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翻译】《盲王的宫廷（The Court of the Blind King）》第4章
至此 本书的第一卷 布里奥达 就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第二卷 艾尔盖恩（第5-8章）
而我要开学了！可能稍微鸽一点 但是说不好 主要看状态qwq！
除非迫不得已，没有海灵会在开阔水域中穿行。来到这里的只有寻找新野兽的伊莎兰训保者，还有拾贝者和猎魂客，以及将阴郁的纳马提载向矿坑和采石场的漫长车队，这些奴工将在那里开始他们新的生活，为伊顿尼斯的无情扩张提供石料与金属。只有渊国最强大的骑士才有能生成以太海的配饰，没有任何一个海灵会在没有以太海伴身的情况下漫无目的地游荡，即使出行，行程也不会超过几天。当琉瑞恩尚且年幼之时，拉格塞送给过他一件她用魔法亲自编织的礼物，一条镶有宝石的贝壳项链，能将水与气融合。他失去了它。一定是梵格里尔从他那里夺走的。但是他知道奥德里安仍然带着他的项链。在一个轻视财富的种族中，这样的项链是地位的象征，而奥德里安珍视他的地位，即便他从未有过一星半点去潮汐门之外冒险的企图。布里奥达周围的猎场和矿坑就像一块发光石的光环，在难以想象的无边黑暗中显得微不足道。
琉瑞恩原以为他理解“浩瀚（vastness）”这个词的含义。
他母亲的房间里曾摆放着绿色深谷的黏土地图。它精致地呈现了五座渊国闪耀的尖塔，但那些在翠绿巨碗中却渺如针尖，深谷的两边，一侧是纪岚大陆轮廓模糊的灰色板块，另一侧则是庞然的未知，更深的海洋。琉瑞恩要沿着闪光痕迹所标注的渊国之间最凶险的湍流，记住地图上的每个细节，急流一直涌入拉斯韦和凯勒盖塔的支流，最后汇入涡道之中的巨大漩涡，他时常为此感到无聊，鲜有例外。
琉瑞恩以为他已经对它的规模有所了解。
他听说在他出生前十年，古森遭到了乌尔克拉肯（urkraken）的攻击，那海怪比巨甲龟之父还要庞大，同海底深渊一样古老。根据伊莎兰的说法，它自创世以来便从深渊虚无（Deep Nothing）的底部向外游去，直到那时才到达了绿色深谷。他曾看过黑暗中闪烁的光芒，引诱着猎手和冒险者离开渊国，有去无归。他和每个海灵都听过同样的故事，关于死去的神祇与游荡的恶魔，以及诡谲的深渊居客，比如那些下半身长着鱿鱼的身体，上半身却是个大胡子矮人的瓦雷族（valay），他们保有大量的伊瑟玛尔海银，却喜欢玩致命的文字游戏。甚至瓦戈斯都告诉过他，在图拉赫最西边有一片珊瑚林。在那里居住着巨大的长尾鲨，以捕食灰鱿（squigrays）和绿灯鱼（green lanterns）为生，它们被寄生真菌逼得发疯，因而性情异常残暴，它们难以战胜，却因为强健的运动能力而饱受欢迎。瓦戈斯还说，那些真菌孢子来自传说中的绿皮先知毛搞格(Mawgog)，据说他被纳垢的腐化赶出辜尔圣地后便掉进了拉斯韦。如果这个故事出自他人之口，琉瑞恩会把它当作卡洛赫尔那些关于地面种族的离奇故事而不屑一顾，但是瓦戈斯从不浪费时间说谎。
