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殇情》第二十九章 明珠按剑(璧雪/花雪)

2022-08-16 15:48 作者:楠笙倾雪  | 我要投稿

 

本文是慕兮斐《殇情》水仙视频授权配文,原剧地址如下:

https://b23.tv/6wh2KAr

 

《殇情》第二十九章  明珠按剑(璧雪/花雪)

 

酒馆中人来人往热热闹闹,只有傅红雪一个人形单影只,无人问津,也无人在乎。

他就那么一杯杯喝着,眼泪混着酒液穿过喉咙流进胃里,灼疼了他的胃,也灼疼了他的心口。

五竹的每一句话一遍遍在脑海中回荡,就犹如利刃一刀刀戳进他的心口,让他痛到难以呼吸,他没有想到自己又一次给连城璧带来了麻烦,又成为花寒衣刺向他的刀。

他太想他了,过去的一年就像是永不见天日的炼狱不断施予他难忍的酷刑,让他每一日都生不如死,而连城璧的再次出现就像是一次新生,他以为他的光回来了,他终于可以脱离那个囚笼奔赴他的自由,可是他错了,不合时宜的出现只会将连城璧拖入新的深渊。

他以为借酒可以消愁,却没想到酒精的浇筑会将他的痛苦无限放大,他并不想哭,也不想如此软弱,可是他太疼了,伤口疼,心口更疼,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他仿佛做什么都是错。

城璧,他会更恨他吗?

城璧……

城璧?是他眼花了吗?他好像看到了城璧。

他哭到不能自抑,痛到无法呼吸时,抬起头却看到那个思念已久的身影,连城璧穿着一袭白衣正站在门口看着他。

两人相对无言,却似有千言万语。

连城璧站在门外已经有一阵了,他不停的告诫自己不应该再心软,他应该杀了他,结束这患得患失的痛苦,斩断这段孽缘,消除这个障碍。

可是在看到傅红雪时,他还是心软了,握在手中的佩剑紧了又紧,却在看到他的眼泪时败下阵来。

他为什么可以哭得那么伤心?究竟是太过会演戏,还是真的伤心,是为了花无谢,还是为了他。

他又一次迷惑了,不知道是迷惑于他的眼泪,还是他隐藏于内心深处的不舍。

罢了,再给你一次机会。

傅红雪,若是你再来招惹我,便休怪我手下无情。

连城璧转身走了,而傅红雪却怔愣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他看到了他眼里的杀气,还有那毫不掩饰的恨意,都一再说明他是真的想杀他,他真的不想再见到他。

那他是不是该自动消失,不要再去污他的眼,可是他能去哪儿呢?

傅红雪放下酒杯,走向万籁俱寂的街道。

离开了酒馆,没有烛光人群,周围变得很安静,他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像是一缕游魂行走在孤寂的夜色中。

天空黑色的云朵越聚越多,逐渐形成一片积雨云,先是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后来变成狂风骤雨。

雨点不断的打落在他身上,浇透了他的衣衫,浸透了他的长发,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包扎好的伤口再次氤氲出血迹,在地面水洼中汇聚一滩血水。

他实在走不动了,只好停下靠向路边一处木桩强撑着站稳,他抬头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雨水冰冷的打在他的脸上,很疼,却让他分外清醒。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不知跟在他身后多久的连城璧皱起眉,看着他脚边那一汪血水混着泥土变成了黑色。

他不自觉地走过去,将雨伞举过他头顶,换来对方疑惑的回眸和一句轻到不能再轻的询问:

“你是来杀我的吗?城璧。”

“是。”

一句“是”仿佛击溃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傅红雪直挺挺的向后倒了过去,连城璧心惊肉跳的接住他,被他毫无生气的脸色吓到。

