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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黑塔利亚】神探先生与怪盗小姐(上)

2023-04-08 00:23 作者:苜月_拖更中  | 我要投稿

Dover日纪念作,纯爱BG向,主人公为亚瑟和弗朗索瓦丝,弗朗西斯作为索瓦丝的哥哥出场。

微史向,但由于见识短浅等原因并无法准确还原那个时代的风貌。引用且模仿了《福尔摩斯探案集》的文风,文笔渣,请做好心理准备,感谢您的观看。

我的朋友歇洛克·福尔摩斯是个极度理性的人,有时我甚至会觉得他是个光有脑袋没有心肝的怪物。和他出类拔萃的智力一样显而易见,他在情感方面存在严重的缺陷。他厌恶女人,也不喜欢结交新的朋友,如此感情淡漠的人,我曾一度怀疑他是个孤儿。但某一天,他却向我讲述了他祖辈的往事,由于故事的经过和其产物——他这个孙子差别实在太大,像是两个世界的存在,实在是令我惊愕莫名。

那是夏日的一个黄昏,彼时我和他正在摄政环岛散步。一路上我们都在闲谈,从高尔夫俱乐部聊到黄赤交角,最后提到了人类的遗传天性。

“就拿你来说,”我说,“你的那份演绎能力和观察水平,毫无疑问都是后天训练出来的。”

他回答道:“某种程度上是的。虽然我的祖父年轻时也当过一阵时间的侦探,但从我记忆里他跟我吹嘘的那些故事来看,他的水平实在是不敢恭维。”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福尔摩斯提起他的家人,好奇心驱使我暗示他说下去:“那你的推理启蒙,能说是因为你的祖父吗?”

他摇头:“绝无可能,他的分析方法过于低级了。但我的观察能力,倒可以说是我的祖母培养出来的。”

他停下脚步,指向一旁商店橱窗里的一幅风景画:“你看,这幅画便是我祖母的兄弟所画。”

我看向那幅海景图,一边是浓密的乌云和暴风雨,一边又是普照海面的阳光,构图上气势确实很足。但比起画的内容,我更在意的是画作右下角的签名,瞪大眼睛,我竭力辨认出那行法语:“弗朗西斯·波诺弗瓦……”

“如果你对法国浪漫主义流派更了解一些,或许听过他的名字。他早年是古典主义画家,后来转为浪漫主义,在那个领域算是开创者之一。”

“那你的祖母也是个画家吗?”

“她更擅长是音乐与舞蹈。”他若有所思说,“虽然名声比不上她的哥哥,但她艺术性不输给大部分人。我小的时候,她经常领着我去偷我祖父的小物件,久而久之,对于罪犯的某些小把戏我也算了然于心了。”

“偷?”我有些疑惑。

“他们对互相的称呼是‘神探先生’与‘怪盗小姐’,据说这能追溯到他们年轻的时候。本来我对这乏味可陈的爱情故事是没什么兴致讲的,但我的朋友已经露出了一副很想听的样子,那我就讲出来打发时间吧。”


英伦三岛与欧洲大陆之间横亘着一道海峡,从人类文明脱离奴隶时代开始,这片海域便承担着连接两个地域交流的使命。它在法语中被称为加莱海峡,英国人则叫它多佛尔海峡。历史在隔海相望的两个国家上留下了太多,但在这经历了百万年才形成的自然景观面前,短短千年也根本不值得一提。

但即便如此,人也会依旧努力的去活着。就算什么都不会留下,在有限的生命里能做几件自认为有意义的事,那便是人生的真谛了吧。

一七八八年五月,一个青年立在船头,看着并不平静的海面如此想到。他身形修长,衣着华贵,无论是胸口价值不菲的怀表还是风度十足的举止,都表示着他头等舱贵客的身份。

大副走上前:“柯克兰先生,风暴快要来了,甲板上不太安全,您还是先回房间为好。”

青年抬起头。天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乌云,隐隐透出的威压感让人有些喘不过气。他点点头,轻声说了一句:

“是啊,风暴快要来了。”

 