离布里奥达最近的渊国是艾尔盖恩。它们之间需要四个星期的艰苦旅行，期间充斥着怪物出没的海域和魔法风暴引发的漩涡潮汐。琉瑞恩不知道靠着徒步行动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像纳玛瑞尔最初打算的那样到达图拉赫。从来没有海灵这么做过。即使有唤潮者伴行祝福，将旅行者引入最快速的水流，前往深谷最外围的渊国也需要数周的时间。
得用上好几年。
好几十年。
也许只有古森的乌尔克拉肯真正了解大海的浩瀚。而琉瑞恩不过是管中窥豹。
琉瑞恩给那条利齿鳗取名毒液，它比布里奥达阿凯兰常在战斗中骑乘的野兽体型更大，然而在此处却显得微不足道。这里有外壳如同堡垒的黄铜怪物四处游荡；还有思维如同冰川，不知痛苦亦无自我的野兽，在以太云形成凡域以来，它们就一直在海洋中徜徉。在这样的巨兽面前，纳玛瑞尔的弓与乌瑞尔的怪力都毫无用处，更别提琉瑞恩的剑了。
他们唯一的优势是数量够少。他们被困在海底，曲折的地形延长了行程，但也能为这样的一小群精灵提供了大量遮蔽。
每隔几天，时刻威胁着旅者的风暴便会爆发，交织着魔法之力的漩涡将海床撕裂为巨大的碎片，翠绿色的闪电在水流间闪耀。在这样的日子里旅程必须暂停，精灵们会在海底众多的洞穴中寻求庇护。许多洞穴都年岁古老的，而每个洞穴中都有它原本的主人，琉瑞恩的地狱剑也不得不粘上污垢，因为巨魔蟹（troggoth crab）和多足虫（polypsest），在一次可怕的遭遇中，甚至还遭遇了蛰伏的卢基纳斯（Lurkinath），尽管是亚成年个体，但个头已经比由黑怒（Blacknarkh）培育，恶名远扬的长尾战鲨还要硕大。在这些遭遇战中，乌瑞尔证明了他值得那个灵魂，不仅仅是因为肌肉。大个纳马提似乎有一种天赋。他知道该将武器挥向哪里。
在这种令人生疑的舒适和相对安全的环境中，至少还有充足的肉类供应，可以给他们提供稍许喘息之机。
“再来。”纳玛瑞尔说道。
纳马提靠在洞穴的后墙上，膝盖抵着下颌，裹着她破旧的斗篷。一阵阵以太闪电映照在她那没有眼睛的脸上，流溢着变换的虚幻色彩。在她身后的黑暗里，乌瑞尔分割着那只不愿让出巢穴的胡加斯（hugarth）的尸体。琉瑞恩缓缓吸了口气，再次举起地狱剑摆出架势。莫罗盖距他将近一剑，手持狰狞的短剑与小刀，几周以来，这把小刀已经是他的老朋友了。
他挣扎着稳住脚步。
“这可不算是什么公平战斗。“
“她知道。”纳玛瑞尔说道。
莫罗盖咧嘴一笑，露出暗绿色的牙龈。
“我倒想看看她喝完一杯花藻茶后会打成什么样。”
花藻是一种开花藻类，在绿色深谷中随处可见，是少数被海灵主动培育种植的藻类之一。野生花藻是一种强效的安眠药，但在熟练的伊莎兰咏药师（hersinger）手中，它抑制神经的作用甚至比考勒普更强。一片藻叶的效果胜过满满一窖的矮人麦酒，而少数那些博学的地表居民知道，就他们已经收集到的关于伊顿尼斯精灵存在的蛛丝马迹而言，没有什么神器或珠宝比这种草药更令精灵们趋之若鹜。
“莫罗盖会抱怨她的个头只有你一半大吗？还是说诸神故意给你设置的障碍让她是个瞎子？我的王子。我想你会同意这比放任感官直到梵格里尔的卜魂师发现你的踪迹来得好。”
“大概。”
“不管怎样，现在只剩枯萎的叶茎了。我们现在本应该在去往图拉赫的半道上了，而且我可从没想过要把补给品再分成一份。”
纳玛瑞尔怒视着奥德里安。
