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长篇连载】Fate/Invisible Void Act.1 英灵召唤 其之二


偶尔,会梦见这样的场景。
在一片青翠横亘的草原上,眺望着天海相接的彼方。
视野是极致开阔的,海风吹动悉索的草木,清新澄明。
天边一片厚重的高积云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耳边依稀还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刀剑相交的金属声,旗帜飞扬的猎猎声,还有月见崎的嘶鸣。
心中没有一丝的不安。
因为……因为什么呢?
我尝试抬起头,世界是如此广阔,无边无际,无边无际。
空荡的孤独感在这个空间里并没有得到强调,取而代之的是,被某种坚定的力量包裹着。
手被有些笨拙地牵起,她踏着步伐朝着北面广阔的海岸线奔跑,黑色的长发迎风乱舞。
安然的微笑浮现在她的嘴角,却勾起我内心深处的酸楚。
为什么在经历过那些之后,你依然可以面向死敌展露这样的笑容呢?
啊——
恼怒、不甘、羞赧,无意识地涌上我的心口。
迫使我低下头,任由她(所憎之人)拉着,一起奔驰在晨曦中的那片草原之上……
*** ***
就从一个随处可见的平凡小镇说起吧。

云霄镇,坐落在中国东南沿海。
它的邻镇风都地处江苏省的南部,是水陆空交通运输的枢纽, 因此云霄也能沾到一点风都的光,商人旅客络绎不绝。20世纪后半叶,改革深化和贸易开放给小镇带来了无限商机,农工物产丰富和价格低廉的劳动力也成为各国外商争相抢夺的目标。
其中不乏一些外国人跑来云霄定居,从镇中心的蛟绡公园往北,穿过繁华的商业街有一片很大的住宅区。被当地人称为“夷人馆”的外国人聚居地,也成为这座小镇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暮色降临,黑夜很快就吞没了小镇的一角。
暴雨敲打着路边的梧桐,广播里循环播报着刚刚被证实的新闻,播音员的语调枯燥而无感情,机械式地重复着陌生人的名字。
警戒条从主干道一直拉到了这片住宅区的深处,雨中半裸的女尸在夜色中被警灯照亮。一旁露天阳伞下,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聚在一起抽着烟,窃窃私语。
“这个月第几起了?”
“第四起了吧。”
警员和法医的交谈引起他们的注意,时不时有人朝这里眺望。

这个月,已经连续出现了四具无头女尸。
小镇的警署为了此事头疼不已,四起命案皆查无可查,所有被害者都在监控中显示独自行走,接着在某个无人可见的拐角或巷子深处消失无踪。
这起更加离奇诡异,监控录像中显示她起初先是穿过了死胡同的墙壁,再后来以每秒半公里的速度沿着主干道“平移”至郊外,甚至从监控拍出来的影像中能看到她的双腿没有抬起过。
“刘队。”
“怎么样?”
“不行,风都的警力也没法顺利调过来,这里有治外法权。”
“妈的,**养的这帮老外!”
“刘队,是不是该请那位来一趟了……”
“唔……”
受害者都是女性,年龄却不尽相同,职业、死法、死亡时间点都没有可以相互串联的。
——唯一相同的是,她们的尸体都被人枭去了首级。
就在这天晚上,云霄镇,东南一处农庄里。
“奶奶的,楼上新搬来的孙子从刚才开始就没消停过。”
小小的房间里烟雾缭绕。
八十年代,在本国随处可见的简装包间里,光着膀子的大老爷们儿们正热火朝天地搓着麻将。
输了钱自然心情不佳,但是楼上的动静也未免太大了,光膀子男人把假发朝地上一甩,
“不玩了!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走到门口,心有不平的他决定上楼去一探究竟。
走上木质的阁楼,老远就看到煤油吊灯下,齐齐断裂的绳索在半空中晃荡,四周蝇虫飞舞。
他心下怒气消大半,只见屋子的门半开着,正从里面往外渗着殷红的血水。
强烈的腥臭弥漫在走廊,然而,屋子里还在不断地发出敲击声、拉扯声、断裂声。
光膀子男人咽了口口水,轻手轻脚地来到房门前。
冷汗从他光秃秃的后脑勺,顺着背部一直流到屁股沟。
他瞪大眼睛,借着那一点零星晃动的微光,依稀看到黑漆漆的房间里站立着某个异形。

