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剧情梳理第四十四期：“雏菊”

（间章——21号）

“天使……？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是恶魔，负责把你带回地狱。”

指针走到六，21号睁开眼，在六英尺大、洁白的床上醒来，房间内的喇叭准时播放音乐，歌词是“Put your head on my shoulder,Whisper in my ear,baby”，只唱一句，绝不多停留。（这首歌的歌名叫《Put Your Head On My Shoulder》，是美国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流行歌曲，原唱为Paul Anka，在B站搜歌名可以听原唱版。）

（Paul Anka就是下图这个人。）

一个小时后，21号像往常一样，坐在房间内唯一的椅子上，等待她专属的移动医疗机为她完成例行的身体检查以及一些常规注射，她和白色的医疗机沉默的对视着，根据检查情况，医疗机会闪烁一些不同的灯，代表安全的绿色，以及代表危险的红色，这是房间里除了白色以外她能看见的其他颜色。

随着一声清响，医疗机的绿灯亮起，21号可以出来活动，在她面前的投影屏幕上，显示着她接下来一天该做的事，但那些清单与前一天都是重复的，她已经看过成千上万遍了。在那之后，研究院的工作人员开始工作，21号的房间在走廊的最末端，因此透明的玻璃墙外只是极少有人经过，她观察着那些用白大褂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等待那个将走进她房间的“白衣服”。

随后，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来到医疗机前检查21号的身体数据情况，并告诉21号，她的改造手术提前了，钽-193共聚物相性复检安排在9点，10点开始手术。21号张了张嘴问到，提前？为什么？工作人员愣了愣，没料到眼前这个平时沉默不语的实验体竟然会发问，那名工作人员下意识地回答到，20号实验体出了……呃，总之跟你没关系。（这里没说完的话是20号实验体出现了问题）

工作人员递过来一个项圈，在离开房间时，21号必须佩戴限制圈，在战斗训练中也是，当限制圈亮红光时，会有剧烈的疼痛从佩戴项圈的脖颈处传遍全身，而21号很小的时候便开始佩戴限制圈，曾经的她拒绝过，但现在这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了。

佩戴好项圈的21号被工作人员带领出了房间。十点，21号头顶上的手术灯猛然亮了起来，刺眼的光线如同蜘蛛网一般扎入21号的视网膜，视野中的一切都被蒙上了光晕，随着麻醉剂的推入，21号的意识开始模糊。随着意识逐渐被推远，一些不切实际，漫无目的的记忆从21号脑海深处涌现出来。

回忆中，被那些工作人员叫做20号的女孩问起21号，21号知道自己有多少岁了吗？21号懵懂地回答到不知道。20号向21号倾吐心声，上一次那些那些白衣服给自己做了钽……什么聚物检测的时候，自己就偷偷瞥到医生手里的报告了，按照日期来算，自己应该是14岁了！不过好像你在研究所的时间最长，应该比我大吧？虽然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高，甚至还要瘦小……为什么你一直没有被改造啊？

21号简短地回到，医疗机，21号，还不合格。20号鼓励21号道，没关系啦，最近看到21号的训练成绩都很优秀！自己也好想像你一样厉害……早点被改造，就可以早点离开这里了！上周做完构造体改造手术的13号已经离开了研究所，听到其他的大人们说，好像他已经可以出去参加任务了。

21号只是漠然的哦了一声，20觉得有些疑惑，难道21号不想离开研究所吗？21号平静地回到，不知道，在外面进行实验和再这样里进行实验，有什么区别吗？ 20号兴奋的吼道，当然有了！自己被带进来之前，见过外面的世界，和这里是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呃……一下子很难说清楚，虽然是很模糊的印象了……不过只要你看过一眼的话，一定会被震惊的。

20号眯着眼笑着说到，按照序号的话，自己的改造日期应该在21号你之前，等我出去了，会一直等你哦。21号问为什么要等她，20号欣喜地回到，因为…… 我们是朋友啊！虽然其他孩子也是闷闷呆呆的样子，但是至少21号你不会凶我，而且我不是经常跟你说话吗？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算是朋友了！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也是你的第一个朋友，怎么样？

21号根本不听20号说的话，20只是自顾自地将话题进行了下去，21号也已经习惯了她这样，以实验数据分析，她很安全，没有危险性，而且除了她，已经没有其他东西对21号说话了，因此21号只是点了点头。20号一把扑倒了21号，揉着她的头发，可随后，20号在21号的怀里蜷缩成一团，痛苦的呻吟起来，20号脖子上的项圈开始发热。20号慌张地向21号道别，自己偷溜出来被发现了，现在要回去了。然后20号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手捂着脖颈处的限制圈，冲21号吐了吐舌头，尽管她脸上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

看着20号消失的背影，21号想起她说的话语，改造后，就能离开这里吗？而作为实验体出生的自己，不断履行自己的职责，进行无休止的实验，在训练场中战斗，不断迎接下一场实验，她的未来就像是她房间内那块荧幕上的清单列表，早就被别人撰写好，但外面……也许会有其他不同的颜色，这是她唯一想知道的事情。怀抱着这个愿望，21号沉沉睡去。

实验室外围，一名红发的不速之客到来，通讯器中传来黑野工作人员的话语，向这位红发女性问到，显示已经到达任务坐标附近，你找到入口了吗？红发女性不满地朝通讯器啧了一声，让对方别催。对方还在喋喋不休地说到，按照地形图，你应该在前行十米后的十字路口左转，那里有……啊！注意，你的右边走廊拐角处有两个人正在……（与薇拉通讯的人就是后面出场的亚哈）

拐角处两名研究员正在边走边谈论给21号做手术的事情，如果真的足够顺利的话，说不定能赶上一起喝个下午茶……不等说完，从阴影处现身的红色女性便松开了禁锢住两名研究院喉咙的手，两具躯体应声倒地。通讯器对面还在指挥着作战，谁想红发女性没等自己说完就撂倒了那两个人，随后对红发女性说到，自己就不打扰你专心执行任务了，需要的时候叫我，保持联络，还记得任务目标吧？回收实验成果还有核心资料……

红发女性忍不住对方的啰嗦，直接回到，再啰嗦一句，就把联络器挂在代达罗斯研究所的警报中心喇叭旁边，让你享受一下3D环绕全真模拟音效。对方快速甩下一句，只要能把任务目标回收就行，不要搞出太大乱子，我相信你，有需要随时呼叫，自己先待机了，拜拜。随着通讯被关闭的声音，昏暗的走廊再次归为寂静。