他不顾掉落的雨伞,抱起傅红雪飞奔回天宗分舵,家里的仆役看到他如此狼狈都吓坏了,纷纷聚拢过来看他有何吩咐。

众人忙碌了一阵才停息下来,连城璧已经换下被雨水打湿的衣服,坐在桌边等待大夫回话。

“少宗主,”大夫收起诊疗物品,走到他身边道,“这位公子身上内外皆有伤,像是行刑所至,再加上淋了大雨,怕是要修养好一段时间才能好。”

连城璧强行压下满肚子疑惑,对管家道:“你随医者下去抓药,不管需要什么药材都想办法去采买。”

“是。”

二人走后,连城璧又遣退了其他人,独自走到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傅红雪,那张曾经明艳动人的脸蛋白的吓人,甚至透着一丝死气。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受了那么多伤,当他看到大夫剪开傅红雪身上的黑布露出里面的伤口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花无谢怎么能忍受他受这样的伤害,又或者这是他为了迷惑自己而施展的苦肉计吗?他为了花无谢竟然这样不惜伤害自己吗?

不论什么原因,他承认他的心狠狠的疼了,他不忍他受这样的伤害,他不得不承认他又输了,即便他明知道他是诱饵,可他还是心甘情愿地掉进了他们的陷阱。

连城璧轻轻抱起傅红雪,将他整个人圈进怀里,心疼地吻上他的额头,为他擦拭因为疼痛而冒出地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终于扒开自己的心脏去窥见掩藏在深处的真相,也不得不面对这个真相,傅红雪就像扎进他心口的一枚钉子拔不掉又日夜折磨他,让他死不了又撕心裂肺地疼。

这也让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次他若继续输给花无谢,他不会再顾忌傅红雪,他会拖着他一起下地狱,让傅红雪永远陪着他,永远陪他在地狱煎熬。他讨厌黑暗,所以傅红雪必须陪着他,陪他去地狱赎罪,陪他永远沉沦。若他赢了,他会杀了傅红雪爱的那个人,他会在他面前亲手杀了花无谢,让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连城璧在他耳边喃喃低语,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为了坚定自己:“而你,傅红雪,我要把你关起来,我的手将不再放开,我要将你牢牢控制在我的身边,任你哭喊求饶也不再心软,我知道这样你会恨我,可是我也恨你,非常恨你,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也再难重新开始。得不到,放不开,斩不断,杀不了,所有的情都变成了邪恶的心魔,傅红雪,我们疯了,都疯了。”

他抱着傅红雪坐了一夜,也想了一夜,直到大夫来问诊,他才放开傅红雪坐到一边去。

“少宗主,这位公子的高热已经退下了,我去开点药防止伤口感染。”大夫收好药箱,跟连城璧回话。

“去吧,辛苦了。”连城璧顾着傅红雪,又坐到床边给他盖好被子,不想却轻咳了几声。

“你着凉了。”五竹听到咳声,皱眉道。

“我没事,我吩咐你的事办好了吗?”连城璧为傅红雪轻轻擦了擦额头上新冒出的汗珠,边问道。

“已经邀请各大门派掌门于堂前议事。”

“好,你看着他。”连城璧站起身,去屏风后拿了件外衫套上。

“这个时候你召集他们,他们肯定会兴师问罪,难道你准备与他们摊牌,承认自己的身份吗?”五竹不解道。 

“我自有打算,你看着他就好。”连城璧起身离开,穿过回廊,来到前面议事堂。

他刚一露面还没等坐稳,坐在右侧首位的马空群便阴阳怪气道:“不知少宗主这么紧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连城璧坐在议事堂主位上,环视了一眼众人,才朗声说道:“昨日,移花宫宫主夫人出现在我天宗门口,紧接着便传出他已经脱离移花宫,我是连城璧的传闻。今日,我紧急请各位前来就是为了此事。”

“怎么?少宗主是准备承认自己的身份了?”马空群一副看热闹的口吻。

“此事是移花宫离间我们的阴谋。”连城璧沉声道。

马空群嗤笑一声,不认同道:“既然是阴谋,那为什么你要让他留在天宗?”

