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X心灵终结】3.矿车
这里应该是整个泰拉最恶劣的地方了吧……
在寸草不生的荒漠中，年轻的萨科塔望着车窗外。
第一次走出家乡的她，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的激情——
无论是谁，看着一路上一成不变的风景都会厌烦，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年轻萨科塔……看样子她只能将全部的期望，放在了旅途的终点。
听说龙门是一座大都市……应该会有数不清的乐子吧！
“各单位注意，前面要经过风沙区了，保持警惕！！”
那位是这支商队的领队，他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旅者，已经度过一半人生的他，带领商队多次穿越这片恶土。
这位老黎波利的气质，堪称是锐利的鹰隼。有这样的领队，成员们就会十分的踏实……优秀的领导者总能使团队化险为夷。
就果然如老黎博利领队所说的那样，前路充满了满天的黄沙，壮观的犹如一堵绵延数千里的伟大城墙。
蕾缪乐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场景，一时之间被震撼的张大了嘴巴。
她是如此近的感受自然伟力，而之前的她只能在课本上听到一些只言片语的描述……在书本上的言语还是太过苍白，只有在亲身经历时，才能使她与历代的拉特兰冒险者产生真切的共感……
这种感觉就是她所追求的，而不是面对化学方程式时的面露难色（悲）
那沙尘城墙由远及近，慢慢的将商队吞没。
视线被局限在了只有身前几十米的范围内，在车外的护卫人员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纷纷的将自己的铳械架起。接下来是这段旅程中最为险恶的部分，它几乎承担了这条线路九成的伤亡……因而经常跑商的人，将这里形象的称之为“魔鬼的窗帘”。
正如字面的意思，在魔鬼的窗帘前经过，就难免会遇到真正的“魔鬼”。
蕾缪乐看着砂砾打在车窗上，却望见了那半掩进沙土里的残骸。
那早已掉漆生锈的车辆框架，里面有一具挣扎这的白骨，仿佛是恶魔吃剩下的遗骸。
“领队！有人跟上来了！”后方有人喊道，
“是萨卡兹！他们有好多人！！”
这几句话在人群里激起千层的浪花，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然之间的消息煮沸了。
蕾缪乐也是，初出世道的她也有点惊慌，但是她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守护铳……
“不要慌，所有人上车，咱们甩掉那些可恶的杂碎！”
领队一声令下，拱卫着车队的守卫们纷纷回到了车上，将引擎的功率开到最大。这样鲁莽的加速行进，虽说可能会使车队在沙尘暴中走散，但现在也顾不上那些了。
那些魔鬼是真的会将萨科塔的头骨当碗使！！
身后是生存的威胁，而蕾缪乐却没有任何害怕的神色……确实，她的小腿肚子有点发抖，但是谁知道这位校园活阎王是不是兴奋过头了——
车队开始了开始了狂飙模式，就像是维多利亚的赛车竞技，不，甚至比那还夸张！！
“糟糕！！”
轰！！！
是榴弹，击中了这辆吉普车的右侧！！车翻了！！
一把尖刀从风沙中窜出，强大的力道一举将前挡风玻璃捅了个稀烂。
“我们中埋伏了！！”从头车上跳下来的领队，将随身的长戟横在面前。没想到这些狡猾的萨卡兹会在前后都设了伏兵，倒不如说这样才是他们正统的战术。
蕾缪乐这辆车的司机完蛋了，刚刚的那一刀将那位憨厚的司机捅了个对穿。
此刻，蕾缪乐终于意识到，这里并不是那个处处包容她的拉特兰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手中的连发铳吐出火舌，但因为过度的惊慌，她将子弹全部浪费在了车的顶棚上。
“救命！”蕾缪乐甚至能够看见那缺口的刀刃。
而那萨卡兹可怕的金属面甲上满是血污，但刀术士自己并不在意。这是萨卡兹的迷彩装，充满了萨卡兹的特色——嗜血！
