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普瑞赛斯故事集·Ⅴ】不好好工作的博士和普瑞赛斯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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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瑞赛斯的寝房,9:39P.M. 天气:星河清梦
夜晚已至岗位,白昼散去休息;
繁星璀璨闪烁,黑星混杂其中;
往昔颂歌无声起,不复当年文静样。
来自西方山谷的黑夜正逐步分割跃动着的浊昼霞光,他似若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恶鬼,将不愿离去的天使们赶尽杀绝,占领白日那的广阔领土,擒杀人们心中所剩无几的光芒。
回归东方浪崖的白昼欣然接受着侵略者的看似暴虐的猛烈攻击,她知悉那并非世人眼中的非人道恶行,因此她选择拥抱他的黑暗,随后消融在最后一片被夜侵染如墨的云霞里。
旧日的光已退下了时间为他们准备的舞台,并将主演的身份交托给夜晚的闪耀群星。
它们在上面纵情歌舞,就算跳到纯白鞋尖被自己渗出的秽血浸润至深,也要不顾自己生命安危地竭力舞动,直到世界走向尽头,直到时间彻底停止转动。
但夹杂在它们中央的黑色稀星不认同白色繁星的自杀性行为。
他们有自己的思想,会思考,知晓何为正视对错,就算对与错已然不重要也是如此,他们也想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活下去的生命之路。
眺视天空,你会发现失去“黑珍珠”的“白钻石”无法在迸发出夺目耀眼的迷魂光了,它们最真实的内核在虚伪的外皮金紧随着“黑珍珠们”的离去而脱落,自己最真实的面也展露在怪异世人的眼前。
俯视大地,你将惊愕地发现它布满了人造的伤痕,疲惫不堪地喘着最后的一口气,之后便同自己身上不断增添的裂纹颂唱着那首无人知晓,亦无人能听到的悲鸣挽歌,试图借此来诉说自己举世的痛苦。
平视前方,你却猛然发现在一切都倒塌毁坏的大楼“树林”之中矗立着一个衣着文雅、的年轻文静学者。
他白色的衣背正对着你,手中高速飞转的笔记录着他令其作呕的世界即将湮灭的模样,眼角落下的“钻石”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怜惜了。
步履的轻缓代表着他的忧伤,字体的歪斜倾诉着他的悲苦,无声的崩塌刺痛了他的脊梁,他人的号哭冲淡了他的坚挺乐观。
无意义的话他已经不想再说了,因为再怎么推卸责任,这份逃不掉的灭顶之灾都将砸向他,将他的心灵吊死在了精神的处刑架上,埋葬了他过去温文尔雅的。
「我并不怨恨他毁掉了这个我们赖以生存的家乡,我只是感到十分的惋惜与万分的平淡。
因为它称不上是一个家,将它覆在尘土之下也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他始终认定这是他犯下的滔天大罪。
所以自世界陨灭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活在自我憎恶里,心中的美好与纯真逐渐被洗涤成褪色的光彩,那鲜红夺目的曼珠沙华也因此坠入剧毒的阴晦光芒里。
他爱着的白玫瑰啊,我现在真的不想拐弯抹角讲谜语了,我恳切希望你去拯救那朵花瓣撒落一地却始终装作完好无损的曼珠沙华。」

浮动着幽光的房间里飘荡着清幽的花香,它飞越当空圆月,揽下璀璨明星,最终来到此处,只为她所渴求的死亡。
这是不是特别的讽刺?穷途一生,只为寻求一个不得安宁的死去,即使自己竭尽全力为他人奉献也是如此,她的心中只有对死亡的向往与对生命的厌恶。
但当她真正面对死亡本身时,却又回想起人世间的那些美好,于是便想要伸出自己的双臂去抓住无形的障碍物,以求得活下去的希望。
然而,这一切不都已经晚了吗?