马车在一座华丽的宅邸门前停了下来,车夫殷勤帮青年将行李搬到了他脚边。看着那佝偻的身躯和小心翼翼乞怜的眼神,青年叹了口气,多给他了几个法郎。目送车夫千恩万谢离去,青年转过身,打量着面前建筑的构造。

一个仆役模样的人围了上来,青年会意地先递过去一张名片。见到上面印着的名字,他满脸堆下来笑:“原来是亚瑟·柯克兰先生,请进,爵士几天前就吩咐您会来这里了。”

跟在提着行李的听差身后,亚瑟默默计量着房间的分布与距离。在廊下等了不久,亚瑟便看到一名男子走了出来,对方随意扫视了一眼他,略略一点头便离开了。那探究性的眼神让亚瑟有些不舒服,他摇摇头,跟着仆从走进会客室。

贝纳特伯爵腆着那个气球一样的大肚子站了起来,亚瑟几乎要怀疑只要他一动,那肚子上的肥油都会跟着抖三抖。亚瑟将早就准备好的信递了上去:“家母身体不适,我便代替她过来给您祝寿了。”

贝纳特伯爵摆了摆手:“这些我都知道了,你是想在巴黎住一段日子没错吧?像你这样的好小伙子,巴黎可有不少美人儿任你消遣!这样,刚好我今晚有场舞会,你就跟着我一并去吧。你的房间让下人带你去,临出发时我让人去叫你便是。”

“是,多谢爵士。”亚瑟向他这个名义上的舅舅行了个礼后离开,一路上都在跟听差闲扯。等到房间中只剩下他一个人后,他小心翼翼探查了房间的每个地方,确认不会被人偷窥后才敢暂时放下心来。

 

如果不是有这层亲戚关系,或许亚瑟现在正在剑桥大学安稳地写他的论文。他,亚瑟·柯克兰,文学院的高材生,在一群醉心于拉丁文典籍的同学间,他偏偏被孟德斯鸠与伏尔泰的著作吸引了。青年人最宝贵的激情在这个学生身上展露无疑,建立新的世界、解放生活穷苦的人——这是亚瑟真真切切许过的愿望。不同于那些不知道该去哪拯救法国人民于苦难之间的愣头青,亚瑟幸运结识了台尔森银行的职员罗瑞先生。这家创立在英国的银行却有着颇大的法国成分,借于职务之便,这群经常往返于两个国家的职员中秘密结成了一个组织,他们会暗地里将在法国受到迫害的人引渡回英国,而在亚瑟眼中,毫无疑问这是能实现他宏大报复的地方。

亚瑟加入这个组织其实还没多久,但在他听到贝纳特伯爵这个名字时,他知道他出场的时机来了。自己的母亲和这个家族有些渊源,他能借助这个身份光明正大潜入贝内特家,取得组织说的重要文件。听了几天前辈那些关于间谍行动的经验后,亚瑟便踏上了去法国的旅程。

到此为止算是一切顺利。不管怎样,第一步是打入上流社会套取更多的情报,而今晚的这场舞会是个绝好的时机。亚瑟换上了一套自认为最体面的衣服,转身下了楼。

 

但亚瑟忽视了一点,舞会是要跳舞的。在不怀好意的纷纷言语中,亚瑟昏头昏脑被迫与一位女郎表演了独舞。而不清楚巴黎这边流行舞步的亚瑟,自然第一时间成为了众人的笑柄。

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粗鄙言论,亚瑟握紧拳头,但最终只是默默走到僻静处坐下。他有必须要完成的使命,不能就这样被赶出去。

“天啊,竟然会有这么离奇的事?”一旁的两位贵族的谈话引起了亚瑟的注意,“要是这个小偷再猖獗下去,偷到我们的头上……”

亚瑟蹭地站起来。若是想快速融进这个圈子里,这件事似乎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他走近那两人,递上名片:“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两位是听说了什么盗窃案吗?我名亚瑟·柯克兰,是贝纳特爵士的英国远亲。在英国曾侦破了几个案子,或许我能抓到这个窃贼。”

贵族打量了他一下,接过名片:“豪希子爵家遭了贼,他在那边,具体情况你自己去问吧。”