躺在医疗床上的21号在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和一片红光中睁开眼，她想要移动自己的四肢，却无法动弹，她原本是认为自己的身体麻痹了，随即意识到，一阵剧烈的疼痛盖过了其他所有的知觉。手术室里空无一人，仪器和手术用的器械被打翻了一地，输液管缠绕在七零八落的支架上，破损的管道中血液和循环液漫了出来，滴落在地上。手术室外传来尖叫、杂乱的脚步声，以及枪击，嘶吼，利器碰撞的声响。

21号花了片刻时间适应疼痛，还未能完全消退的麻醉作用令她头昏脑胀，21号抬了几次手，才将盖在她脸上的呼吸器拔了下来。顺着拔下呼吸器的动作，她看到了一只有机械构成的手，十分陌生。21号动了动手指，如同娃娃的球形机械关节也随着动了动。21号费力地低下头，使劲地喘息着，前所未有的茫然与恐慌使她忍不住大口的呼气。

21号的身体要紧成为了机械构成的身躯，但并不完整，她看到自己的关节……腿上都镶着铁片，有些空缺的地方甚至能看见深处的构造，密密麻麻的电线和一些发光的芯片。21号缓缓停止了呼吸，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需要呼吸了。（可见代达罗斯公司的构造体改造技术并不算先进）

一旁的医疗机闪着刺眼的红光，不断发出警告，循环液倒流，请及时进行输送管修复，完成手术，21号感受到生命力正在急速地从她的身躯中流失，她探出手，摸了摸自己腿上空缺的部分，红光在她的指尖闪烁，循环液不断流淌而出，她无法阻止。随后，21号因为挣扎而从手术台上掉了下来，并且完成改造的双腿发挥不了任何应有的作用，她几乎是依照着求生本能，用手肘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向手术室外爬行。 

医疗机不断警告着，手术尚未完成，患者不能离开手术台……从医疗机内部伸出的一根管子连接着21号的背部，正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循环液和电力。   21号没有停止爬行，连接着她的电线一根接着一根断裂，金属制成的瘦小身躯在地板上摩擦，细碎的玻璃渣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刮痕，旁边的医疗机紧随其后，不断发出警告声。

21号承受过无数的疼痛，可没有哪一种能跟现在的疼痛比拟。21号剧烈的发抖，手肘支撑着地面的部分因为碰到地上的血液而滑向一旁，她的身躯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于是用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墙壁上的突起，拖动着前进。

……谁来修理自己，谁都好。那些喧闹的尖叫声已经离她远去，听觉模块的损坏让她无法听清楚更多的东西，她的世界逐渐安静下来。不远处有扇紧闭着的，不断闪烁着红光的大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朝着医务室的方向爬行，祈求任何能获取的帮助。

伴随着一声巨响，21号面前的门被炸开，飞砾和碎石四溅，光线约过破碎的洞口从外界照射进来，落在21号身上。光芒撒在21号的身上，向光芒传来的方向21号伸出手感受着，那和21号见过的所有光都不一样，笼罩在她身上的光芒是橙色的，有着奇异温度。光芒中，站立着一位女性，红色的长发随风飘舞，她手持着一柄长刀，居高临下地看着21号。

红发女性的通讯器中传出惊叫的声音，为什么听到了警报声？你做了什么？不是说不要闹大吗？红发女性嗤笑一声回到，凭什么听你的？我只负责完成任务目的，少对我指手画脚。随后红发女性低头扫了一眼向她伸出手的21号，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然后红发女性皱了皱眉，掐断了通讯。红发女性绕过21号，径直走向走廊的深处。21号虚弱地发出求助声……不要……丢下……21号……

再也无法支撑起这具机械构成的躯体的重量，21号的手慢慢垂了下去，视野开始变得黑暗。昏迷前，21号感受到了风……温暖的光……似乎还有动物的鸣叫声，距离外面的世界，只有一步之遥了，但已经无法抵达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清脆的脚步声再次从21号后方传来，那名女性对通讯中的对面抱怨到，你是在对我的工作成果不满意吗？嗯？这活你们交给黑野任何一个构造体，都不可能有我做得这么好，代达罗斯分部已经全部覆灭，想要什么资料的话，你们自己来回收吧，我可懒得捡垃圾。通讯对面嘲笑道，全部覆灭？！就凭你一个构造体……

红发女性再次掐断了通讯，与此同时，医疗机最后一点能量也用完了，与21号连接的管子抖了抖，不再进行任何输送。在一片模糊的知觉中，21号感觉到一双手扶起了自己的肩膀，她努力睁开双眼，这次她看清了那名女性的脸，她从未见过。对方像是摆弄娃娃一样，将21号摆正，动作娴熟地为21号止住循环液。（不帮21号包扎我都忘了薇拉是支援型构造体了）

21号用虚弱的语气问到，你是……?你是……天使吗？听到21号的提问，对方立刻发出一声嗤笑，好似从未听过这么离谱的笑话，她靠近21号，将21号胸口的伤口堵上，让21号闷哼了一声。红发女性俯身在21号耳边絮语，天使？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是恶魔，负责把你带回地狱，好了，睡一下吧，欢迎乘坐通向地狱的列车，醒来时你就会发现自己到站了，

黑野公司内部，一名黑野研究员让一位名叫亚哈的成员去跟上头进行汇报。正伏案办公桌的男人闻言挥了挥左手，甚至没有从屏幕前抬起头。哈亚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资料发出感叹，绝了，太绝了，这简直是只有天才才能想出来的提议……

那名黑野研究员问到，是从代达罗斯分部带回来那个半成品吗？亚哈回答，那已经不是半成品了。随后亚哈往旁边推开，向他的来客展示他的工作成果，巨大的办公桌上浮空投影着一个全息构造体。亚哈对那名黑野研究员解释道，自己根据她的身体特质，把一部分意识海链接接口导入武器上，并把医疗机改成了全新的外接移动机械，自己把它称为“协作子机”，这个改造不仅能在一定程度上解决她意识海波动幅度不稳定的问题，还开发出一套前所未有的攻击系统，不过这种攻击模式目前只适用于她，毕竟像她这么特殊的体质很难找出第二个了。

