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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30 22:06 作者:百岁老萝莉  | 我要投稿

她的法号叫慧净,在这所不大不小的寺庙里打工了已有半年。

慧净其实是一个孤儿,以前在福利院中最不听话的小孩就是她,也没有人收养她,她在的小城市里,能被收养的都是幸运儿。

没人知道慧净为什么被抛弃,只是小时候的慧净有些口吃,大腿,屁股到腰上有一大片胎记。长大半大的时候,慧净就成功改正了口吃的毛病,胎记也淡了不少。

在来这个寺庙之前,慧净有一段时间的无工作状态,更之前,她在做幼师的工作,但是越是做,她就越是讨厌小孩,再加上房租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所以不干了。

慧净是这个寺庙里唯一的尼姑,老的主持收留了她,但是却很快圆寂了。新的主持是一个中年的大叔,似乎以前并不是和尚。他对慧净照顾有加,为她安排专门的房间,寺庙主房的旁边,离其他和尚很远。他也不让慧净剃头发,慧净很乐意的照做了。

尼姑这个“职业”,对慧净来说十分轻松,只要坐着,敲着木鱼,帮花钱的游客取香就行。同时寺庙提供吃住,还有固定工资,对于并没有家的慧净来说,可以算是满足了她所有的需求。其实慧净并不是一个真的尼姑,这里许多的和尚也是,只是披着和尚的皮而已。

对寺庙来说,在小的城市中的好处,那就是许多人愿意来这里参拜,其中也不乏年轻人,但是不好的地方就是许多人并不会有多少消费。功德箱里无数几毛或几元的零钱,也一直是让主持头疼的事情。

慧净本以为在这里自己就会满足,但是每当她想起以前的事情,尤其是当寺庙里三五成群的来一些半大的孩子,其中不乏花枝招展的小女孩。当看着这些孩子的时候,慧净就总会想起自己还在上学的时候,也像她们那样,跟着几个“好姐妹”或是不三不四“帅帅”的男孩子,把课抛在脑后,到处疯跑“长见识”。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慧净现在这幅样子。

若不是福利院里的措施,大概慧净也会像她其他的好姐妹那样,高中都没见到,跟着那些所谓“帅帅”的男孩子私定终生?也可能是凑合余生?谁知道呢……

慧净并不是一个尼姑,所以她没有忍住,去说了那些半大的孩子们。大概当一个人不再大多时候都自以为是时,就会成为大人吧,但显然孩子们还做不到这点。

慧净把自己的经历讲给他们听,没能讲的多么煽情,因为她语文没有及格过几次。孩子们也自然没有认真听,回馈给慧净的,大多是他们的不屑与不耐烦,一幅“你以为你是老几”的样子。毕竟慧净也不是真的尼姑。

后来慧净学会了闭嘴,基本没有再与游客有过过多的话语。

慧净工作的这半年以来,大部分的游客都只会在节日的时候拜访。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述求,但都不是太认真的样子。能抱有敬意常来这个寺庙里看看的,以年长者居多。

慧净并不懂佛法,与这些常客们说不上什么,也没有心思再多扯其他的,更多的时候她都像这个寺庙里的装饰一般,随着木鱼声融入背景。

有一个经常来寺庙拜访的妇女,在慧净来这里之前她就不时的会来这里拜访。但是每次都走的很急,像是掐好时间一样。

而这段时间,那名妇女来的时候时不时会望着在一旁的慧净,似乎对她产生了兴趣。但是慧净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在那三天之后,慧净被人问到:“为什么要当一个尼姑?”问她的不是三天前的妇女,而是一名光鲜靓丽的年轻女子。

这个问题慧净没有多想过,她眨眨眼,半张口地钝住了一秒,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所以故弄玄虚的说道:“哪儿有什么因果,一切都是缘罢了。”之后,慧净继续敲起了木鱼。

“哈哈哈,是啊,不愧是出家人,就是比一般人看的透彻。”年轻女子笑着离开了。不远处的那名妇女依旧在注视着。

后来不知是过了一个星期,或者还是快一个月,年轻女子和那名妇女成为了伙伴之类?二人经常讨论一些关于女性权益的问题。契机不知是因为同对慧净的兴趣,还是因为二人都戾气严重的微博。

女子与妇女在许多观点上都有一致的态度,尤其是在对男性的批判上。

妇女似乎对自己的丈夫十分不满,虽然没有直说,但是言语间多多少少都有透漏出。那么妇女为何还没有离开那位男性呢?