道了声谢,亚瑟看着那群方才还在肆意嘲笑他的那群人,咬了咬牙走上去。

出乎意料的,听到亚瑟自告奋勇的请求后,豪希与他身边的贵族却露出了一副亲切的微笑。或许是确实急着要破案吧,如此想的亚瑟自然也没看到豪希眼中闪过的一丝算计。

 

亚瑟本来想再叫一辆马车的,但豪希坚持邀请他乘自己的双轮马车回去,几番推脱后亚瑟便也应了下来。

“哦先生,您是无法想象,这个贼让我蒙受了多——大的损失!”豪希双手掩面,亚瑟不着痕迹离他远了些,那浓重的体味着实熏人,“若是只窃走了钱财倒也没什么,但这可恶的贼居然将我的证券身契全给烧了!”

“您先冷静,这个窃贼有人目睹过吗?”

“他行窃之前送来过预告信,当晚我便派了仆从牢牢守住大门与仓库,但这个可恶的贼,居然是从窗子进来的!第二天一早我检查时才发现,书房里的守卫被击昏,东西也都被毁了。”

“那些被烧了的文件,具体是和什么有关?”亚瑟追问道。

豪希挥挥手:“我经营着一些葡萄酒产业,生意场上的事,您应该懂得吧?”

把身契与证券给烧了的怪盗……亚瑟别过头看向外面,有些结论到了现场才能下。这条街是贵族们的住宅区,和他来时所见的贫民窟截然不同,巴黎,果然如同书中所说的那样,是一潭覆盖着芳草的沼泽,光鲜之下早已腐朽到了骨子里。

如同这位豪希子爵,亚瑟看向他时,仿佛看到了一具空无一物的骷髅,中间是一颗干枯发黑的心。

 

到了地方,亚瑟扫视了下小楼的布局,对身边的仆从说:“那封预告信呢?我想先看看。”

【今夜,吾将偷走汝等不法侵占之财宝。♢】

很普通的信件,字迹是标准的印刷体,看不出任何破绽。亚瑟举起信纸将它对着光,盯了几秒后扔下:“至少,也不算毫无发现吧。”

“这里也能找到线索吗?”豪希有些惊奇。

“毫无疑问,这位怪盗——或者说是写信的人,是位女性。”亚瑟指了指信纸,“凑近闻闻,有一股淡淡的鸢尾花香水的味道。倘若您家中的女眷没有经手过这封信,那就只能是写信人留下的。”

“不愧是神探。”豪希拍手,“书房在这边,您请来。”

亚瑟一眼就注意到了地上的灰烬,那些文件,无疑就是在这里焚化的。他凑近看了看,问:“发现失窃时,窗子应该是打开的吧?这些灰尘有被风吹过的痕迹,显然,这位怪盗小姐是通过窗户翻进来的。”

“对,对!”豪希连声应和。

亚瑟走到窗边观察了一下。这里是四楼,直接爬上来不太可能,而对面恰好有一座钟楼……亚瑟心下了然:“当晚,守在这下面门的仆从,您可以问问他是不是开小差了。”

趁着豪希去盘问的空档,亚瑟仔细查看了一下窗台上的钩痕。如果他猜的没错,窃贼是从钟楼上扔下飞索,勾住窗台荡过来的。有这种强度的材料,基本可以排除那些平民了。但亚瑟想不通,如果那位怪盗小姐同样是贵族,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多谢您,亚瑟先生,”豪希怒气冲冲将一个人扔到他面前,“若不是您的提醒,我都不知道我家里居然出了这种懒鬼!”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那个仆从痛哭流涕,“那位贵族小姐在我面前摔倒,我只是扶了她一下然后送了她一程啊!我真的不知道那就是贼啊!”

“好了,先回答我的问题。”亚瑟问,“那位小姐大概多高?”

