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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与制作人》第20章 无言的对白(文字版)

2023-02-03 19:50 作者:LYZZR-文字剧情  | 我要投稿

第20章 无言的对白 ——“反正所有人都已经忘了你。” 20-1 “哐当!”城市像被人打破的镜面般,碎裂成片。碎片漂浮在半空中,折射出迷离而斑斓的光线。镜面后无尽的黑暗像囚困住我的梦魇。无数泛着微光的门从看不见的深渊一直延伸到天穹之上。“去选择吧。”虚空之中像有个人在对我说。我迈开步子,手触碰到正前方这扇门的瞬间,强烈的白光将我吞噬。“你找到了吗——最真实的结局。” “丁咚”。 列车到站的响声,惊醒了沉陷在梦中的我。 从头顶照下的惨白灯光刺入眼中,让我下意识地抬起手去遮挡。 “列车已到站。请从左侧车门下车……” 该下车了—— 突然而来的念头指使着我站起身,跟随着人群踏出了车门。 地铁在我的身后呼啸而去,我回过头,只能看见车身留下的一线流光。 我:“好奇怪……” 我将手放在心口,从胸腔里涌出莫名的怅然若失,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远去的列车被带走了。 回想梦中经历的一切,就像隔着满是雾气的窗户,无法看得真切,只是在脑海里留下了浅浅的印记。 我:“我打破梦境回来了吗? ” 我还不敢轻易下结论,随着人流走出了熟悉的地铁站。 陌生的人们从这里四散,匆匆赶去自己的目的地。铁灰色的天空下,高楼簇拥间的十字路口车水马龙,一如既往。 和流感爆发之后,无人的城市显露出的荒芜衰败的气息截然不同。 抬起头,对面高楼巨大的屏幕上,清清楚楚地显示着日期和时间。 已经是从那件事发生之后许久了。 不敢置信的情绪被一点点击碎,压在底下的欣喜一点点探出了头。 我:“我成功了!” 我贪婪地看着这个再普通不过的世界,这个平凡日子发生的事。我设想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我真的成功了! 过路的人不时投来诧异的眼神,但我却毫不在意,只想赶快回到自己的日常中去。 我要去看看大家怎么样,让他们不用担心。我要去公司,继续停下的策划案。 一个冰凉的触感随着迎面而来的风落在我的脸上,身后响起了一阵惊喜的欢呼。 路人:“快看!下雪了!” 我抬起头,只见从厚厚云层笼罩的天空上,小小的雪花飘飘扬扬地落下。 一时间,我有些恍惚和茫然,分不清这是在现实还是梦境。 ——恋语市,也下雪了。 外衣口袋里的手机振动唤回了愣神的我,我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不曾记录的号码。 我犹豫了几秒后接通了电话,随即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好久不见。你肯定在猜测我是谁。” 青年的声音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张扬,把我想问的话堵在口中,只觉得这个语气似曾相识。 我:“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青年:“没事不能找你吗?” 我:“如果没事的话,那我……” 青年:“所有人都已经忘了你。” 我:“什么?”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声调控制不住地上扬,而听筒那边的声音低低笑了起来。 青年:“你现在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像玩笑般的话,而我的脑海里却有一根绷着的弦“嘣”地应声而断。 我:“不可能!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着急地否定他荒谬的言论,心里是自己也不明白的慌张。 青年:“你可以自己去验证。” 他在电话那边“咔嗒”一声打开了易拉罐,完全不在意我的质疑,然后慢慢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青年:“比如从一切开始的地方。” 电话已经挂断了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 我:“这肯定是个恶作剧电话!” 我握紧了手机,坚定自己的想法。 抬起头,公司大楼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20-3 我定了定神,走进了有些冷清的大楼。 以往熟悉的保安大叔用陌生的眼神扫视了我一眼,让我打招呼的话停留在了嘴边。 莫名的不安中,我乘着电梯到公司所在的机层,很快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我:“悦悦!” 我犹豫了会,才喊住了很久不见的悦说。 悦悦转过头,我没有等到她眼睛一亮,咋咋呼呼地喊着“老板”跑过来,跟我分享今天的心情和八卦。 她疑惑地歪了歪脑袋,语气不带一丝亲昵。 悦悦:“你好,请问你是找谁?” 我:“悦悦……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惊讶的脱口而出,换回了悦悦的迟疑,她有些苦恼地起了眉头。 悦悦:“唔……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从接到那个电话后,隐藏在我心底最深的忧虑,终于成了现实。 我:“可能……你忘了吧……” 紧握的手指都快掐进手心里,我却感觉不到疼痛。 今天不是愚人节,没有人会来恶作剧,悦悦的表情也不像是假装。 我的心里一片混乱,犹豫几秒后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我来找安娜姐。” 悦悦:“原来你是来找安娜姐呀!那说不定我们之前见过面呢!我看你是有一点点面熟!不过安娜姐今天很忙,你有提前预约吗?” 我正要开口回答,就看见安娜姐的身影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她身后还跟着顾梦。 安娜:“悦悦,谁找我呢?” 我:“安娜姐!顾梦!” 我欣喜地叫出她们的名字,可两个人却露出了如出一辙的疑惑。 安娜:“你是……?” 我:“我是***……” 安娜姐反应让我的心彻底凉了,我不抱希望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已经隐隐确定了,那个人说的是真的。 ——所有人都忘记了我。 我:“……我来找你们公司的负责人。” 安娜:“现在公司的负责人暂时由我担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安娜没有不耐烦地询问,而我一下就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 我:“暂时?