亚哈点开战斗模拟系统，屏幕上出现了21号的新机体与感染体战斗的模拟画面，画面中，21号与协作子机互相配合，攻击流畅，达到了队伍合作的效果。亚哈不仅赞美道，难以想象的爆发输出和环境适应能力，这简直是自己这一生中最优秀的作品……不过还没有完全完成呢，她的意识海波动幅度大这个问题自己还没想到很好的解决方式，新机体在投入实战实验之前还需要大量的调试。随后那名黑野的研究员让亚哈别忘了去训练场找上头领导，便匆匆走了，

面见黑野高层的亚哈惊诧道，现在就要让21号投入实战？！身穿一身黑色西装的黑野高层敲击着桌面回到，是的，你花费在这上面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我们想看一点实际的进展。亚哈反映道，可这些时间都是值得的！她绝对会成为绝无仅有的构造体！黑野高层哼笑一声回到，黑野不是给你实现科研梦想的地方……亚哈，你还没有忘记你当初为什么选择留在黑野，对吧？你是黑野氏集团的重要成员，在你埋头忙着研究这副新机体的功夫里，你的能力能在其他方面给黑野带来更多、更大的收入，你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我们也清楚，但我还是放手让你去做了，因为我认为你值得黑野这么一点“小牺牲”，现在告诉我，你会辜负黑野对你的信任吗？

亚哈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到，知道了……不过实战实验必须由自己全程实操。黑野高层说到，那是当然，21号的机体已经被带来了，现在就开始吧。亚哈走向面向训练场的控制台，控制台后面是一扇巨大的防爆玻璃，从上面看下去，训练场内的景象一览无余，如同观察话剧演出的最佳观众席。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训练场的天花板中央缓缓打开，落下一个透明的柱形容器，容器中灌满了液体，浸泡着一个纯白色的构造体，构造体的长发在液体中漂浮、摆动着，她的一旁停滞着一个圆形机械。容器顺着输送带停留在训练场正中间，内部的液体开始被抽离，构造体的双脚随着液体流逝而落在了地面上

亚哈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他的呼吸也随着机体逐步唤醒而凝重起来，而他的背后，那些虎视眈眈的视线，令他不得不继续操作。下一刻，笼罩着构造体的玻璃下沉，缩回了地面，而构造体缓缓睁开眼，红光一闪而过。亚哈开始进行实验第一级，身后的黑野高层嘲讽道，第一级？你对自己的作品就这点自信吗？本想反驳的亚哈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他脸上带着决绝，开始第三级实验。随着系统音响起，训练场四周的地下开始穿出细细密密的震动声，地面的隔板被打开，无数感染体从中蜂拥而出，寂静的训练场瞬间被机械的嘶吼声充斥。亚哈呢喃了一句，加油啊。

刚刚苏醒过来的21号还在思考自己在什么地方，随即危险便已经出现在眼前，无数双散发猩红光芒的机械体朝她涌来，21号握紧了拳，攻击的欲望从她的身体深处涌上来，她一脚往后撤，弓起背，动物般的本能使她发出威胁的呼噜声，她露出獠牙，就要开始对这未知的危险进行反击。

清扫完所有的感染体，21号并没有停下攻击，紧紧吸附在玻璃上的协作子机移动着，发射出紫色光束，防爆玻璃猛然炸裂开来，黑野自诩无懈可击的防御系统，在他们亲手制造的这个苍白色的怪物面前……不堪一击。随即那个纯白色的构造体少女如同豹子一般，轻巧的越过那一摊碎片，落在控制台上。

乱作一团的黑野高层们立马对亚哈喊到，快点做些什么！别愣在那里！而瘫坐在地上的亚哈已经无法做出任何回应了，他半张着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直视着自己塑造的怪物，恐惧令他战栗，但更多的是……赞叹。那少女如同在一片虚无的纯白中诞生，散发出猛兽一般的气场，洁白而危险。

21号站了起来，从控制台一跃而下，亚哈抖了抖，身体忍不住往后退，甚至闭上了眼睛。而21号只是环顾四周，对亚哈问到，这是什么？你们是谁？亚哈睁开眼，看见21号摸着控制台，然后回过头来。21号越过愣住的亚哈，踏步向前，黑野高层因为她的动作再次颤抖了起来。21号停下脚步，打量着其他人的眼神中只有警惕与好奇，宛若初生的小兽一般。

21号朝着那些黑野高层问到，你们是新的研究员吗？亚哈立马回答是的。21号问亚哈，自己换了身体，也是你们做的吗？惊慌的黑野高层急忙解释道，没、没错！是我们做的，你现在要听我们的命令，站在那，不要再过来了。21号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再有所动作。亚哈感到口干舌燥，他没预料到21号会这么听话。黑野高层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那身西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那股属于高层人员的镇定自若和自信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黑野高层赞叹道，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想不到代达罗斯的分部实验室还藏着这样的惊喜……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致力于研究的人形武器吗？干的不错，亚哈，不过只回收了一台？亚哈回到，自己只是参与了回收行动的执行监督，似乎其他实验体都因为或多或少的原因，在实战实验中出现了问题……薇拉……呃，任务执行人进行回收的时候，她的改造手术只进行了一半。

黑野高层舒了一口气说到，幸亏只进行了一半就凭代达罗斯那群废物，根本达不到构造体改造这么精密操作的技术条件，不过刚才21号在实验中的失控表现还是个问题，这种构造体还不能直接投入任务执行，在黑野，所有的构造体都要学会完全听话，我有了个想法，你刚才说，把她带回来的是薇拉，对吧？（黑野高层准备把21号交给薇拉来训练）

清晨，21号在灰色的床上醒来，这里的房间和研究所那里的不同，并不是纯白色的，而大部分都是黑色或者灰色，也不再有音乐，不过透过窗户依然可以听见不远处的鸟鸣声。21号不再需要洗漱，她站在镜子面前观察属于自己的新身体，感觉很陌生，她也不再需要医疗机， 不过医疗机依然陪伴在她身边，医疗机挥动着细长的机械臂回应她的观察，很新奇。黑野氏集团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开始工作，21号的房间不再是走廊的最末端，坐在窗户前，她看见各种各样不同颜色的人类……也有构造体，他们来去穿梭。