她只能看着自己孱弱的躯体被空气怒吼着撕裂成片后,摔落在被鲜血染红的水泥路上,任由天空降下的大雨砸在自己血肉模糊的身躯上,而后羽化成蝶,从此不复存在。
对于这种事件,侧卧在普瑞赛斯怀里无言的幻梦深有感触,因为这就是曾经试图解决扭曲的自己的她,尽管她失败了,也无法改变这个永存心底的事实。
“还是不想说话吗?”普瑞赛斯柔和又哀伤的声音游荡在暖色调的房间里,激起了她如钻石一般的晶莹泪滴。
“………”幻梦看着在普瑞赛斯脸上流淌的泪水,没有做声。
无言的恐惧,在清冷的黑白房间里弥漫着;悲伤的长河,在高原的黑色穹顶下奔驰着。
它们象征着幻梦此刻想说话却说不出来的悲伤,试图帮她对普瑞赛斯做出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可是它们失败了。
从几天前开始,幻梦就没有再说一句话了,总是用一个笔记本来代替嘴巴言语,就连对她最爱的普瑞赛斯也是如此。
她的反常举动自然引起了干员们和普瑞赛斯的不安注意力,可他们的不断追问都只得到了一个相同的结果:
「放心,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啦,只是最近有一段时间不怎么高兴而已……真的。」
屡屡询问却皆是一个回答,这怎能让他人信服?所以干员们一口咬定她一定出了什么事。
可是他们的不断尝试都仅是徒劳罢了,幻梦依旧往复如此,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哪一个字音,就像彻底失去了语言功能一样。
而对幻梦倍加关心的普瑞赛斯对这样的结果也是十分的伤心,近几日的每天晚上她都只能紧拥着异色瞳孔黯然失色的幻梦,不断地质问她为何不说话,然后抱着流泪的她沉入梦乡。
“拜托你……说一句话吧,哪怕一个字也好,我想再听听你甜美的声音,想再听着你的呼吸声入梦……”
泪水夹杂着普瑞赛斯的声音,啪打在幻梦洁白如玉的皮肤上,融进了她广阔的胸怀里,刺痛着她的神经。
但是她的真心恳求也只是得到了幻梦的沉默答语和她因伤心而逐渐收紧的尾巴,出于习惯的,她轻柔地抚上了那条携带悲情的长尾。
她的灰色双眼看向一如往日般美丽的幻梦,看见了她微微张开的薄唇,貌似是要说些什么,于是她一脸欣喜的看着幻梦晦暗的双眼,静候着那道细语声响起。
“很抱歉……我真的只是有些不高兴而已,没想过会吓到老公大人和那些干员们。”熟悉的声音从幻梦的口中飞出,直入普瑞赛斯心中山涧的河谷深处。
“没事,只要你肯开口和我说话,只要你不想那时一样,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普瑞赛斯轻声说道,她眼中的悲情泪花转变为了喜悦泪光。
“那时的事我已经想起一些了,即使我的家人一直告诉我那不是我的错,我还是会感到自责……但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想知道吗?可今天的故事会揭露你灵魂最深处的脆弱伤疤,并让你感觉自己沉浸在了无人深空里无力地死命挣扎的。”
说着,普瑞赛斯便试探性地拿起了床头的手机,然后在幻梦的眼前晃动了几下,示意她做出理性而又遵从本心的判断。
对于普瑞赛斯的担忧,幻梦只是用她最常用的方式回答了她——她一边脸红地kiss上了同样面色绯红普瑞赛斯,一边用微颤的黑色长尾熟练地缠上了手机。
一小段时间后,她收回了被银线包裹住的舌尖,且在主动将银吊桥“回炉重造”后,将自己皙白的手轻抚上了普瑞赛斯令她感到温暖的手,语气温柔地细语道:
“‘直面恐惧,创造未来?’这是一位你我都很熟悉的人说的,所以我必须战胜对过去的畏惧,才能与你创造一片新天地。”
“做好面对过往的觉悟了吗……果然是老婆大人呢,就是让人猜不透。”说着,普瑞赛斯的手便不安分地开始挑逗着幻梦的长尾,弄得沉重的空气里开始回转爱意。
