠者”沃根率先提议道：“为什么不能改变计划？我们现在就在这里杀死那个所谓的罗马帝国的皇帝，大家都知道现在对面的军队是靠他在这里才能维持作战的勇气，只要老皇帝死了，没有人可以拦住我们，我们甚至可以一路抢到罗马。”

      “长胡子”阿尔博则冷笑着回应道：“这里不是北海，撒克逊佬，在这里靠你们在海上不过脑子的作风是行不通的。对面的老皇帝像狡猾的狐狸一样，只有最优秀的猎人才能杀死他。这样的会谈期间，他不会给我们机会的，所有我们才需要计划，我们不光要杀死他，还要确保他死在他的军队面前，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摧毁罗马的军队。”

      听到阿尔博的回答，沃根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着抽出自己的斧子指向他回应道：“伦巴第人，注意你的言辞，你能活着在这里说话全是因为我的善意，你们的部族军队在我们撒克逊人面前不值一提，我不劫掠你们的城镇全是因为你们太穷了，你明白吗？不然你的头盖骨早就变成我的碗了。”

      看到沃根的反应，阿尔博也毫不示弱的拔出自己的佩剑指向他说道：”我们伦巴第人从不害怕威胁，有本事你就来劫掠我们的城镇试一试，信不信我回去就带人把你们撒克逊人的城镇夷为平地，让你们也尝尝被人劫掠的滋味。沃根我承认你很能打，但是你能打的下我们伦巴第所有的城镇吗？你能一直待在自己的城镇里吗？这么多的村落你救的过来吗？“

     “长胡子”阿尔博手下的戈丹军阀卫队们也在他的示意下，纷纷拔出佩剑指向了傍边的撒克逊人，这让撒克逊人的火炉卫队简直无法忍受，他们也纷纷拔出武器指向伦巴第人，局势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就在伦巴第人和撒克逊人彼此谁也看顺眼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法兰克首领“叛变者”松诺终于开口了。

   “伙计们先停手。西帝国的皇帝就要过来了，你们想让他看见自己内讧的样子吗？况且你们都知道单靠自己的军队是无法与罗马人对抗的。只有联合起来，按照预先的计划，我们才有胜算。

      “我知道你们伦巴第人和撒克逊人之间一直有矛盾，但那不是现在需要处理的事情。等我们打败那头老狮子之后，随便你们怎么吵，随你们怎么厮杀。但现在先记住我们是盟友，在众神和先祖面前发过誓的盟友，你们明白吗？”

      “叛变者”不急不躁的说完了他的观点。他一抬手，法兰克的国王侍卫们在沉默中举起了兵刃。

      由于这次的蛮族联军当中法兰克人占了大多数，松诺带来的侍卫数量也格外的多，多到即使伦巴第人和撒克逊人的卫队加起来数量也比不上他们。

   阿尔博和沃根见状也只能暂时收起武器，对松诺承诺在接下来的作战中会按照计划行事，彼此会像兄弟一样在战斗中协同作战。

      看到另外两位蛮族首领终于不再闹腾，松诺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次的联合作战是他花了好些工夫才最终组织起来的。

      作为前帝国军队指挥官，松诺明白虽然罗马帝国已经开始腐朽，但这个帝国的体量还摆在这里，任何一个蛮族单独入侵都不足以对它形成致命伤。但在今天，北方的蛮族已经联合了起来，如果西帝国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的军队在这里溃败，皇帝本人死在这场战争中的话，那么法兰克人的时代就会来临了。他们将继承罗马人的辉煌，建立起新的帝国。起码松诺是这样计划的。

      为了实现这个梦想，松诺不惜带领部下逃离了服役多年的西帝国边防军。而在今天，他终于看见了梦想将要实现的可能。

       蛮族的首领们刚刚结束争吵，西帝国的皇帝瓦伦提尼安三世就来到了他们面前。皇帝身穿装饰豪华的肌肉甲，上面雕刻着他曾经取得的功绩，紫色的斗篷在象征皇帝身份的象牙挂饰下随风飞舞。在他那布满风霜的脸上，是作为罗马皇帝所拥有的威严和肃杀。在他的周围，忠诚的禁卫军们充满警惕的看着对面的蛮族护卫们。

