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毕业季】未完的毕业
——列车终究会向前驶去,此时的驻足,不过是中途小憩。
置身于古朴的西洋小巷间,头有些昏沉,有些熟稔,却总想不起来时的路,街面空空,祥宁而诡异,在那大块的石块路面上挪动,如同跨过时间星河,走在罗马大道上,没有什么可以作证那一切,只有鸽子与我相伴……
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已记不清,但依稀可闻到一股记忆的熟悉感。每天同样的场景伴随着胸口的剧痛将我从梦中挣脱——那是对我过往几年回忆在内心里的映射。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也不清楚那是否算噩梦,从九月份(二零二一年)回国开始像迷宫一般困着我……
学业并未因为跨地千里而终止,反而因地球的自转显得愈发困难,每当我上着晚课,看着窗外那条马路上昏昏欲睡的路灯,我脑海中会闪过一丝迷茫,我究竟得到了什么?一点点地域上的心理安慰吗?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人的《围城》:当处于疫情中的英国,因为安全焦虑、情感上孤独而时无时无刻不想着回来,但真的如愿以偿回到了国内呢?却因为种种现实矛盾如:作息时间、因为做事和爸妈产生分歧,又无时无刻不想去一个只剩下孤独的地方……
躺在我那硬朗的小木床上,成都冬月间刺骨的湿寒,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触及双腿便是消磨睡意的痛,裹紧被子想要在其中摩擦生热,结果却是徒劳,屋中幽冷的空气让过度疲劳的弦绷紧,蓦然,绷断了,从窗口倒映过的星光也消散了……
我还记得那样一个夜晚:冷清、静谧。我便是一个人走在那条街上,远处是按规律跳动的信号灯,偶有车辆驶过带起一阵凉风,天空不时由夜航划过一道轨迹,很干净。那时总会因寂寞而想起南国的柠檬树,和树下人与人之间的约定……
梦醒了,还记着与她的约定,可我甚至记不住她的背影,留一下的只有大致轮廓……
在诸多外置“压力”的加持下,成绩摇摇晃晃的在前进着。我坐在特区高楼里欣赏这初春里娇人的春花,看着止步窗边的阳光,思考着未来的路,没有任何结果,只有一想到便会感到喉咙干涸的焦虑……
妄图通过外力转移,可片刻欢愉后剩下是更加空虚的焦虑,甚至恐惧到恐慌,大家可以劝慰我,却没有人能替我做出选择啊……
考试结束,没有想象而来的如负释重,甚至多了一丝惶恐不安:与预科毕业一样,我的本科生涯,无论如何已经宣告结束了,留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成绩足够好直接凭学位去读硕士研究生,要么不够优秀不得不踏入社会的舞台。可是啊,在和父母的人生规划与千叮万嘱中,我似乎只剩下了读研这一个选项……
一年前的《归国日记》中我写到,等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件令人恐惧的事情。但那时我想要时间加速,可现在我害怕面对一切,希望时间停滞……
时间不会如任何人的意,回头看看我真是懦弱到让人可笑。
七月二十一日我们的毕业典礼开始的日子,但距离相隔、疫情相阻,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出现在现场,虽然我并不太在意,但和同时期的空间里、朋友圈及各大社交平台的宣传相比,终归会有遗憾吧?
没有穿过学士服的毕业,不是完整的毕业礼。
可对比这几年的遭遇,那点小小的失落又算什么呢?为了这张“荣誉学士学位”我付出太多了:精神、健康、社交、能力,变得更容易激动,变得像个病人,习惯输出以自己为中心的观点,去臆想着牺牲别人来成全这个国家……
这个人实在太可笑了,想做一个道德完美的人,妄图将理想中的东西移植到现实里,讲着冠冕堂皇的话,而自己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如一个小丑一般,对着虚妄喋喋不休……
从考试结束后,找了熟人在一个小公司里实习了两个月,可能因为疲劳不再想讲得更多,甚至那些究竟算不算“越线”的事也不愿思考的再多,不必回头,我已经感到思想在转弯,但现在还不好评价它对我、及我的未来的影响……
尽管九月份还要再次回到英国,但我明白:已经回不去了!心历路程曲折蜿蜒,我实在没法想象如何回归到那种书生意气的状态……
——二零二二年八月七日
于成都
写在后面的话:
暑期活动已临近尾声,将近十四天的写作之旅,有些感慨:全勤人数从一千多人到最后不到四百,在工作压力下我的坚持业已显得岌岌可危,如果不是经年累月的“库存”,我也不敢想象我还能处于那持续更新之一吧?本可以再“修订”两篇,“轻松”完成任务,可我还想留给自己一个“完美”的结局啊!但回头看看,四五年前的东西大受欢迎,而如今的原创却无人问津,是不是代表我的能力并没处于一个进步的状态?甚至还在不断衰减?究竟是怎样一种负增长啊?有些焦急的想要探求前行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