仆从抬起头打量了他一下:“大概……有您这么高。”

这么高的女子?亚瑟暗道奇怪,且不说能长到他这种身高的女子不算多见,凭书桌到灰烬的距离算出的怪盗身高,也绝对没有这么高。除非……

“看来事情有些复杂了,这个怪盗还有同伙。”

“亚瑟先生!是亚瑟·柯克兰先生吗!?”亚瑟转身,听差将又一封预告信送到他手里,“雷思多爵士家中也收到了怪盗的预告信。爵士让我转告您,如果您得空能来协力,或许能直接抓住这个窃贼。”

亚瑟点头:“好,我现在就去。豪希爵士也请放心,这个小贼一定会绳之以法的。”

坐到马车上一人独处后,亚瑟却有些纠结了。如果按照他曾经的愿望,那这名义贼烧掉了平民的欠条,无疑是在做好事,自己真的要动手抓捕她吗?

“罗瑞先生给我的任务才是最重要的。”亚瑟咕哝着,也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鉴于豪希爵士的遭遇,这个窃贼很可能会向书房下手,所以您埋伏在这里最为合适。”亚瑟指着书房外的角落说。

“为什么不直接守在书房里?等那个贼来了直接抓住不就好了吗?”

这群人的智商是怎么配活在这个世上的?亚瑟腹诽着,面上依旧是一副恭敬的样子:“要是被贼看到书房里有人,或许就不会来了。”

“有道理,总之一切就任你安排了。”雷思多拍了拍亚瑟的肩膀,亚瑟眼中不着痕迹闪过一丝厌恶。

和这群吸人骨髓的贵族打交道,实在是令人不快。

 

黑夜很快来临了,并没有等多久,门内便传来一声响动。

亚瑟拼命打手势示意众人不要动:“等她放松警惕了再进去!”

直到房中传来纸张的翻动声,亚瑟第一时间破门而入。

一个金发少女站在房中,她脸上带了副紫黑色的鸟嘴面罩,着装轻便又不失华丽,腰上点缀着的紫色鸢尾花更是给主人增添了几分魅力。许是料到有人来,少女当即将蜡烛扔向文件堆,顷刻间便燃起了一束火焰。

“你是什么人!”雷思多崩溃大叫,“快救火!”

“哎呀,看来舞台已经准备好了呢。”面对涌进来的人,紫衣少女旋转了一圈像是在致意,“感谢各位绅士愿意观看我的演出!那这些小费,我就万分感谢的收下啦~”

下一刻,浓密的烟雾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一群绅士们全被呛的咳嗽连连。

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但亚瑟事前分析过地形,早就料到她只能从窗户逃走。他摸索着一捞,果不其然握住了某样东西。

“您很中意我的小腿是吗?可要小心了,它或许能踢断你的鼻梁哦?”

察觉到手中之物骤然紧绷,亚瑟下意识向后仰,堪堪躲开这一踹。解开了束缚的怪盗顺着这股力度在另一个赶来的仆从身上一点,伴随着那人的一声痛呼,暗紫色的身影已从窗口消失不见。

“抓住她!”不等身后贵族喊出来,亚瑟已然跃下了窗台。还好,人还没跑远。亚瑟加快了速度,只差一点了,再近一点就能碰到那金色的发梢……

“这黑夜的外衣也阻碍不了您的脚步吗?”前方的少女突然一个转向,从侧面给了亚瑟一记飞踢,幸好亚瑟反应快,及时交叉双臂挡下了。

“那么,是因为神探先生本就是黑暗的一部分呢,还是因为,您来自永恒的光明呢?”虽然一直在吟咏着奇怪的言论,少女的攻击却一直没有停下。或许是身为女子的体质原因,她的力度并不是很大,但那极快的速度,让一直被动防守的亚瑟也有些吃不消了。

“合格的绅士,是不该对女性出手的,”亚瑟左右闪躲着的样子委实狼狈,“但这位怪盗小姐,请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否则我不得不对你做出些粗鲁的举止了!”

“那又何妨?双人舞可是要双方都倾尽全力才最为完美,”她唇角勾起笑容,“就让我看看,神探先生的舞姿能有多迷人吧?”

