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那张和我相像的女仆画像,才知道心悦你的本相只是她的替身(宰相丽塔X舰长)上
前言,观星完成了封印使命,在所谓“刺客先生”也就是舰长之前暗中接到了宰相丽塔的密令前来保护观星大人,终是不辱使命,使得煌帝国国主失而复得,但,情愫在二人之间产生,可命运不是那样贴心照料……
(注:一个世界的时间线不能有两个自己)
(本篇以宰相丽塔为主视角)
煌帝国三年,距离那次异兽封印已经有了四年的光阴,众人携手,与来路不明的“刺客先生”协助观星大人一起将异兽重新封印,解救了天下苍生,同时也让帝国重新迎回它真正的主人。
皇玄孙观星于旧皇历七十三年继位,同年改国号为“煌”,大赦天下,同时,大力封赏有功之臣。
二皇子琪亚娜智取奸臣,护国有功,得北境,领为天命候。幽兰将军本是大功臣,婉拒了数城数万封赏,选择自守西城,决定终生不入皇城。而我,丽塔,身为宰相,本身就已经是位极人臣,无需多余的赏赐,硬性要的话,就让观星大人来陪陪在下吧。
相比于其他人的赏赐,这位我指派前去暗中保护观星大人的“刺客先生”,赏赐就很含蓄了,除了金银珠宝,就是一座皇城的宅院,距离王宫极其的近,就在观星大人为赏赐他个一官半职而犹豫时,我自告奋勇的提出让他来做我的副手,并且,一切调动工作皆由我安排。
于是乎,这位本想退隐山林的他就这样被我强制留在了身边,留在了一线。
“嗯,就依宰相的意思办吧,刺客先生,虽然你劳苦功高,但既然回不去,就先在丽塔身边学习,以后为孤效命,绝不亏待”
“是……”他不情不愿道
“当然,这些你还得谢谢宰相丽塔”观星满意的点点头,知道他没办法离开后也暗自松了口气。
“多谢宰相”他转身向我拜了拜,但语气可以听得到他咬牙切齿的小怨气,而我则回以得意的微笑。
当天,我也向观星大人提出了为表彰功绩,更改谥号的参奏,于是乎“圣贤王”的称号也实至名归的传遍整个煌帝国。
退朝后,我带着清爽的心情出了殿门,而身后跟着个臭脸男。他不说,我也不提,尽管脚步很轻,可我依旧能感受到他是在跟着我。至于原因嘛,我也一并清楚。
我也不厌烦他带着要把我生吃活剥了表情的跟随,就这样在旁人的侧目下回到了宰相府官邸。一众侍女也是见怪不怪了,随着我俩进了书房,她们也都知趣的屏开了,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来都来了,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带着玩味的语气去询问身后人的想法,他还是那样,戴着只有上半张脸的面具,不肯透露一丝多余有关他的信息。
事实上,身为宰相的我,对这个人也抱着好奇而警惕的态度而对他处处留心。
面前人很俊朗,虽然戴着面具可依然挡不住他本就白皙的肌肤,星目剑眉在面具里隐隐闪过,一头银发不似当地人般寻常,时常穿着黑衣,我问过他的过去,他回答是忘记了,也担心过他是敌国的奸细,可一番试探下来并没有明确证据,仿佛,他的出现就是一个平白无故的墨点,渲染在了这张纸上。
问他的名字,他只说了三个字“摆渡人”,有点虚缪得不现实,但做事很可靠,这也是我会派他去暗中找到并保护圣贤王的最佳人选,那晚我特意打扮一番将他召入寝宫,用自以为最放松,最毫无防备的姿势来考验他的定性,一向谨慎的我拒绝了下人埋伏在附近以防我被侮辱的提议。如我所料,他的视线的确停留在我身上,像是被他用眼神摸了个清清楚楚,握着竹简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可是很快又把头低去,看向我身下的椅子,把那炙热的眼神从我身上移开,有些让人失望呢。
画卷是我的手笔,坏坏的两个剪刀手,以及观星大人腹黑的笑,面具下的他在看到了这张画后嘴角抽搐,可还是领命而行,不多言,一身黑袍完全不像是初出茅庐的下人,背影可靠得让人放心。
事情比我想象的要顺利, 倒也不负我望,妖兽再次被封印后迎来了观星大人的即位,老实说我也想过让他远走他乡做一个富家翁般的小诸侯,但,在和圣贤王暗中商谈中,我头一次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对她说了“不”。