为什么说是暂时呢?” 安娜:“公司的负责人是我们前任制作人的女儿,因为一些缘故暂时由我代理。” 我:“那她人呢?” 我急切地追间,安娜皱起眉头,仔细思考了一下,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安娜:“说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不知道是不是学业太忙了……” 顾梦:“安娜姐,汇报的时间快到了,我们要赶快去华锐开会。” 安娜:“对!不好意思我还有要事,如果你有合作需求可以明天再来。” 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安娜姐冲我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安娜:“悦悦你招待一下,我们先走了。” 悦悦:“好的,预祝你们旗开得胜哦!” 顾梦:“还用你说,已经准备这么久了!” 两人挥了挥手,直到电梯门合上,我突然反应过来,她们要去的地方是华锐! 悦悦:“你……” 我:“对不起!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事,明天我还会再来的!” 悦悦:“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急……” 我急急忙忙地跑去按电梯,悦悦不解的嘟囔声被我抛在身后。 可现在我脑海里只剩下一件事—— 去华锐!见李泽言! 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华锐,虽然只退了一步,却并没有看见安娜姐和顾梦的身影。 前台:“您好小姐,请问您是否有预约?” 我在前台直接被拦住了,前台女生面上礼节性的笑容十分温柔,却安抚不了我此时的焦灼。 我:“我没有预约,我是来等人的。” 理智告诉我前台并不会放行,我只能坐在大厅一角的沙发区,等待李泽言出现。 我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犹豫了很久,还是拨出了那串早就烂熟于心的数字。 手机在耳边“嘟——嘟——”地重复着单调的声响,我下意识屏住呼吸,等待那个熟悉的声音。 但很快,耳边响起了冷漠的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我:“李泽言……会不会在开会?” 我的心里惶惶不安,紧张和恐惧让我坐立难安。咬了咬下唇,我又拨打了一次电话,这次依旧是无人接听。 我的目光茫然地落在这个空旷又显得有几分冷清的大厅,几个小时前回到现实的喜悦荡然无存。 我急盼着同李泽言见面,偶尔有人行色匆匆地经过,每次脚步响起都会让我升起期待,一次又一次。 但李泽言仍旧不见身影,前台小姐审视的视线又再一次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终于放弃,带着格外沉重的心情踏出了华锐的大门。 门外的冷风迎面吹来,让我昏沉的大脑变得清醒了起来。 我:“走吧。” 没有确定李泽言也忘了我,说不定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强行安慰着自己,脑海里又浮现出最后那一刻,所有记忆和羁绊碎裂湮灭的画面。 就好像我们之间曾经的所有回忆,都在阳光初升的时刻化为了泡影。 绿灯亮起,我迈开步子,踏上了斑马线。 这时,口袋里被我紧紧握在手心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 20-4 我:“李泽言回我电话了!” 这是脑海中最先浮现的念头,我惊喜地掏出手机,准备接听。 但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我的动作。 我匆匆转过头,只见一辆在冰层上打滑的车辆,无法控制地、直直向我撞来! 危险—— 这个画面仿佛出现过很多次,我握着手机,大脑的反应速度在这一刻变得很慢。 急急撞来的轿车掀起的风很快扑到了面上,我却下意识地闭上双眼,等待着接下来的剧痛。 几秒过去,我预想中的疼痛没有降临。 只在冷风中带着寒意的手,拉住我的手腕,用力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噗通——” 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在思维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已经先意识到了…… 我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熟悉的面容映入我的眼帘,泪水在瞬间满了眼眶。 我:“……李泽言!” 一切就像回到了我们初见那天,回到了我们幼时的相见。 纷飞的雪花和凛冽的寒风都停止了,世界悄然无声,只能听见我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 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满心的焦虑和担忧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我抓住李泽言的衣襟,开心地看着他。 但下一刻李泽言却放开了手,他疏离的神色中透出些许不解,打量了我一眼。 李泽言:“你是谁?” 他冷漠地开口问道,眼神中带着陌生。 我:“我是……” 所有喜悦都烟消云散,我张开口,嘴唇颤抖着再发不出声音,我的指尖、我的身体、我整个人都轻轻地颤抖起来。 无数的情绪淹没了我,绝望香噬掉我眼里的亮光,昏昏沉沉的大脑隐隐刺痛了起来。 我不想相信这就是现实,但李泽言冷漠的、对待陌生人的表情明晃晃地提醒着我。 我:“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李泽言:“我不记得有见过你。” 没有任何的退疑,李泽言果断的回复浇灭了我的最后丝侥幸。 他低头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重新抬头看向我。 李泽言:“自己不当心的话,不是每一次都会有人来救你的。” 他的嘴唇张合,说出了这句同样的话。 一字一句,砸在我失去所有力气和勇气的心上。 长长而凄历的车鸣声响起,一时间世界又恢复了它的喧嚣。 冷风夹杂着雪花吹眯了我的眼晴,模糊的视线中,我看见李泽言转身离开的背影。 我 :“李泽言!” 身体已经先于理智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袖,紧紧地,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李泽言回过头,眉眼间有些厉色,却在看见我的表情时愣了一下,没有挣开我的手。 李泽言:“还有什么事?如果受伤了可以去医院。” 我:“我没有受伤……” 我喃喃说着,慌乱地想着可以留下他的理由。 