不久后，她的房门传来一阵敲击声，21号从窗户前站起来，来到门前，她不明白门为什么会发出这种声音，直到那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外面的人呼喊着开门，见21号依然没有反应，轰然一声巨响，被炸塌的门倒在了地上，而站在门口的人类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双手举起，几名全副武装的构造体齐刷刷地抬起手中的武器，将枪口对准了21号。

局面僵持了大概几秒，面对21号茫然的神情，为首的人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命令构造体士兵解除武装，对那些士兵说到，亚哈跟自己已经打了招呼……这个构造体，可能没有什么常识，大概是自己刚才吓到她了，唉，都说了不要把她从观察室里放出来啊……回想起之前亚哈交代的事情，让21号继续呆在观察室也没用，高层他们想要的是她能尽快熟悉黑野的行事风格，参与到任务执行中，为他们所用，而且观察室根本关不住她，你也知道的，上头决定把她丢给薇拉，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要是自己能做主，也会让她在这里呆上一年半载的，可这里是黑野啊。

领头的人类叹了口气，向着房间里的21号点了点头，对她说到，跟我来，今天有新的任务要给你。黑野的办公室内，薇拉拒绝了黑野高层的关于21号的授意，黑野高层回到，这件事可没有拒绝这个选项。薇拉随即将武器拍在办公桌上，冷笑着回应到，你难道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吗？我替你们完成任务，为你们搞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提供给我想要的机会，在战场上厮杀，这里面可不包括我替你们带孩子吧？

黑野高层回到，她很特别，除了你，黑野没有其余构造体有能力驾驭她，而且她的新机体实力很强，你不认为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挑战吗？看到她战斗的样子，你会为她感叹的。薇拉笑着说到，你在激将我？在战场上，我只看得见自己，以及我的猎物。黑野高层搬出之前任务缺陷那部分内容压薇拉，她回收的资料并不完整，引发的动静也给黑野的善后工作造成了不少麻烦。

薇拉没好气地反驳到，你们要是那么在乎那个垃圾场的完整性，就不会派自己去了。黑野高层以命令的语气跟薇拉说到，别忘了，你对黑野还有所求，这个任务，不允许拒绝……她来了，不见见你亲手救下了的构造体吗？

随着窗户外走过的阴影，下一刻，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黑野高层让薇拉和21号独处一下，好让她们消化一下自己的新身份。随后，黑野高层从办公桌后面站起，离开房间时将门一并带上，房间内归于平静，仅剩两名构造体沉默地对视着。

21号一脸茫然地望着薇拉问到，有任务？薇拉恼火地叹了口气说到，真是服了，当初真该把你丢在那里。21号没有忘记眼前这个红色的构造体，她犹豫了一下，问出口，研究所，怎么了？为什么自己到了这里，是以前的研究员，安排吗？薇拉意识到21号还什么都不知道，长叹一声，好吧，既然你们非要这样干，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薇拉问眼前的少女叫什么名字，21号一脸懵懂的问到，名字是什么？薇拉压制住情绪反问道，你还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宝宝，对吧？我在问你，要怎么称呼你？21号简短地回应到，21号。薇拉回到，随便你，听着，21号，他们把你分配给了我，从今往后你必须听我的号令。21号一脸疑惑地问为什么？薇拉严肃地回应到，因为是我救了你，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变成一堆废铜烂铁了，倘若你不听我的话，你就会立即被报废，你想被报废吗？21号支支吾吾地回答到……21号……不想被报废……

薇拉听到后脸上立即露出了狡黠的微笑，对21号说到，你当然不想了，都是因为自己太好心，你才能换上新机体，现在还能在这里活蹦乱跳，对我感激涕零吧，乖乖听我话，我就会给你好处，但如果违背我的指令，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过了一段时间，一些构造体士兵看到薇拉带着21号到处溜达，走过来调侃道，听说你最近开始当保姆了？开始带新兵了吗？薇拉对那些构造体士兵喊到，滚开！其中一名构造体嘲讽薇拉，可怜的小家伙，不知道她听没听说过你的名号呢？薇拉瞥了一眼他们回到，你要是想在这里打架，自己也不是不能奉陪。

薇拉向来独来独往，目中无人的狂妄态度使得黑野氏集团的其他构造体都对她不满已久， 经常拿她曾经的经历以及她从来没有队员的事实来奚落她。那名构造体士兵放下狠话，你现在就尽情猖獗吧，反正到时候死队友的也不是我们。薇拉毫不客气地回到，你要是这么想你的队友去死……现在就满足你，怎么样？薇拉一边露出笑容，一边摸向腰间的刀，将其抽出握在手中，然后用挑衅道，正好自己现在心情很好，浪费一点时间陪陪同时也没关系。

似乎没有料想到薇拉真的会在大厅里举起武器，对面的构造体有了一丝慌张，朝薇拉吼道，警告你，薇拉，你这种行为是会被处罚的！你不过就是个害怕自己保护不了队友的胆小鬼罢了，对我们出气也没用……（这句话真的戳到薇拉的痛处了）

薇拉突然一本正经地对那名构造体说了一句，你再说一句试试？就在剑拔弩张的时候，黑野高层路过看到发生的骚乱，过来问薇拉在做什么？构造体士兵马上朝黑野高层诉苦，自己什么都没做，是她先拿出武器的！薇拉不屑地嘀咕到，怂货。黑野高层转过来对薇拉说到，看来你最近很闲适，薇拉，派给你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薇拉微笑着回到，你说21号吗？放心，我把她照顾得好着呢。随着薇拉的话语刚落，不远处就穿来了一阵爆炸声，厅内的安保人员瞬间紧张了起来。黑野高层急忙问到怎么回事？安保人员回应是从修整区那边传来的。

步入修整区的人吗被眼前的一片废墟所震惊了，在废墟中间，21号正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根水管，水管滋滋往外冒着水，将她浇的湿透。黑野高层问21号在干什么？21号回到，自己在完成任务，清洁地板，但没有水，21号想打开装水的箱子。

随即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薇拉身上，薇拉耸了耸肩，对21号说到，我没教你先看说明书吗？21号回到，有些词，21号看不懂。一边的黑野高层质问薇拉，你都让她做了些什么？21好回到，把被子，恢复成方块的形状，武器要分类，清洁卫生间的地板，21号，完成了。