“你喜欢他吧,丽塔”观星一句戏言让不苟言笑的我头一次脸红发烫。是喜欢吗?我不知道。但确实不想让他离我太远,因为,这个男人真的太深不可测了。
他不知从哪学来的知识,带来了各种闻所未闻可又让人获益匪浅的发明:造纸,让文字被更多人书写;印刷,让更多知识被传阅;兴修了各种水利,让煌帝国久久难为的水患被彻底解决;看到财富积累得差不多,竟然变私塾为全国普及性的义务教育,让孩子们都能读书。雇佣无业游民修筑商路,开放国界,鼓励国家间的通商。这种远见即便是圣贤王也没办法看得这么远。
一时间,托这位摆渡人的福,丞相府也受到了百姓格外的嘉奖,但我也按他建议把这些功劳和观星大人4:6分,私下问及他这么做的原因,他只说了四个字“功高盖主。”
圣贤王大人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可我的解释他没有理,这个可恶的男人。
“宰相大人,到时间了。”侍女来通知了,在寝室的我放下书卷,去厨房屏退庖官,做了最拿手的红烧肉,放在食盒中为他送去。
我安排他在我偏房睡,可倔强的他必须选择临近书房的隔间,之前,每晚烛火不熄的屋里是忙碌的我,现在换成了他,而我也有时间闲下来去打扫,做饭,或者,偶尔照顾他一下……
这么回想着,我已经来到了书房,身旁的侍女想要通报,我对她做了“嘘”的手势,让她暗自退下。
我兀自走进,轻开门扉,及腰的长发这样轻飘飘的伴着裙下一前一后的大腿悄悄跟随,带着丝丝蔷薇香意,没有预兆的来到他身后,看着睡着的黑衣穷奇纹身影,还有书案上有半人高的奏章,以及一人高的未处理完的议程,也纳闷自己何时如此不仁义,但也忘了,过去这些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应付的。
累坏的他趴在桌子上睡得很安逸,像个小孩子一样没有防备。脸上还带着遮盖上半面的银制面具,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很在意面具背后的他究竟是什么模样?是惊世美颜,还是,无法消除的伤疤?虽然他没有肯摘下它的缘由,但女人的好奇心真的很可怕,可怕到让我忽视这一举动可能会彻底失去他。
就在我放下食盒,按耐不住伸手去碰它时,仿佛是按下了什么开关,在触摸到的一瞬间,他立即握住了我的手,警惕了一下看到是我后,握着我手腕的力道小了几分,很疼,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是君子的必要礼节吗?
“很痛的,还请放手……”我挣扎道
“啊,抱歉抱歉”他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松开,手腕被攥红了,不知轻重。
一时间,我们两个都讷讷无言,很尴尬,因为刚才的事情。
“抱歉,我不该乱碰的”我率先道歉道
“……”
“可是,我真的很在乎面具下的你在隐藏什么?如果只是伤疤,只是一些外形上的无伤大雅这些都没关系,可是你到底是在隐藏着什么?我很在意,真的很在意,我甚至会担心你可能藏着一个改变煌帝国现状的危机,我也屏退了侍女,我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只让我看一眼,好吗?”
我承认我有些慌了,他来到这里后改变了煌帝国的一切,生产,经济,教育,甚至是军事,就算是圣贤王也没有这么大本事可以想出这么长远的政策,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会不会是敌国的叛徒,还是说是隐藏着什么可怕的阴谋。
我并非怀有恶意,但,身为宰相的我也不得不考虑到最坏的打算,来处理应对,即便是要抹杀掉他。
但,出乎我意料,他笑了,面具下露出的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或许吧,但我理解”摆渡人一边说,一边打开我带来的食盒“这个是给我吃的吗?”
