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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k/渣翻 《无瑕之刃》第二部分第六章

2022-04-08 12:55 作者:莫名其妙的压力  | 我要投稿


法比乌斯·拜尔

房间里很潮湿,笼罩在柔和的琥珀色灯光中。一个颤动的荚囊悬挂在中央,两侧是一排嗡嗡作响的神秘机器。这些设备除了嗡鸣的主要机体,还有伫立的水晶柱和钢化玻璃柱。医疗舱里满是扭曲之物,这些东西悬在乳白色的羊水中,激烈地抽搐着。他们的身形在这些棺材里搅动的炼金术浆液中隐约可见,显露出畸形的肢体和多余的关节,皮肤上有棱状的几丁质嵴,松弛的面孔上有大量眼睛,或者根本没有。

与两侧的容器不同的是,这个荚囊由某种血肉组成。这个闪闪发光的粉红卵状物上,布满与周围机器相连接的黑色注射网和人造静脉络。荚囊轻轻扭动着,它的表面紧绷得像鼓皮。它渗出大量汁水,不断颤抖,涌出的热量像蒸汽一样在房间的空气中盘旋翻滚,增加了室内的湿度。

一道模糊的身影被锁在薄皮下,蜷缩在胎儿般的寂静中。它睡着了,还在成长,自从诞生以来,每天如此。除了不规律的抽搐和痉挛之外,它是静止的,就像一个孩子在不安的睡眠中。但在今天,它的沉寂结束了。

瘦小的手指压在荚囊皮上,施加着力量。很快,另一只手也加入进来,沿着内壁刨动。屏障曲张,随着肉质材料的伸展,发出了无声的尖叫。

它的一根手指戳穿了表皮,油腻的汁水从小孔中喷涌而出,如同腥泪在荚囊上滑落。随着指尖勾住荚囊上的小洞,将其越拉越大,涓涓细流化为汩汩湍流,然后变成滔滔不绝的洪流。荚囊被拉开了,湿麻布撕裂的声音回荡在舱室中,释放出一股生物粘液,将一个苍白颤抖的身体冲到了甲板上。

诊断监视器失去监管对象后,电喇叭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成排的显示器顿时活跃起来,通过安全记录仪从多个角度显示着这个生物颤抖着,拼命呼吸的样子。小昆虫似的东西在墙上蹦来蹦去,保持着一定距离,用簇状复合仿生眼球观察着这个生物。

新生儿佝偻瑟缩着,用满嘴油腻的黏液清除呼吸道中的羊膜浆糊。这是它有生以来第一次,在母体外深呼吸。它吸了一口房间内冰冷、消毒过的空气,接下来的一分钟里,剧烈地咳嗽起来,因为它的肺以前从未使用过,现在却在努力适应周围的环境。

经受几次这样的痉挛,它在甲板上精疲力竭,头晕目眩,终于开始正常呼吸。这一成果扩大了它的注意力,很快,噪音、寒冷和黑暗使其迅速成长的心智充满了不适。

这个生物轻轻呜咽,看不见,也听不懂回荡在空中的刺耳声音。它弯曲手指,松开紧贴在肉体上的膜,羊膜凝结成了坚硬的橡胶状凝胶。不安的双手在地板上探出,最终压在冰冷的铁地板上,试图站起身来。

甲板表面被黏液和营养液弄得油滑不堪,让苍白的生物失去了摩擦力,摔了个四仰八叉。疼痛刺激着它的血肉,比寒冷还强烈,它朝黑暗大喊,既孤单又害怕。片刻之后,它咽了口唾沫,又试了一次。

它又试了三次,都以失败告终。最终,在把重量均匀地分摊在双手和膝盖上后,它终于可以四脚着地地站立了。通过协调力量,将重心放到膝盖,条件反射地伸出胳膊来保持平衡。它左右扭动着脑袋,被面具般的银发糊住了稚气未脱的面颊。

那孩子清晰地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尽管他还未睁开自己的眼睛。他又坐了下来,双手捂住脸。他用手抓着那绺浸湿了的头发,向后推到头上。光线透过被污秽粘住的眼睑向他发出戏弄。

他柔软的肌肉上泛起鸡皮疙瘩。被一个近在咫尺的东西监视着的感觉又一次像冰冷的爪子般爬上了孩子的脊背。他把手指伸进脸上的黏液里。

如果他能睁开眼睛。

最后,粘在孩子眼睛上的污泥破裂了。胶状黏液鳞落,他抬起头,第一次看到了光明和世界。

突然有重物砸到孩子的背,使他摔在甲板上。它重重地踩在地上,压住了他。大口大口的泡沫从他嘴里溢了出来,疼得他呜咽哀嚎。

孩子看到有什么从阴影中显现,扑向他的袭击者。一种被父亲认出来的恶心感在孩子的心里不自觉地浮现,于是他将一只笨拙无力的手伸向它的方向。

“到此为止了!”孩子的袭击者在其上方大吼,他是一名战士,正用一把银剑指着另一个人。那把剑在黑暗中闪闪发光,以至于孩子看向它时,被刺痛了眼睛。孩子的创造者那佝偻的身躯又向他们迈进了一步,完全从阴影中显露出来。

“我知道他会派你来的,”创造者说。“就像以前那样。急切的奉承者。你总是那么拼命地想讨好他。”

孩子在战士的靴子下扭动着,但袭击者的双眼和发光的剑却纹丝不动。

“那你算什么?”战士冷笑道。“你,竟敢违抗他的律令?你相信你可以一次又一次地违抗他,却不为此付出代价吗?”