黑野高层听到后立马让薇拉解释下，你让我们最尖端的武器去扫厕所？薇拉悠然自得的坐在沙发上反驳道，是你们非要把她塞给我的，我发现她连生活常识都没有，这副模样可没有办法在战场上活下去，所以我决定先从基础的开始训练。身穿西装的黑野高层捏了捏鼻梁，一副头疼的模样，随即对薇拉说到，你说的没错，把她交给你训练可能确实行不通，既然如此，就让21号单独出任务吧。薇拉回到，你认真的吗？她那个根本听不懂人话的样子，无法独立执行任务的，战斗力再高，也会被耗死在外头。

黑野高层冷哼一声回到，你小看她了，而且如果她无法依靠自己的能力在外生存下来，也不可能真的给她安排一个“看护人”时时刻刻盯着，优胜劣汰，如果连简单的外勤任务都完成不了，黑野也不需要这样不趁手的兵器，行了，你回去吧，之后会给你安排新的任务。薇拉拒绝了黑野高层的授意，回到，自己再回去试试吧。黑野高层疑惑地问到，突然改主意了？心软了吗？薇拉平静地回到，只是不想自己的履历上出现第一个失败的任务罢了。薇拉转身离开，身后的黑野高层说到，一个星期，我只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训练不成就算了。

21号正等在门外，她身边的协作子机不断地围着她转圈，21号问走出来的薇拉，21号要被报废了吗？你说，不完成任务，就会被报废。薇拉回到，没有，你还不会被报废。说完薇拉大步往前走，21号紧跟着她，向薇拉问到，自己该做什么？薇拉叹了口气回到，你为什么什么都要别人？你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吗？21号回应到，不明白。

薇拉停下脚步，转身握住21号的肩膀，21号被水浇湿的发丝还未完全风干，紧紧地贴在她苍白的脸上，看起来莫名的可怜，这让薇拉心里一阵烦躁。薇拉对21号问到，你问问自己，你没有欲望吗？你在做什么事的时候自己会感到满足，你自己不清楚吗？21号问到，欲望是什么？薇拉叹了口气，问了也是白问，然后说到，如果跟自己一起战斗，你可能会被报废。21号回答自己擅长战斗。薇拉继续问到，你不是害怕被报废吗？跟着我，就有报废的可能。21号反问，不跟着，就不会被报废吗？它们有区别吗？薇拉回到，死了就是死了，死在哪都没有区别，让你跟着我，也许是最好，也是最坏的决定了，但在这，情况永远只会更坏。21号睁着眼睛，她并不了解眼前这个构造体说的话，但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那种重量，很新奇。

薇拉看到21号一脸茫然，问到，你在发呆？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21号回到，听到了，但是不明白。薇拉翻着白眼道……我真是……很好，那我就不跟你废话了，直接开始动真格的吧。

翌日，21号早早就在训练室等候薇拉，薇拉疑惑21号怎么这么早就来了，21号回到，早上六点醒来，开始执行任务。薇拉看了看训练室墙上挂着的闹钟，已经是早上十点，21号在这里坐了几个小时，然后对21号说到，下次你要是提前来了，就自己先开始训练，还有，我说过一次的话，就给我牢牢记住，不要让我说第二次。21号点了点头。

随后薇拉抛过来一个小巧的意识海信号模拟器，21号将它接住，照着薇拉的样子将它贴在太阳穴上。佩戴完毕，薇拉调取模拟战斗场景，四周的景色开始变化，地面上生出荒草与岩石，太阳出现在天际边，空中卷过炎热的风浪。

21号紧张地问到，这是哪里？薇拉让她别慌张，只是模拟场景罢了，该紧张的时候还没到呢。21号耸着鼻子，嗅到干燥的气味，还有其他陌生的味道，她全身都因为这些新奇的东西而紧绷，兴奋起来。薇拉开始下达作战要求，这时有细微的声响从21号身后的岩石那传来，21号猛然转身，一只机械体从那里窜了出来。在那只感染体靠近一分前就被光束炮轰成了碎片，薇拉手中的刀出鞘，激烈的碰撞声过后，另一只机械体也倒了下来，薇拉拔出插在机械体头上的刀，露出狂妄的笑容，她赤红的双眼中闪烁着光芒，鲜红得如同火焰中走出的神明。

经过一番观察，薇拉发现21号的确在战场上有着无人比拟的天赋，疯狂而猛烈，如同斗兽场上的猛兽，与薇拉之前见到的那个呆蠢的新兵迥然不同，协作子机与21号在战斗中的默契远超薇拉在黑野所见到的任何一组队员之间的合作，那台傻不拉几的机器人简直就是21号的另一个分身。以此同时，薇拉也发现了21号的结症所在，21号根本不明白什么是防御，也不知道如何与其他人配合战斗，一旦进入战斗状态，她就像失去桎梏的疯狗，听不进任何指令，也无法自主停止战斗，眼里只有毫无章法地厮杀这一件事，直到所有的感染体都被清除干净。

薇拉命令21号停下来，21号则丝毫没有听进薇拉的话语，猛然扑向离她最近的一个感染体，协作子机放出的力场将那个感染体禁锢住，而她身边漂浮着的光束炮释放地光柱直接轰爆了那只感染体。薇拉感叹，真是好极了……薇拉并不打算终止模拟战斗，而是要在战斗中拉住这头失控的野兽。薇拉挥刀斩开一直向她袭来的感染体，尝试接近21号，21好发出动物一般的恐吓声，在感应到有人靠近，敌我不分的21号向薇拉发起了袭击。

薇拉用刀身挡下光束炮，仰身避开协作子机的追击，在协作子机与薇拉擦面而过的一瞬间，她将刀全力抛了出去，飞出去的刀身穿过协作子机的一只机械臂，将其牢牢钉在地上。21号并不擅长近身徒手战斗，而这是薇拉的强项，薇拉从背后扣住21号的喉咙，另一只手禁锢住21号的手，将其扭至背后，膝盖击向21号的后腿，21号跪倒在地，疯狂扭动着试图挣脱薇拉的桎梏，那低沉的威胁声也连续不断地从她喉咙中发出。

薇拉紧紧地束缚着21号，贴近她耳边吼道，21号，给我清醒过来！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味，熟悉的触觉，21号逐渐从战斗状态中脱离出来，慢慢停止了挣扎。薇拉随即停止了模拟战斗，周围的景色迅速变化着，退回了原本训练室空旷的模样，薇拉松开了禁锢住21号的双手，21号也因此瘫坐在地上。