“我这不是早就被老公大人安放在你自己的温暖鼓掌之上肆意玩弄吗?虽说哪种形式都有啦,但还是落实一点比较好。”
“好好~~~,老婆大人最讲究了,那现在还是先看看那件事吧,不然可就没时间了。”谈笑风生间,普瑞赛斯便点开了手机,滑动着屏幕打开了“她们的故事”。
“呵呵~,真心急呢,就依你的吧。”
说罢,幻梦在普瑞赛斯的怀里翻了一个身,与普瑞赛斯以一种熟悉的方式观看起了她们过去发生的故事。
不过,今天的故事,可真的不如往常的那般“轻松愉悦”呢……

普赛特研究所,8:14A.M. 天气:不怎么好……
绸绵阴雨浸润了树上翠绿的树叶,驱走了高歌欢唱的鸟儿,掩埋了草地里匍匐的昆虫,让世界陷入雨声敲打而出的鼓点里,随零落雨滴的坠落而舞动双腿
不绝黑云封锁着天空原本的蔚蓝,遮盖着意在良善的日冕,映照着墨街道的缓行游人,将世界置入神明妙手偶得的寂静里,聆听无人可闻的空灵乐音齐奏。
高楼大厦之间满是灯光汇聚而成的一时暖光,凝聚成状的雨点拍落在上面,让单调的光芒变得华丽无比,好借此来葬送人们对世界天灾实情的恐惧。
担惊受怕的人们在光的发源地里坐在沙发或躺在床上刷着手机,目不斜视地看着有关矿石病及天灾的新闻,不时地恼怒吐糟两句,好发泄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无能。
街灯小巷里充溢着暖色调的华光,即使是早晨时分,也并没有阻挡黑夜的覆盖使路边街灯绽放出光芒的黄花,为冷清的巷子增添些许无用的美感,为自诩正义的人们带来良多灵感。
零星几个打伞的雨衣行人走在这条巷子里,彼此擦肩而过,不问对方近况,亦不知晓对方名称,仅是走着自己的路,去向未知的未来。
而在这个小小的研究所外,却聚集了许许多多的大学生,与大楼里独守空房的单身居民形成了强烈鲜明的反差。
他们在瓢泼大雨中撑着伞,静等研究所的大门向他们敞开,跳动活跃的心灵期待着里面充满科技感的各种实验场景,他们的小声谈话也无法被淅淅沥沥雨鼓掩盖,不可遏制的向四周蔓延,不知是风吹落了不屈的树枝,还是聊天声震下了脆弱的树叶,都有可能。
“普瑞赛斯同学,你的研究所什么时候才能开门呐?这都等了快10分钟了,你们研究所的实验员难道就这么喜欢将外人拒之门外吗?”
“………”普瑞赛斯没有回应。
“被锁在门外就算了,我为什么还要和其他学校的下等人一起参观这个著名的研究所?真不知道学校是怎么想的……”
同学A无聊道,他翻看着自己的高档次手机,看似一脸不屑地比他低一等的个别同学,不爽地“嘁”了一下后,痴迷地望向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普瑞赛斯。
但普瑞赛斯只是出于习惯性地无视了他,然后自顾自地和备注名“亲爱的”的人聊着天,并时不时地在别人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在无声浅笑一两下,白洁的脸颊也爬上了一抹殷红。
她在外人眼中的高冷行为引起了其他学生的注意力,以至于使得猥琐的他们都想看看普瑞赛斯到底在和谁聊天。
可每当他们妄图偷看普瑞赛斯的手机时,总会感到有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从明显不属于学生方向直直的传来,直指灵魂。
所以他们很快就在某些人凝视之下放弃了他们不合规范的行为,随后就开始安静地等待。
“你几个意思?看不起我们是吧?别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在这里我们可都是一样的。”
当然了,总会有那么几个闲得无聊的家伙没事找事干,就比如刚刚被嘲讽的学生中的同学B,她就特看不惯同学A的歧视行为。
“就是,有钱了不起啊?能读世界第一的学校了不起呀?!指不定是托关系才能上的。”
“一看就是这样!就你这幅德行,要是你没有托关系,我把这瓶二氧化硫一口闷了!”