其他门派众人虽然没说什么,但也一个个相互而视,满面疑惑。

连城璧环顾四周,将众人的举动看在眼里,冷笑在心,解释道:

“因为我想将计就计,让移花宫放松警惕,连城璧之死牵扯到江湖各大门派,是江湖各派的禁忌,移花宫很明白这一点,现在江湖中只有我天宗是新贵,且我与璧君又有婚约,移花宫便想利用一个死人来离间我们,如若我杀了傅红雪,怀疑的种子也会在我们之中埋下。”

似乎有人被说动了,人群中的凝重气氛松懈了不少,连城璧继续道:

“我们的军心也会不稳,大家会把目光都放在我身上,而给移花宫得以喘息的机会,给他们准备的时间,待我们人心涣散,等他们缓过气来,便可以将我们一网打尽。所以这也是我第一时间请各位前来的原因,此事不当面说清楚,很容易让我们离心。”

“可你还是没解释为什么不杀傅红雪啊,而且少宗主昨天在酒馆还表现地对他左右为难,像极了连城璧的做派。”马空群挑着眉看他,明摆着不信他那套说词。

其他各派这样一听,又是满肚子疑惑,一个个面面相觑,一方面觉得天宗少宗主玉公子说的有道理,另一方面又觉得马空群说的没错,人群中爆出一阵窃窃私语:

“对啊,这样一个奸细,为什么不杀他还留着他?”

连城璧看着满堂乌合之众,心里觉得可笑,面上还是耐心解释道:

“因为他很有用,移花宫想用傅红雪来离间我们,我便留他在身边给移花宫传递情报,一个过了明路的奸细,总比防不胜防抓之不尽的暗探要好的多,这段时间我们抓了移花宫多少探子?留下傅红雪,一是可以让移花宫放松警惕,以为离间已经成功,二是可以通过他给移花宫传递假情报。此事本来会让我们相互猜测,从而变得很被动,但是我们可以变被动为主动,把他变成一个牵制移花宫的点,这便是我昨天陪傅红雪演一出戏的原因。”

“少宗主的说辞倒是天衣无缝,但还是很难打消众人的猜疑啊。”马空群仍旧不依不饶。

“我知道,移花宫布局从来天衣无缝,他们既然想用我是连城璧来离间,那么,接下来,他们必然会有后招。”连城璧在心里冷笑,明白马空群意欲何为,继续说道,“我猜他们马上就会放出风声,说沈盟主是被我所害,用来嫁祸移花宫,我是回来找大家复仇的,这江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在布局。”

马空群接道:“少宗主真是神机妙算,不用去猜测了,刚刚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接到密报,移花宫已经放出消息,沈夫人是被你暗杀来嫁祸花寒衣的。”

其他各大门派议论纷纷,有人恍然大悟道:“看来此事真是移花宫的阴谋,还好少宗主及时解释,否则,攻打移花宫的计划怕是会胎死腹中啊。”

苦禅大师叹道:“我们差点中了移花宫的诡计啊。”

“表面看确实是移花宫的诡计,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马空群眼看众人有所松动,目的没达到怎能罢休,他连忙又话题东引,“熟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若少宗主真是连城璧,打算在暗中报复,那等我们两败俱伤岂不坐收渔翁之利。”

连城璧坦然自若道:“我知道,在这关键时期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慎重对待,我天宗是新人,出现的时机也不巧,不能取得大家足够的信任也是正常的。且沈夫人过世后,璧君悲伤过度,武林盟所有的事皆交由我来打理,确实是有所不妥,我是后辈,却突然掌握这么大的权力,还策划这么重大的行动,大家不安也是正常,我想这也是移花宫用来挑拨的原因。”

他边说边注意着众人的神色变化,见众人有的点头,有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又瞟了眼马空群自命不凡的样子,以退为进道:“移花宫也是真厉害,一下便抓住了我们的致命弱点,我威望不够,资历太浅,大家对我的信任也欠缺,我本意只是为给璧君报仇雪恨,现在,为了避嫌也为了讨伐之事顺利进行,我想请各位另选主事之人。”

