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不道者之会

风险与收益共存

为了诸神的荣耀

                                                                             

复仇之魂号  月球轨道  二月二十四日

                                                                              

    “你很不高兴啊，一连长。阿巴顿怒气冲冲地瞪着拉亚克。他们穿过黑暗的长廊，前往卢佩卡尔的议事厅。

    “我告诉过你，别进入我的脑袋。”

    拉亚克发出了桀桀的笑声。“我不在你的大脑里，兄弟。我都不需要进去，你根本不去隐藏你的情绪。你脸上的表情已表达了一切你所不欲言之事。你很不高兴。我猜如果是在一场赌博游戏里，你会输得很惨。”

    “这不是一场游戏，拉亚克。”阿巴顿低吼道。

    “不是吗？你的思考方式像一个玩家。规划行动，以及反制行动。”

    “这是战争！”阿巴顿暴躁地说。

    “我没在说外面的那场战争，我在说发生这儿的这场争斗。”他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主心脏。

    阿巴顿斜侧身，握紧拳头，带着连长、剑奴们还有使徒组成的人群在长廊的一个路口处忽然停下了。再一次，剑奴们对于这种对待他们的主人的态度很不满，火焰在盔甲的裂缝中闪烁，他们的手移向了剑柄。

    “继续，”阿巴顿说，“来试试。”

    剑奴们严阵以待，亚空间的光芒从头盔目镜中发散，灰烬就像雪花一样环绕着他们。

    拉亚克轻声笑着举起了一只手，五指向上。他让这个手势带有明显的威胁意味，然后晃了晃他那华丽的权杖。

    剑奴们松开了剑柄。

    “我和你说过，”阿巴顿说，“别进入我的脑袋。”

    “艾泽凯尔，你和你的牧师有什么问题吗？”

    荷鲁斯·艾希曼德从另一边向他们走来，在路口处与他们汇聚。

    “荷鲁斯大人自己就是我的守护神，荷鲁斯·艾希曼德”，拉亚克说道，“你的兄弟才是那个信仰上有问题的人。”

    艾希曼德那张毁容的脸糟糕地覆在他的头颅上，他那曾经俊美的五官扭曲成了一张愤怒的邪恶面孔。尽管已经很难从他脸上辨认出他们的基因之父的特征，但他们依然喊他小荷鲁斯。他那柄名剑——“众哀”的剑柄从他的动力背包后露了出来。

    “我承认他们很烦人，”艾希曼德说，“但我们还是要感谢这些怀言者帮助我们的父亲恢复健康。”

    “是吗？”阿巴顿说。他继续前行，“其他人呢？”

    “凯博在绕着战帅打转，就像一股气味一般难以驱散，他的习惯如此。除非被下令解散，否则他不会离开荷鲁斯身旁。自从贝塔-伽蒙还有荷鲁斯恢复以来，他的头脑就变得软弱起了。”

    阿巴顿没有反对这一点。荷鲁斯病倒已经将凯博动摇到了一种可悲的地步。“托玛迦顿呢？”

    “他很特立独行。”艾希曼德皱起了眉头，他的面容变得更为恐怖，“但他会出席这次会议。”

    “那么，你被祝福了。”拉亚克说道，“未诞者对你宠爱有加。”

    “然而我更乐意见到他把宠爱赐予他人。”艾希曼德说道。

    “你应该拥抱这份宠爱。”拉亚克说，“你们是众神的冠军，亚空间的伟力将成为你们的力量，只要你们张开怀抱接受它。”

    艾希曼德用变了形的鼻子哼了一声。“我就算了，最近你的诸神的祝福很明显是混成了一团，基里曼的呼吸直逼我们颈后，战帅举棋不定，一位受到赐福的军阀难道要被迫拆开他的将军们，以防他们自相残杀吗？启迪是会被影像引导的。把他的兄弟们聚到一处对战帅来说已经变得风险极高。”艾希曼德继续说道，“按照你的判断来说安格隆可能已经是倍受神宠，但是他连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都会怒火滔天，而现在他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当他失控时，他有一个非常不幸的爱好，那就是屠杀身边的所有人。”他继续诉说着，富有理性的声音从那仿佛恶魔面具般的脸庞中传出。“然后是福格瑞姆大人，他尤其令安格隆大人恼怒。他忠于自己的本性，陶醉于安格隆的怒火，为了自己的欢娱煽动赤红天使，令我们所有人身陷险境。更不用说缠绕在凤凰身边的那些能令凡人窒息的熏烟。”艾希曼德悲伤地摇摇头，“佩图拉博在星系边缘大发雷霆。莫塔里安正在前来，但对任何呼叫都置之不理。荷鲁斯的大军正在各个层面上四分五裂。”