薇拉拔出一旁的武器，协作子机因为她的动作而抽动了一下，一缕黑烟从机体中升起，薇拉抱怨到，自己刚才说什么了，在战斗中要听自己的指令。21号嘟着嘴回到，无法控制，21号，做不到……

薇拉挥刀，刀刃刺破空气，发出锐利的风声，她居高临下地看着21号，那神情和21号第一次见到她时十分相似。薇拉对21号说到，给我起来，继续。她的语气就像真的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不知为何，21号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相信眼前这个构造体所说的话，21号也站起身，充沛的力量充满了她的身体。21号想着，这就是眼前这个构造体所提到过的“欲望”吗？如果这就是，21号想要做的事情。

继续训练，薇拉开始教21号如何防守，21号问为什么要防守？可以直接杀死。被薇拉拦住的感染体发出一阵信号，随之另一只感染体也扑了过来，薇拉将刀下划，由于失去受力点，被阻挡的感染体向前倾倒，薇拉翻转手腕，刀在她手中画出一个流畅的刀花，刀身精准的刺穿第一个感染体的身躯，以及后面那个感染体的脑袋。薇拉回应刚才21号提的问题，当然是为了更有效率的杀死更多感染体，感染体没有思维能力，但我们有，别把你降为跟感染体一个级别的没脑子的疯狗，战斗需要思考。

明白了薇拉意思的21号逐渐开始与薇拉配合了起来，而且磨合得越来越默契。一天的训练结束后，21号换了一个房间，在薇拉房间的旁边，这个房间里的被子是纯白色的。早上起来，完成了机体检查与日常维护的21号打开薇拉给她的移动终端，她并不是很习惯使用这个机器，但已经学会了在上面记录一些简单的东西。接着，21号站在房间中间，对着墙壁联系攻击，尽管已经很谨慎，但还是打碎了一扇玻璃窗。

些许时间过后，21号坐在修整室的桌子前，她端着面前一杯黑乎乎的茶，对着茶面轻轻吹了两口气，小口小口喝了起来。一旁的薇拉问21号为什么要喝这个东西？21好回到，因为你在喝。坐在她旁边的薇拉强忍着给她一拳的冲动，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朝21号吼道，学我怎么战斗的就够了，不要什么事都照着我做！

过了会，21号站在训练室的门口，转头看向她身后不远处的薇拉。薇拉叹了一口气说到，自己已经因为你浪费了一个小时的休眠时间，再那样看着我就给你一刀，还有，今天的训练必须学会随时停止战斗，如果还做不到，你就直接报废吧。

再次经过一天的训练，21号和微辣并行穿越大厅，两名构造体拦在她们的面前，其中一名构造体挑衅道，现在已经成了你的跟屁虫了，真不错啊，薇拉，不知道失去队友的时候你会不会掉眼泪呢……

薇拉直接拔出了刀，弓起背的21号也发出呼噜呼噜的威胁声，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对面构造体背后的协作子机猛然跃到其中一名构造体的脑袋上，机械臂紧紧地扣住了构造体的脑袋。两名构造体发出惊叫，惊动了附近的黑野安保人员，薇拉见状将刀插回了腰间，协作子机也从那名构造体的脑袋上爬开，回到21号身边，21号看了他们一眼，阴冷的眼神让他们止不住颤栗。

两名构造体落荒而逃，薇拉轻蔑地瞥了一眼狼狈逃窜的构造体，神情傲然睥睨。21号低下头，协作子机在她的脚边轻轻地蹭着她，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擒住了她。

数天后，观摩薇拉与21号训练成果的黑野高层向一旁的亚哈赞叹道，真是精彩，之前说过了，自己的计划一定是完美无缺的……你在害怕什么？还是你作为创造者的心理开始不平衡起来了？

亚哈回到，自己只是惊叹罢了，想不到薇拉和21号的相性度竟然如此之高……但经过和薇拉在一起这一段时间，21号越来越像是人类了。黑野高层冷笑道，人类……她们已经永远都不再是人类，她们只是构造体兵器罢了。亚哈听到后并不想与自己的上级进行观点上的争论，对他而言，也许没那么适合黑野，但黑野确实是他能有的最好的选择。随即亚哈回到，总之……看到21号的新机体能正常发挥，很开心，这一切果然是值得的。身着黑色西装的黑野高层摩挲着手指，若有所思。

片刻后，前来汇报的薇拉就站在了黑野高层的面前，黑野高层夸赞道，做的不错，薇拉，就知道这个任务，在黑野，只有你能做到，既然通过了检测，是时候让你带着她实地执行任务了。薇拉询问是什么任务？黑野高层回到，要你们回到代达罗斯分部位于地底下那个研究所，之前清算了代达罗斯这些年背着黑野搞得小动作，为了能独立进行构造体改造手术，壮大他们的武器贩卖计划，他们费尽心思，搞到了不少在帕弥什爆发初期就丢失的关于黄金时代构造体技术研制的相关资料，很多稀缺资料在黑市中都是独一份的，经过我们的调查，有相当一部分都流入了代达罗斯，之前那次代达罗斯总部的覆灭……让那群天上的人占了不少便宜，现在那个研究所是代达罗斯遗留下来的最后一处根据地，既然他们还在那里搞改造手术，剩余的资料一定在那里面，你们俩是最合适这个任务的人选。薇拉回到，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与薇拉登上运输机的21号陷入了关于20号的回忆中，在那天，集体数据收集实验上见到21号的20号尤为兴奋，她飞扑过来，拉住21号，将她拽到一旁。20号让21号猜一猜有什么惊喜给她。21号努力的想了想，在她的认知中，没什么是和她有关的，于是她摇头。20号叹道，真没劲！告诉你吧，我找到了你的亲生父母……

21号一开始并未反应过来，她茫然地眨了眨眼，不是很理解“父母”这个词的含义。20号焦急地解释道，就是……哎呀，你怎么会连爸爸妈妈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父母就是给你生命，让你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人。21号反问道，让我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实验室吗？给我生命的人，是谁？

20号说到，自己也是不小心在21号的报告资料上看到的，她的爸爸妈妈就是这所研究院里面的研究员。（那个资料应该是伪造的）20号看着21号毫无反应，继续说到，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开心啊……还以为告诉你之后你会很激动呢，自己做梦都想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在哪里，怎么样，你要不要找个机会找他们？

