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荧】(不知道起什么题目)
伴随下坠的颠倒与失重感,操纵机体的负荷后知后觉攀入空洞的心脏,继而如电流痹满全身。
用人类的形容——窒息,窒息之后或许迎来死亡的终焉。
他自嘲地想,濒死之时,复现的第一幕竟然是踏鞴砂的雨夜。
雨滴很大,砸得全身上下都在痛,仿佛流浪犬饿得狠了,狰狞地扑上去撕咬他没有血肉可言的,人偶的身躯。
压得极低几被海水吞没的铅云里滚过几道电光,一霎撕亮了天际,切割出海与天原本融为一色的交界。
闷雷远远打过来,惊醒了夜幕下森冷的风,于是追兵手提的灯笼晃晃荡荡鬼火一般浮动。
返身望向来时的路——树叶在狂风里瑟瑟哀吟,他眺见在乱舞的枝杈剪影里,谁家的灯火在雨幕里氤氲出一团虚幻的、柔软的昏黄,似乎还可以容他进去避雨烤火。
可惜,只是似乎。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唯一栖身的小舟在怒气沸腾的海里摇摇欲坠,随时会被翻滚的浪吞噬,那一簇簇鬼火从视野飘远,扎根成那个似近似远,但已经回不去的“岸”。
“孩子,你要去哪儿?”
要去哪儿?
他的去路被无限延展,犹如一个人的一生那么长,然而其间每个节点都如梦幻泡影,脆弱得倏忽湮灭。
记忆碎片如浮光掠影,以事不关己的姿态循序映亮。
他听见月夜下篝火烧得哔啵作响。铸刀锤出叮叮当当,渺远的一声一声铮鸣。
隆隆的惊雷,万物苏醒,春雨敲打叶片。
新芽破土,还有樱花绽开的声音。
孩子细碎的脚步,玩闹的笑;不小心跌了一跤,嚎啕地哭。
风里轻微而空旷的蝉鸣,一声长一声短。太阳炙烤下,对岸村民握着锄头耕土,汗淌下来。
游鱼曳尾,掀起一缕一缕水纹。
堇瓜熟透,滚落在地上。
下雪了,静悄悄的。
最后,他辨认出了心跳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