“少宗主心怀大义,真是难得啊。”对连城璧的青俊有为,苦禅大师是非常欣赏的,听他如此言,便说道,“少宗主代沈小姐主事以来,条理清楚,行事谨慎,大家都有目共睹,移花宫故意撒播的这些流言蜚语,我们自然是不信的。”

其他门派纷纷附和道::“大师说的对,少宗主虽是新人,但我们是信任少宗主的。”

“少宗主高义啊,可这说不定是你以退为进的手段呢。”马空群哼笑一声,又道,“你是沈夫人的女婿,便是不做主事,现在威望已经如此之高,讨伐之后,说不定沈小姐直接就把盟主之位让给你了呢。”

六君子柳色清议论道:“这马空群是不是有点逼人太甚了,这事一看就是移花宫的阴谋,都让出主事之位了,还不依不饶。”

“是啊。”朱白水点头道。

“沈盟主对我有知遇之恩,璧君又是我未婚妻,我本意是为盟主报仇,平璧君之恨,盟主之位我从来未想过。”此步似乎早已被料到,连城璧含笑泰然自若道,“没想到,大家有此疑虑,这样吧,我即无心盟主之位,今日便请各位做个见证,在下自愿放弃盟主之位的竞争。”

厉刚点头叹道:“看来玉公子真是一个顾全大局,不慕名利的真君子。”

正中马空群的意,他起身得意的看着众人道:“既如此,玉公子的嫌疑便算洗清了,那不如大家趁现在选出下一位主事之人吧。不知我马某自荐,各位可否同意啊。”

众人又议论纷纷,霹雳堂有人高声道:“如今讨伐移花宫的队伍中除了沈家与天宗,只有万马堂势力最大了,马堂主自然当得起。”

朱白水疑义道:“这临阵换将,会不会让计划出现失误啊?”

“对啊,马上就要攻打移花宫了,可不能再有闪失了。”众人中有人附和道。

“玉公子都放弃盟主位了,主事之人就不用换了吧。”又有人附和道。

苦禅大师点头赞成道:“协调布置攻打移花宫之事一直是玉公子在安排,还是不要换了吧。”

其他门派纷纷附和:“对啊,我觉得玉公子安排的很周到仔细。”

见没人支持自己,马空群变了脸色,一脸不悦的问道:“不知少宗主是何想法啊?”

连城璧看了他一眼,笑着应和道:“前期工作已经完成,按计划进行的话应该不会出现什么纰漏,马堂主对移花宫比我熟悉,说不定能让计划更顺利进行,对马堂主为主事我是认同的,我将全力辅佐马堂主。”

马空群心里觉得这玉公子还算识相,大声笑道:“好,好,很好。”

徐青藤惯会见风使舵,见局势已定,也连声应道:“既然少宗主这样说了,我们便以马堂主之命是从,让马堂主带领我们灭了移花宫。”

众人听后纷纷附和道:

“尊马堂主之令,灭了移花宫。”

“尊马堂主之令,灭了移花宫。”

众人高呼声此起彼伏,马空群得意的开怀大笑。

前堂纷纷攘攘,内堂后室寂静安宁,只是床上的人儿身在噩梦中,无法脱离,就像无数次梦到的那样,看不清面容的人一身是血的质问他为何要背叛他,但他知道那是连城璧。

即便是受千机引影响不再记得他的面容,但是他能感受到他,还有他话语中的绝望。

尽管傅红雪一次又一次的否认,但他还是愤怒着悲鸣着,他说要杀了他,当那一刀砍过来,傅红雪动也不动,他多希望那刀真的砍过来,那样他是不是就会信了?信他没有背叛他……

如今现实与梦境重叠,他看到的是一袭白衣的连城璧,嘴边流着鲜血,问他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他身边,为什么还要来打扰他,难道还嫌害他不够惨吗?