我愣愣的点了头“这是给你吃的,这个不重要啦,先回答我的问题啊!”我看他毫无顾忌的掀开饭盒直接拿筷子吃起了我做的红烧肉,哪有这样转移话题的。
“好吃吗?”我看他吃得挺香,一开始是小心翼翼一小口,然后是一筷子一大块的往嘴里送,带皮五花肉的汤香溢出嘴角,吃得他满嘴都是油。
他吃得那么香,看得我都饿了,如果不是吃了饭的话……
“不愧是宰相大人,果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谁娶了你,还真是他一辈子的福气。”他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带着满嘴油说道
“真是的,至少擦擦嘴啊”我看不下去了,拿出了布巾为他擦了擦嘴角,在煌帝国俗的不能再俗的夸奖方式,还是让我心头一暖。
“和我的一位属下很像”他说着,脑海里浮现了一位女仆身影“但没你这么仙气飘飘。”
“那,我和她谁更美?”我兀自说出了这句话,当意识到了说错话后连忙解释道“抱歉,只是随口一说,不要在意。”
“硬要比的话,你确实比她要美,至少在气质上,你更符合我的喜好”他反撩一句打了我个措手不及,难得说话前忘了怎么组织语言,脸还很可疑的红了一下。
面具下的表情是怎样?得意,还是期待?但丽塔不会让你得逞的!
“本相又不是为了你才生的如此,还请阁下不要随便给自己贴金”我一边这样说一边收拾他吃得干干净净的砂锅
“是哦”他凑近了我后握住我的手腕“可我的喜好正是为了宰相大人才会变成和你一样的标准,不如说你的出现就是我喜欢的样子”
“你……无礼!”我非是喜欢他,而是对他这种出言不逊惊到失言
“或许吧,那宰相大人随便翻我面具看我的脸就是有礼了?”
“我……”自知理亏的我没有办法辩驳他,只是叹了口气“这顿红烧肉就当是赔罪了,这样总行了吧。”
“那,我帮你处理了这么多工作,这,又该怎么算呢?”我来不及反应就两脚悬空被他搂到怀里,虽然有上半张脸被遮盖,但光从鼻梁下的脸就能知道他一定是个颜值不俗的美男子,温热的气息打在我脸上,这一刻,纵使面对妖兽也没有动容过的我竟红了脸的别过头去,不敢看他。
“先生请自重,”此言一出,那凑过来的唇就留在了半空。若是寻常女子恐怕早就欲拒还迎了,但内心的理智告诉我,身为宰相,不能这样随便,尽管我对他确有好感。话已到此,他也是个聪明人,很自觉的松开了我,我也起身,对他行了一礼。
“夜深了,先生还请早些休息,国事的话,丽塔还是能帮上忙的,不必把这些全压在自己身上。”这样说完,就带着食盒匆匆离开,外面等得快睡着的侍女也发现了我脸红的不正常,一向理智的我也会被她的暧昧一笑搞得如此不自在。
“你喜欢他吧,丽塔”又一次,在和观星大人对弈中,她提起了这件事,喜欢吗?我也不清楚对他的感觉,只能说有些在意,而非那种心里都是他。
“可你跟孤交谈的一些琐事句句都不离他”观星大人的笑都快梢到眼底
“那还不是因为这些烦心事都是他引发的,这个和喜欢没有关系。”我极力否定
“说起来你这还是头一次为孤以外的人做饭呢。”观星
“只是看他为本属于我的工作那么尽心尽力,自己一些应有的表示罢了。”我摇摇头,这局对弈又要输了,每次都是这样,每当我快赢了她时,观星大人总会提到他的事情来把我思绪搞乱,然后逆转战局,真的很坏呢,一点都不可爱。
“那么,摆渡人你打算如何处置?要不要孤给他封地让他治理一方净土?”观星大人下了一子道
“不可”我想都没想就否定了“此人深不可测,万一被他人利用,定会给帝国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我跟进白子的围堵,不让她有进攻的可能。
“那就让他位极人臣,为孤效力。”她又一次进攻,像是在找突破口。
“不可”我再次跟进堵死“此人心机不浅,万一让他把持朝政,会架空圣贤王的权力。”
“那就杀之,避免以后祸患”不仅仅是口述,手中的棋子也是一步险棋。
“不可” 我摇摇头,继续围堵“我煌帝国自有民意,不可取随意杀生之法,否则天下人无法正眼看待我们这种轻贤慢士的内在原因,徒留诛杀有功之人的骂名。”