年轻的女子也会经常劝导妇女,遇到坏男人是不能留的,因为男人是不会长记性的,他们是低等动物。每当听到女子说出这样的话,妇女只能尴尬的笑笑,或者简单附和两声,从没有反驳过,但也没表现出太多的认同。

在年轻女子那边,似乎有着一种对所有男性的藐视,认为男性就是一种靠不住的生物。比起信任他们,欺骗他们从而获取利益反倒是更合理的道路。同时她还认为,这个世界上二分之一的社会问题与全部的女性在社会上遭受到的问题,都是因为过大的男性权益。

观点与遭遇或许有些许不同,但是同样厌恶男性的心,还是让二人成为了较好交涉伙伴。

而在这之前,大约就是在慧净来这里工作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妇女许多时候是同其他妇女一起来的。每当其他妇女谈论起家长里短的时候,那名妇女总是会说不了几句,就带着尴尬的面色闭口不言。不久后,妇女就只一个人过来了。当时并不熟悉寺庙里工作的慧净,没有注意到这小小的变化。

与女子相遇之后,妇女经常会劝说女子,一定要找一个好男人,当自己要把自己一生托付给他的时候,一定要查清他的底细,任何的小嗜好都不要漏掉,男人都是狡猾、善于伪装的家伙。

年轻的女子不以为意,她的观念里,男人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她总是声称一套女性独立的理论,在她话语中,男性的重要性甚至不如一根棍子。她似乎并没有妇女那样的顾虑,也不认同把一生托付给男性的说法。

二人的话语不总是相通的。

有时,年轻的女子会问妇女,不止一次的问,到底是什么让她不舍得脱离现在的家庭。妇女唯一解释了一次,她看着表,说了句:“孩子还在家等我。”

女子对此表现的有些不屑,但是没有明说出来。

又过了半年,女子与妇女的接触越来越少,妇女又变成了一人,而女子则很少再来寺庙了。

时间对于慧净来说,过的很快,每日重复的工作与悠闲的日常,似乎把她每天的时间都重叠了,可能连着一个月,她都会忘记今天是周几。

那是一个寺庙里比较冷清日子,屋里只有慧净与那名妇女。终于,妇女接近了慧净,小心的对她说:“其实你不是尼姑吧?”

慧净心头一惊,也不知为何脑袋一热的就怯怯的说出:“你怎么知道的?”

妇女笑了,继续说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就算是一种感觉吧,感觉你不太像尼姑的样子,毕竟脑袋上还盘着漂亮的长发。你这样一个好好的漂亮姑娘,为什么要当一个尼姑啊?”

慧净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挠挠脸挠挠手,小一会儿才回答到:“没有其他可干的。小时候…我就不是一个乖女孩。我也是个孤儿,你知道吧,没有家,所以有吃有住的地方,我就满足了。”

妇女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哪儿都有不容易的人吶。”刚要走,又转身对慧净问到:“平常那个……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啊,要是冒犯到你我先给你道个歉。就是这个寺里的主管,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慧净一愣,连忙回应道:“这个嘛,没有过。”

“是嘛,那就好。”妇女走了,也不知是否信了慧净的话。

第一次与这名妇女近距离接触,最能吸引住慧净眼球的,就是妇女尽力掩饰住的伤口。能看到的大部分是旧伤,一些不长的疤。

关于主持,慧净也时不时听到一些流言,有说主持其实是个大官的,有说主持的家里人是大官,也有说是大老板,甚至说他是黑社会的。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慧净也懒得去琢磨,但靠这个寺庙,主持确实捞到了不少。

主持一直对慧净照顾有加,寺庙中和尚们每日的晨练,主持都特别允许身为尼姑的慧净可以不参加,慧净自然也是懒得去参加。平时给慧净分配的任务也不多,基本只值下午的班。

所以慧净没有太在意那名妇女说的话。然后在那之后大概又过了一个月,那名年轻女子再次出现在了寺庙,而那天正好那名妇女没有来。女子的神情显得有些慌张,在寺庙里徘徊了很久,似乎有什么隐情。

又过了半个钟头,几个彪悍的中年女性冲进寺庙,神情严肃的寻找着什么。其中一个中年女性看到了那名年轻女子,便对着同伴们大喊了一声。

接着便是难以入耳、污秽不堪的言语。几个中年女性一齐压过去,瞬间就把那名年轻女子压到了地上。女子拼命的反抗,但是无济于事,那几名中年女性不带一丝怜悯的撕烂了她的衣服,拽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脸扇的通红。

和尚们见势头越来越不对,便上去拦架。这一举动惹怒了那几名中年女性,于是她们便在寺庙里破口大骂,夹杂着污言秽语说什么堂堂寺庙竟然包庇小三,还算什么寺庙?和尚们紧闭双耳,只管赶人,将这群人赶出寺庙之后就不再管了。

“唉,说起来这是那个小娘们儿勾引的第几个了?”