阿凯兰穿着和在塔尔·阿纳斯时同样的异域服饰，尽管袖口周围明显受过磨损，并且被再次染绿。莫罗盖的缝纫技巧和她的剑术一样精妙，即使琉瑞恩用手摸过他朋友的外衣，也无法辨别出尖刺鱼叉穿过的位置。衣服之下的精灵受的伤要严重得多，但是，就像拉格塞经常告诉他的那样，当擦伤了膝盖，或是被训练剑敲中而去寻求真愈者的帮助时，盐水就是最好的药品。莫罗盖用潮水把伤口冲洗干净，然后将伤口缝合。他现在看起来已经恢复到了足够逃跑的地步，但是奥德里安从来不需要一千英里的大海来原谅他的怠惰。为了避免引起卜魂师的注意，他甚至没有试图拒绝纳玛瑞尔的每日药茶。
“你为什么总是听她的？”他问。
“够了，奥德里安。”
“她不过是个纳马提女巫。”
“够了。”
奥德里安打了个呵欠，咀嚼着他从茶里挑出来的花藻茎。琉瑞恩则很明智地把他杯里的药渣还给了纳玛瑞尔，以便下次潮汐之时还能再捞出一锅。
“你所说的正关乎我之前所立的誓言。”他说。
“关于……”
“你要像树藤上软塌塌的海葡萄一样挂在那儿吗？”纳玛瑞尔讽刺道，“还是说你真的要来打一场。”
“哦，我当然要打一场。”卢瑞恩咆哮着，袭向莫罗盖的腹部。
小个子纳马提猛然动作，就像章鱼发起伏击，所有的肢体的影像都瞬间模糊。她用短剑的剑格和剑刃夹住他的地狱剑，把小刀弯曲的锯齿边缘压上他的喉咙。琉瑞恩咽了一口唾沫，举起他空出的那只手，表示投降。
奥德里安轻笑出声。
“欢迎你来试试。”琉瑞恩说。
“我可不用挑战梵格里尔·落刃的王冠。”
“但你可以帮忙。”
“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琉瑞恩不知道这是他第多少次后悔没让纳玛瑞尔射杀他。奥德里安是一个无能的半吊子，如果连琉瑞恩都做出如此评价，那这一定是个相当严重的指控。他的以太护符很有用，但他们一脱离塔尔·阿纳斯，他就能从这个阿凯兰的脖子上割下任何东西。这一切都是出于任性，他想。纳玛瑞尔想做这件事，而他想从她手中夺走决定权。
“再来。”纳玛瑞尔要求道。
莫罗盖极不情愿地将刀从琉瑞恩的喉咙边抽回。琉瑞恩审视研究着面前这个如同娃娃一般的纳马提，重新摆出架势，在水中上下浮动。她一定有弱点。
他用剑佯装向左，但随即将攻击方向转向右侧，长剑高举，从斜上方向纳马提劈下。然而她像一束光般毫不费力地便掠过那狂暴的剑刃，骑上他的脊背。紧接着刀口抵住了他的腰窝，短剑划过他的小腹。
奥德里安大笑起来，笑声足以大大缓解任何一个精灵对他的内脏可能需要伤口缝合的担忧。
“再来。”纳玛瑞尔叹了口气。
又一次地，莫罗盖收回了她的剑刃，动作仿佛布里奥达的伊什拉蒂萨家族的灵魂法师制作的瓷器傀儡。
“这和在梵格里尔手下接受训练有什么不一样吗？”
琉瑞恩转向奥德里安，希望他能伸出援手，后者点点头，回忆起来，“他也没教过我们什么东西。”
“没错。他就是不断地痛揍我们，然后希望我们能学到点什么。”
“再来。”纳玛瑞尔重复道。
“我拒绝继续在这个纳马提怨种这自取其辱。”
纳玛瑞尔朝莫罗盖皱起眉头，微微颔首。
纳马提如一道电光般袭上前来。琉瑞恩惊恐地向她的影子踢去，穷尽他所拥有的一切技巧与尊严试图阻止她那快得看不清轮廓的剑。区区一秒，他的剑挡下了四击，最后一击却只斩中了空无一物的海水，而莫罗盖的刀精准命中了他的后腰。