     就连刚刚闹得最凶的沃根都不得不承认，瓦伦提尼安三世虽然老了，但他依旧是那个“拉文纳的雄狮”。想要在会谈期间找机会杀死他是不可能的，上了年纪的老狮子对危险的察觉要更加敏锐。

     而在皇帝这边，瓦伦提尼安三世一个一个地慢慢扫视着自己面前的三位蛮族首领，心则默默思考着对策。

   “沃根，他和他手下的撒克逊人战斗力很强，但少于规划，战斗起来喜欢直来直去，可以说是一位战场莽夫；阿尔博，一个狡猾的伦巴第军阀，在战场上非常的谨慎，或者说过于谨慎了，他的部队往往缺乏大开大合的冲击力；最后，松诺在这些敌人里面是最难对付的，他在帝国担任过军队指挥官，比起一般的蛮族，他对帝国的了解或许将会是致命的，他手下的法兰克人的数量在蛮族联军中也占绝大多数。”

      看着对面的 “叛变者”，瓦伦提尼安三世心中隐约感觉到，他和自己将是决定这场战争走向的关键人物。

       一时间，谈判的双方谁都没有开口，彼此只是静静的观察着对手。最终还是皇帝打破了沉默，他向松诺说道：“叛变者，你违背了同盟的誓言。不但没有履行作为帝国盟友的责任，反而带领部下侵略帝国，你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过错吗？“

     “陛下，我需要提醒您，当年我被迫离开帝国，回到遥远的法兰克人的家乡，都是因为您签署的命令——就因为我所在的部队庇护了参与‘巴高达’活动的难民。在您亲自下令革除我的官职之前，我还不如早些离开，这样也算是节约您那宝贵的时间了。”松诺冷漠的回应道。

      “作为帝国的同盟军队指挥官，我为你们提供庇护和食物，而你们需要向我献上忠诚，在你们同意盟约的那天起，这条契约便已经成立了。我作为帝国的皇帝，哪一条义务没有满足约定？而你们自己缺轻易舍弃了盟约，背叛了帝国。

      “松诺，你记住，也许就在今天，神明对背叛者的处罚就会降临。”瓦伦提尼安三世显然对松诺的解释无法接受。

       “二位，今天我们来到这里谈判，可不是为了听一个罗马皇帝和他的前任帝国指挥官之间的故事。让我们回到正题吧。”阿尔博提醒了皇帝今天是来会谈的。

      “我只是提醒这个背叛者曾经的所作所为。毕竟人会背叛一次，就会有下一次，你们与他结盟，可要当心自己的背后。下面，提出你们的条件吧，怎样你们才会滚回你们该待的地方。”瓦伦提尼安三世直截了当地提出了他的目的。

     “罗马的皇帝，我们撒克逊人这次远道而来，要让我们回到家乡，怎么着也得需要一些诚意吧。我觉得，起码5000个第纳尔（罗马银币，一个第纳尔约等于50个阿斯）、3000副盔甲和与之匹配的武器、足够我们回到家乡两倍数目的粮食还要有大量的葡萄酒和奴隶，剩下的你看着给。”沃根大大咧咧地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伦巴第人和法兰克人也是这样的条件吗？”瓦伦提尼安三世不动声色的问道。

      “我们伦巴第人还希望皇帝陛下允许我们自由进入罗马帝国境内，并且我们对第纳尔的需求要大一些，8000个就足够了。”阿尔博毫不客气的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上了附属条件。

       “让我猜猜，你们法兰克人是不是还要加上什么条件？”瓦伦提尼安三世对蛮族提的条件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睿智的皇帝，正如您所料。我们法兰克人的需求基本上和伦巴第人一样，只不过我们还希望您赦免参与‘巴高达’运动的人们，并且允许他们遵循自己的意愿离开帝国。” 松诺加上了愿意提供和平所需要的最后一个条件。

         瓦伦提尼安三世听完这些条件之后笑了笑，然后他对在场的蛮族领袖说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西帝国的皇帝——'拉文纳的雄狮'瓦伦提尼安三世。在帝国面前从来只有罗马人有提条件的资格，而你们甚至没有询问我给你们最后和平的机会。你们觉得，我会答应你们的条件吗？”