他说,傅红雪,我恨你。

当那一声充满恨意的悲鸣在耳中嗡鸣时,傅红雪含着泪从梦中惊醒,眼泪滴滴答答的落在棉被上,他仍无法从梦境的余韵中脱离出来,直到五竹冷漠的声音响起:

“醒了?看来死不了了。”

这才惊觉旁边有人,他环视一圈室内陌生的摆设,又看了眼五竹,意识到自己是被救了,而救他的人很可能是连城璧:“他……没有杀我?”

“少主吩咐,你不准踏出这个院子一步,若敢违抗,杀无赦。”五竹懒得理他,甚至颇有些不满,他冷冰冰道。

“我……”傅红雪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心心念念的问题,“可以见见他吗?”

“你有这个资格吗?”

五竹无情冰冷的回复刺得他心口生疼,他落寞的喃喃自语道:“我懂了……”

五竹看他还有精神想着见少主,那就没什么大碍了,也懒得再理他,便起身去找连城璧,二人正巧在中庭遇到。

五竹开口便道:“他已经醒了,要我派人时刻盯着他吗?”

“不用。”连城璧道。

“若放任他行事,我们如何继续布局?难道你想功亏一篑?”五竹不解道。

“当然不会,我心里有数。”连城璧答道。

“可是你现在已经失去了武林盟的掌控权。”五竹更加不解,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果我说这种情况我也有预判过,你相信吗?”连城璧看着他,故作玄虚道。

“所以说一切仍在你的掌控之中?”

“自然,你等着看吧。”

听他如此说,五竹才稍微放下心来,又问道:“现在需要我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事情就让马空群去做吧,我们静观其变就好。”万事似乎早已心有成竹,连城璧安然自若道。

而另一边,马空群压抑已久终于得势,自然要大加作为一番,他命令手下加紧筹备,当晚便要对移花宫大开杀戒。

他中心暗道:武林盟终于落入我手中,该是我马空群一统武林了,什么谋定后动,天宗那小子胆小怕事,谨慎过头。

“传我的命令,围剿移花宫分舵,所有人,一个不留。”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场武林盟对移花宫单方面的屠杀正式开始,毫无防备的移花宫分舵一个个接连被屠戮。

连城璧夜晚归来,看到街上陆续出现的各派众人暗中行动,便知这晚注定无法宁静,不过马空群这枚棋子确实好用。

翌日一早,与外界的杀戮隔绝,被安排在天宗分舵偏院的傅红雪,连着睡了一天两夜,精神头好了不少,他坐在屋子里看着房门发呆,想着已过一日,可城璧一直未曾露面,他等了他一年想了他一年,而今他就在身边,他却不得见他,他想他,想见他,他却不准他踏出这个房间。

他知道他们的误会太多,他不想再让他生气,现在又是城璧攻打移花宫的关键时刻,他不能让他分心,不如待他大仇得报,心绪平静之后,再慢慢与他解释清楚,现在不管他怎么解释他都不会相信,不敢相信的。

可是转念一想,城璧不杀他,便表示他心里有他,他还是爱他的,他想见城璧,便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想着想着,心里有些松动,他实在太想他了,只要偷偷的,远远的,不被他发觉,他应该就不会生气了吧。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这里,不能得见的难耐磨的他心里泛疼,不如就去看一眼吧。

如是想着,傅红雪起身偷偷走出房门,他发现门口没人守着,便大胆了起来,可是天宗分舵那么大,他又不知道去哪里找,只得小心翼翼的在院子转,直到听到一阵剑气扫出的风声,他便随着那风声找过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中院门前练剑的正是连城璧,那潇洒恣意的白色身影挥舞着手中宝剑扫出猎猎风声,好不俊逸不凡。

傅红雪看得出神,早已忘了掩藏自己,习武多年的连城璧自然是已经发现了,他却不动声色,继续练剑。

“少主。”五竹从回廊前面走了过来,脚步有些急促。

“发生什么事,让你这么焦急?”连城璧停下动作,收剑入鞘,拿起婢女递过来的巾帕擦汗。

“昨晚马空群命令武林盟大开杀戒,一夜便杀了上百人。”五竹回道。

“昨晚我看见他们冒雨外出便猜到了。”果然不出他所料,连城璧毫不意外道。

“所有门派都出动了,单单瞒着我们,什么意思?”五竹有些不满。

连城璧却不以为意,回道:“一是防备我们,二是试探我们,三是打压我们,四是警告我们。”

“贬我们立威?”