看着那双薄唇与脸型,亚瑟觉得有些熟悉,下意识喃出:“我是不是见过你……”

“啊先生,你也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她几个闪身躲过了亚瑟的反击,“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

她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亚瑟回过神时只觉头顶一空,自己的礼帽已经到了她的手里。

“英俊的神探先生啊,切莫犹豫,要爱就得趁着青春正好,不然——”她立在高墙之上,掩嘴轻笑,“你的心可就会像这顶帽子一样,被我偷走喔?”

该死!亚瑟狠狠锤了下地面,那么高的墙,她是怎么跳上去的?

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更何况自己还丢了帽子。抬头辨认了下方向,亚瑟追寻着那纤细的身影一路狂奔。拐过了几条街道,最终他目睹着怪盗跳进了某个宅邸。

亚瑟蓦然驻足,他想起来了。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公爵,正是亚瑟初到贝纳特爵士家时所见的那名男子。老波诺弗瓦公爵去世后,24岁的弗朗西斯继承了爵位,仅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挽救了家中与其他贵族合作的那些产业。除此之外,他还是是巴黎城内赫赫有名的画家,一幅新作便能卖到几千甚至上万法郎。但比起他的手段与画作,更吸引那群贵族注意的是他的妹妹,传闻中巴黎乃至整个法国的第一美人。

“弗朗索瓦丝小姐可真是美的让人神魂颠倒,那副容貌说是这里的女王都不为过。”亚瑟曾听到两个贵族如此谈论,“若不是波诺弗瓦公爵不怎么让她出来交际,舞会上预约她的人估计能排到明年去吧。”

这位小姐的传闻很多,但清一色是褒奖的词句。据说公爵对他的妹妹爱若珍宝,凡是有关她不好的流言都会被直接抹除。再加上她在外露面的时机并不多,在不少亚瑟这种刚来巴黎的新贵眼里,这位小姐可以说是上流社会中最神秘的存在了。

而方才与怪盗交手之时,亚瑟注意到她的发色与脸型和那位波诺弗瓦公爵是一模一样,再加上她又进了公爵家的宅子。很显然,弗朗索瓦丝·波诺弗瓦便是那位怪盗小姐。

 

亚瑟犹豫一瞬后下定了决心,叫住了门前的仆从。

“劳烦通报一下,亚瑟·柯克兰前来拜访波诺弗瓦公爵。”

听差上下打量着亚瑟:“没有预约,我家主人不见客,请回吧。”

巴黎人果然都这么势利,看这听差的样子,肯定是不给钱不会通报的主。亚瑟摸摸口袋,幸好那位波诺弗瓦小姐没把他的钱包顺走,他往听差手里塞了几个法郎:“拜托了,我确实有急事见公爵。”

听差却出人意料将钱还给了他:“抱歉,但公爵现在在作画,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正当亚瑟咬牙决定在门口等那个公爵出来时,院中跑出来另一个仆从和听差耳语了几句。听差点点头,向亚瑟做了个请的手势:“公爵答应见您了,请进吧。”

突如其来的变数让亚瑟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跟着仆从在会客室的沙发上落座,他才意识到自己错失了记下波诺弗瓦宅邸布局的好机会。

年轻的公爵走了进来,亚瑟连忙起身行礼。心中暗暗描摹了一下,错不了,除了头发的长短与身形外,这位公爵带上假面的样子与方才怪盗的容貌能完全重合。

弗朗西斯率先开口:“亚瑟·柯克兰先生对吧?算起来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听闻其他人的传言,阁下颇有涵养,是少见的人才,鄙人深有结交之意却苦于机会难觅。今日您上门来访,实在是惊喜万分,佣人应该没有过多难为您吧?”

亚瑟小心回答着。波诺弗瓦公爵城府颇深的传闻果然是真的,与他这一番谈话,亚瑟竟得拿出在贝纳特伯爵家十成十的精神力才能应付过去。不能在等下去了,亚瑟打好腹稿后开口:“其实我此次来拜访贵府,实是有一桩失窃案与公爵家的……”

“哥哥,你的画画完……啊呀,是有客人吗?”