      在场的蛮族领袖听到皇帝的这般回答倒也没有意外，为首的”叛变者“松诺向皇帝回答道：“皇帝，如果是以前，确实是这样。不过时代总会在改变，我们也希望您不要抱着过去辉煌的回忆不放手。看看你的帝国吧，放在百年之前，我们确实没有与罗马为敌的信心。但在今天，我们北方的勇士们齐聚一堂，纵使你能够击败我们一次，但下次呢？下下次呢？我们的勇士无穷无尽，而你的士兵能留下多少呢？”

      “是的，西罗马的皇帝啊，收起你那高傲的语气和态度吧。现在是我们在施舍给你和平。你需要注意你的身份，我们尊重你过往的辉煌，否则你是没有机会还在站着说话的。”沃根在一旁冷笑的补充道。

       “那么，蛮族的领袖们，我会留给你们鲜血与刀剑。如果你们不幸在这场战争身亡，我会举办和你们蛮族领袖身份相符的葬礼为你们送行。希望你们的战神奥丁有足够的乌鸦接送你们今天阵亡的士兵们。”随着谈判的破裂，瓦伦提尼安三世下达了最后的宣战通牒。

       “西罗马的皇帝，如果您不幸在这场战斗中遇难，我们也保证会让人将您的尸首完整送回米兰。当然，刚刚在谈判中我们没有得到的物资，我们会自己去帝国境内领取。希望你们的仓库储备真的有传言中的那么丰富。”松诺也向瓦伦提尼安三世下达了最后的宣战通告。

      随后，双方的领袖们在护卫的保护之下撤回了本方的阵地。紧接着，双方不约而同的下达了按照计划开战的命令。

      随着河谷两侧的号角响起， 摩泽尔河谷上，战斗正式打响。

第三十章  河谷之战（上）

     最先拉开摩泽尔河谷之战的序幕的是，来自米兰的西罗马帝国野战炮兵部队。

     随着瓦伦提尼安三世一声令下，按照早已预设好的标尺，西帝国的弩炮和投石机发射出的弹丸为蛮族部队带来了惨烈的伤亡。面对列阵的蛮族步兵，一发位置适当的弩炮足以直接让一个分队失去战斗力。

     特别是直面炮兵阵地的法兰克人，大量的自由民战团和巴高达战士还没有来得及发起冲锋，他们的身躯就已经被石制弹丸打的支离破碎，剩余侥幸活下来的蛮族则被同伴的惨状所震慑士气大减，即使蛮族军官们拼命收拢部队，法兰克人的一线部队还是没能及时向摩泽尔河谷南岸的帝国阵线发起集团冲锋。

     见到对面蛮族军队的惨状，西帝国中央战线的军队们纷纷用武器敲击盾牌，在前线军官的带领下高声叫骂对面的蛮族军队，嘲讽对岸的法兰克人不敢进攻。

     但很快，他们惊恐的发现在整个阵线的最前列带头叫骂敌军的西帝国百夫长的脑袋飞舞在了半空中，一发河对岸发射的石弹刚好将他的脑袋从身体上剥离开来，紧接着更多的石弹砸进了西帝国军队的阵列当中。河对岸的法兰克人也有弩炮部队，在忍受了西帝国军队最初的打击之后，轮到他们反击了，这下西罗马军队原本紧密的阵线也在法兰克的石弹的冲击下出现了漏洞。

     虽然在精度和耐久性方面蛮族的攻城武器没办法和罗马人相比，但依靠出其不意的射击，他们还是为己方的步兵重组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罗马的炮兵部队指挥官为保护步兵不再受到法兰克人的远程弩炮打击，被迫将炮兵部队的首要目标转移到敌军的攻城武器部队上去，法兰克人的前线步兵乘着这短暂的时机完成了重整，在后方精锐持剑自由民的支援之下，越过水位刚刚漫过脚踝的摩泽尔河，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罗马军队的阵列冲杀而来。

     恰巧这时候罗马军队刚刚受到敌人的石弹攻击，原本严密的阵线出现了数个缺口还未来得及重整，前线的罗马步兵甚至还没扔完手中的梭镖，就遭到了大量非常具有法兰克特色的投掷飞斧的攻击，原本准备填补缺口的部队在这阵飞斧的打击下伤亡惨重、场面一度混乱，大批的法兰克部队趁机就从这些缺口杀进了罗马人的阵线当中。