我:“我……我还没有向你道谢……” 李泽言:“不必了,只是举手之劳。” 他神色淡淡地拒绝,锐利的视线落在我抓住他衣袖的那只手上。 这个眼神我再熟悉不过,每次他做下决定不容拒绝时都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我:“……对不起。” 我怔了一下,艰难地松开了抓住他衣袖的手,失魂落魄地后退了几步。 失神的我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地面,脚后跟绊在花坛边沿的石阶,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 我:“啊……” 惊慌失措间,没想到却是站在面前的李泽言先一步拉住了我的手腕。 李泽言:“我说你——” 他语气熟稔地抱怨,眼里浮现出一丝无奈,然后自己先顿住了。 我也愣在原地,从和他接触的手腕间传来的温度让我有瞬的心悸。 我:“你……” 四目相对,短暂的沉默让此时的我重新燃起了希望。我紧紧盯着李泽言,想要从他脸上看出哪怕任何一点端倪。 最后,是李泽言先打破了僵局。 李泽言:“你的名片。” 我:“什么……?” 李泽言:“我赶时间。你没有名片?” 我:“有!我带了……在这里……” 突然的转折让我一时有些难过又感到庆幸,我连忙从包里拿出名片递给李泽言。他接过扫了一眼,神情没有变化。 李泽言:“有事的话,去华锐前台预约。” 我:“我……我会的!” 害怕他改变主意,我连忙用力点头。 李泽言:“你……自己小心一点。” 李泽言停顿了一下,将名片放进口袋中,不曾犹豫地转身走向了华锐。 阴沉的天色下,风雪模糊了那个从来都那么沉稳又坚毅的背影。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原本空荡荡的胸腔里,像冰消雪融般传来了点点暖意。 那滴从他脸上滑落的泪水,仿佛已经在很远的过去,但又那么清晰,一遍又一遍地刺痛我。 如果李泽言不记得我,如果他不记得那些事……是不是会比较好? 这样他永远都是在商业国度高高在上的王者,不曾放下他所有的高傲。 我:“李泽言……” 我目送他的身影步入了华锐,再次轻轻叫了他的名字,心中一片茫然。 20-7 离开华锐,我仿佛失去了目标,不知道该去哪儿。 我:“去公司吧……” 可是悦悦他们都已经忘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他们记起我来。 “嗡”被遗忘的手机再次振动了一下,我低头看向屏幕心里的期待很快转为失落。 我收到的只是一条新闻的推送,明明通讯录里一个个熟悉的名字都还保留着,却没有任何人再联系我。 所有的消息都停留在离开的那一天。 现在的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才能找到白起,周棋洛也已经失踪很久了,而许墨…… 想到这里我停住了,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情。 我:“还是回家吧。” 最终我还是做下了这个决定,沿街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雪渐渐下大,街道上金色、红色的装饰在雪光映衬下更加亮眼,让我想起即将到来的节日。 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间隙,对面B.S.公司所在的大厦,巨型广告屏切换成了周棋洛的香水代言。 那个金发的精灵王子从森林中醒来,睁开了澄澈的蓝色双眼,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枝叶间隙洒落在他的脸上。 他整个人就像金色的阳光,在这个寒冷的季节更让人感到温暖。 屏幕上的周棋洛展露出慵懒又柔和的笑容,可爱甜蜜间带着一点小性感,让不少等红绿灯的人都拿起手机来拍照。 而我却不由回想起,周棋洛在拍完这条香水广告后,趴在沙发上惨兮兮的样子。 周棋洛:“呜呜呜,***,我好惨呀,连晚餐的味道都闻不出来!” 我:“这么严重吗?” 周棋洛:“真的真的,你快来安慰我!” 想到那时周棋洛满脸写着痛不欲生的模样,虽然完全不是能笑得出来的心情,我还是不由得扬起了嘴角。 周棋洛去哪儿了呢? 我认真看着再一次循环的广告,在心里默念。 从那天起,我已经等了那么久,还没有到他回来的时间吗? 不知道超级英雄有没有完成他拯救世界的目标,然后……什么时候再回来成为那个惦念着美食的小太阳。 带着怀念的心情,我走进了B.S.大厦旁边街道上的那家超市。 货架上堆积的薯片还是当时的那款,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周棋洛的眷顾,原本早该下架的联动活动一直持续到今天。 我伸手抓住最后剩下的那包同样味道的薯片,手停顿在半空,这次却没有另一只手伸过来和我抢同一包薯片了。 我:“这包我就不让给你了!” 我小声地说完,将片抱进怀里,像抱着怕人抢去的珍宝,走到收银台结账。 视线扫过图外的雪景,门口的大树在风中晃动,积雪扑簌簌地落下。 透过纷飞的雪尘,恍然间我看见一个青年的背影。 我:“周棋洛?!” 戴着兜帽的青年已经渐行渐远,那个背影像极了周棋洛。 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催促我:快跟上去看看,快一点快一点! 来不及拿上刚结完账的薯片,我快步跑出了超市,但那个身影已不知走向了哪儿。 我焦急地四处张望,目光掠过雪中一个个撑着伞的身影,终于在马路对面的人流中发现了他。 周棋洛,是不是你? 绿灯终于在我的急切中亮起,我急急跑过马路,朝着视线中的那个背影,努力穿过人群遥遥追在后面。 我不知道自己内心的执着从何而来,但我知道他一定很重要。 狭窄的街道,迎面而来的行人不断撞上我的肩膀和手臂,让我前行的速度一再放慢。 突然间,我撞到一只冰冷的手。 我:“对不……” 道歉还没有说完,眼前的画面骤然一黑。 “轰”地一声巨响让我整个心神都跟着颤抖了一下,下一刻天摇地晃,滔天的火光在黄昏肆虐,染红了半边天空。 无数的人从火光的方向向外奔跑,慌乱中车辆撞在一起堵在道路中间。 车鸣声、警笛声、尖叫声,一片混乱,交杂着刺得我的耳朵生疼。 我好像听见有个声音冷冷地笑了一下,带着无尽的讽刺。 ??:“那些EVIL都将迎来死亡……” 眼前的画面持续了数秒,火光一闪而过,又是漫天风雪。 我愣愣地站在街道中间,过路人不住小声抱怨。回过头,却没有找到那个刚刚无意中触碰到的人。 刚才……是爆炸吗? 我回想着刚才看见的片刻,爆炸、车祸、混乱……那些是真实的画面,还是一个幻想? 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一直在跟着的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我:“槽了!” 将刚才的担忧暂时抛在脑后,我连忙追到街的尽头。雪地上凌乱交错着各种脚印,我分不出想寻找的那一个。 失望无法避免地涌上心头,我有些懊恼地咬了下嘴唇。 我:“怎么我这也能跟丢!” ??:“你是在找我?”