“那是个啥玩意儿咧?”
他在心里默默念叨。
楼下的牌友们应该已经散了,此时楼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斜着身子,努力想要凑得更近一些,那黑影背对着他面向窗台。似乎并没有察觉他的窥视。
好奇心占据了上风,那异形歪七斜八地伸展着,底盘吸附在地板上,四下伸出的条状物不停地敲打。
他很确定他所听到的动静,就是来自于它吸盘下的某个东西。
“老张,你咋害没回去捏?”
这时,身后传来牌友的声音。
光膀子男人吓了一大跳,没等他出一个字,下一秒,他连人带门一同被屋内的条状物拖了进去。
头被肉壁包裹,巨大的毛细血管有节奏地抽动。
死前的一瞬,他模糊地看见异形旁站着一个少女。
她说道:“被发现了,今夜就此离开吧,▅▅▅▅▅▅。”

*** ***
黑夜才刚刚开始,长年的蛰伏并没有很快迎来结束。
为此磨炼的技术,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要说内心没有一丝紧张和激动,那是骗人的。
埋葬机关的爪牙已经伸向了这片残破不堪的东方国度,经济的复苏必然面临信仰的荒芜,当然,对于他们这些猎杀老鼠的人来说,信仰想必也是无可救药的疾病吧。
“凰赤心,云霄实际的掌权者,居然是一个毫无实战经验的学生。”她皱了皱眉,把胶卷快速从定影液里取出,然后丢在书桌的一角。“一代名门的魔术家系堕落至此,想必远东的不死鸟在地下也难掩哭泣吧…”
“198、199、200……”
毛巾干了湿,湿了又干,剧烈运动后压缩的肌肉再度舒展。
在一众依赖礼装和秘术的同行中,她可以算得上是真正的苦行者了。也正因如此,她钢铁般的意志铸就了结实的躯体和不怠的精神。
地下室里有机械臂的转动声响起。
这片区域被她拿来当做临时工房的同时,居然还能派上冲洗胶卷的暗房作用,就连锻炼用的器材也可以在不引起外人注意的情况下运作,不得不说现代科技真是便利的东西。
当然,在对待魔术这个问题上,她与梵蒂冈的那几位喜欢端着机枪一通扫射的“好伙伴们”保持一致。
为了掩盖魔术残留的痕迹,这位年轻的代行者已经自认为做到了完美无缺。但从掌握的信息来看,这一切都让她兴致索然,以致于在清除监视的使魔的时候,手法都有些自暴自弃。
兴致索然来源于失望。
——对此次圣杯战争的失望。
先不论第三次圣杯战争时期,那位德意志偶像的魄力与战争所投入的手笔,这次恐怕就连5年前那个无聊的男人所引发的灾难的规模也难以企及。
说到底,圣堂教会暗地里到底打算如何插手都不关她的事,她的目的只有一个——摧毁圣杯战争本身。
为此,她还必须找到那位从法兰西远赴中国的监督者,她把自己隐藏在战争的硝烟之中,用战争去摧毁战争。
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走上台前亲手送一两位魔术师上路。
蒸馏壶的水汽凝结成珠,她将印有景德镇标识的陶瓷咖啡杯放到容器下,不一会儿,咖啡的香味就在地下室这个小小的书斋里弥漫开来。
她抿了一口,细细品味,突然红色的眼球被魔术驱动的打字机敲出的一行字所吸引。

“Sister.Rosarian.your devout follower—— ”
“修女罗莎莉安,向您致以至高的问候——”
后面的内容大致都还能掌握,但是最后一行的署名,却无法轻易忽视。
“南京军区……”
任何事一旦扯上军方和政府,就会变得复杂起来。
那封信件上的寄信者称,有一队从西伯利亚入境的前苏联秘密部队将在不久后抵达云霄,而这一切都指向本次圣杯战争的某位master。
For Revie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