21号将手放在胸前，她感觉到胸腔里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她依然不理解“家人”这其中的含义，她并不想做研究员们不允许的事，将她锁在项圈中，进行无数带来疼痛的实验的研究员们……给予她生命的人就在那其中，如果真是如此，那么给予她生命也是为了让她生来成为实验品吧，她对此毫无期待。

21号默默地回到，我……没有家人，21号不关心。20号咬紧了嘴唇，气得脸颊都在发抖，而21号根本无法体会她的感受，20号朝着21号吼道，我那么羡慕你！就算身体差，每次实验数据都那么好，那些大人们都期望着改造你！你还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你还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你这种人，跟其他实验体根本就是一模一样的，没有感情的怪物！

愤怒的20号推了21号一把，将她撞在墙上，21号皱起眉头，感受到攻击意图的她本能地弓起背，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威胁声。20号颤抖着，她像是看到一个可怕的怪物一般看着21号，瞪大的双眼涌出泪水，呜咽道，我真是疯了，才会觉得你可能和其他那些“东西”不一样……

21号继续疯狂地叫喧着，她往后撤步，警惕地移动着脚步，以防受到袭击，边发出呼噜声以示威胁。20号擦了擦眼泪感叹道，在这个研究所里，只有自己才是那个异类，像你那样的杀人机器……哪怕从这里出去，也根本无法获得自己的生活！说完，20号转头将她丢在了原地，那是20号的改造日前最后一次见到20号。

这时薇拉的声音将21号的思绪拉了回来，21号茫然地抬头四顾，自己正坐在运输机上，薇拉提醒已经到目标位置了。随后薇拉招了招手，从运输机的出口跳了下去，21号站起来，透过一片喧哗看见了自己曾呆了许多年的研究所。从外部看，那只是一个黑漆漆的小洞口，比起她站立的地面，显得如此渺小。

薇拉朝21号问到，熟悉吗？打个招呼吧，我们又来做客了。随后21号和薇拉穿过洞口，走进狭长的黑暗通道中，走廊上横七竖八散落着一些断裂的四肢，地面上到处都是污浊的液体，分不清是血液还是循环液。

21号怯怯地问到，这些是你做的吗？薇拉嗤笑一声回到，是啊，我屠杀了整个研究所，感动吗？好好看看，那些都是改造失败的构造体残骸，代达罗斯那群废物，一个构造体都没能改造成功，他们一个个都被完好的泡在储存液中，像标本一样摆在实验室里头呢。（这也说明20号已经改造失败了，大概率死掉了被制成标本）

一股寒意沿着21号的背脊往上爬。薇拉继续说到，那群傻子还企图从那些零分答卷上找到正确答案……真是可怜。薇拉打开身边的便携探照灯，阴冷的灯光照亮她的脸庞，与她语气不一样的是，她脸上毫无戏谑之意。

走到走廊尽头，薇拉往左拐，站在原地的21号回过身去看着这条走廊，回想起自己究极是如何凭借着生存的本能，一步步从这个地方爬到出口去的，这条散发着腐臭味，略显阴冷的走廊，像是从地狱伸出来的舌头，想要把一切都吞入腹中。21号感觉很冷，如今再一次站在这个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却只有薇拉身上的那一抹赤红才能令她感到一丝温度。

随着资料室的门被打开，想要踏进去的21号被薇拉一把拉住了手臂，薇拉用口型示意，她指了指地上，借着维埃拉手上便携式探照灯的光，可以看见门口一直延伸到房间深处有一排沾染着循环液的脚印，21号点了点头，往旁边退开。薇拉熄灭了手中的灯，先走了进去，房间深处有微弱的光源，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老鼠才啃食书页一般。

随着靠近，21号听见了属于人类的喃喃自语，薇拉将刀抽出握在手中，朝21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往右边包围。借着信号灯散发着微弱的蓝光，能看到那是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趴在数据库的抽屉中搜索着什么。下一刻，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脸上厚重的镜片闪过一道寒光，一把刀横在他的喉咙前面。

被吓了一跳的男人瘫坐在地上，同时，资料室的灯亮了起来，暴露在人造灯光下的男人带着一副眼镜，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白大褂上沾染着班班血迹，哀求着别杀他。薇拉冷哼一声问到，代达罗斯的漏网之鱼吗？都过了这么久……你怎么还在这里？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用双手遮挡住打在自己脸上的灯光，呼吸急促，嘴角不断抽搐着，似乎承受着极大的压力，看不出是在恐慌还是在兴奋，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

那男人颤抖地问道，是……黑野总部的人吗……我……在……薇拉逼问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是来找资料的吗？男人言语不清地回到是的，自己没找到。薇拉叹了一口气，眼前这个男人是个疯子。

拉开电闸的21号回到了薇拉面前，她警惕地观察着这个男人，薇拉对21号问到，认识这个人吗？21号回应自己没有见过。但旁边听到“21号”这个名字的男人像是突然魔怔了一般，猛然抬头看向21号，嘴唇剧烈的颤抖起来，手脚并用的向她爬去，嘴里呢喃道，宝贝，我的宝贝……

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伸出沾满污浊的双手想要握住21号的腿，在那之前，协作子机和薇拉的刀已经先行一步拦在了他面前。21号后退了一步，露出凶狠的表情，发出低沉的威胁声。那人回到，不记得我了吗？你不认识我吗？我是你父亲啊！

薇拉挑起眉毛，难以置信地看向21号问道，你还有个这么疯癫的爹？21号支支吾吾地回答不知道，陌生的情感在她的胸口中冲撞，她又感受到了那种缺氧一般的感觉，她张了张嘴，最后说到，自己不认识他。

那人还纠缠不清，解释道，是他和21号的母亲吧她送到这里来的，她在研究所初生，从小身体就不好……对了，就是因为你活不下来……所以才这么做的……

看不下去的薇拉打断了那人不断地卑微恳求，对其问到，既然是你的孩子，连个名字都没有吗？那人回到，有……初生的时候，给她取的名字……奥萝拉。薇拉的表情扭曲了一瞬，看到薇拉表情变化的男人继续狡辩道，不信的话，我有资料证明，放过我，我不会在黑野总部的视线内出现。