    “现在无纪律是我们的敌人了，时间也一样。”阿巴顿说，“这就是你的诸神带给我们的——一片混乱。”阿巴顿酸溜溜地说。

    “事情本来一切顺利，”艾希曼德说，“直到你没能抓住芬里斯人，艾泽凯尔。太空野狼、极限战士还有暗鸦守卫就在我们背后。时不我待。”

    “真高兴你和凯博能在我处理我所谓的失败时保持一切正常运转，”阿巴顿尖刻地说，“荷鲁斯无法仲裁所有异议。这场战争很快就会胜利的。”

    “如果它不会呢？”艾希曼德质问道，“荷鲁斯本可以让你我处理这些分裂。但他没有——这更为糟糕，他禁止任何分开我们的行动。有些事情已经变了，自从马罗古斯特救回荷鲁斯后，荷鲁斯已经不同以往了。”

    “说这话的人可是曾经奋力阻止那件事的，然而当我们的父亲二度复生时，你为之泣血。伪善不适合你，兄弟。”

    艾希曼德坚定地看着他的兄弟，“随便你怎么嘲笑我吧，艾泽凯尔，我知道你其实是同意我的。”

    阿巴顿嘟囔了一声。他并非不同意，但他不想以增添艾希曼德恐惧的方式来增加他父亲的负担。

                                                                              

    卢佩卡尔的议事厅黑暗无比，令人怯畏，让人很难想起军团来到达文星之前的它的样子。一处荣光满载之地，高贵的人们在此齐聚，裁决银河的命运。阿巴顿假定它确实曾经如此，并没有真的去回想它。复仇之魂满是亚空间恶臭的影响，它会欺骗人的意识。

    表面上似乎一切照旧，只不过旗帜已随同它们的忠诚一同改变，但这里依然要下达决断，同样的桌椅装点着这个房间的，出席这场会议的还是那些战士。真正的改变远没有那么显眼，它徘徊在视野之外，一种不容置疑的腐蚀，高悬在大厅之上，一股腼腆忸怩的气味，永远萦绕在感知的边缘，抗拒着被人识别出是什么味道：还蕴含着一丝丝焚香、焦糖还有骨灰的气味。

    不适的源头聚焦到了荷鲁斯身上。阿巴顿凝视着他的父亲，他的思绪再一次被他的所见打断。战帅僵硬地坐在王座上，远望着隐藏的世界，没有眨眼，他狡黠地微笑着，呆滞的眼睛无视着经过的所有人。此刻，费鲁斯·马努斯破损的头骨都比战帅更有存在感，它静坐在王座扶手上，空洞的眼睛蔑视着集结的人群。

    凯博目不转睛地守卫在荷鲁斯的左侧。最近几周里他和阿巴顿少有交流。托玛迦顿，这位穿戴着它第三具盗来的尸体的恶魔，立于荷鲁斯右侧。它在那里幸灾乐祸地傻笑着，呼应着荷鲁斯那遥远的微笑。格拉艾·诺克图阿的一些特征依旧残留在托玛迦顿的扭曲面孔上，但这是一种危险的幻象。托玛迦顿是完完全全的非人存在。它顶多是一个暂时的盟友。托玛迦顿是另一个威胁，又一个亚空间的卑鄙之物。正是这些卑鄙之物毒害了阿巴顿的父亲，扭曲他的原貌，剥夺他的意志，再按照神意重新塑造他。

    “艾泽凯尔、小荷鲁斯。”托玛迦顿向他俩问好。凯博晚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俩的存在，他看了看团队的成员，然后才开口。

    “兄弟们，”他最终开口道，“影月议会已经集合完毕。”

    艾希曼德疑心重重地看着托玛迦顿。曾经他和阿巴顿都很难接受这个恶魔作为他们的一份子。但荷鲁斯命令如此，其令必行。

    “为了这场漫长战争中的最后几步。”阿巴顿说道。他和凯博互相拥抱了彼此，然后与恶魔也施行相同的礼节，同时竭尽全力掩饰自己的反感。艾希曼德向凯博致意，但刻意无视了无生者。