“没办法,因为我们这种人,剩下的就只有稍好一点的成绩和品德了,不像你,成绩好还有钱,可惜就是没什么道德可言罢了。”
她的话语激起了其他同学的愤愤不平,他们纷纷将斥责的矛头转向傲慢的同学A,以此来将自己的烦闷宣泄在替罪羔羊的身上。
而从歧视者转变为被欺压者的同学A没有丝毫感想,他只是呆呆的望着背对着他普瑞赛斯,脑海里浮想联翩,不断臆想着一些少儿不宜的想法。
不过这些想法在研究所的大门被梦魇轻手拉开的瞬间,就被迫烟消云散了。
这不光是因为对突然出现的梦魇的恐惧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还是因为他脑中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威胁似的回响着,怒斥着他的不洁思想,消抹掉了他的部分想法,致使他的心中只存有对梦魇的畏惧。
“不想淋雨就进来。”
看着面前鸦雀无声的人群,梦魇旁若无人地微牵起普瑞赛斯稍有冰冷的小手,将她向研究所的内部带去。
她的同学跟在他们的身后踏入了这个安静无比的实验圣地,而后眼怀惊讶、心纳震撼地观望着四周的实验器材和为数不多的实验记录。
走在队伍最前列的梦魇仅是凝望着前方自己的实验桌,上面放置着几瓶蓝色的药剂,以及一封来自他奶奶的信纸。
稍稍站立,梦魇先审视了一眼面前战战赫赫的学生们,而后又转过头冷冷地说道:
“我不想多说无益的废话,我只说一遍:在得到研究员的允许之前,别动这里的任何东西;在获得我的许可之前,不要踏入走廊尽头的实验室,否则后果自负。”
说罢,梦魇就顶着一堆人不爽的仇视,牵着普瑞赛斯走了,回到了他除了普瑞赛斯和他的家人,无人可进的实验室里。
“啊哈哈哈,各位亲爱的老师和各位学业繁忙学生们,欢迎来到普赛特研究所,我们很荣幸能在此引领未来潜在的新星激发自己……”
被独落在原地分学生们被问询赶来的其他研究员分散带走了,履行着他们今天的责任。
只不过,他们都在有意领着好奇心极大的学生们远离梦魇的房门,毕竟那可是他最私人的空间里了,外人若是胆敢进入,就不会有活着或完整出来的机会了。

梦魇实验室(暂时),8:34A.M. 天气:说过了
来到这间充斥着秘密的诡秘实验室,即使昨天就就体验过了,但普瑞赛斯和梦魇还是感到了一股久违的舒适,他们都是强顶压力而活的人,他们都有必须负担的使命……
其中,普瑞赛斯像大猫咪一样伸了一个懒腰后,便开始在房里四处转悠,她灰色瞳目里闪荡着暖色的灯光与浮动的暗香,语气格外愉悦地说:
“总算有机会了,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学级旅行要弄一整天,所以今天可以好好和亲爱的放松一会儿,不用忍受同学的猥琐木刚来了。”
悠然自乐于心中的沃土生根发芽,普瑞赛斯那颗对闲静怡然的氛围的向往已然暴露无意。
望着面前跳来跳去的普瑞赛斯,梦魇没有说话,仅是一边浅笑着轻抚着她的小脑袋,一边手脚伶俐地走在了实验桌前,拿起并拆开那封信读了起来。

我神秘莫测的年轻的孩子:
空间正在焚毁,时间正在崩塌,碎裂街道创碎吾身;大地黯然失色,天空弥漫尸腐,晦涩灯光冷溺吾心。
苦痛萦绕家乡,人们皆为真实姿态,漫步于喧哗大街之上,沉死于阴暗深巷之底,故人永留在昨日星夜与今日拂晓。
回首不见过去斜影,远望不见未来倩影。
黑石侵染如今美好,光芒重展昔日残翼。

信是匿名的,没有写地址与寄信人的名称,只有一段常人难以理解的奇怪文字纵横在其中,诉说着寄信人想要表达的含义。
而看着这段似若诗词的梦魇心里一惊,他知道那个濒死世界的时间已经到了,任他再想怎么努力也无力回天了,只能缓步赶回去后凝望他的心随着他的家乡一步一步碎裂成渣。
「我必须回去,我不能让这由我一手造就的永世悲剧被我心安理得地扔进垃圾站点,这会辱没死在我怀里的他们。」
想到这里,梦魇正襟危坐,随即便拿起桌上的蓝色药剂对着自己戴着爪套的左臂猛扎了下去,将里面荡漾的蓝色液体全数注射进体内。
然后,他微微抬手,面前的小小空间在普瑞赛斯惊愕地注视下,赫然被切开一条闪着蓝色微光的奇特裂隙。
并且裂隙还在延伸它蓝色的枝条,直到成长为可以供一人通过的树洞为止,它才停止了自己直逼根本不存在死亡的崩解碎裂。
随后,他便想要进入那个被撕开的空间里,去往另一个他下定决意一定要抵达的地点——他正在自我覆灭的家,永暗的都市。
可是他却感到了一双白皙的双手抱住了他的腰,以及从背后传来的普瑞赛斯担忧地询问。
“亲爱的,发生什么紧急事了?我们不是说好了今天要好好陪陪对方吗?”