“所以丽塔,现在又回到了之前你把他留在身边的局面了。”观星大人无奈的笑了,不仅仅是交流的内容,就连棋局也在谈话中回到了刚才被她包围局面,在不知不觉中我就这样被套弄了,就像走了迷宫般的洞窟又回到了可悲的原点。“虽说不是不好,但你俩一直这样不温不火的样子有点让人心急,就算是宰相,也不可能把人留一辈子,和我们不一样,他,并没有不老不死的肉体。”
“还请观星大人明示”我自然理解其中的意思,只是,轮到我自己的问题后,就变得不知所措。
“孤可以为你们赐婚,但并不是强迫汝等,只是为你们的止步不前推波助澜罢了,倘若卿非愿,就当是孤的戏言罢。”观星大人落了一子,棋局终了“孤,下了这一步,卿可自为之。”
留下这意味深长的话,她便起身离开,我连忙行礼,直到她远去。
回到了府邸我至今未明白观星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又是一天的忙碌,书房的蜡烛已经换了十几根,煌帝国的变化较之以前可是繁荣不少,过去饿殍遍野,民不聊生的灾难创伤早已被如今的富足治愈,这是圣贤王之前的先皇时代未曾出现过的,而大家都言宰相府的辛劳和高功,每每自京城返回必有不少民众在轿子外夹道观摩,受他们爱戴,可有功之人并非是我,虽享于赞美,溺于民众的感激,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摆渡人”的功劳,而我,只不过是沾光罢了但我并非嫉妒的女人,看到煌帝国一点点变好,百姓安居乐业,身为宰相自然是很欣慰。
又是一路,带着百姓的赞美回到府中,又一次屏退其他侍女亲自下厨,又一次带着饭盒站在里面烛火通明的书房,又一次,这样心疼他的劳累。
他就像是一个足智多谋的算子,面对天灾人祸总能用出偏招怪招。某地蝗灾缺粮,他竟然带人去抓蚂蚱充盈粮库,炸虫成了当地的一道特色;某地大旱无雨,竟异想天开用观星大人的火药对天上的云朵开炮,下起了瓢泼大雨;某地闹起了传染病,他居然把煎好的药投入水井,不出半月消弥瘟疫。
他总是以莫名的安全感让愁患于此的我松了皱起的眉头,被他半劝半推的让我去休息,一直以女强人自视的我对他也产生了少有的依赖感,仿佛有他在,一切都不用担心,不知不觉我已经有些欣赏他的才干,对他的警惕也消了不少,逐渐的,我把身为宰相的权力下放给他,而自己则做起了一些已婚妇人才有的关切。就像现在,我会为劳累的他做些夜宵,来抚慰心底闪过的一丝心疼。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心悦于他。因为书房的画卷中,他笔下的女子和对她注目许久的女子,和我有九分相似,这在我不请自来的打扰时撞破了这一切,惊讶的眼神四目相对,我以为他也与我一样有对彼此相通的喜爱。
然而,事实并非我所愿。
他眼中的光随着我的影子附上而逐渐失去了那希冀的光,而那画中虽然与我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穿着我不曾见过的短裙,黑衣,带着花边的头饰,还有我不曾留过的短发。
“她是谁,为何如此像我?”从他的眼神变化中,我早已知道画中的她并非是我,而我也知道自己只是个可悲的替代品。他的好也可能只是因为他对我这张和那个女孩有几分相似脸的爱屋及乌,并非对我,这样想着,心里刚刚燃起的期许也凉了几分。
“她,是我有些在意的人”摆渡人也停下了笔“过去受她照顾颇深,衣食住行无一不精,就算是危险的区域也一并跟随,只是……”
“只是?”我追问道
“只是这一次,我选择了离开,不想再让她受伤,临走前她拖着伤体叫住我,但没有回头。所以,看到和她一模一样的你,自然会有些触景生情,并非是对你。”他努力解释道
“那,与我说这些有何意义?我并非她,也不会为这痴情寻死觅活的哭泣。”越说,内心的压抑感就越重,逐渐压得我喘不过气,也知道了他,并不是爱自己,只是这副和他的白月光相似的皮囊罢了。
“那自然好,我也不希望再来这样一遭,让人心累。” 他见我语气平和,便也没多想,就把视线又回到了那副画上美人,虽然有我九分相似,但却是身着下人的衣服,不懂,他到底喜欢她哪里,我堂堂一国宰相还比不过一个下女?比起锦衣玉食他更喜欢糟粕糠衣吗?