战士低下头。孩子咳嗽着,把肺里的羊水都咳了出来,发出一声如此纯净、如此凄美、如此像他们父亲的哭声,一滴血泪从战士的脸上滑落。

他抬头看向创造者。他的眼睛里混合着愤怒、厌恶和病态的骄傲:“我就是那个代价,法比乌斯。”

法比乌斯·拜尔又发出一声垂死的叹息:“有时候我真的后悔救了你,卢修斯。”

那名战士,被孩子的创造者唤作卢修斯,并未被激怒。“我们的父亲不允许这一行径,”他怒视着下面的孩子。“这种愚行。你知道他会再次发现,你知道他会做什么。你真的相信他不会像以前那样派我来吗?你真的相信你这样不停地亵渎神明不会激起他的愤怒吗?”

法比乌斯沉默了一会儿。

“有时候,”他若有所思地说,“我在想,帝皇是不是也像福格瑞姆痛恨我们那样痛恨原体。”

“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卢修斯反驳道。“我们的父亲不恨我们。”

法比乌斯干巴巴地笑了起来,几乎没有喘气:“他当然知道。从远处,你感受到他温暖的谎言,你们都如此迫切地渴求虚假的感情。他给了你,但总是出于怜悯。你是他的拥护者,却还看不出来?你永远不会像我那样和他亲近。你永远也看不出他是怎么看我们的。”

卢修斯眨了眨眼,一种不受欢迎的本能在他的脊梁上打颤。他不由自主地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仿佛他们的父亲此时此刻就在他们身边。法比乌斯向前迫近。

“从来没有看到我们创造的奇迹,只看到我们的局限。不是我们的成功,而是我们的缺点。他恨我们,卢修斯,因为对福格瑞姆而言,我们不是他的儿子。我们是一面镜子,在他面前映出一个让他除了憎恨什么都不会做的形象。我们是他造就的败笔,是一个父亲试图让自己的孩子青出于蓝时导致的流产。”

法比乌斯蹙起眉梢,用手指指向卢修斯:“你们这些傻瓜已经用每一个机会证明了他是对的。你,你们沉沦于当下,浸没在对异形智慧的崇拜中,只专注于自我满足,恣意妄为。”

法比乌斯靠得更近了,他的喉咙几乎碰到了卢修斯的剑尖。“但是其他人,甚至我们的父亲,都失败了,而我能成功。我可以创造新的东西,卢修斯,更好的东西。它将在必然降临的大灾难中幸存下来,并从灰烬中崛起,重建银河系。”

沉默持续了几个心跳。卢修斯仔细地打量着法比乌斯,他那张被割伤的脸神情严峻,完全无法将他视作施虐狂。慢慢地,第三军团的前首席药剂师伸出手,放在卢修斯的剑上。

“够了。”法比乌斯低声说。“我们的未来不必继续走我们已经走过的道路。我已经找到了另一条路。”

他轻轻地把手按下去。剑尖垂了下来。法比乌斯咧嘴一笑。卢修斯打量着他兄弟的眼睛,然后把他推开。一种残酷的喜悦掠过他的脸上。

“除了我的,别无他法。”

法比乌斯勃然大怒。他指了指被卢修斯踩在甲板上啜泣的福格瑞姆克隆人:“看看我的成果,”他的眼窝里燃起了火焰。“看着它!见证它,并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不,法比乌斯,”卢修斯微笑着,双手紧握剑刃,一剑砍到甲板上。他们父亲的克隆体的哭声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头从肩膀上滚落下来,被一团乱蓬蓬的白金色头发所遮盖。法比乌斯的笑容化为乌有,他最伟大的成就死死地盯着他,把生命洒在他们脚边的铁地板上。

“到此为止了。”

 

卢修斯眨了眨眼睛,把过去的记忆从他的脑海中推开。从那晚起,不知过了多少个世纪,他仍然作为福格瑞姆的冠军执行着他的命令。在原体选择与他的兄弟们一同升入伟大游戏,并抛弃他的军团之前。

法比乌斯飞船的各个方面都刺激着卢修斯的感官,使他皱起伤痕累累的脸庞。空气又密又湿,就像原始丛林一样。它散发着氯气和肉烟味,浓厚的气味笼罩了他的舌头。这位剑士所见者皆为成群的怪物,有的藏在玻璃收容器后面,有的执行着任务,蹒跚地穿过甲板。图像和音频接收器的低鸣弄得他的耳内发痒,他总是观察,倾听和记录每一个时刻,以便日后分类学习。