“很抱歉,普瑞赛斯,但我现在有特别紧急且不可推辞的事一定要干,我不得不去。至于是什么事……你不会想要跟着我的。”
“不,就今天,不论你到哪里我都发自内心地想要跟着你一起去。”
“可这会很危险的,也会让你的好心情被破坏的,‘我不希望看到你伤心’,我很早就说过这句话了,我记得很清楚。”
言尽,梦魇眼怀不舍地望了一眼身后的普瑞赛斯,他呼出的气体飘散在寒冷的空气里,与普瑞赛斯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化作缥缈云烟。
他试图用之前说过的话来拨动普瑞赛斯不再摇摆不定的心,“很可惜”,他失败了。
“就算如此,我也要坚持自己已定的抉择随你而行,反正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还不如跟着你一起。这次不许反驳!”
“但…(轻叹声)…即便看到会颠覆自己世界观的场景也无所谓吗?”梦魇柔声问道,他不想对普瑞赛斯发火。
“无所谓,我心已决,切莫阻拦。”普瑞赛斯坚定地说,她心中起着决定性作用的灵魂悬摆指向了梦魇,且永无法再被撼动了。
“………”
沉默,这有多久没有发生过了?梦魇和普瑞赛斯不知道,反正每次他沉默的时候,一般是因为他在思考,特殊情况下是在心里流泪。
良久过后,熟知“沉默会付出代价”的梦魇自己把白手放在了普瑞赛斯的细手上,并轻轻抓起,而后在普瑞赛斯不觉难受的情况下紧攥在干燥的手心里。
在这之后,他便令着普瑞赛斯步入了通往未知领域的“蓝色树洞”,房间里只留下了那张被风吹起的信纸。
而空中摇曳的信纸的背后,染印着一张普瑞赛斯与加里翁和伊織初次会面事的照片。
她们看上去相当和睦,与房内的凄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完美契合。
因为这张照片就在梦魇和普瑞赛斯踏进“树洞”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从墙角阴暗处显现的加里翁收进怀里保存好了。

图书馆阳台,时间:穹顶开裂之时 天气:未知
在一阵听起来很有科技感的音效过后,梦魇和普瑞赛斯便来到了此地,一栋神秘、美丽又危险的巨大图书馆的华美阳台。
而自他们来到这里的一刹那,躲在暗处的鲁妲就给普瑞赛斯上了一层认知滤网,谨防着普瑞赛斯看到那些“怪物”后,不堪其压力而失去理智,从而引发最糟糕的结果。
梦魇牵着普瑞赛斯的手,带她缓步走到阳台边上的护栏前站立静止,然后轻声说道:
“你看那边,那是我的家乡,它现在就在我的面前逐步走向破败的陨灭”
“大楼在被某物扭裂,天空被空气割开。街上虽然看看起来死气沉沉,却又有许多诡异可怖的声音正借着天气的掩护哀嚎着向我们蠕动地靠近……这里发生什么了?”
扭曲丛林般的超现代楼房,向下流着无色血液的天空,在他们周遭窜动的怪异声响,以及四周飘飞的白………沙?