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蓦地回头,只见路的另一边,抱臂靠在车门上的人好整以暇地望着我。 脱掉的兜帽下,他银色的头发在雪天格外耀眼,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流露出冷厉而危险的光芒。 20-8 我:“Helios?!” 我震惊地叫出了眼前人的名字,完全没想到我一直追着的人居然是这个神秘的男人。 脱口而出的瞬间, Helios的眼神倏然变得幽深。 我心道不妙准备解释,但他已经直接从车门上直起身,走向我。 Helios:“你认识我?” 毫无温度的视线在我身上打量了一圈,他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意外的神色。 明明还是那样的冷漠,明明他的手上没有武器,不知为何我却被恐惧淹没,感觉他像死神般一步步靠近。 如同深海般深沉的黑暗,和某种无形的压迫感。 我终于意识到,他是 Helios——是 BLACK SWAN的高层之一。 Helios:“他们派你这么低劣的人来跟踪我?” 他走到我面前,冷笑了一声。这时他整个人像柄出鞘的剑,带着无形却锐利的锋芒。 我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身体无法控制地因为恐惧而颤抖,却还是冷静下来用力地摇了摇头。 我:“我、我没有在跟踪你!” Helios:“演技也很差。” 他低垂着眼,浅色的眼睫根根分明,擿不住眼底的杀意。 我:“我说的是真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他,心里除了恐惧外还有种说不清的委屈。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是认错人了,还以为你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Helios:“继续?你还有什么理由?” 我:“我们之前见过一次面,你……你应该不记得我了,毕竟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迎着他不加掩饰的不信任的表情,我放开了最后一丝挣扎,直直看向他的双眼,破罐破摔般地说。 我:“难道你感觉不到,我根本就没有能力伤害你吗?我虽然不知道你说的“他们”是谁,但肯定不会有人派我这种普通人来跟踪你吧?” 一鼓作气地说完后,我惴惴地等着 Helios的回复,却没想到他竟然笑了起来,带着那种我曾经见过的讥讽。 他冷漠的眉眼都随着笑意舒展开,看着我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一样有趣的东西。 Helios:“普通人?看来你还没有发现。”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银色小刀,眨眼间冰冷的刀刃已经抵在我的颈动脉上,冰冷的触感让我不敢动弹。 Helios:“不要动。” 他的眸中闪过一缕金芒,轻声说着玩笑般的话,但我却发现自己直的无法再动弹分毫。 我:“你……你想做什么?!” Helios :“你可以猜猜看。” Helios眼中的探究愈加深逐,让人不懂他的真实想法。 这时我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和不小心,努力想控制身体挣脱却无法做到。 我:“这里是大街上,如果你这样做一定会被发现的!” Helios :“你以为我有那么不小心吗?比起这个,你可以先担心下自己。” 刀刃的压迫感越来越重,冰凉的触感越来越鲜明。 我绝望地睁大眼,忽然间时间像停止了般,刺眼的白光覆盖了我眼前的一切,吞噬了所有的感知。 恍惚中,我又回到沉睡的纯白空间,黑色在我的眼里凝聚成扭曲的纹路,绘成我看不懂的图案。 我努力朝着黑色纹路伸出双手,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浅浅波动,仿佛通过我的指尖化作柔和的白光,破开了阴影。 我:“放开我——” 这个瞬间、千分之一秒的时间,桎梏着我的力量出现了松懈,让我抓住时机避开颈侧的刀,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后背因为冷汗而一片冰凉,我努力站立着,警惕不安地盯着眼前的人,生怕他再有什么动作。 Helios :“不错的觉醒速度。” Helios干脆地收回了手中的刀,危险的气息也随着他的这个举动消散,就像刚才只是我的错觉。 Helios:“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 我:“发生了什么……” 那一瞬间似乎很漫长,又像只是一念之间,我的意识好像脱离了现实的世界。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任何变化,先前那种感觉就像昙花一现,已经完全消失了。 我:“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刚才会这样?” 我看向 Helios,他却抬手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余光向我投来讥讽的一瞥。 Helios:“你好像觉得我是在做好人好事?” 他嘴角扯开一个嘲讽的弧度。 Helios:“如果你没有做到,我可能并不会停下来。” 这凉凉的一句话让我一下清醒过来,打消了我满心想解开的疑惑。 Helios:“最后给你个忠告:不要出现在任何 Evolver面前。” 我:“……为什么?” 他已经转身走到那辆黑色的越野车旁,拉开车门,却没有回头。 Helios:“因为你可能会死。” 冷冷地撂下这句话, Helios跨上驾驶座,车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震落了车顶的积雪。 我站在原地,看着黑色的车影疾驰而去,消失在积雪的公路上。 大脑中不时传来的刺痛感让我无法集中精力思考,只能在墙面上撑住发软的身体。 街角被屏蔽的监控画面闪烁了两下,又恢复了正常。 20-10 我沿着来时的方向慢慢走了回去,来往人群的喧嚣将我的意识重新拉回了现实。 遇见 Helios、抵在颈上的利刃、那个纯白的空间,和那些奇怪的黑色线条都像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 我:“Helios也不记得我了吧……” 想到每个人脸上相似的陌生神,我不禁有些黯然。 身上落着的雪花在慢慢融化,潮湿寒冷的感觉一点点侵入血液,让我更加寒冷。 “近日,恋语大学宣布成立新实验室,知名脑科学专家许墨教授在发布会上有关进化的言论引发公众抗议……” 路口的新闻播报中,一个熟悉的名字无比清晰地钻进我的耳中。 我蓦然停住脚步,回过头,屏幕上正播放着许墨在发布会上发表言论的画面,是我曾经在现场听到过的那番演说。 许墨直视着镜头,不再是一贯的温和神色,淡然地说出了最残酷的事实。 