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 念》三十四‖帝王羡X将军染
一切发生的顺其自然，却又充满了诡谲。空气中暗动的浮香，在沉重的喘息中越发深入的侵入鼻腔，口中尚且留有香茶的味道，引诱着味蕾，却愈发的让人口干舌燥。
起初北堂墨染只以为这又是魏无羡的心血来潮，可渐渐地他便发现了一丝不对劲。这说不出是什么名头的熏香似曾相识，似乎在误导着他们慢慢的迷失自己。
身体也开始像魏无羡方才所说的那般开始不正常的发热，这种感觉在他呼吸的同时变得越来越强烈，以至于魏无羡已经忍不住开始撕扯他衣襟的时候，他却早不知道要有所反抗。
“魏··…·…唔唔··…·”
唯一的一点挣扎也被对方不由分说的深吻所压下，熟悉的气息充斥口腔，辗转反侧，舒服的让人恨不能永远堕入这美梦中不再清醒。
他们不需要在意这是什么地方，他们不需要在意彼此的身份，性别，他们更不需要在意身上的负担，责任，周边的阴谋诡计…·他们只要永远在有对方的世界里无忧无虑的放纵。
北堂墨染再度醒来时，冷的微微颤抖，眼皮子似有千斤重，他努力了许久才勉强看到一片斑驳灰白的墙面，而身下的剧痛很快占领主导，唤醒的理智不堪一击，很快便又是一身冷汗，摇摇欲坠的身体好像随时会再次倒下去。
待稍有缓解后，动了动手，才发现还被束缚着，却已经不是在头顶，而被绑在了身后。魏无羡还没有玩够，这只是中场休息么？
片刻后却又觉得不对，眼前身处的地方，似乎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精致的客房了，他躺在简单的木板上，硬的隔人，身上盖了一层单薄的衣衫。
怎么回事？魏无羡呢？
他强迫自己冷静，咬牙稍稍支起身子来，终于勾着脖子看到不远处还在昏迷中的魏无羡，不过他同样被绑着，粗糙的麻绳绕在身上和他坐着的木椅上，清浅的呼吸让人北堂墨染惊慌。
现在想起来，从魏无羡的玉被偷那一刻起，似乎就开始不对劲了。他们一步一步走到这里，就好像是一步一步走到某个陷阱里，掉进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瞧着魏无羡终于有了动静，北堂墨染松了一口气。
稍一动作，身下的痛楚就落他一身的细汗，想到都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做出来的，他心里的怨气便又凶涨了起来，脑不对心的暗下腹诽起来。
魏无羡先是晕晕沉沉的晃了晃脑袋，待稍微搞清楚目前的状况才顿时一个惊醒，竭力的挣动了几下，奈何那粗绳怕是浸过水，根本就挣不开。抬头望见一边躺尸的北堂墨染，魏无羡心中的疑惑越发复杂。
“发生了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
北堂墨染闭目养神，撇嘴道。
每次被魏无羡那什么之后，他就显得异常虚脱，先前又挣扎了许久，废了些力气，这会只能养一回是一会。
正当这时，两人的动静怕是被屋外的人听了去，破旧的屋内‘吱呀一声，从外面被人推开，尖锐的声音戳的人耳膜生疼。屋外是夜，黑漆漆的一片，蝉鸣声此起彼伏。
两人寻着脚步声看去，入眼的男人，从头到脚都写着熟悉。
魏无羡瞬间暴怒如雷，“苏寻仙，是你！”他咬牙切齿，悔不当初！
谁都知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他也不是不知道，但是阿染那般求他，他便软了心的应下了，他甚至命人为那些弃甲归田的俘将打理好去路，分派好银两。
苏寻仙褪去了身为俘虏时的一身狼狈，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魏无羡，嘴角放肆的轻佻，却不着一词，转而又看向北堂墨染，并抬步走了过去。
屋门被重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嘈杂。屋内灯火摇晃，将三人的身影都拉的长长的倒映在墙壁上。
“你做什么，你·····”看到苏寻仙向北堂墨染走去，魏无羡刹那双目赤红，气急败坏的斥责，周身戾气简直能将人生剥活剐，他在大殿上下令砍人的时候都不比此刻愤怒的千分之一。
相比魏无羡的愤怒，北堂墨染满脸的错愕与讶异显然来的更为强烈，直到苏寻仙已经慢条斯理的坐到了他的身边。
“苏寻仙?”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苏寻仙！朕警告你，你若敢动他，朕绝对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魏无羡阴沉着声音威胁，若不是身体受制离不开这该死的座椅，他必定起身便将那该死的男人扼死在地。可惜，从不曾有过的无力感却让他头一次感到莫大的恐慌，好像一件自己拿性命珍视的宝贝就要于自己渐行渐远。
“死无葬身之地？”