尽管面对着压倒性的恐怖冲击,卢修斯只察觉到微不足道的亚空间触碰。围绕着他和纳希凯大队的厌恶感并非来自无形之物的影响,而是来自一个人的思想。在卢修斯所见过的所有扭曲场景中,即使在恐惧之眼内,在九个被击败的军团中,只有法比乌斯能把如此令人憎恶之物变得如此乏味。

一阵爆弹枪开火的巨响使卢修斯进入作战的蹲伏姿态。他转身回望,仍用眼角余光盯着法比乌斯。

凯萨站在一个被一分为二的拜尔造物躯体旁,fyceline(只知道是爆炸物)从他的爆弹手枪的枪管里盘旋升起。那个变种人还在拼命地向他爬去,即使在甲板上血流不止。由于吸入了来自凯萨战甲的残留甘露芳香,它被吸引到药剂师那儿,沙哑地傻笑个不停。这个不幸之人至死仍在窃笑。

“啊,凯萨,”基因始祖的目光越过卢修斯,翘起嘴唇,露出一个令人不适的微笑。“完美无瑕的凯萨。”他招手想要一窥药剂师头盔后面的那张脸。“来吧,我的孩子,让我们看看岁月把你变成什么样了。”

凯萨楞了一会儿,他左手手指抽动着,紧握住他的爆弹手枪。法比乌斯的眼睛盯着他,隐约有种催眠感。可怕的笑容变得更夸张了。

最后,凯萨屈服了。随着一声闷响,他将爆弹手枪锁在大腿上,然后伸手触碰他的密封圈,扯下头盔。

看到他的脸,法比乌斯的笑容消失了。“仍然很完美,”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失望。“通过保持不变,你已经改变了,凯萨,”他轻蔑地朝卢修斯和其他战队成员做了个手势。“你允许这种污秽从你的意志无法抗拒的缝隙中溜进你体内,就像他们一样。”

“别想在这扔石头,”凯萨嘶嘶地说。“别想教训我说我疯了。”

“疯了?”法比乌斯直起身子,仿佛受到了打击。“一个回头浪子的奇言异语。你真的如此偏离了你在我的联盟中的时光,以至于屈服于这样的错觉吗?”

“够了。”卢修斯咆哮着打断两个血肉工匠的对话。“我从恐惧之眼跑出来,不是来听打情骂俏的,法比乌斯。”

拜尔干笑一声,这声音更像是他想把喉咙里的寄生虫赶走,而不是在开玩笑。卢修斯盯着他兄弟改变后的躯壳不由得呲牙蹙眉。他身上的盔甲跟他的脑袋比起来显得太大了,他的脑袋看起来就像一个浸在发黄蜡油里的骷髅。他看上去不像是它的穿戴者,更像是从里面吞噬了军团战士的寄生虫。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卢修斯,”法比乌斯责备道。“像你这样骄傲的人,周围一定有很多镜子可以照见你自己的尊容吧?”

卢修斯忍住了自己的怒气,想要咽下因为基因始祖的出现而涌上喉头的恶心。“还是来谈谈我们的要事吧,”他露出一个说谎者的虚伪微笑。“我需要补充我的队伍。血肉储备,设备,基因种子。”卢修斯回头看向凯萨。

药剂师走上前,咔哒一声封上了他的头盔。他的声音又变成了机器的咆哮。“我们需要——”

法比乌斯举起一只手止住他。“迟早的事,兄弟们,”他的脸上再度泛起令人不适的微笑。“如果要进行适当交换的话,我有你需要的材料。”

卢修斯咬紧牙关,也绷紧了嘴唇上的微笑:“那你开价吧,兄弟。”

法比乌斯对剑士发出啧啧的嘘声:“啊,要价的可不是我。在这些谈判中,我只是一个中间人。”

恐慌席卷卢修斯。这些话,以及它们所暗示的欺骗,也传遍了纳希凯大队。他们纷纷握紧武器。莱帕斯发出嘶嘶声,闪电在他们的利爪上扩散。

“我所代表之人并未到场,”法比乌斯说。“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加入我们。”

 

克莱昂——

痛苦在卢修斯的大脑里涌动,迫使他单膝跪地。感觉就像一把冰斧嵌入了他的脑袋里。黑色的血液从他的鼻子和眼睛里流出,啪嗒啪嗒地滴落在甲板上。

“我并没有建议这样做,”法比乌斯说。“就目前而言,我已经尽力确保避免这种交流方式。恐怕当你真正的合作伙伴到达时,你的船将不得不决定自己的命运。”

拜尔俯下身子。他的外科手术臂呼呼作响,像是焦躁的蜘蛛腿。“还有一句忠告,卢修斯,他们的谈判方式被证明很有......”他沉思了一会,搜索着合适的字眼,“异国情调。”

痛苦在卢修斯的全身绽放,鲜活而突然,没有任何平时的快乐。卢修斯咆哮着站了起来,拉尔之刃的能量场被激活,闪闪发光。那头巨大的变种猛兽向剑士低吼发出警告,他刹住脚步,盯着法比乌斯·拜尔,他那群可怕的怪物,以及将飞船内部与外太空分隔开的能量场。

卢修斯停了下来,感觉到飞船的亚空间引擎在他的靴子下发动时发出的轰鸣,看见影子们从黑暗的虚空中分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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