许墨:“科学的进步就是不断的牺牲,而过程中因为失误引发的死亡或伤害,都是必要的。所以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正视,优胜劣汰永远是生存法则,这样人类才得以生生不息。” 即使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 但当我再次看到这一幕时,心脏还是不可抑止地隐隐作痛,一再彰显着我无法遗忘和放下的那些东西。 我:“许墨……你打算做什么呢?” 我轻声念出这个名字,一下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回想过去的整件事,从流感的初期到最后爆发,在幕后始终摆脱不掉 BLACK SWANI的影子。 而许墨,又在其中担任着怎样的角色? 我不敢去细想,也不敢去相信,可还是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我:“不管你准备做什么,我都会阻止你。” 我的方向一转,走向另一条我再熟悉不过的道路。 许墨的研究所前,静静站着几十个人,他们撑着伞站在雪中,手上还拉着横幅举着各种大字报。 我匆匆一瞥,只见上面写着对许墨牺牲少部分人的言论的抗议,并且要求研究所立即暂停最新的项目。 围观的人群在一边窃窃私语,讨论声不时传入我的耳中。 对许墨的诋毁、对研究的嘲讽、对公共医疗的不满……有些是情有可原,有些只是空穴来风。 我刚想上前去理论,但转念又停住了。 我的立场.又是什么呢?毕竟,连我自己也不敢再信任他。 压抑下心里复杂的情绪,我避开人群,从林荫间的侧门进入了大楼。 不知是不是抗议的缘故,大楼里没有一个人影。空气很清冷,安静得只听得见我的脚步在楼道里回响。 “许墨生命科学研究所” 这几个字再次出现在我的眼中时,我的心脏有一瞬急剧的收缩。 再一次站在这扇门前,我们却已经完全是不同的立场。 我抬起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 再见面的话,我还能用平常心来面对他吗? 轻轻呼出一口气,我抛开脑海里的各种假设,敲响了门。 “笃——笃——” 敲击在门板上沉闷的声音一下下回响,我收回手,等待着眼前的这扇门打开。 明明是这么冷的天,我的手心却冒出了汗。 心跳不自觉地加快,紧张的情绪又一层层地漫了上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眼前的门退退没有打开。 我:“人不在吗?” 一时间,心里说不出是放松还是失落更多一些。 我:“那就这样吧……” 我后退一步,再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门牌,决定离开。 转过身,原本空无一人的楼道里却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另一个人。 我:“你……” 一个黑衣的男人沉地站在那里,他一只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另一只手拿着一柄黑色的雨伞。 化的雪水顺着伞尖答滴答落下,在地面汇成一小滩积水。 他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看着我,神色温和,一如既往。 我:“许墨……” 我不由叫出了他的名字。 恍然间,我以为回到了很久远的过去,回到我们还能这样平静相处的时候。 许墨愣了一下,望向我的眼神闪过一丝诧异,然后转为了探究,就像在打量一样新奇的东西。 接着他露出一个礼貌却疏离的笑容。 许墨:“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句话,打破了我所有的侥幸和错觉。 我的身体轻晃了一下,抬起头想从他的眉眼间找出一丝一毫他还记得我的证据,但还是失败了。 我苦笑了一声,唇舌间好像都是无尽的苦涩。 怎么会有例外呢?已经发生过的事又怎么可能再回得去呢? 可偏偏现在发生的事,就像回到了最开始那天,那个初识的年轻教授伸手接过了我递上的名片。 20-11 我拿出记者证,说出了已经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的开场白. 我:“你好,许墨教授。我……是恋语卫视新闻栏目的记者,想就您日前举行的发布会进行采访。” 许墨:“抱歉,我暂时不接受任何采访。” 许墨开口拒绝了,他的视线从我的记者证上扫过,并没有接过去细看的打算。 我:“我就简单问您几个问题可以吗?您是因为什么原因开展这项研究呢?” 我不愿意就此放弃,看着许墨继续追问。 许墨:“你还有什么其他问题?” 许墨没有直接拒绝,让我松了一口气,连忙问出了几个由切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许教授,这项新的项目,预计什么时候能完成第一阶段的研究?据我所知,研究所之前有进行过合法的人体实验,这次也会这样吗?” 问完后我等着许墨的回答,却听见他轻笑了一声。 许墨:“这些问题就是你冒充记者来采访我的原因?” 我:“什么?” 我一愣,惊讶地瞪大双眼看向许墨,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问。 他似笑非笑的神情让我慌乱了一瞬,然后很快冷静下来,不断在心底说服自己。 现在许墨是脑科学家的身份,而我是一个普通人,他不会对我做什么。 我:“许教授,如果您对我的身份有疑问的话,可以去相关网站上查询……” 许墨:“我并不怀疑你的记者身份。” 他微笑着打断了我的话。 许墨:“不过,我恰好在十五分钟前拒绝了恋语新闻的采访邀请。” 我:“我……是因为……” 对上许墨好似看透一切的眼眸,我不知该找怎样的借口才能让他相信。 许墨:“看来我说对了。” 墨色的双眸染上了冷色,许墨收起了他神色里温和的假象,声音也变得冷漠。 许墨:“那么现在,***小姐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 我的名字从他口中冷冷地说出,不带一丝温情,让我不由颤栗。 但我仍然强撑着,告诉自己不能后退。 我:“我是来采访你……” 许墨:“谎言即使重复干万遍也不会成真。” 我下意识地避开他紧逼的视线,握着手里的录音笔,一时无话可说。 许墨:“不说话吗?有时候,保持沉默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我的心紧张不安地怦怦乱跳,可仅余的勇气还是让我抬起了头。 我:“我确实另有目的!我想知道,你们开展这项研究的目的和原因是什么。如果证明你的研究会带来不好的影响,我会选择将它们公之于众!” 许墨:“嗯。然后呢?” 我:“然后……强制结束你的研究,告诉你那些理论根本是不对的!” 许墨:“就这样而已?” 许墨的语气依旧淡淡的,好像我的威胁对他而言并不值一提。 许墨:“我以为,你是为了Evol而来。” 他的薄唇扬起莫名的弧度,向我走近了一步。 我:“Evol?” 许墨:“没有人警告过你,你现在的状态很危险吗?” 我一愣,想起了 Helios最后说的那两句话。 