他们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向着下一个目标挥舞着可佈的长刀。
完蛋完蛋完蛋完蛋！！！
这些佣兵并不是偶然间与他们遭遇，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伏击！
强大的领队很快就被针对，至少三名拿着巨剑的萨卡兹佣兵，对着年迈的他发动着轮番的攻击。拉特兰戍卫队的阵型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源石炮火打散，那些敏锐的萨卡兹刀术士们就这炮火的间隙，穿插在戍卫队员之间，将他们逐个击破。
如此精湛的战术，如此令人钦佩的配合。
但是现在蕾缪乐可没有什么心情去赞叹对方的专业素养。
年迈的领队的长戟被击飞出去，年迈的他终究是难以抵挡三个壮硕萨卡兹的轮番进攻，巨剑伴随着落下的风声，领队闭上了自己的悔恨的浊眼。
年轻的戍卫队员们在刀术士们的追打下像是被老鹰驱赶的麻雀群，锋利的刀刃时不时割开同伴们的喉咙，巨大的压力胁迫着他们的神经，得不到指挥的他们只有灭亡。
……
刚才的枪击十分幸运的击中了佣兵的脑门，那佣兵的面甲被击落，露出了其后掩盖这的凶煞面目。
蕾缪乐这边暂时安全了。
但是，那也只是暂时的，因为她已经听到车外萨卡兹们的欢呼声了……
反抗的人已经尽数被赶尽杀绝，透过被自己打死的萨卡兹佣兵的背后，蕾缪乐看见了有一萨卡兹巨剑手甚至还在摆弄着一只没了光环的萨科塔头颅。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蕾缪乐的瞳孔急剧收缩，脸上的慌张之色难以言表，她原本就只是一名学生的，这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场面。
鲜血染红了这片沙地，一群人在尸骸上欢呼。
还有由远及近的惨叫，那是他们正逐一消灭躲在车里的人，只见他们操持这巨剑像是开罐器一样撬开车门，将里面的妇孺拎出来，然后……
蕾缪乐又见证了一条生命的逝去。
萨卡兹与萨科塔之间的怨恨根源已久，两者都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鲜血浇筑了仇恨之花，让它更加的茁壮、更加的妖艳。
蕾缪乐咬着牙，她身上浑身冰凉，小脸上苍白一片。手上的力量尽失，甚至难以勾动手指扣下扳机。
这炎热的沙漠犹如冰窟，残酷的像是寒流过境。
那惨叫声由远及近，已经到了蕾缪乐近前，蕾缪乐知道，该轮到她了。车门不堪重负，被掀飞出去，蕾缪乐整个身躯暴露在风沙之中，害怕的她蜷缩在座位上，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看向车外。
姣好的面容此时也变得狰狞，手中紧紧握着的是自己的守护铳。
外面几张带着铁面甲的萨卡兹看着她的这幅模样，先是一愣然后是捧腹大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们竟然觉得受惊的羽兽会很有意思。
只见一只大手向着蕾缪乐伸来——
突突突！！！
这不是蕾缪乐开的枪。
巨大的力道将伸手的萨卡兹佣兵击得粉碎，连带着相连的肉块向着另一边倒飞了出去。
一众萨卡兹在这火力下想要反抗，迅速支起了防御架势，在他们的认知中自己的肉身可以抵挡下一般铳弹的攻击……
但那只是他们自己的想法，而对面的铳械从来没有过问过他们的感受，
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方才萨卡兹的惨死，他们依旧是下意识凭借于肉身的力量。
又是一阵急促的铳响，击碎了萨卡兹们的武器，击碎了萨卡兹们面甲……击碎了萨卡兹们的身躯。
火力何其的强大，一时间似乎在风沙中架起了一座金色的桥。
看来这是位极为老练的射手，火力第一时间就照顾到了威胁较大的远程单位，源石火炮在第一时间就被殉爆掀飞在半空，残骸过了好一会才从高空落下。
远方传来了履带的声响，巨大的阴影笼罩了蕾缪乐所在的越野车，为她遮住了耀眼的骄阳。那是蕾缪乐从未见过的车辆，它有着巨大的车厢，车头是一只庞大的像是铲斗一样的东西，上面还披挂了一条传送带……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最上面的机铳塔，上面的转轮机铳正吐着半米多长的火舌，叮当淋落这大量的弹壳，像是萨科塔神话中掌管最后审判的天使，收割这世间罪人的灵魂。