再多的质问到了嘴前也被我生生咽下,打开食盒,露出了里面可口的饭菜
“今日国事操劳,还请先生吃完,早些休息,食盒我会让侍女收好,还请先生……自便”我压着颤抖的声音说完,便自己轻推门走了出去。
而我不知道的是,不仅仅是我在他抬头看到我的脸时就已经梨花带雨,还有他吃了一口脊肉后吐槽今天的菜有些咸。
算是自作多情吧,以后,不要再有这种期待,明日上朝时,就告知观星大人这件事吧,他并非是丽塔的心怡之人,只因他并非心悦我。
然而,我又错了。
三日后我呆呆的坐在装扮一新的婚房内,对着里面不灭的洞房花烛,盖着红盖头,还如梦一样不肯清醒。
那日上朝,不等我请奏,他倒先我一步当着众人的面,大言不惭的说心悦本相已久,夜不能寐,食不果腹,日日对着本相的画作细说哀思。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先说心悦的人不是本相,又在朝堂上大放厥词的要娶我,起初,观星大人自然是不信的,可她的探子来报确实如此,还拿出了几副画卷后,一直假装严肃的脸都差点挂不住了,还很暧昧的看了我。
“摆渡人意思如此,爱卿可有什么意见”她又问向我了
“臣妾以为……不可,我与他并非……”
“孤准了,择日大婚。”
“圣贤王大人,不可,不可啊……”但她没有听我的解释,只当我是害羞,而且明眼人都知道这个摆渡人把功劳推给我和观星大人,自己不求一点功名,还甘愿在宰相府任劳任怨,不为本相又为谁?
这下,迷惑的人又变成了本相,而他看到我为难的样子,嘴角又弯起了一个弧度。
当晚,宰相府张灯结彩,身为新郎的他在外面敬了一批又一批宾客,观星大人不胜酒力只浅饮几杯就被人搀扶回去,门内的我很紧张,怕他进来,又怕他不进来,明明不心悦我,但为何又要娶我?这个男人总是这么让人琢磨不透,很难猜到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终于,外面逐渐起了桌椅离地的声音,一身喜服又满身酒气的他跌跌撞撞般来到我面前,没有一些礼节,他有些粗鲁的把我盖头掀开,被精致打扮的我自然是让他喜笑颜开,还是说,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脸呢?
“丽塔,你真美。”
丽塔,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本名,内心一暖,那颗迷惑的心也渐渐跳动。
“你我已是夫妻,能称呼我的本名,也是应该的吧”看似是为他辩解,实际上也是在试探,你的心里,果真是我,对吗?