“玛瑟兰之矛啊！”琉瑞恩咒骂着，愤怒地扔下长剑。
奥德里安幸灾乐祸地拍起手来。花藻已经生效了。
“再来。”纳玛瑞尔又一次说道。
“说不定该让她去和梵格里尔战斗。”
“那么那些个讨你喜欢的贵族名门又会怎么说呢？”
“我想让他们怎么说他们就得怎么说，如果他们不想成为下一个面对她的精灵的话。”
“我不想。”奥德里安插嘴道。
琉瑞恩和纳玛瑞尔同时露出冷笑。
“至少让他先吃点东西。”乌瑞尔从手头的活计里抬起头来。他先前一直裹在一团油乎乎的胶质和滚动的热气泡中，忙于把胡加斯切成条状，放在火石上咝咝地烧烤，“也许这能减轻花藻的影响。至少给他个机会吧。”
琉瑞恩向那个纳马提伸出手，“就是啊，谢谢你。”
“虽然机会很小。”乌瑞尔承认道。
“我的王子，这对你来说仍然是一场游戏。”纳玛瑞尔开口道，“即使在你经历过这么多之后，我仍然不认为你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危险。你想当国王是因为你觉得自己配得上。戴上王冠就意味着你赢了，梵格里尔输了。你似乎还不明白你也可能会输，也不知道失败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们会重新成为奴隶。你会被处决，并被逐出魂礁。可能不会有酷刑，因为你的灵魂将被痛苦王子所吞噬，而他的折磨，将使德鲁奇的模仿者们所能设计的一切刑罚相形见绌。即使你不明白，安奈尔和其他精灵却是明白的。他们不会因为你自吹自擂而给你任何东西。你必须说服他们。他们可能会想从你那里得到一些东西作为交换，这并不容易，也绝不会便宜。他们需要相信至少你能有机会在一场光荣的决斗中击败梵格里尔·落刃。”
“那个暴君上次差点杀了我。”
纳玛瑞尔朝莫罗盖点点头，而裁缝咧嘴一笑。
“在我看到她流血之前，你别想吃任何东西。”
“可我甚至从来没有——”
“再来。”
琉瑞恩弯腰捡起来剑来，大吼着向前冲去，漫溢的怨恨在他的剑刃上凝结。他砍向莫罗盖。女孩在他的剑前弯腰闪避，接以短剑回击，但立刻被他挥开。他在旋身之间，抵挡了三次对中腹的轻击，接着蹬起脚尖，跃过小个精灵的头顶。当他跃起时，她也紧跟着跳入一道裂缝，滑到他身下，二者的剑刃在他们之间激烈碰撞。如果他真的突破了她的防御，又该做些什么呢？他不确定，但决心要在这里弄个明白。他踢腿立直了身体，转过身来。他无比渴望一双合脚的带鳍战靴，但他张开的灵活脚趾几乎和战靴同样有效。他的剑向前戳刺，在莫罗盖的双刃之间擦过，但那女孩本身却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外。本能叫嚣着要他乘胜追击，但他甩开了这个念头，而是凭借武器更长的剑刃反手回击，将她击倒在地。他收回剑来，重新端起架势。
琉瑞恩喘着粗气，咧嘴一笑。
莫罗盖疑惑地打量着他，旋即向他掷出小刀。刀身一圈圈旋转着，最后是刀柄上的圆球首先打在了他的眉心。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平躺在地。乌瑞尔和纳玛瑞尔则忧心忡忡地望着他。