那些罪人——那些萨卡兹即使是躲在掩体后，那审判的子弹就将作为罪人帮凶的巨石、车架、沙丘——还是如山的尸骸一同撕得粉碎。
宛如神话再现，宛如天兵下凡。
要是现在有一位老年的萨科塔经讲师在现场，一定不断地高喊“圣哉，圣哉！！”。
强大的火力像是强风扫落叶，将萨卡兹们像是炎国大菜一样烹炒，终于对面的领导者也受不了这样的伤亡，命令这部队落荒而逃。
在一切终归寂寥与风声之后，蕾缪乐才看见那操作机铳之人从机铳塔上爬下来。
在蕾缪乐眼中，那人的脑后有着令天地失色的圣光——因为角度的问题，正好太阳在他的脑后的位置。
光线强烈，这使得蕾缪乐看不清对方的面目。
对方向他伸出了手。
蕾缪乐俏脸逐渐的放松了下来，她一时之间感到了被荫庇的感觉。她很想伸出自己的手，但她却没有任何的力气……或者说勇气，而她的那双手只是向前动了动。
那人失望的将手收了回去，阿乐看来失去了一次救赎的机会。
“等着我，别乱跑啊。”
那人只是丢下了一句话，便向着四处张望然后匆匆的跑开了。
蕾缪乐紧绷的身躯慢慢的放松了下来，眼神也逐渐变得暗淡。现在的她有点忍不住想要悲鸣，但疲惫正席卷着自己的四肢，肾上腺素的作用又让自己的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着，迸发的血流冲击着自己的太阳穴。
喉咙变得干燥，恐惧也久久未能散去。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又回到了这里。
“与其在这里瑟缩，还不如重新鼓起勇气，来。”
对方这回没有给蕾缪乐更多的余地，他直接将蕾缪乐从车里抱了出来。
而蕾缪乐也得以看清对方的脸。
那是一个兜帽人，脸上还带着一只密封的面具，在蕾缪乐的视角下，能够看见对方那满是疤痕的脸，还有掩埋在伤痕里的坚定眼神。
这是怎样可怖的面庞，就连之前的萨卡兹佣兵也抵不上半分……但蕾缪乐现在却看着这张脸十分的安心。
蕾缪乐被那人带上了车，她对此也没有抗拒。
四周都是鲜血淋漓的寂静，风声尚能为亡灵悲歌。
…………
嘈杂的履带声响击打着鼓膜，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将蕾缪乐吵醒，她默默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里是那古怪机车的内部，车载空调吹着凉爽的风使她的精神恢复了清明。
我记得我明明在去龙门的车上……
蕾缪乐突然回想起了方才的血腥味，突然感觉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呕……呕㖞……
差点吐出来，但是她还是忍了下来。
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截取物资的话，大可以放走商队，就让满天的风沙慢慢的吞噬他们——
蕾缪乐自己的心中不断地向着记忆中的那些虚影质问道，但是那些长着角的影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捧腹大笑，仿佛嘲弄着她的幼稚。
这时有一只水杯递了过来。
“嗓子干了就喝一点水……”
蕾缪乐呆滞这抬起了头，望向了递水杯的人。
是那个救了我的人……
厚实的靛蓝色兜帽罩住了那人的面目，严严实实的衣装让蕾缪乐甚至看不见他的半寸皮肤。那人的装扮可以说得上是十分的古怪，要是一这样的形象走上街头，估计会被当成精神疾病者抓进医院。
如果非要说是防风沙的措施，这就有点过分保守了。
蕾缪乐还是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只是将其捧在手上没有喝下去。
她在尽力的将刚刚的那些忘记，但是这些记忆驱散了又涌上心头。
“你还是一个学生吧……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看来你们这不太平啊。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滴，看的开一点嘛。”