这些都引起了普瑞赛斯的注意力,激发了她的不安,试图让她战栗、让她后悔。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她已经作出了决定,所以纵使心灵因恐惧而震颤,她也不会像那些伪装者一样敷衍几句后离开梦魇的身边,独留他一人在此地承受危难。
“一场人为的灾难……我铸造的灾难,”梦魇回答道,他的语气十分忧郁,异色眼中仿佛有泪水在打转,“这本不该发生的。”
“……怎么会?亲爱的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普瑞赛斯第一次不相信梦魇说的话,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超自然现象,所以她现在感到有些惶恐不安。
“我没开玩笑,这就是我干的。我无法逃避这滔天罪孽,更不该逃避,我没资格逃避。”梦魇看着飞沙走石中逐渐浮现出身影的“怪物”,他下意识地上前将普瑞赛斯护在了身后。
但在那群“怪物”开始吼叫时,梦魇却毫不犹疑地跳了出去发起了攻击,孤留普瑞赛斯“一人”矗立于阳台之上。
刚才受到梦魇的话语与超自然现象双重冲击的普瑞赛斯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呆在了原地看着梦魇跳入沙中同“怪物们”展开生死搏杀。
的确如梦魇所言,她确实会看到普通人不该看到的场面,而且要不是认知滤网起到的视觉改变作用,她现在已经失去理智昏倒了。
“这不可能啊,亲爱的怎么看都不会去干这种坏事吧?可他刚才一直在强调这是他的错,难道真的……?”
普瑞赛斯喃喃自语道,浑然不觉身后的加里翁正落脚无声地接近她,直到那只不算大的手拍上了她的肩部,她才回过神来。
同时,加里翁面带微笑的脸映入了她的眼帘,那道稍显成熟与柔和的声音也随机流入了她的耳朵里。
“感到疑惑不解吗?还是对自己的决断感到后悔了?”加里翁问,她凝望着远处的梦魇,眼里满是痛苦,“他说的都是真的。”
“加里翁……奶奶,但既然这都是真的,亲爱的他又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呢?”普瑞赛斯难过道,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浸润了脚下的尘土,“他从未做过不法的坏事。”
“非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都做过不符合你们法律的恶事。他亦并非那个独一无二的例外,只是他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罢了。他一直在为了他人不再哭泣而压抑着自己。”
怪异的字眼从加里翁一开一合的嘴中跑出,冲向普瑞赛斯的耳内,疯狂地抨击着她心中暖房的大门,意图让她了解真相。
反应力超群的普瑞赛斯自然是捕捉到她话中的端疑,她接下来的发问也在神秘的加里翁意料之内。
“这个世界?我们的法律?为什么要这么说?”普瑞赛斯惑问道,她的心门渐渐碎裂,“这里难道不是世界地图上哪个未标明地点吗?”
“你的疑问很有趣,不过…不,这里是存在于无尽空间的一个重叠幻影,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将灭世界。”
“也就是说,亲爱的和您、伊織奶奶一样,都属于异世界人,对吗?”普瑞赛斯发问道,她的瞳孔微微震颤着,不知是喜是悲还是惧。
“正解。不过从我们的角度来说,你是那个异世界人,因此从双方及某些人的视线来看,我们同为异界人,只是我们都不知道而已。”
“……天哪,小说里的故事成真了?”
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使普瑞赛斯对周身她一无所知的一切本能地感到害怕,也让她顺次坠入流沙地狱的“流星”停下了送死的脚步,囤积在了她的眼眶里,使她无法看清远处的梦魇。
与梦魇同为都市人的加里翁对普瑞赛斯的行为感到平淡无奇,或许是因为她早就不再害怕万事万物了吧,谁知道呢?
反正她只是轻抚着普瑞赛斯的头顶,安抚着她即将碎裂的理性,镇静自若的说道:
“对,小说里的故事成真了。但很可惜,小说终究只是人们的自我臆想的美潭而已,它温馨的躯壳下,是它不愿展现给世人的丑恶。”
“………”普瑞赛斯没有回应,因而加里翁尝试继续治愈着她受损的精神。
“看到超乎常理的异象发生着实会使世人感到惊愕,这也的确符合你们的反应。
所以我不会对你接下来的任何行为做出任何报复性的行为,可你想要怎么做呢?孤独曼珠沙华深爱着的娇弱白玫瑰。”
疑问的声音回响在空中的漫天白沙里,仿佛一场无声的雷乐音鼓,吵得普瑞赛斯耳膜都快被震破了,也吵得她陷入沉思。
她该怎么做?她应当做什么?亦或是她想怎么做?而到最后,她又将如何去做?