我这片刻的走神被许墨看在了眼中,他暗沉的双眸间闪过莫名的光,如利刃般冷厉又锋芒毕露。 完全不加掩饰的危险气息让我定在了原处,双腿僵硬着,无论如何也挪不开半步,只能看着许墨步步逼近。 这时候的他是残酷的、冷漠的,抛却所有伪装,让我感到恐惧的真实。 许墨:“你应该知道,生命的进化从来逃脱不了掠夺和毁灭,而EVOL也是一样。现在的你就像是“饵”。” 他的话意味深长,我听不懂其中的深意,却能听懂他的直白。 我就是那个被盯上的猎物,而这一切许墨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说话间,距离已经被完全缩短,危险的逼近让我手脚冰凉。 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叫着逃走,脑海里的刺痛越来越鲜明,我猛地伸手推开挡在身前的人,跑向楼梯。 但许墨却没有给我机会,手腕上一阵剧痛,我被许墨拽了回去,强制地拉近。 许墨:“你为什么以为你说了这些话,我还会放你离开?” 他温热的呼吸和冰冷的眸光扑在我的面上,近在咫尺却又那么遥远。 他是Ares,不是许墨——甚至现在许墨也不存在了。 我忽然想起他告诉我真相的那一个傍晚,想起他展示给我的所有假象,和所有真实。 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在他的眼底,倒映出了我难过又绝望的表情。 我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我:“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等待着他的下一个动作,不管是什么我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许墨:“你猜错了,我并不打算做任何事。” 他突然松开了手,一瞬间属于许墨的温和儒雅又回到了他身上,就像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许墨:“很快你就会明白,也许普通人并不是需要你保护的对象。” 他淡淡地说完,越过我身边打开了研究所的门,然后回过头。 许墨:“我就不送你离开了。” 门“砰”地一声在我的面前关上了,带起的一阵风吹动了我额前的头发。 这个声音仿佛是一个开关,让我软地靠墙滑坐在地上。所有的勇气都荡然无存。 源自许墨的危险感如跗骨之蛆,不能摆脱,也无法压制。 过了好久,我オ强撑着剩下的力气,站起来离开了研究所。 走出大楼时,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不曾留恋地走进了风雪之中。 漫天飞雪模糊了一切,我没有看见,那双隐在那扇窗后的眼睛。 20-14 天色渐渐沉了下去,厚重的阴云压迫着城市的高楼。 雪越下越大,我独自而沉默地走在街上,头脑昏昏沉沉,视线也有些模糊。 街边橱窗里早早亮起的霓虹灯光,落在脚下的雪面泛着柔和、斑驳的反射光。 这些色彩在我视线里摇曳变幻,就像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四面吹来的风仿佛能够从外衣的每一条缝隙钻进去,带走了我仅余的那一点热度。 我:“好冷……” 我艰难地拍去落在发上和肩头的雪花,手指冰凉的触感,却让我浆糊般的大脑中浮现出先前偶然预见的画面。 那只是个很普通的路人,我却短暂地看见了他不该拥有的未来。 突发的爆炸,剧烈的火光,混乱的人群……不知是意外还是人为。 那个冰冷的笑声,仿佛带着无尽的薄凉和憎恶,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我没有任何头绪,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这场爆炸似乎与我有某种脱不开的关系。 但是现在的我还能做什么呢…… 被身边的每个人遗忘,被整个世界遗忘,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不知道怎样去改变…… 我:“啊——!” 我轻喝一声,双手用力拍了拍脸颊,疼痛感让我从低落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我:“不能气馁!现在还有我能做到的事!” 我打开手机拨通了白起的电话,没有人接听,犹豫着拨打了特遣署的号码,却是一个空号。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情况,但听着不断重复的提示音,还是让我的情绪黯然了下来。 我:“还不到气馁的时候,那个爆炸的地方是在……” 江边的城市广场,还没来得及清理的积雪泛着白光有些晃眼。 从江面吹来的测风刺骨的寒冷,让过路的行人都脚步匆匆不再停留,只有一个不成形的雪人孤零零地立在那儿。 我:“是在这里吗?” 我四处张望,道路两旁都是相似的高楼大厦,外墙的玻璃反射着冷冷雪光,更显得广场的冷寂。 我看不到任何异常,这里没有发生爆炸的征兆,也什么都预知不到。 我:“真的是这里还是我看错了?阿嚏——” 冷风一激,我猛地打了个喷嚏。最后的坚持也被江边的寒风吹散,我连忙像过路的人一样,加快脚步离开这里。 忽然,一阵风将半空动的一张白纸吹落到我的脚边。 我低头看了一眼,黑色的线条没有章法地绘着看不懂的图案,我却一时间感到有些眼熟 我:“这是什么?” 半天看不出端倪,我扭头循着风吹来的方向寻找线索。 茫茫的大雪中,远远的隐没着一个黑色的背影,他站在建筑的阴影中,让人无法轻易注意到。 我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走去,近一点,再近一点。 终于,那个身影清晰地映在我的眼中:黑色的制服,挺拔的背影,肩上落满了积雪,仿佛已经站了很久。 那是…… 我做梦般地揉了揉自己的眼晴,才确定了那个背影真的是我所想的那个人—— 我:“白起!” 瞬间涌上来的惊喜,盖过了其他所有情绪。而仅余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能就这样直接跑过去。 那身仅见过几次的制服很容易就让我推测到,白起应该在进行什么任务,可周围却并没有其他人。 我压抑住冲动,装作若无其事地融入匆匆的行人中,朝那个方向靠近。 白起的身形好像比我记忆中更瘦削了一些,不知道在离开的这些日子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在已经被扭转的未来,这次他还是接受了那个改变吗?这次他会告诉我原因吗? 我的脚步不觉地加快,想到他已经遗忘我的可能性,心里的酸涩就无法压抑下去。 白起:“不用了……现在撒离……” 风吹来了模糊不清的只言片语,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冷漠而利落。 白起挂断了电话,举步离开,很快消失在那栋高楼的背后。 等等! 我在心里焦急地呐喊,连忙加快了步伐跟了上去。 还好,我还能远远地看见那片衣角消失在转角。 