他愣愣般点头,就像是一下下为我心头的绳子松绑,心暖的我也终是流出了感动的泪水。
“不要哭”他很贴心的伸出手来为我擦泪“会让我心疼的”
还不是都是你害的……
我整理下情绪,今天是我们的重要日子,应该高兴才是,我转过身要拿交杯酒,可心急的他直接把我推倒在榻上,不待我反应就与我吻在了一起,明明,本相也是第一次。
事后,他埋在我怀里打着鼾声,酒气在嘴里混着我的气息一起打在我的脖颈,像是享用了一道美食般舔了舔嘴唇,但我没有嫌弃,而是轻轻的抱着他,像梦一样失而复得,也让这几天身心俱疲,但,好在终于把他留下了。不老不死的肉体不知他能陪伴我到几何,但至少在他存在的年岁让我们暂且的相濡以沫。
“虽然不肯趁你醒来诉说,但,我真的心悦你,坏人”趁着他还在熟睡,我主动亲上了他的唇,还戴着面具,但我摘不下来,因为在我碰到它那一刻,被他条件反射般的攥手拒绝,我只能作罢。
或许,他也有自己的理由吧,既然爱他,就要有耐心等他自己为我揭下来,这也是爱他的体现吧。
可早起醒来后,身边是空空如也,身边的侍女只说了句,他去上朝了,让她们不要叫醒我。
我自当他是怜惜我,便没有在意,习惯了忙碌的我还是不顾身体不适下床走动, 亲自操劳打扫着新房,院落,还有书房。
和以前不同,现在的书房多了一个穿着旗袍美女的画卷,含羞带怯,落落大方,的确是本相,现在看来,那些其他与我面貌相似的女仆画卷则更像是换衣秀,也不再那么碍眼。
然而,我无意中翻到了画卷背后的落款“2022.8.4,七夕,休伯利安号,丽塔,洛斯薇瑟。”原来,她也叫“丽塔”,而翻到本相的画卷后,也有落款“煌帝国七年,七夕前夜,宰相府,宰相大人”
“宰相……大人”喃喃的念着,也似乎回味起那一晚的新婚,他叫的“丽塔”,原来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和我很像的女仆,原来,自始至终,本相一直是那个人的替身,没想到,到头来,他看重的,只是本相这副和她一模一样的皮囊。
“真是,让人恶心。”我阴沉着脸轻轻放下,同时压制着我把这个书房付之一炬的想法出了门。
“宰相大人,先生和宰相婚房已经按您吩咐收拾妥当,您看我们下一步……”
“丢出去”我冷冷道“把他的被褥衣服都丢到书房里去!”
“!”侍女自然是被我的话震慑到,连忙去办,我甚至嫌弃的连盖过的床都换了新的。尽管我煌帝国有一夫多妻的许可,但像这样张冠李戴的变相欺侮还是着实让人难以咽下气。
怒气冲冲的我还是回到了书房,把那张画着和我面容相似露着和煦的笑容但在我看来是嘲笑的画卷一张张撕烂,既然喜欢她 又为什么招惹我,既然她是白月光,为什么要离开她来故意让我不快。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傻傻的活在你编制的梦里,七夕的我本打算和他一起去赏花灯,这样的我不想见他,见了也徒留烦恼。
我稍稍打扮了一下,戴着面纱,不让人们轻易认出我来,就独自在能看到桥上张灯结彩里你侬我侬情侣的调笑间独自饮酒。
也许,我不懂,为什么我会如此狼狈,堂堂一个宰相,居然会输给一个侍女一样的下人,而且值得他看几眼的缘故居然是和她有几分相似的眉目,他爱的从来都不是我。
“女施主,可以拼一下桌吗?”声音有几分熟悉但却是我从来没听过的爽朗,从思绪中回到现实,对面不知何时坐着一个男子,星目剑眉,一头银短发,清爽的面容,还有爽朗不会太过火的微笑,但好像,在哪见过。
“不必了,我对登徒子的轻浮行为不感兴趣”我婉言谢绝,就算他对我无感,我也对他心寒,但不能否定我是已为人妇的事实,况且还是观星大人赐婚,更不能因为这种行为而玷污了圣上。
“登徒子?”他像是受了啥天大委屈一样露出不悦的表情“真是太伤人心了,古代人说话都这么一针见血吗?真不留情面。”他说这话的时候引起了周围人的侧首回目。
“括噪,还请安静一些”我紧了紧头纱,生怕被人认出来。
“既然如此,宰相大人能否留我把酒言欢,还是说,想让大家都知道新婚不久的宰相丽塔在新婚第二天就弃夫在外面独酌?”他凑近我小声说道,而我听到后半句,头上的簪子莫名出现在手上就要刺破他喉咙。
“只是找个酒友,何须如此惊慌?”他见我急了连忙解释“如果是冒犯了,我走就是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像个认错的孩子一样服软,而后又耷拉着一个表情要起身离开。
“罢了罢了,你……留下吧,我允了” 见他没有恶意,我也有些于心不忍,便让他留下来了。
“嘿嘿嘿,果然美人就是心善”一听能留下了,就又嬉皮笑脸的坐在对面,我强压皱起的眉头,让小二上了一组新的酒具,又添了几个小菜。他还真就毫不客气的吃了,和他对面端坐,两手轻抬酒杯慢慢优雅的我喝酒不同,他还真的是一点也不客气,不仅坐姿不雅,一手握杯一手夹菜,还把脚踩在坐下的长凳,甚至好几次把筷子伸到我胸前的花生米里,我不悦的拿扇子遮住了胸前,他也尴尬一笑,自罚三杯,学我一样乖乖坐好。
一脸求夸奖的小表情添了几分可爱,耐不住他的增趣,我偷偷笑了出来。
“小姐姐,你真美”
“小姐姐?”