我们无可探讨此事,问题的答案不会自己蹦出来,也不会一直有人帮她找到答案,所以理所应当的,要由她自己去决定。
因此在思考一段时间后,她坚定双目,神态毅然,语气不容更改地作答了这些问题。
“我想……一直待在梦魇的身边,我无法忍受原本世界的人的迂腐沉沦,我更无法忍受没有他的日子。”
“就算我们和你从根本上不一样?”
“就算你们和我从根本上不一样,我也会坚持我所选择的路,不管前路如何,我都会永远、永远地伴随在他左右。”
“………”加里翁无声地回应道,她的双手松弛了几下,又回归平常。
面前的普瑞赛斯在她的金瞳里映照出了另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和普瑞赛斯一样,只要坚定了自己路,就算撞了南墙,也再不会回头了。
这使她感到十分熟悉与怀念,又感到十分陌生且无奈,但这不是坏事。
心中的残缺被填补,灵魂的空白被重绘,加里翁轻叹一声,而后抚着普瑞赛斯的头说道: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就不要轻言放弃,因为交汇的乐声会绽放新的旋律,直至一方终结,另一方随其离去为止,即使你们遭到世人拒绝,即使你们被世界针对也一样。”
“我明白的,虽然这条路可能会没有好的结果,他和我的世界皆会在我们品味美好之前破灭,我也会谨遵您的教诲,不屈前行。”
“知道就好。现在,你该去到独属于你的避风港湾里了,然后回到事件的正轨上。”
说完,加里翁挥挥手离开了,只留下普瑞赛斯一人矗立在飘飞的白沙与浑浊的微光中。
她走后,梦魇就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不过他身上的白大褂被染红成了“很有品味的上白底红的飘带大衣”。
“我回来了,加里翁奶奶没给你施压吧?”拍拍衣袖上的零星血土,梦魇假装泰然自若地看着一脸黑线的普瑞赛斯。
“没有,”普瑞赛斯说着,她走到梦魇的背后,帮他拍去了上面沾染的红尘,“只不过亲爱的,你怎么弄得这么脏?”
“抱歉,但今天也不用去研究室外面了,应该没关系吧?”梦魇摸摸普瑞赛斯的头,轻拉起她的细手,并再次开启了空间转移。
“这样也不行!身为你的未婚妻,我必须保证你的行为整洁,仪表端庄优雅,身上带血这件事,是被我立明‘条约’禁止发生的!”
“啊这……好吧,就听你的,”梦魇尝试用【万能の妖灵】祛除衣角上的血渍,收效不错,血迹没了,衣服也坏了。
“没让你把衣服都弄坏……”普瑞赛斯无语地看着梦魇,她脸上的殷红云霞也无法阻止她装作领导者一样指挥梦魇,“回家后记得换身衣服,然后和我出去逛街,我可不想窝在实验室里被消毒水熏晕……”
“好,都答应你,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会碍着工作。”
“你怎么老想着工作,偶尔也要适当放松一下嘛~,不能总是伤害自己身体地工作,再说了,要伤害也只能让我来伤害……”
“行吧,不过我可是有一条明确的底线的,一码归一码,明白吗?”梦魇脸颊吊着一两滴晶莹剔透的汗滴,牵着普瑞赛斯的手踏进了“蓝色树洞”。
“明白,我哪做过越线行为了?不都是听你的话好好上学了吗?”普瑞赛斯平和地说,她的眼中倒映出梦魇异色瞳目与研究室的白墙。
“没有什么别意,仅是习惯性地问了一下,但你怎么就这么关心的日常生活呢?我能照顾好自己。”疑惑在交织梦魇的脑中蔓延,疲惫亦随回语而去。
“我不是你的未婚妻吗?我可不能就这样整天摸鱼浑水地仰赖着你,我得尽职尽责的待在你身边。”普瑞赛斯不害羞地说,自信洋溢在她洁白如玉的脸上。
“好吧,那就拜托你了。”说着,梦魇便换上了一件新的研究服,看起来很平静的样子。
其实梦魇本人不在意一些日常方面的问题,但普瑞赛斯还是十分在意与关心的。
毕竟她都已经在可以称为老丈人的加里翁那里发过誓了,她总得担起身为未婚妻子的责任,照顾好梦魇的日常生活之类的,只是一般都是梦魇干这些事罢了,也没差啦。
“那么,”梦魇故意停顿了一下,弄得面前的普瑞赛斯心痒痒,“我们该干好今天该干的事情了。”
“知道知道,不会忘记工作的。”
言尽,普瑞赛斯便拉着梦魇的手从后门冲了出去,开始了今日份的放松与甜蜜逛街,孤留毫不知情的同学们在研究所中被庞大的知识量弄得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至此,“平淡无奇”的一天结束了,不是吗?