反应过来时,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在建筑间错综复杂的长巷里,而前面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巷中的路面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仿佛无人经过,白雪上没有留下任何脚印。 20-15 我试探地迈进巷子里,不长的小巷似乎一眼可以看到尽头。 我:“……白起?” 靴底踩在雪面上发出细微的响声,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也显得格外鲜明。 我:“白起,你在吗?” 我轻声喊着白起的名字,想要在这斑驳的建筑和错落的阴影间发现那个身影。 明明只是一墙之隔,风却仿佛也在这条巷中停下了,我几乎屏住了呼吸,警惕着随时可能发生的一切。 在我最紧张的时刻,脑后地传来一个破空的声音。 我:“谁——” 我飞快地反应过来想要转过身去,但速度还是太慢了。 从手臂上传来的巨大力道,让我整个人失去平衡,无法控制地被狠狠压制向旁边的墙壁。 我:“唔!” 后背重重地撞在墙面上,头顶传开“咔嗒”一声清脆的响声,冰冷的金属锁住了我的手腕。 很快我就意识到那是什么,银色的手铐另一边被人抓在手中。 白起:“别动!” 冰冷的声音震慑住我,我慌乱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双狠厉的眼。 流光在琥珀色的眼眸中一晃而过,他的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把周围的空气都冻得一下凝固起来。 我的心里也一片冰凉,这样的冰雪好像也带走了我血液的温度,让我感到彻骨的寒冷。 瞬间,过往许多画面闪过我的眼前,与眼前的人影重叠—— (回忆)白起:“只要你在风里,我就能感知到。”“我在这,不用怕。”“保护好自己。还有,相信我。” 我终于还是确定了,白起……也忘了我。 白起:“说!你是谁?为什么跟踪?” 见我不说话,白起再次开口。他就像审讯犯人一般,语气里满是质问。 握在手腕上的力道很重,毫不留情,仿佛担心我逃脱,攥得我生疼。 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该不该告诉他我是谁,或者是辩解自己并不是在跟踪。 白起:“不回答吗?你的同党在哪里?” 压制在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坚硬的手铐正好擦过关节,突然的疼痛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可白起并没有放轻动作,眼里的怀疑好像更深了。 我:“我没有在跟踪……也没有同党…” 我小幅度地摇着头,眨了下酸涩的眼睛,不让眼眶里蕴藏的泪水落下来。 这样对待我的人是白起,这个事实比任何情况都要伤人。 白起:“不肯交代吗?” 我:“我真的没有……” 白起:“没有?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需要我告诉你,你跟了多长时间吗?” 白起提高了声调,而我无力抵抗也无可辩解。 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说不出的委屈涌了上来,我的声音里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哭腔。 压制我的力道一下子松懈了不少,却还是没有放开。 白起冷静地打量了我片刻,收回了目光中的那分审视。 白起:“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名字?” 我:“我高中的时候也在恋语高中读书,你是……我的学长……” 一句话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变得很低,犹豫的情绪轻飘飘地落在空气里,不知道白起有没有听清。 白起:“恋语高中?你的记性不错。” 白起不知道有没有相信我的说法,但他还是松开了钳制我的手,打开了铐住我的手铐。 他的眼眸中还是一片冰冷,就像回到了高中时期,那个桀骜不驯、不允许任何人接近的孤狼。 白起:“但这还是不能解释你为什么跟上来。” 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我看着白起,却说不出真正的原因,心里的难过都快要溢出来。 白起:“下一次,不会有人那么轻易地放过你。” 白起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退了两步。 我:“白起!” 看着白起要离开的动作,情感已经先于理智促使我开口叫住了他。 冷漠的视线又回到了我的脸上,他紧的眉头间带着一丝不耐烦。 白起:“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你……还记得我吗?” 我期待而忐忑地望着他。 白起:“高中的事,我记不清了。不要再跟上来了。” 白起冷冷丢下最后一句话,消失在了巷口。 我:“等下……白起……” 我跌跌撞撞地追出去,巷口空荡荡的,只有一阵风拂过,带来了几片雪花。 呜呜的风声不断地拖长,就如同挽歌中最哀伤的调子。 20-17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从错综复杂的巷子里走出去,出来时天色已经渐沉。 肚子因为饥饿“咕咕”叫起来,我才记起自己已经完全忘记了吃饭。 坐进广场边的快餐店,店里充足的暖气让冻僵的身体也渐渐回暖。 窗外白雪覆盖的高楼和街道,就像回到那个模糊的纯白梦境,虽然已经淡忘,但至少梦境是很美好的吧。 我兀自地出神,脑海里出现一个声音问我。:你后悔吗? ——所有人都遗忘了你,没有人记得你的付出,你后悔吗? 我望着阴云密布的铁灰色的天空,不知道该给出怎样的回答。 我后悔吗? 答案是否定还是肯定?我不知道怎样回答。 心里的迷茫一点都没有消散,厚重的阴影就像此刻的天空,看不到丝毫光亮,让我无法平静下来。 突然一个明亮的色彩闯进了窗外苍白的世界,抓住了我的视线。 落地窗外,一个浅紫色头发的高大男生目光正对着我,嘴角上扬露出一个不加掩饰的张扬笑容。 这个人是谁? 在我的一头雾水中,他朝我挥了下手,大步走向快餐店的入口。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只有一片空位。我还没想明白,就见他已经带着一身凉意,朝我坐的位置走了过来。 我:“你是……?” 他拉开靠背椅,利落地坐在我的对面,高高大大的身形让这张小桌子的空间显得有些局促。 ??:“哦,你在这里。” 他非常熟稔地打了个招呼,有些蓬松的发丝掉落了几缕到额前,柔和了那双锐利的眼。 他的目光从我疑惑的表情落到桌面的餐盘上,无比自然地拿过我面前还没动的可乐,插上吸管悠然地吸了一口。 他的一系列动作快速又果断,甚至让我来不及打断。 我满脑子都写着问号,细看他感觉十分眼熟,但又记不得是什么时候见过面。 