连城璧垂眸喝了口茶,继续道:“他用傅红雪的事夺了我的权,自然要拿我立威,接下来肯定会用昨晚的事敲打我,让我老老实实听话。”

傅红雪神情一怔,心里又泛起痛意,他又为他错失了机会……

“我们要做些什么吗?”五竹道。

“不用,明日便要攻打移花宫了,我此时与他闹起来,便正顺了花无谢的意。”连城璧道。

“昨晚他杀的人中,有部分并不是移花宫的人,一些是一直以来反对他的人,一些是你以前的属下。”五竹又道。

“一群已经背叛我的人,杀便杀了。”连城璧不以为意道。

“他这样压着你,防着你,扰乱你定下的计划,若明日攻打失败了,该怎么办?”五竹颇为担忧,准备了那么久,他可不希望计划失败。

“尽人事听天命吧。”

连城璧答的气魄,傅红雪却听得痛心入骨,他在不停指责自己,都是他的错,是他的出现扰乱了城璧的计划,害他丧失了主动权。

“按计划,明日午时我们将于西山门开始攻打移花宫,你多注意些,不要出现什么意外,要确保进攻顺利进行。”连城璧吩咐道。

“明白了。”

听到这里,傅红雪已无暇顾及其他,也顾不得不许外出的禁令,他只一心想要帮他,帮他顺利完成计划。

傅红雪转身走了,五竹极佳的耳力听见他已离开,问道:“他走了,你在难过?”

“有什么好难过的?”连城璧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里嘲笑着自己,“这不就是他回到我身边的目的吗?”

“就任他这样把消息传回移花宫?”五竹实在不明白,一个人遇上感情的事行事为何会变得这般莫名其妙。

“我就是故意让他听到,故意告诉他的。”尽管知道他的目的,可亲自去验证也还是会心疼,连城璧的表情变得深远,似决定了什么。

“进攻的时间地点是假的?”五竹不解道。

“不,是真的。”

“你这是何意?”

连城璧沉吟片刻,答道:“第一是试探他,让我明明白白地看清他,让我彻彻底底死了那份不停为他辩解的心。第二是利用他,今天这种形势其实我早有预料,也有计划,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花无谢亲自送上门来,既然他为了花无谢什么都愿意去做,我便要让他亲手毁了移花宫,亲手杀了自己的爱人。”

他面上含笑,状似潇洒不羁,可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落寞,却难掩他的真实心意,被傅红雪再次出卖,他还是会疼,这大概便是他们的孽缘,既然如此,他就了了这孽缘。

“明天,就是明天,我会让移花宫,武林盟,万马堂,所有一年前参与谋害我的人,全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说着说着,连城璧的眼里渐渐流露出恨意和鱼死网破的癫狂,“这个计划我本不打算用,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五竹,我终是让仇恨侵染成了一个恶魔,一个毁灭一切的恶魔。”

“就算成魔又如何?”五竹到是觉得没什么,江湖之人快意恩仇,不是应该的嘛,“主上说了,便是你化身地狱恶鬼你也是他的徒弟,他定会护你周全。”

“我知道。”

“你想做便做,善又如何?恶又如何?我们罗刹国人不信善恶鬼神,只信自己。”

五竹的爽快似乎感染了他,便也不再纠结善与恶,只知这仇,定要他们已血来还,他吩咐道:“你去跟着傅红雪,待他传了消息之后将移花宫的暗桩全部拔掉,所有人一个不留。”

“是。”

 


《殇情》第二十九章 明珠按剑(璧雪/花雪)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