推门进来的少女打断了亚瑟的话。亚瑟愣愣看着来人,心脏跳快到漏了一拍。

弗朗西斯笑着站起身:“你怎么来了?介绍一下,这位是贝纳特伯爵的英国远亲,亚瑟·柯克兰先生。柯克兰先生,这是舍妹,弗朗索瓦丝·波诺弗瓦。”

“初次见面,亚瑟先生。”索瓦丝的声音里带了一抹戏谑,她提裙行了个屈膝礼。

预告信上鸢尾花香水的气息萦绕在亚瑟鼻尖,而香气的来源,那朵刚绽放的蓝紫色鲜花,此时便站在他的前面。

“亚瑟先生,一直盯着一位女士,应该不是绅士该有的行径吧?”

亚瑟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回了礼。弗朗索瓦丝已换上一套蓝色的家居服,金色长发垂到腰际,如同蓝宝石般闪亮的双眸里盛满了笑意。亚瑟想起了家中庭院里清晨沾着露水的娇艳玫瑰,这个女子实在无愧于第一美人的名号。

“舍妹调皮,很抱歉打断了您的陈述。”弗朗西斯拉回话题,“所以,柯克兰先生缘何来此?”

亚瑟快速复盘了下自己该说的话:“……实不相瞒,我正受豪希子爵及其他几位的委托调查一宗失窃案。方才……追赶嫌犯时,见其进了贵府,若是此人藏匿在府上,对您及索瓦丝小姐的安全也会有威胁,所以……”

“这种事不会的啦,”索瓦丝再一次打断亚瑟的话,“我家里也是有很多侍卫的,能威胁到我的,或许得是想亚瑟先生这么一表人才的人才行吧?”

“!……不不,波诺弗瓦小姐谬赞了……”猝不及防又被她言语一激,亚瑟肉眼可见慌了神。

“咳,索瓦丝你先出去,”弗朗西斯打破了尴尬。索瓦丝俏皮向亚瑟眨了眨眼:“之后叫我索瓦丝就好了喔?再会啦,亚瑟先生。”

通往里间的房门关上,弗朗西斯转向亚瑟:“索瓦丝一直都这个性子,再次抱歉。但也正如她所说,这间宅子的警备能力还是够的,就不劳柯克兰先生费心了。至于那名嫌犯,我也会留心的。”

亚瑟有些不死心:“那名怪盗窃走了我的礼帽,不知我能否在贵府……”

“好说好说,我让下人仔细找找便是。”弗朗西斯摇铃唤来佣人,吩咐了几句。

空气再一次变得尴尬,正当亚瑟绞尽脑汁想要展开话题时,弗朗西斯先发话了:“柯克兰先生从英国来,您觉得巴黎这个城市怎么样?”

不等亚瑟回答,他已自顾自说了下去:“就像法国与英国之间所隔着的那道天堑一样,巴黎就是一片海洋,就算你把探海锤扔下去也没法量出它的深度。有人乘着船在海上巡游,有人抱着块木板苟且过活,更多的人早已葬身在海底那无尽的黑暗里。但无论如何,当风暴来临时,没有人能从这场灾难中全身而退。”

他直视着亚瑟的眼睛:“所以,如果能尽早离开这片海域的话,还是早早抽身为好。”

比起妹妹活泼甚至可以说是轻佻的双眼,哥哥的眼神明显沉稳理智得多。亚瑟有些莫名的心悸,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这个人看穿了。但事已至此,他也不能空手而归:“停留在海面上的人,所求的无非是海底沉船的宝藏罢了。即使有很大可能成为下一艘沉船,就像追寻金羊毛的无数勇士那样。”

“伊阿宋成功取到了金羊毛,但这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样为他带来好运。痴心的美狄亚惨被他抛弃,他也因为这份背叛受到惩罚,在绝望中死去。面对美丽的科任托斯公主,又有多少人会坚定自己的本心呢?”

“那是因为伊阿宋本身便是个无耻的小人,绅士可是不会做出这种下作行为的。”

“那柯克兰先生就更应该离开了,”弗朗西斯站起身,“在海面上,不会点下三滥手段的人,就等着沉船吧。”

察觉到弗朗西斯话中的逐客之意,亚瑟只得直接切入了正题:“请问,我可否与索瓦丝小姐再见一面?”

