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水仙】暖夜 顾一野/肖春生 第七章

顾一野要走了，肖春生心里很是不舍。但是他又怕自己那龌龊的心思被顾一野发现。第二天，他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请半天假陪一陪顾一野。排长是肖春生的发小华子，知道他跟顾一野关系好，这人要走了，陪一陪也无可厚非，自然批了他的假。 肖春生带着顾一野去集市逛了半天，给他买了不少云南的特产带回去。又带他尝了不少当地的小吃，每当他看见顾一野嘴角有食物残渣，想要伸手去给他擦的时候，就会想起阿毛说的，如果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给别人错误的信息，免得伤人又伤己。肖春生就收回了手。他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走哪都牵着顾一野的手，别扭地跟顾一野保持着距离。 肖春生的疏远，顾一野明显能感觉到。他不知道肖春生这是怎么了，但又不敢问，他害怕听到的是他不想听的话。 两人这一天变得沉默了好多，不像之前有说有笑的。 到了晚上，肖春生想留下来。他跟队里请了假，晚上不回去也是没关系的。他虽然一整天都在保持距离，但想着明天顾一野就要走了，心里真的舍不得。 顾一野一直没有开口叫他留下，他自己又很矛盾，总感觉没有台阶下。 顾一野沉默地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肖春生想帮忙，被他拒绝了。 “春生哥，已经很晚了。”顾一野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空气。 “嗯...是啊...是挺晚的了。”肖春生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顾一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去卫生间洗漱，顺带换了身衣服。 “我要睡觉了。”顾一野又说。 肖春生挠了挠头“是哈，我们小野该睡觉了，那快睡吧，睡吧...” ..... “肖春生，你这两天很奇怪，你知道吗？”顾一野似乎有些忍不住了。 肖春生看顾一野那样子，很怕他立马出口的就是“你怎么突然变得奇怪了？”赶紧开口打岔。 “小野，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没有漏下什么吧？” “都收拾好了，没有漏的。肖......” “那小野饿不饿啊？我看你晚饭没有吃多少。”顾一野的话还没说完，又被肖春生给岔开。 “我不饿！我想说...”顾一野的话再一次被肖春生打断。 “啊哈，那什么，今晚好像有点凉，我再去要一床被子，免得感冒了。”说完肖春生一溜烟儿地跑了，只剩下顾一野有点生气又有点无语的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肖春生去拿被子去了好久，久到顾一野以为他不会再回来，只好自己上床躺着了。 顾一野躺了一会儿，听见门口有动静，他转过身背对着门，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肖春生抱着被子轻手轻脚地进来，叫了两声小野，见没人回应，终于松了一口气。顾一野终于睡了，终于不会再问他这两天到底怎么了。 他不敢让顾一野知道。他对顾一野怀着龌龊的心思，这样顾一野肯定会恶心他，从此远离他的。 肖春生轻轻上床，帮顾一野掖了掖被角，顾一野好像睡沉了，没有一点动静，他这才把新拿来的被子盖上，然后缓缓躺下。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仿佛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到声音。肖春生躺下后便没了动静，顾一野还以为他睡着了，可就在这时肖春生突然从背后抱住顾一野的腰，然后声音暗哑地在他后颈那里说了一声“对不起。” 肖春生呼出的热气喷洒在顾一野后颈的皮肤上，惹得顾一野汗毛都竖了起来，脸也红了个透。不过好在房间里没开灯，肖春生并没有发现。 到了第二天，顾一野真的要走了，肖春生心里百般不舍，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摆出一副大哥哥的样子，叮嘱他回去要好好学习。 这两天顾一野充满了疑惑，他不知道肖春生为什么突然跟他拉开了距离，每次想问，肖春生都会刻意转移话题。