“小姐姐是我们那边对美女的敬称,就是美女的意思”他这样笑着解释,并给自己和我的酒盅里倒酒。“小姐姐这么美,没人陪可是寂寞?”
“非我自讨没趣,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只怪我遇人不淑,错爱一时,无法轻易抽身。”我隐晦道“事到如今,我能做的就是能盼着早日和离,终生不嫁”这种痛,我不想再经历。
“果然,美的人也有美人的愁,我若是你早就离婚了。”
“不可,和离也得七个月之后,况且是圣贤王大人赐婚,仓促和离也是对圣贤王大人的不敬。”
“你们古代人真的好麻烦,就不能……唉,就算一次也好,为自己活一次罢,这样为别人考虑,你的幸福在哪?”
“我的幸福,就是煌帝国的繁荣昌盛。”我不假思索道,毕竟这是我的故国,我唯一的归宿和信仰。“但,如果委身于他能够维持圣贤王的社稷,丽塔,并非不愿。”
“……”对面人不言,只是重重的叹口气,就像是观星大人对我犹豫不决于婚姻时的叹息一样。
“谢谢你,能帮我考虑这么多,虽然是陌生人,丽塔敬你一杯”我说着再次举杯将杯中酒喝掉
“宰相言重了”身边的客人都去下面看烟火了,这样的对话自然没有再引起注意。
“公子来自何处,总感觉,你并非是本国人。”煌帝国尽管民风再开放也无法想他一样出口成糙,却说得句句在理。很明显,他不是本国人,不如说,他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方便吐露的话,至少留个称谓”
“在下舰长墨寒,无名小卒,不值宰相一提”我以为他会像摆渡人一样神秘不肯透露太多,没想到一见面就大大方方的吐槽来这里的各种麻烦事。
像什么刚刚穿越就被打晕,本来要走进煌帝国闲逛,意外救了个小矮子,还嫌弃他烤的鱼难吃,就在舰长取水的时候被打晕,再醒过来就是圣贤王即位的消息,穿越不回去,好像有人替他干好了一切,现在都怀疑自己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边喝酒还一边吐槽观星大人的萌点,像是拿她扇子扇火烤鱼差点烧着气得她一天都不理他啊,还是上朝前故意给她换小可爱裙子还让群臣看到害她脸红得三天不上朝。
我和他越说越开心,内心那种不快似乎也消散得不复存在。记忆中那个沉闷的身影逐渐明晰,并非是那个黑色的摆渡人,而是逐渐被眼前与我把酒言欢的他所替代。
“丽塔你看,烟火开始了”似乎是等候已久,他来到我身边,很兴奋的搂住醉醺醺站不稳的我,揭开了面纱,和我一起看到了那七夕夜空的人造星芒,很浪漫,很唯美,原来七夕,是两个人的世界,而非以往一个人的我独自看着街上的人们两两相依的不解风情。如果那一刻,出现在身边的人不是他,而是你该有多好……
我困倦了,醉躺在他的肩膀上,完全忘记了这是在外面,会不会有人发现,这些都变得不再举足轻重。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就在酒庄的二楼进口,一黑衣青年侧身于暗处,看似平静,可衣袖里的拳头早已恨恨的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