“不能,”弗朗西斯回答的很干脆,“这个点索瓦丝应该要休息了。至于您之后能否遇见她,就看天意吧。”

“那我能不能预约个时间再来亲自拜访索瓦丝小姐,呃……”

一群侍卫模样的人向自己聚拢过来,亚瑟识趣止住了话。

“索瓦丝生来性子独特,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没法随意干涉她。送客,柯克兰先生请回吧。”

被推搡着出了会客室的亚瑟依旧不死心,他伸着脖子喊:“我有必须要向索瓦丝小姐求证的事!小姐既然和我成了舞伴就应该——”

弗朗西斯转过身,冷冷道:“柯克兰先生,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但您依旧执着于您的那套说辞,我也只能得罪了。”他对那几个护卫吩咐:“对小姐不敬的人,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处理吧?”

半分钟后,亚瑟便被扔到了院子外面。

 

下手可比他们的小姐重多了……亚瑟挣扎着站起来,还好这群护卫没打脸,不至于让他见不了人。招手叫了一辆马车,亚瑟回望了某个窗口映出来的倩影一眼,想要脱帽致意发现自己帽子并不在头上,只好向她挥了挥手,钻进了马车。

“你看上去对这个柯克兰很关注啊?”索瓦丝回过头,弗朗西斯倚在门边抱臂看着她。

“比起那群满脑肠肥的恶心家伙,他清爽多了,逗起来也很有趣,算个好人。”索瓦丝动手整理着方才换下的怪盗装,“而且他能跟上我的速度,一直追到家里来,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至少,比某人画油画要容易多了吧?”

“哥!”索瓦丝气急,在弗朗西斯身上狠狠拧了一下,“你再说一遍!”

“好好好开玩笑的,”弗朗西斯笑着摸索瓦丝的头,被后者一把打开,“不过既然这次闹出这么大动静,这几天也就别出门了吧?”

“不以怪盗的身份出门,那以波诺弗瓦家小女儿的身份出门总行了吧?”索瓦丝摇着弗朗西斯的手臂:“哥哥,明天的舞会我能参加吗?”

“你之前不是还嫌弃说不想去吗?我光是帮你推脱就要耗不少心思,怎么现在变卦了?”弗朗西斯察觉到了什么,但面上依旧是一副轻描淡写的口气。

“那个亚瑟,我倒是想和他再见一面呢,”索瓦丝给出了弗朗西斯意料之中的回答,“而且,他的帽子我还得还给他。”

弗朗西斯拿起帽子仔细查看,索瓦丝叉着腰问:“所以?我亲爱的哥哥现在能告诉我,他觉得这位柯克兰先生是怎样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了吗?”

“如果有证据,我确实想这么说,可惜没有。”弗朗西斯回应着,“脑袋还算大,就是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学识还是些别的什么东西。这种扁平帽檐是伦敦的流行款式,看这圈丝绸质地的丝带,这人在穿着方面是挺大方的。只可惜绿丝带却配了红色的内衬,哦我的老天,英国人的审美真是糟糕到可怕。看帽檐的磨损程度,这顶帽子陪伴它的主人应该已经有半年了,但帽子的其他地方倒挺整洁的,如果这人是个单身汉,那在卫生方面确实值得夸一夸。”

“所以说了这么多,结论呢?”

“再结合他和我谈话的内容,我的回答是这个人作为单纯的青年来说是个好人,但那副不考虑后果的傻气让他的形象掉价不少,所以我并不希望你去。”弗朗西斯把帽子扔到一边,“但同时我也知道,我的好妹妹是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机会的,我的‘不希望’并没有什么效果。既然你想见他,那就去吧。”

“谢谢哥哥!”索瓦丝高兴抱了他一下,出门吩咐女仆去了。

“风暴要来了……”弗朗西斯走到窗前,看着夜幕下的巴黎喃喃自语,“亚瑟·柯克兰……就让我看看,你是否是那位能抵抗塞壬歌声的奥德修斯吧。”


To be continue

下篇应该是在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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