    战帅发生了一丝改变，他从那个他的心灵频繁前往的地方回来了。他的微笑渐渐淡去，变成了一座雕像。不安被冷静所取代。当荷鲁斯环顾众人，以自己的注视祝福他们，有那么一瞬间，阿巴顿又瞥见了他所熟知的那个人。

    “我的儿子们，”荷鲁斯说，“时辰已到。”

    荷鲁斯从他的王座上起身。他的存在如此伟岸，以至于影月议会勉力才能维持站姿，而拉亚克则任由自己屈膝下跪。荷鲁斯一直身怀一种不可思议的魅力，但这次让他们下跪的是别的什么东西，一位黑暗君王令整个宇宙都要屈膝于其面前。

    “我的兄弟们，”荷鲁斯下令道，“聆听我言！”

    一个接一个，由投影光束组成的宝石锥体在议厅周围急速成形，光束将阴影变为灰色，用幻影填满空间。除了荷鲁斯之外，只有影月议会和拉亚克的队伍依然是以肉身阵列于此。

    第一个现身的是安格隆。发生在他身上的转变使得荷鲁斯的变化显得有些不合逻辑。他是一个红色皮肤的巨人，身形足以匹敌诸神最伟大的仆从，黑色的破碎巨翼收拢在他背后；屠夫之钉——当他还是奴隶时植入他大脑的古代科技，其线缆从他的头皮垂下，绕过突出的尖角，绑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发绺。狂野的黄色眼睛镶嵌在一张永远被仇恨和怒火扭曲的脸庞上，下巴长着狼齿。他带着几乎无法控制的怒火漫步，这使得难以在战舰上对其采集影像。他漫无目的的行走让聚焦变得十分困难，从镜头中经常只能看见他的脸，他发出的声音只有有嚎叫。

    下一个现身的是福格瑞姆。一个紫色皮肤的蛇形怪物，长着四个胳膊和一头幽白的长发。尽管他依然待在显像场内，但福格瑞姆从不安稳。由于难以承受他的超然形体还有他那坐立不安，宝石锥体经常崩溃，只显现出他的一堆白发、蛇身还有嘲笑的脸庞，以及点缀在那些满是抽象恐惧的地方传来的丝丝景象。

    “你好啊，兄弟。”他说道，语气一如既往地接近嘲讽。

    佩图拉博的影像忽然呈现出来。钢铁之主依然身处星系外围，比其他人更为遥远，因此他的影像不如其他人清晰。他不断闪烁，但仍存于此，就像是令人讨厌地回想起了一段糟糕的回忆。不像他的兄弟们，他依旧保持原貌，他太过顽固，而不愿像其他人那样投身于信仰。

    “我来加入你了，我的战帅。”他严肃地说。

    继佩图拉博之后，马格努斯也现身了。他以一个灵能投影的方式出现，赋予自身一个比宝石幻影更加高级虚拟现实形体。当他行走时，空气随之移动，阿巴顿甚至能闻到他的另类气味。不论他外表是多么的真实，这其实是一种令人如坐针毡的巫术假象。这位独眼巨人的外表如同一只皮肤猩红、珠光宝气的食人魔。威严无比的外表，只是为掩盖自己真正的扭曲形体罢了。他并不平静，时而卡顿的投影变换显现出了马格努斯喜爱的一些面孔。马格努斯曾经以不同的伪装出现，以此一直掩饰着自己所失去的东西。尽管他带着一股刻苦好学的气场，但他所有的面孔上的所有表情都在暗示着他的痛苦。

    “兄弟们，”马格努斯说道，“艾泽凯尔，小荷鲁斯，法库斯，还有托玛迦顿和牧师，我向你们致以问候。”

    主要角色已经就位，成打的低阶影像也开始闪烁显现。有些是全身像，有些只是头部。最高位的官员们、最高阶的元帅们还有最尊贵的上将们，凡人军队的指挥官们，这些凡人军队为荷鲁斯的势力贡献了如此强大的规格和伟力，他们超过军团人数百倍不止。

    随后，铸造统领的影像出现在这群人中，他的影像如此庞大，以至于吞噬了几个较小的影响。克博·哈尔终于逃离了火星，并取代了他的特使索塔·努尔——索塔·努尔这些年里一直待在荷鲁斯身侧的位置。阿巴顿认为这反不如初。索塔·努尔一直都是最有用的，然而铸造总管充满了自负，阿巴顿怀疑克博·哈尔对他的自负冲撞了战帅知晓多少。