异教的视线透过兜帽的视孔，望向车窗外遥远的前方。
这辆钢铁巨兽没有方向盘，它采用的是联盟最先进的计算机技术，三进制的计算构架能够迅速的规划好路线，还能执行一些简单的矿物采集任务，以及寻常的自卫需求。
驾驶员负责的只是操纵机炮，还有根据需求纠正目的地——当然，如果基地有配置完备的雷达塔，这一点也能远程操作。
“既然你们是集体行动，还动用了这么多的护卫，想必也应该作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吧？”
听到这话，蕾缪乐不禁低下了自己的头。
因为她突然想起自己再出发前信誓旦旦向姐姐的朋友保证，自己一定会平安到达龙门，还说自己到了龙门会给她发明信片……
当时的自己也同样无视了领队的警告，私自就搭上了商队的越野车。
一路上自己还在想象如何打败来势汹汹的萨卡兹……事到如今，自己恨不得回去抽自己几个嘴巴。
蕾缪乐好像一时间成长了，而成长带来的刺痛，就是对于过去幼稚行为的羞耻心。
见蕾缪乐在哪里郁闷，异教一时间也有点犯难，为了防止这位“天使”留下难以愈合的心理创伤，异教决定开导开导她。
“额……你喜欢音乐吗？”
表面上这么问着，异教还是自顾自的打开了车载音响。
这辆矿车上有着80年代最新款的音乐播放器，支持磁带和光碟还有软盘等等数据载体。这辆车上的磁带、CD光碟都装在一只光碟盒里，里面有着整整一大摞的光碟，厚度竟然有异教一个拳头那么厚。
武装采矿车上的音乐播放器主要是为了给驾驶员提提神，大多是还有很多欢快的歌曲。传统的像什么卡林卡“雪球花”啊，现代的比如说时代金曲等等。
异教觉得这时候给这位快要掉珍珠的天使小姐听这些欢快的歌曲有点不合适，所以他想找一些悠扬的、舒缓的、放松的音乐给她听。
于是异教将光碟盒翻了个底朝天，将所有的唱片都掏了出来，将手伸向盒底的夹层。
唱片盒底一般都会有一些驾驶员的私货，而这类私货一般都是罗曼诺夫不让听的jin曲。大多是飘洋过海的摇滚、还有一些欧洲浪漫主义的钢琴乐……
至于为什么罗曼诺夫会禁止这些，这点异教也解释不太清楚……听大光头的说法，好像是因为罗曼诺夫从那些音乐中，听出了音乐家们对于罗曼诺夫家族的嘲讽。
将碟片放进了播放器里，异教按动了播放键，播放器里传来动听的钢琴曲。
对于音乐知识的贫瘠，异教也说不上这是那位名家的曲子。倒是很好听，看来这矿车前一任驾驶员也是一位十足的艺术青年……
这音乐继续播放，声音在狭小的车厢回荡。
这让异教想起了塔甘斯基交通站附近的铁人全身石膏像，它在一个沉闷的早晨被默默撤掉了。这对于联盟的年轻人来说，这只是一个十分平常的事，而异教觉得他们的想法才是最悲哀的……
但这种事异教也不好评判，因为那石膏像是自己亲自带队撤除的。
虽然将其用一堆碎石膏换了它的安然，但是石膏像还是“死”了，在人们的心中“死”了。
这音乐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发觉音乐突然变换了风格，异教直呼不好。
糟了！
连忙将音乐光碟从里面抽出来，异教定眼一看，之间上面用着俄语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个“肖邦”字样，字迹已经模糊不清，看样子是用油性笔写上去的。
这辆矿车上一任驾驶员可能是为了躲避内务部的搜查，特意将这盘光碟的前半部分刻成了其他的曲子。
立刻看向了天使小姐那边。
只见酒红色的少女早已是泪人一个，她正小声抽泣这，压抑着声音不让异教察觉。
“对不起！对不起！”
异教一时之间变得毛手毛脚，嘴上不断地说着道歉的话语。对于安慰女孩他可是没有任何的经验，从头至尾与异教关系密切的异性就只有奇才……那位还是一个知名的憨憨。
在蕾缪乐眼里，异教就好像是一位尾巴被点着的鲁珀，他的嘴里还嘟囔着她听不懂的语言，之前的对话都是异教通过心灵念话功能，是直接“说”进了蕾缪乐的心里。
一时之间，异教觉得蕾缪乐就像是一只刺猬，让他有心安慰也无从下手。
“哎哎，你还是别哭了……想想开心的事？”