普瑞赛斯的房间,11:23P.M. 天气:没有变化
奇异的幽香伴随着故事的EP而在房间里舞动,来自星星的灯光师为她打上高光,让她的美丽不可阻挡。
舞动的脚尖变成了一个个急促的鼓点,暴雨般地冲击着地面,仿若一首冷门歌曲,而从海底脱身而出的音响师帮她调谐着音感节奏,让这首歌和她这个人都变得高大上起来。
可如此优雅的幽香,最终还是选择了让自己的躯体被幻梦和普瑞赛斯吸入鼻中,自己的灵魂则飘向未知的远方。
“感觉还行吧,虽然再一次看到都市被毁,但我已经基本没有什么感觉了。”幻梦稍作镇定地说,她身后的普瑞赛斯一直在不老实地揉捏着她巨大的柔软,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当真,那毕竟是老婆大人的家乡,老婆大人你不可能会不伤心吧?哈唔~”说话间,普瑞赛斯咬住了幻梦的耳朵并吮吸着,弄得幻梦一颤一颤的,面红耳赤,然却没有阻止。
“不尽然,因为那个地方不应该称之为家,我从未在那里感到过家的温暖,”说罢,幻梦翻了一个身,并将自己得脸塞进了普瑞赛斯的柔软里蹭着,浑然不在意自己较为柔软的身体部位碰上了普瑞赛斯的手,“还是老公大人广阔柔软的胸怀能使我感到的有关家的温暖更多亿些。”
“既然如此,那老婆大人想不想现在就……”普瑞赛斯挑逗似的玩弄着幻梦的尾巴根部,她未脱口的话被幻梦听出来了。
“轻一点哦,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不会忍不住反攻,”幻梦娇羞地说,她已经自觉地爬上地普瑞赛斯的肩部,“但也别太轻了,不然我可会倍感无趣的 ”
“知道啦!”普瑞赛斯答道,随即就开始了手里的动作,“不过老婆大人你也没机会反攻了。”
“哼~,天有不测风云,凡事都有可能发生在任何人身上,不可妄下定论。”嘴上反对,心里默认,何况幻梦从现在开始,已经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而她身下压着的普瑞赛斯一脸兴奋,在散落月光的照耀下,她灰色的瞳孔熠熠生辉,幻梦眼中的泪滴亦愈积愈多——是幸福的泪花。
事先声明,几天晚上没有一个人不开心哦~~~

普瑞赛斯的日记(过去)
2122年7月26日
我从未见过那番地狱景象:天地崩裂,城市渺无人烟,空荡荡的,成了一座诡异死城;黄沙转白,掩盖四周恶物,诡异密布的,化为一道不可直面的矮墙;空间绷紧后碎裂,时间仿佛被扭曲,灵魂如同被放在按板上,只等一声令下,便会尸骨无存。
这真是活生生的炼狱。
但我敢肯定,这不会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也不会是亲爱的最后一次看见。
(他是异世界人,和我不一样,又和我一样,反正都是人,在一起也没啥大不了)

梦魇的日记
2122年7月26日
我黑痛苦的世界化解成灰了,我美好的世界羽化成蝶了,一切既不好,又好的不得了,我不知该如何形容心中的复杂情感,反正悲喜交集。
还有一次,我一定要阻止这个世界破裂,因为有普瑞赛斯在,即便我做不到,我也有能力保全她的生命,用我私制的“石棺方舟”,一切童话最后都会走向幸福的结局……真的吗?
(她不在意我的身份,我很开心,发自内心的。我们越过了第一道沟壑。)


up文笔渣,望理解。
有建议可以提出来,有错误可以指出,欢迎大家来我评论区里玩哦⊙∀⊙!
感觉还行,一万多字,不知道咋写了,每篇都这么多,质量却不咋样(ノДT),各位看着开心就好。
旧写作方法+现写作方法=中 西 合 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