    这个团体才刚刚到齐，安格隆就爆发了他令人熟悉的抨击。

    “我们何时进攻？”他一下子冲到摄像设备前，使得他的通讯幻影只剩下了一只怒目。“既然我们的武器无法伤害到我们的父亲，那我们为啥还要待在虚空中？我们必须登陆，以刀剑和拳头向他开战。战争之神渴望鲜血！”

    福格瑞姆发出了一声悦耳的笑声，“你可能不会相信这一点，荷鲁斯兄弟，但我同意我们这位愤怒的兄弟，轰炸太无聊了！释放我的完美之子——他们会给你一次迅捷的胜利。”

    “你的孔雀们什么都做不了！”安格隆的怒吼如此嘹亮，投影的音频都随着反馈而震颤。“我的军团才应该是第一个，我的！我们是战争的亲选。给我下令吧，兄弟，结束这懦夫般的行为！”

    “你是称战帅为懦夫吗？”福格瑞姆狡猾地说，“要我说，他在等待死亡之主加入我们。莫塔里安还没到吗？”他假意对于十四军团的缺席感到失望。

    “他的舰队目前还没有消息，吾主。”凯博报告道，“他们已经接近了，并将在数日内抵达这里。”

    “他本应第一个抵达泰拉，他曾向你乞求这份荣耀。”安格隆嘲笑道，“但他甚至会一言不发！给我任务吧，我会向你展示如何造就废墟！”

    荷鲁斯用一只满怀恶意的眼睛瞪着安格隆。他允许他的兄弟继续咆哮。

    “我们冲垮了多恩的脆弱防线，”安格隆说道，“我们在数日内突破了月球。那么如今胜券在握，我们为何还要像野狗一样躲藏在王座世界周围，等着莫塔里安？”

    “我们冲垮了多恩的防线？”佩图拉博的沉闷回复中酝酿着愤怒，“我，我，我！是我突破了多恩的大门，不是我们。你的儿子们没有为了我们的胜利流血。你没有给出任何计划来刺穿星系防御。是我将太阳系送给战帅。你在一场你根本没参与的胜利中宣称占据一席之地。你忘了我是怎么把你从你的鲜血盛宴中拽回到兄弟身旁的吗？要不是有我，你不会出现在这，福格瑞姆也不会出现在这，你们都不会出现在这。”

    “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任务，小矿工！”安格隆怒吼道，“让各军团登陆吧！我将成为矛头，直刺父亲的心脏。中止这场游戏吧，轰炸是弱者的策略。”

    佩图拉博僵硬了，显然把安格隆的话当作对他个人的侮辱。“登陆试试啊，看看父亲的炮火把你撕碎需要多久。”佩图拉博说。

    “安静。”荷鲁斯说。他的声音不过是一声低语，但却带来了即刻的安静。“你们都给我安静，所有人。所有人继续进行计划。佩图拉博，介绍下当前的形势。”荷鲁斯说。

    佩图拉博开口时，安格隆哼了一声，荷鲁斯瞥了他一眼以示威胁。

    “有三件东西在阻挡我们。”佩图拉博开始讲解，“皇宫的炮火，皇宫神盾以及父亲的意志，父亲的意志让无生者不能妄动。这些问题不能一次性解决，但必须逐个处理——先处理神盾。我设计的轰炸模式已经暴露出了皇宫神盾上的多处弱点。我每天都花好几个小时加强外层防御以对抗我们的兄弟的突然来袭——都是你们没有接手的任务。”他抱怨地说，“我在工作之余一直在检测虚空盾网络的鸟卜读数。”

    “火星的科技牧师们设计了神盾，应用了从科技的崇高年代打捞回的知识。”克博·哈尔骄傲地说，“你们不会发现任何缺点。”

    “那你们为什么不给我们提供关闭它所需的必要信息？”阿巴顿说道。

    “绝无可能。”克博·哈尔说道，“护盾的控制系统一如它自身一样坚不可摧。”他非常骄傲，真是一个自负的傻瓜。

    “每一道墙都有一个弱点。不管你如何建造它，使用何种材料——石头、钢铁或是跳动的光芒，我都能摧垮它。”佩图拉博说，“神盾的中心部分太过坚固，尚无法突破。需要必要的地面行动来将网络瘫痪到足够在皇宫边界内直接登陆或轨道轰炸。”