苏寻仙好笑道，不屑的目光愈发挑动魏无羡的怒火，他却还觉得不够，一手按在北堂墨染的肩头，迫使他不得乱动，一边却继续对着魏无羡挑衅道：“你可别忘了，把他害成这般的人，可是你！”
顿了顿，他望着魏无羡已然怒火中烧的面容，挑眉又道：“更何况，就你如今这幅样子，杀我？哈哈哈。”
“你！”魏无羡被他肆无忌惮的嘲讽险些气的一口老血吐出来，还从不曾有人敢当着面这么讽刺他，除非是活够了。
他又看了一眼北堂墨染，身陷囹圄，又知不是动怒的时候，“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
“你是指这个？”随手从袖中拿出一块月牙形的玉佩，在魏无羡的眼前晃了晃。
是他的玉佩无错，魏无羡一眼便认了肯定。想到先前房中的情况，他又问道：“是你下的药？”
“西域曼陀罗香。”
苏寻仙大方的揭露谜底，笑意中别具深意，“你可知你发狂的样子有多吓人，你可知你发狂后做了怎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魏无羡垂下了眼眸，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而其实他只是不敢看北堂墨染，他明白苏寻仙所谓的‘禽兽不如’的事情，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失去理智后弄伤阿染。
他的那里一定很疼，怕是又要许久不能正常走路了，只求万不要感染了才好。该死的，他们如此处境，想要上些药都是不成！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到底想怎么样?你说出来，朕答应你便是！”
“我想要的只有两样东西，一个是他，”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北堂墨染，“另一个，是你这个狗贼的性命！”
魏无羡心中一惊，怒瞪的眼眸不输阵势，“哼，简直异想天开！”
“异想天开?”
苏寻仙只觉好笑，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匕首，“我告诉你，这两样东西，我现在是唾手可得。根本不需要你的答应，你能奈我何？哈哈哈！”
他张狂的大笑，手指摸索过那锋利的刀身，“你可知道是谁把他抱到的这里？”
“·…·”说到这，魏无羡才想起来这个问题！
苏寻仙轻笑，知道他想到了，“他的衣服可是你撕掉的，怨谁呢？不过，你若是和好奇在你昏迷时我对他做过什么事情，我倒是可以讲给你听，满足你死前的那点好奇心。”
“你！”
“你说什么？”
北堂墨染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不知为何，想到除了魏无羡以外的人的触碰，他的胃中便是一阵翻腾，加上这话还是从苏寻仙嘴里说出，那种从心底涌出的绝望感甚至要将他扼杀致死！
“阿染，别信，他在说谎！”
魏无羡怒火到一半还是被理智强行压抑。不管苏寻仙的话是真是假，他都可以不在乎，他一如既往的爱他，只求北堂墨染的心里不要被这莫须有的事情所影响。
“你怎知我在说谎？你看见了？还是要我现场再给你演绎一段，想想在旁人在场，还有点紧张呢。”
“苏寻仙，你这个疯子！”
“是疯子也是被你们逼疯的！他本来就该是我的，你灭了我国，还要抢人，你的胃口就这么大么？！”
几个箭步冲到魏无羡的面前，一手揪起他的衣领，两人便这般倾尽全力的对峙着，“魏无羡，你根本就不配当皇帝！当日你放我走，就该料到有这一天！我大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早就不在乎这条命，但我就是死，也会拉上你做垫背！呵，一国之君给我陪葬，说出去多风光啊。”
“苏寻仙！你别乱来！”情势越发不对，北堂墨染撕扯着喉咙，阻止道。
“如何是乱来，你难道忘了肖国是怎么灭的么?杀了他，难道不是曾经我们都最想做的事情么？”
“你可知道，当时在敌营，我听到那些传闻，心里有多懊悔，多痛苦！我也曾幻想过那不是真的，可事实只让我更加的心灰意冷而已！”
“阿染，你莫要求他！”
“你胡说什么傻话，你当他杀了你，就会放过我了么？你想过没有，你不在我怎么办·····”
“都闭嘴，闭嘴！”
“呃——！”一声闷哼从魏无羡的喉咙里传出，压抑而沉重。
那把原本在魏无羡颈间的匕首只眨眼的功夫便移到了他的胸前，半边白刃没入了肉里，一瞬间周边的衣服全被鲜血染了个透。
“魏无羡！”半响后北堂墨染从惊愕中清醒，那时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自然而然的滴落在薄衾上，他开始不顾一切的挣扎起身。
“放，了他·……！”
那是当晚北堂墨染听到魏无羡讲的最后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