“谁知道呢,上一年前不都还换过俩嘛。”

“这小娘们儿也是厉害,这个年纪就光勾引老头,明明能找个好家的。唉,真是的…”

“咋?给你,你想要啊?”

“啊去去去,滚一边把你。”

两个和尚边看着被拖走的年轻女子,边调侃道。

慧净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出门去看这场闹剧。

寺庙每到八月常常会放一个长假,一是供佛的庙里并没有按空调,炎热的天气不仅游客受不了,工作人员们更受不了,二是这炎热的天气也不会有多少游客。放假的长短不一定,有可能快一个月,也有可能不到两个星期。

寺庙关门的时候,和尚们大多都不再伪装,慧净也是。有时候晚上甚至在寺庙里搞烧烤吃。平时一些比较素朴的游客捐的土鸡啊,兔子啊,鸭啊,鹅啊,大多都活不过这个时候。

那是天气快转凉的时候,时不时下些小雨。有些和尚们因为放假,都回家去了,而今天主持却破天荒的在庙里待着,胳膊上露出不知被什么抓了的挠痕。主持并不是空手回寺庙的,他带了一条猪腿和不少酒,加上平常寺庙里的存货,看来晚上能吃的比较丰盛。

夜晚来临之后,寺庙里就像狂欢一般,毕竟主持请客,大家都放开了吃喝。慧净的酒量不算差,毕竟早就不是第一次喝酒了,但是她总像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一样,心里堵堵的。没有放开的喝。倒是主持一直想来劝慧净喝酒。没有办法,慧净喝下之后,偷偷吐了一些。

更深的夜晚来临,躺在床上的慧净总感觉身上想有一只猫在来回走动一样,浑身上下的一种不适感。接着她卧室的门动了。

“我的要求很明确,我不会打掉孩子。我要求你赔偿我十万元的精神补偿款外加十万元生下这个孩子的钱。并且孩子出生之后,你必须每个月给我这个孩子的抚养费直到孩子成年。公安那里我已经备案了,随时可以起诉你,但我也可以不起诉你……你也不想丢掉这个寺庙吧,并且你两个孩子都在不错的事业单位,你的妻子也不知道你在外面搞的这些事情,对吧?你可以不找麻烦的,我不相信你在我之外还至少搞了两个情人的情况下,这点钱会拿不出来。”慧净的神情坚决,语气不卑不亢。

“你是在威胁我?你以为我怕你?”主持表现出一副不吃这一套的样子。

“没错,我就在威胁你。你想坐牢的话,可以完全无视我的话,甚至可以找人杀了我,但是总有人不会放过你的。如果你觉得你至少三年的自由时光加上你的家庭不值这个钱,那你就试试吧。如果你不想试的话,那就照我说的做。再说一遍,公安那里要准备的证据我已经全部备案好了,我随时都可以起诉你,而且我必胜。哦对了,还有一点,如果我在怀孕的时候有了什么意外,没能顺利生下我的孩子,我会立刻起诉你,并且不止起诉你强奸罪,还有蓄意谋杀。”慧净没有被他吓到,继续补充道。

主持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不知多少口气,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没错,那天晚上,慧净被主持给糟蹋了。主持装作一幅醉的样子,做出了那样的事。慧净尽力的反抗了,叫喊也好,抓挠也好,都没有用,反倒让自己多添了几道伤疤。但是也多亏了这几道伤疤。事后,慧净没有把自己的悲惨遭遇去宣传到全世界,或者大骂主持是个混蛋,而是等主持走了之后,第一时间到了当地公安局。提取了残存在自己身体里的体液,指甲里的沫沫,以及拍照记录身上的伤疤。

至于这个案底到底有多大效力,能保存多少年,慧净其实自己也不确定。她跟主持说的话,到底有多少是真话,又有多少是谎话,慧净一开始就没打算有多么在意。

起诉不起诉那个混蛋的主持,生不生下这个本不该出生的孩子,它们之间的孰对孰错,慧净也不想再去纠结。

慧净也根本没打算相信,这个肥胖、丑陋、贪婪、险恶的中年男性,一个在床上还抱怨她屁股上的胎记,以及嘲讽她幼稚年轻时就失去的那层“纯洁”。

或许七八年,或许四五年,甚至可能更少,这个中年男性就绝对会变卦。

慧净唯一想做的就是在这几年,在自己还能吓唬住这个中年男人的这几年,尽快攒够足够的钱,远离这个混蛋,并且找一份正经的工作,不再像这样同别人乞讨一般,然后全心的把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好好养大。至于是否要报复他,这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或许这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毕竟用错误去改正错误并不会得到正确。

虽然依旧错误,但慧净已经不想再做错了。

人不可能一生只做正确的事情。

*婴儿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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