    “那就让我们干这个！”安格隆咆哮道。

    佩图拉博给了恐虐神选一个阴沉的凝视。“阻挠这样一次行动成功的，”钢铁之主继续说道，“还有以下要素。首先，护盾防御的涵盖区域很广，护盾的下层可以阻止任何质量高于半克或速度高于两米每秒的物体通过。步兵或许可以越过这个神盾，但必须慢慢地。”

    “不可能。”艾希曼德说道，“虚空盾对于近距离攻击毫无防御可言。”

    “这些可不是你所了解的那些虚空盾。”佩图拉博说道，“地面突击的第二个不利因素是皇宫大量的对空/对轨道防御，还有它的空中防御中队。在实施一次大型登陆前，必须先弱化皇宫防御，否则任何派去对抗它们的力量都会在半空中被消灭殆尽。”

    “你说有弱点，”福格瑞姆说道，“那么，我这怒气沉沉、阴沉不定的兄弟，请说说，弱点在哪呢？”

    “护盾无法从外部关闭，”佩图拉博继续他的阐述，好像福格瑞姆从未开口似的，“皇宫有一个无与伦比的由多层透镜状护盾组成的虚空盾网络。这些护盾不同于一个标准的虚空能量圆罩，圆罩只有一层球形或半球形结构的防护。投射稳定的透镜状护盾的技术是极其难以复制的，且要达到这个规模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机械神教遵循古老的技术模式成功实现了这一点。皇宫神盾网络由多个独立元件组成，就像用护盾组成一面墙，每一个护盾都有一个能量透镜，每一个护盾都重叠在其他护盾上。当其中一个护盾失效时，整个护盾只暴露出一个小洞，下层依旧直接被屏蔽住。等到覆盖那个小洞的下层护盾的能量透镜也被全部关闭时，第一层护盾又会再次启动。大批的机械教人员在皇宫地下不停劳作保障所有护盾正常工作。用于防止护盾失效的多重冗余网络已经达到了全系统级别。能量则由皇宫地下的高级热转换系统提供。那是一种低效但稳定的能量来源，而且无法像电浆反应器那样被电磁频率谐波所扰乱。因此无法直接针对其能量供给进行打击。只有星球毁灭才能有效干扰从皇宫地宫通向神盾系统的能量流。”

    “那就让我们直接登陆，带领我们的战士们光荣地朝城墙冲锋。”安格隆怒吼道。

    “那只会让你自己在下降过程中或是在地面上灰飞烟灭。”

    “懦夫！”

    “耐心点，兄弟。”佩图拉博说道，“你会有你的荣耀的。护盾无法攻破，也无法耗尽其能源。但它能被削弱。”

    一张皇宫防御的一角的轨道捕捉图像出现了。城墙整齐地穿过地表，如同一个制图员的标记一般。皇宫城市的巨型建筑仿佛模型一样立于墙后。爆炸如同扁平的硬币一般四处散落，被防线各处虚空盾的闪光所取代，无法触及护盾下的地表。

    “这个序列显示出了一个罕见的失误。我在轰炸模式中隐藏了若干特别的瞄准循环，用于测试神盾系统的不同方面——调整、启动速度、能量吸收还有置换、置换反应速度、置换触发速度还有其他一些东西。”

    “我提供过所有的这些信息！”克博·哈尔抗议道。

    “汇总的数据集只会陷入虚假、空想的模式。直接、实际的测试才是我唯一确定的方式。从这里就能看出我的测试结果。”佩图拉博说道。

    数发炮弹还有一束光矛打击在护盾上。忽然，一座高塔上方的护盾打开了一个缺口，让高塔暴露在从轨道而来的炮火之下，它迅速被炮火摧毁。

    “唉，这点微小的成果不过是因为网络的这一部分上的一个独立缺陷。鸟卜读数显示出了三套虚空发生器上的一次连环失效，已经被迅速矫正。”

    “没那么完美，哈？克博·哈尔。”福格瑞姆嘲笑道。

    “注意看护盾恢复的有多快。”佩图拉博继续说道。

    在燃烧的废墟之上，爆炸又变回了打在护盾上张牙舞爪的扁平火轮。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安格隆咆哮道。他的头左摇右晃，脸扭曲一团，但依旧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他自控的展示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从这次反应时间，还有从主舰队提供给我的其他测量结果来看，我已经认定虚空盾可以被有效削弱至允许中低速物体通过，但只限边界附近。”