     西罗马的军队虽然在一开始依托河岸对第一波冲锋的法兰克人造成了大量杀伤，但后续的法兰克的自由民不惜踩着死去同伴的身体冲上陡峭的河岸与罗马军队厮杀。 再加上仇恨巴高达战士面对这些曾经敌对的罗马军队表现的异常英勇，他们中的有些人即使战死也要紧紧抓住对面罗马军队的武器，为同伴击杀罗马人创造机会。

      可以说中央战线的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当中双方互不相让，虽然西罗马的炮兵部队对法兰克人造成了大量杀伤，但依靠法兰克步兵狂热的第一波冲锋，蛮族军队还是将罗马军队拉入了自己最喜欢的近身肉搏阶段。

        巴高达战士的决死突击带领法兰克人打了西罗马帝国一个措手不及，就连原本作为整个战线后援的第六“铁壁”军团的“盾卫者”步兵分队都在六军团军团长盖乌斯的命令下开始向前线移动，以达到对战线起支撑作用。

      就在双方的步兵们沿着长达几公里的河岸展开厮杀的时候，双方战线后方的投射部队也在拼命向敌方的部队倾泻火力。

     第八“奥古斯塔”军团的“黑色死神”弓箭手分队将整支部队拆分成小队引导不同的西罗马帝国远程射手分队，在他们的指引下西罗马帝国的射手分队之间交替开火，以不同颜色的箭羽为引导，西罗马的射手部队们成功的对法兰克人打出了远程的火力压制。

     缺少护甲的法兰克突击部队在箭雨的轮番打击之下受到了一定的伤亡，但由于整个战线的长度绵延数公里，人手不足的西帝国的射手们慢慢处于劣势状态也只能为步兵们提供有限的支援。

     而在法兰克人这边，来自日耳曼黑森林的猎手们利用步兵的掩护前进到河谷的中心地带才开火，路途当中由于受到西罗马军队的石弹和箭雨的攻击他们损失了一些人手，但在更加靠近双方步兵战线的位置他们成功打出了几轮齐射。

      大量的西罗马帝国射手们没有预料到法兰克的远程射手部队会直接将他们作为打击目标，仓促之下许多士兵倒在了法兰克人的箭矢之下，原本整齐的轮射阵型也被打乱，剩余的射手们不得不在“黑色死神”弓箭手分队的指挥下重整队列，重新与对面的远程射手们争夺主动权。

      紧接着，帝国的野战炮兵部队分出一部分弩炮在传令兵的指引下对着河道中段的法兰克射手们进行了压制射击，在西罗马军队的炮兵和射手的配合之下，法兰克人的射手部队不得不撤退到战线后方进行重整，但是狡猾的法兰克人并没有放弃对西罗马帝国射手们的攻击，隐蔽在步兵后方的法兰克弩炮和弓箭手们时不时对帝国远程部队进行干扰，以便掩护更多的步兵冲上南岸的战线。

      从一开始“叛变者”松诺就计划打乱西罗马帝国防御部队的节奏，配合高巴达战士的爆发力冲垮西罗马帝国的防线，河谷之战的最开始法兰克人确实也按照计划做到位。但在第六军团军团长盖乌斯的指挥下，西罗马帝国的战线依旧稳如磐石，即使法兰克人打开了防线上的几个缺口，但在帝国纵深部队的拦截下，这些突击部队也没有办法撼动整条防线。更何况在中央防线的后方， 以卡苏斯所属第三十“乌尔皮乌斯”军团的“图拉真勇士”骑兵分队为首，西罗马野战军的分队骑兵们还在等待进入战场的命令。

      中部战场在法兰克人的第一波突击下并没有被击溃，英勇的西罗马野战军和卫戍部队们顽强的抵御住了敌人的狂热冲锋。接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擅长防守反击的罗马军队将依靠严密的阵型和充足的预备队把法兰克人的冲锋优势一点一点的抵消掉，决定中部战场胜负的天秤正在从法兰克人的那边转向西罗马帝国这边。

      但在目前这个阶段，双方都没有机会打出决定性的一击，整个中线的战场暂时陷入了胶着阶段。

本卷主创：首席百夫长海布里达；

协创：克劳狄乌斯

编辑：帕布利乌斯·庞提乌斯·瑟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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