我:“那个……你是谁?” 闻言,青年挑起了眉,眼里掠过一缕兴味。 ??:“不记得了?” 我:“我们曾经见过吗?”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这样张扬又自我的家伙,似乎……好像…… (回忆)??:“磕到我的长板了。”“不用谢。” 我:“啊——我们在公交车上见过面!” 我终于想起来在公交上的一面之缘,然后下一秒立刻意识到了奇怪之处。 我:“可是为什么你还记得我?!” 这个发现让我不可抑制地激动起来,就像在汪洋中找到了浮木的溺水者。 我对这个人一无所知,也不了解他接近的目的,但这却是我此时唯一看得见的希望。 男生没有立刻回答我,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我的表情,好像觉得我一再改变脸色很有趣。 ??:“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是我。” 他只略微压低了声线,让我一下想起了电话中的那个声音。 我:“是你?!” 他搁在桌上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似乎是在思考,然后故作神秘地放慢了语速。 ??:“是我,梦境对我没有影响。” 我看着他眼里的戏谑,忍了又忍,克制住自己躁动的情绪。 我:“那你是不是也知道梦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会忘了我?” ??:“错了,你梦里发生的事我并不清楚。那个梦是由Evol构造,你太弱了才会受到影响。” 他嗤笑道。 我:“可是,一个人的Evol真的可以影响到所有人吗?”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过消除了Evol,说不定就有人记起你了。” 我怀疑地看着他,从他轻松的表情中完全看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 这个人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知道我在的地点,已经是第二次突然地出现,我不相信一切只是巧合。 我:“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他看出了我的怀疑和顾虑,却毫不在意,也不打算为自己辩解。 ??:“就当是——因为很有趣。” 他轻笑着,摇晃着手里的可乐杯,杯中的冰块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除了相信我,别无选择。” 他的眸光一转,脸上还带着笑意,声音里却是一片冰冷。 他张扬随性的外表下,黑暗露出了冰山一角。 我一下警醒起来,这个人表现出的熟稔和随性都像是故意展示给我、降低我警惕心的手段。 ??:“这世界有什么好的?” 他看出我的紧张,嗤笑了一声望向窗外,语带着讥讽,又有几分不屑。 我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外的城市、街道、行人,雪花纷纷扬扬,落在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身上,平静而美好。 一直在犹豫的问题,好像在这一刻找到了答案。 我:“我不知道。” 我干脆的回答让一直主导着话题的青年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我:“我也不知道这样的世界是不是很好,但来评判的不应该只有我。就算我不确定,但只要能看见希望就一定是美好的。” 所以……我不后悔。 我在心里回答了困扰自己的那个问题。 ??:“无聊的答案。” 他意味不明地轻笑 ??:“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个想法,毕竟世界早就变了。” 他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两边,身体落下的阴影将我整个笼罩起来。 他上挑着嘴角,自顾自地说。 ??:“记住,我叫凌肖。” 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到了门边。 凌肖:“这把伞给你了,不用谢。” 他推开门,就像来时一样,走进了外面的风雪中。 我:“这人是怎么回事……” 看人走得这么快,我只能默默咽下自己的吐槽。 桌上的可乐已经只剩下还没来得及融化的冰块,我低下头藏住眼底的忧虑。 临出门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过了伞架上留下的那把黑伞,撑开走进了雪中。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寒冷,鹅毛大雪飘落在伞上,变得有些沉重。 出神间,我不小心在转角撞上了一个人。 更悲剧的是,在后退时脚下踩到一处滑溜的冰,让我差点迎来摔个仰倒的结局。 我:“哇啊——” ??:“小心。” 轻轻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我还没反应过来,被我撞上的人就已经拉住我,让我保持住平衡。 我:“谢、谢谢。” 我心有余悸地站稳,想到刚才丢人的表现和对方压抑的笑声,不由有些脸红。 ??:“你没事吧?” 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对上一双温柔的绿色眼眸,男人清俊的容貌进入我的视线。 我一瞬间竟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眼前好像出现了某个冰天雪地的画面。 我:“我没事……” ??:“路很滑,要小心一点。” 他自然地松开了我的手腕,很绅士地先一步拉开了我们之间过近的距离。 然后弯下身捡起我摔落的伞递给我,每个动作都显得很优雅。 我接过雨伞再次道谢,与他擦肩而过。 清冷的江边没有了一贯如潮的游人,江涛和风声盖过了身后的城市喧嚣。 红色的斜拉桥矗立江面,云层间隙透过的光线温柔酒落在桥上,悠悠落下的雪花也在这短暂的光芒中染上了金色。 我:“原来雪中的江边是这样的。” 我呼吸着湿冷的空气,心中也和眼前这片景象一般的宁和。 我不后悔。我在心里默念着。 我不后悔拯救了这个平静的世界,也不后悔从纯白梦境回到了现实,因为这就是我想要的世界。 我:“好了,回家吧!” 我轻快地说着,就要转身。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在我转身的瞬间响起,脚下的路面剧烈摇晃,气流席卷着热浪远远地扑来。 我回过头,火光映红了我的双眼。 恐惧没过我的所有思绪。

《恋与制作人》第20章 无言的对白(文字版)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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