此刻要走了，他心里感到万分委屈，还是忍不住扑到肖春生怀里，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走了，你记得要想我，要多写信。”他还想说别不要他，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肖春生克制了又克制的情绪，此刻再也压不住，他伸出手赶紧了顾一野，像以前一样揉了揉脑袋。“会的。” 顾一野走了，肖春生感觉心里好像空了一块，他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部队训练中，似乎只有这样，他才没那么多心思去胡思乱想，才能暂时忘记顾一野。 顾一野回了北京，还是像以前一样，每天去肖春生的家里，帮他照看家里。每天一封信，告诉肖春生家里的情况，有时也讲讲身边的变化，北京城的变化。 可是肖春生却一封信也没有再给他来过。顾一野也没有问肖春生为什么不给自己写信，只是执着的每日一封信寄到云南去。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大半年过去了，顾一野也过了十五岁的生日，个头又窜了一大截，俨然一副大男孩的样子了。 这一天，他和往日一样，来给首长读报纸，却发现艳秋姐在跟天哥买了好多生活用品，还给肖春生的房间换了新的被套床单。 肖春生不在的这两年，他的卧室都是顾一野收拾的，偶尔顾一野也会在这留宿，肖燕秋很少打理。 顾一野看着忙碌的肖燕秋和徐天，一脸疑惑地问:“艳秋姐，天哥，你们这是在干嘛？” “小野来了啊...明天春生要回来了，我们搁这给他收拾房间呢。”肖艳秋一脸开心，这弟弟离家两年多，终于要回来了。 ...... 顾一野一愣，肖春生要回来了...大半年不见，并且一点音信也没有。 “明天我们要去火车站接春生，小野要一起去吗？”齐天问。 顾一野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肖春生会希望他去接吗？ “说什么呢，明天周四，小野还要上学呢。哪有时间去接那臭小子。而且小野马上就要中考了，得抓紧时间好好复习。等那臭小子回来了，有的是时间见面，可不能影响了学习。”肖艳秋戳了徐天一下说道。 顾一野尴尬地扯了个笑容。 “艳秋姐，你们忙，我去看首长了。” “好。小野去吧。” 顾一野到了肖延培的卧室，老爷子已经完全糊涂了，认不得人，说话也颠三倒四的。 “小方来了啊。” “嗯，首长。” “小方怎么看着不太开心啊？老实交代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坏事，怕我罚你啊？”肖延培说。 “首长，春生哥要回来了，他没有告诉我，我好像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顾一野有些难过地说。 肖延培看了看顾一野，他不知道春生是谁，但是感觉警卫员小方有点闷闷不乐。 “小方啊，别不高兴啊，一会儿等叶参谋来了，我让他带你去吃红烧肉。” 顾一野苦笑了一下，“好。” 到了肖春生回来这天，顾一野又没请到假，翘课偷偷来了火车站。他远远的就看见肖艳秋和徐天等在站台上了。只是这次他没有再大喊大叫的跑过去，而且远远地看着。 很快，火车进了站，在站台上停稳了。 顾一野望着肖艳秋他们面前的那节车厢，心怦怦直跳。他想过很多种肖春生从那个小小的门口走出来的样子，唯独没想到肖春生是坐着轮椅出来的。 肖春生把帽檐扣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两个士兵一起将他从火车上抬下来，他怕麻烦人家，下火车的时候还特意自己扶了几下栏杆。 肖春生跟帮他的两个士兵道了谢，转头就看见了站台上，满脸不敢置信的肖艳秋。他委屈的眼睛瞬间盈满了泪水，可怕姐姐担心，又硬生生地忍住，没让它们掉出来。 “姐，我回来了。”肖春生用尽全力扯了一个笑，却不知道自己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肖艳秋忍不住抱了抱肖春生，心疼得简直无法呼吸，但她知道她的弟弟是最要强的，又故作轻松地说:“回来就好，我们回家吧。” “嗯。”肖春生点点头。 肖艳秋推着轮椅上的肖春生走在前面，旁边跟着徐天帮肖春生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谁都没发现身后不远处柱子后面的顾一野。 他不知道肖春生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他很想上去，跟肖艳秋一样抱抱肖春生，又怕肖春生介意。可看见肖春生憔悴的都快没个人样了，他觉得心口被撕扯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