    “我们的兄弟已经计算出了一种超越天才的轰炸模式，”荷鲁斯说道。一瞬间，佩图拉博的冷漠面孔浮现出了一丝骄傲。“我们会将舰队的全部火力倾泻于这些点上。”

    捕捉图像消失了，被一个角度更为宽广的皇宫三维图像所取代。均匀分布的红色标记在罗盘的八个主要方向上不停闪烁。

    “佩图拉博的精确打击会导致护盾墙的一系列弱化。”

    “然后它就能被轰炸到了。”福格瑞姆说道。

    “轰炸无法穿透最后一层，”佩图拉博指出，“高速、高质量的炮弹或是零到低质量的光速能量喷射依旧会被挡住。然而，最后的神盾层可以被有效弱化到允许速度低于每小时一百五十公里的攻击机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安全通过。”

    “我们能直接进攻了？真是个好消息！”福格瑞姆欢快地拍起了手，“我这就去安排我的中队。”

    佩图拉博点了点头，“攻击艇应当优先处理虚空盾投射仪还有反舰武器塔，其次才是防空设施。虚空盾有一个明显的弱点，那就是它们的投射部件必须暴露在外。一大批投射部件都被安装在城墙墙体上。我推断攻击舰船的损失率最少也有百分之四十五。不过，就算防御密不透风，我们也应该用令敌人绝望的攻击舰船数量遮天蔽日。”佩图拉博说道。

    “当皇宫防御忙于对付我们的空中打击时，”荷鲁斯说，“我们就开始首批登陆。分散敌人的火力，我们就能同时保全攻击艇和登陆艇。多恩不会想要他的炮火被摧毁掉，也不会想让我们的战士立于墙外，但他们同样不能承担失去护盾的后果。”

    “我这就准备我的战士们！”安格隆低吼道。

    “说到未诞者的问题，”佩图拉博说道，他停顿了一下，“他们什么时候到？”

    “你必须耐心，我的兄弟，”马格努斯对安格隆说，“泰拉周围的亚空间正在骚动，但恶魔尚不能踏足此处。我们父亲的力量正在阻挡以太的浪潮，如果你、我或是福格瑞姆尝试登陆，我们的灵魂会脱离凡躯，而且很有可能灰飞烟灭。”

    “佩图拉博的天才头脑向我们展示了多恩的城墙上的第一道缺口，我们必须要逼出另一道。”荷鲁斯说，“每一滴洒在泰拉土地上的鲜血都会削弱我们父亲的力量。第二击会迅速跟上第一击。一旦我们的亚空间盟友能够抵达现实位面，泰拉的轨道防御就会立即崩溃，那时军团方可出击。”

    “确有一个办法可以限制我们父亲的力量。”马格努斯挥了挥手，一道远比任何宝石投影都更加清晰的新图像显现了。线条连通八个指针，构成了一副叠加在皇宫之上的八角阵图。“在皇宫的中央之上定位此阵，泼洒足够的鲜血，如此，也只需如此，安格隆大人，父亲的伟力就能被抑制。你就可以安全地踏足泰拉。不久之后，永恒不灭的所有未诞者军团都将向前进军。”

    “龙牙播撒，灌聚以无量鲜血，吾等将至你侧！”拉亚克引用晦涩的经文说道。

    “我们不需要那些不洁之物的帮助，吾主。”艾希曼德说道。

    托玛迦顿窃笑道：“这不是你自己的战争，小荷鲁斯。比你更伟大的存在也在下注。”他故意朝着福格瑞姆和安格隆示意。

    ““按我定好的计划行事。”荷鲁斯命令道，“还不到军团出击之时。帝皇会把他最好的部队藏于墙后。我们应当派遣追随我们的凡人全面登陆王座世界。攻击每一个城市，焚烧每一个据点。让迷失者与受诅咒者耗尽他的炮火。在他的人民痛苦不堪时，让躲在巨墙后的伪帝知晓绝望！当血潮高涨，我们的恶魔盟友准备侵扰泰拉，外层防御将破碎不堪，火炮冷寂不燃，守军伏尸千里。那时我们将展示死亡的真实面目，福格瑞姆，安格隆，让你们的军团准备好地面行动。等到时机成熟，他们必将紧跟莫塔里安的脚步，我向你们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