有时异教真想给自己一个巴掌，这不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吗？万一刚刚的商队里有她的亲友之类的，她又回想起来什么相关的美好时光……那和往着火的坦克上浇汽油有什么区别？
果然，正如异教预料的那样，蕾缪乐现在哭的像是七八岁的孩子。
呜呜……
蕾缪乐想起了自己的姐姐，还有一个背她而去的蓝色身影，心中的悲凉又一次被放大。再怎么乐观的她也会有自己说不出的心酸，此前的刺激更是将这些都激了出来。
泪水犹如海水倒灌。
异教也顾不上前方的路况，连忙在蕾缪乐面前表演起了用手语唱歌……他不敢接触对方，因为自己的面目这一点让异教很自卑，因为长得丑他甚至不敢与人简单的握手——除非像是之前将蕾缪乐抱出车厢必要的举措，异教绝对不会与人轻易地接触。
想必自己的形象，对方一定会觉得恶心吧——他抱着这样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也是异教对于奇才如此爱戴的原因……对于异教来说只要不要嫌弃他，他便知足了。
“小姑奶奶，你别哭了，别哭了……我道歉，你别哭了。”
异教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低，十分诚恳地求着蕾缪乐。
只是那蕾缪乐已经没心情在听异教的话语，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上。
“听我说，天使小姐……这只是你人生的一个小插曲。”
“要是你在这里裹足不前……说这些可能有一点冒犯，但你想你的亲友们想看见你这幅狼狈的模样吗？”
终于异教鼓起了勇气，伸出自己手摸了摸了对方的后脑。
“答应我……就算是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面上，不要再哭了。”
她只是一名未经世事的学生，异教作为……过来人，他的开导也只有这些了。
对方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异教的面罩。
……也许这位先生经历了更多。
真挚的眼神淹没在伤痕之中，但他从未被仇恨蒙住双眼。
他真的……是一个坚强的人呢。
蕾缪乐将自己的脸蛋埋进了怀里，开始沉默。异教将手默默地撤开，专心致志的驾驶矿车。
心病只能由自己的力量去战胜，即使在内心留下疤痕。
……
矿车抵达了基地，蕾缪乐跟在异教的身后小心翼翼的从矿车上下来。
从远方看，基地巨大的起重臂别样的显眼，醒目的红色和金属的颜色共同绘制了这一副壮丽的工程学杰作。
还未从刚刚的打击中走出的蕾缪乐，此时楞在那里望向基地的方向。
“来吧，放心……过几天我会想办法送你回家，这就先住在这里吧。”
异教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此时他正在将矿车上装载的物资转移下来——这些原本是那些萨卡兹人的战利品，虽说这些东西来历属实不正，但是总比烂在沙地里强。
最重要的是，这次出行的目的达到了。
只是事情的发展有些许离奇，还带回来一个意外收获。谁知道异教一开始的目的，只是为了在荒野上找一点猎物或者是能吃的植物呢？
异教望向一边，走之前安排的战争工厂已经矗立在哪里，上面的红旗正猎猎作响。
将物资都转移到了小推车上，异教推着小推车带着蕾缪乐走进了建造厂。
蕾缪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信任眼前的男人，但就是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这种莫名的安全感让蕾缪乐义无反顾的去信任……
自己对于这位先生应该只有这感激，但是对方给自己的感觉就是那样的……亲切？
……
异教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心灵力量，并不是一般的心灵控制，而是一种进阶的用法——控制对方情绪相关的激素分泌，以营造一种安心的错觉。
这是发自内心的感受，怎么能说是错觉呢？
生活还是必须往前看，异教这么做也是为了天使小姐的身心健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