“她可能会把刀扎进他脑袋。”纳玛瑞尔说道。
“她没有。”乌瑞尔反驳道。
“她可能会。”
“但她没有。”
纳玛瑞尔转身怒视着这个陶瓷般的女孩，“她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其他人都在吃饭的，而我却不得不接受奥德里安的誓言，那对我可是件伤心事。”
在那之后，纳玛瑞尔似乎对琉瑞恩怀有些许歉意，当乌瑞尔小心翼翼地将他靠在岩壁，把一个盛着胡加斯肉条的贝壳板放在他的膝盖上时，她没再说些什么。
四个精灵一言不发地咀嚼着食物，各自退回入苦涩的思绪之中。
莫罗盖的缝衣针在缝织中嚓嚓作响，好似舒缓的伴奏。纳马提灵巧的手指地抚过手中的织物，空洞的眼窝凝视着地面。这项工作似乎使她的心境平复。就在那一刻，琉瑞恩几乎看到一个女裁缝的身影，而非那个曾经暴起攻击图拉赫银盔骑士，像恶魔乌贼一般挥剑战斗的女孩。纳玛瑞尔先前在布里奥达购买的白色、银色和蓝色的布料，已逐渐成型为图拉赫贵族的束腰外衣和长袜。这些装束在拉瑞梅的宫廷上可能不会像在安奈尔那里那样奏效，但怎么也比穿着破麻衣好。
琉瑞恩想到这里，不经面露苦笑。回到亲族之间，穿上贵族的衣装，多是一件美事。也许，借助拉瑞梅宫廷的资源，他甚至可以摆脱纳玛瑞尔和先前立下的誓言。毕竟，众神也曾改变过主意。
“一个裁缝在哪儿学到了比阿凯兰骑士更强的战斗技巧？”他问。
“乌瑞尔认识她的时间最长。”纳玛瑞尔告诉他。
那个大块头耸了耸肩，“我不知道。”
“随着年龄的增长，纳马提经常会展露出奇怪的天赋。”纳玛瑞尔解释道。
“比如？”
“各有不同，”乌瑞尔答道，“还有新的偏好。地表的食物，或是我们无法创作的音乐。他朝坐在角落里的莫罗盖点了点头。“宫廷传言说她的灵魂曾属于一个伟大的人类英雄。”
“她为什么不说话？”奥德里安问。
“她乐意的时候，”乌瑞尔回答，“才会开口。”
“她会为我杀了梵格里尔吗？”
“你认为她能吗？”纳玛瑞尔问。
琉瑞恩眯起眼睛盯着那个小小的纳马提。他试图在想象中观看莫罗盖和梵格里尔在盲王的宫廷中利刃相向。纳马提女孩迅似电光，狠如野兽，但布里奥达的暴君无疑才是是绿色深谷中最令人生畏的战士。无论是战场还是决斗，他都未尝败绩。就连加罗希尔也不得不敬重他。琉瑞恩皱起眉头，想知道当初他要在集会上挑战暴君的时候，为何没有如此洞见。
看来遭到篡夺对开拓观点大有裨益。
“可以从他背后下手，”他说，“或者趁他睡着的时候。”
“尽管她技巧精湛，但有些事情她却永远无法做到。”纳玛瑞尔否决道，“比如驱使缚魂战兽，或是使用一把缚魂兵器。如果我们与梵格里尔必有一战——尽管也许有避开战斗的办法——那面对他的必定得是你。”
琉瑞恩思索着，而莫罗盖的针线依然在洞穴的另一边簌簌而响。他突然丧失了食欲，把空盘子推到一边交给乌瑞尔处理，自己则靠了回去，双臂在脑后交叠。大个纳马提，再次，首先瞥向纳玛瑞尔，在她点头之后，他才不情愿地收拾起了王子的盘子。
“我们很快就要到达艾尔盖恩了。”纳玛瑞尔突然开口道，“如果不是下次潮汐，就是再下一次。你想过到达时你要说些什么吗？”
琉瑞恩面带微笑。
“是的。我已经想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