21号回到，不需要。她努力地呼吸着，想要将那种堵在她胸口的，莫名的东西剔除掉，这不是她想要的，她不喜欢，这和她曾想象过的一点也不一样。薇拉也附和道，自己的队员都说了不需要，要不现在滚，或者你想我的刀子见见血？

那男人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碰倒了桌上的一叠文件，薇拉将武器收了回去，薇拉神色复杂的看了21号一眼她的目光掠过散落在角落的一张广告纸上，上面印着彩色的字体：“奥萝拉三代机体，世界通用玩具出品”，以及那男人提及21号的名字时……眼神游离的样子，不禁让薇拉一阵恶心。（这里就说明代达罗斯分部这里是准备将那些女孩改造成性玩具供给那些身处高位的人享乐用的，此人也并非21号的生身父亲）

继续搜索，薇拉在巨大的书柜后发现了暗门，两人费力破解，打开了一个入口，一股属于纸质书页的腐朽气味从走廊深处传来，21号吸了吸鼻子，将刚才那些打扰自己思绪的东西压在心底，21号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的任务，认真的点了点头。

两人沿着走道进入了最深层的地下资料库，薇拉提醒到，这里存放的都是纸质资料……动作轻点，别弄坏了。搜索了片刻，薇拉径直走向资料库中间的保险柜，她利落的挥刀将保险柜的密码锁斩断，薇拉从中拿出一叠文件，她的视线扫过文档上红色漆印的“最高机密”，以及文件一角的日期。在确认了其他几分文件后，薇拉将一整叠文件都塞进了防水密封袋中。

薇拉看到21号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凑过去看，发现21号吸着鼻子使劲嗅着一只四脚朝天的蜘蛛尸体。薇拉回到，你要是喜欢那玩意，黑野总部地下室有八百只不带重样的，要送你进去一晚吗？21号欣然答应了。薇拉自讨没趣地回到，行了……回去吧。

21号站了起来，两人走向走道的出口，当装着机密文件的文件袋触及到走道台阶的水平线时，整个地下室骤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地板也开始震动。21号茫然的询问，该做什么？薇拉大吼道，直接冲出去，以你最快的速度，这里要塌了！

    一阵轰鸣过后，昏暗的走廊中，落实不断地砸在21号的背脊上，像是雨水一般滴落在她全身，一次次被压垮，一次次爬起来，由于体型的缘故，她无法用自己的身体完全挡住薇拉，于是她俯下身，双手越过薇拉的腋下紧紧拖住她的背部，让那个那些带来疼痛的石头不落在薇拉的头上。协作子机跟在21号的身后，托起薇拉的双脚，她就这样往下弓着背，抱着薇拉，拖着红色构造体的身躯，一步一步往前挪，光束炮为她击碎那些巨大的岩石，炸裂开的碎石在她的脸上留下细细密密的血痕。

21号的手被浸湿了，似乎是薇拉的循环液，那些冰冷的液体粘在她指间的间隙，滴落时仿佛刨开了她的心脏，这比她第一次独自爬过这条走廊时还要疼痛。她的世界逐渐安静下来……只有不远处敞开着的，散发出微光的出口，她要往那里去，她向着外面的世界前行，带着怀中的这个赤红的构造体，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这就是“她想做的事”吧，和上次一样，她挣扎着朝光亮前行。

过了不知道多久，薇拉被雨水所浇醒，她伸出手，抹去脸上的雨水，朦胧的视线稍微清晰了起来，那份防水密封的资料完好无损的放在她手边，但没有21号的影子。薇拉想要支愣起来，背后传来的剧痛让她皱了皱眉，薇拉摸了摸后背，那里的人造皮肤就像是被石头磨了一个小时似的，破损得不成样子，她的指尖能透过皮肤组织，直接摸到内部结构。

薇拉环顾四周，已是夜晚，早就超过了黑野总部来接应她们的时间，面前研究院的入口也已经被坍塌的碎石完全封堵住了，就像个沉寂的坟墓，周遭只能听到雨滴淅淅沥沥的声音。薇拉朝着空气大喊，21号！还活着就吱个声！我要先行撤退了，如果现在还不出来，之后再让我看见活着的你，就把你当做叛逃兵砍了……

薇拉的声音逐渐变低，消逝在雨中，像是个没头没尾，讲给她自己听的笑话，薇拉发出一声叹息，果然，甩不掉“死神”这个称号了吗。这时研究院出口处的石堆抖了抖，不断有小碎石掉落下来，接着，随着一场小型爆炸，湿透哗啦啦地滑向两旁，其中冒出一个白色的脑袋。21号迅速地从破开的缝隙间隙中滚了出来，重重的趴在草地上，她看了看薇拉，体型瘦小的构造体歪歪扭扭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中似乎捧着什么东西，一只脚也断了，以夸张的角度拖在她的身下，她单脚一蹦一跳的朝薇拉跳过来，那副样子触目惊心，同时也很滑稽，薇拉的眉毛跳了跳。

21号来到薇拉身边，张开手掌，躺在其中的是一块金属制的碎片，在雨水的冲刷下，依稀可以看清上面印着“20”，随后，21号在薇拉半躺着的位置找到了一束白色的花，然后将那一片残骸放到了花朵下。

薇拉轻声问道，你朋友？21号回到，自己也不知道。21号端详着，花朵细长的雏菊的花瓣，花瓣在雨珠的敲打下，晶莹而纯白。片刻后，21号问到，回去吧？薇拉苦笑着回到，你是想断着一条腿爬回黑野吗？别浪费时间了，过来，帮我治疗，不会就照着我说的做就行了。

深夜无人的地面，寂寥中存有幽蓝的萧索，淅零淅留的雨似乎要下一整晚，仿佛要将这片土地上的肮脏与不堪都洗刷干净似的。薇拉往上托了托21号，她感到循环液不断从21号的断腿处流失，有感觉到她的身体越来越重。那点简单的纳米补强材料根本不够修复她们俩这么严重的伤，如果不是被隐瞒了真实的任务情报，黑野……这就是黑野想要看到的局面，优胜劣汰。

薇拉咬紧了牙，她晃了晃伏在自己背上的21号，用虚弱的声音喊到，不要睡，你太重了，醒醒！我有问题要问你，那个男人是你的父亲吗？21号迷糊的回答到，不知道，可能吧。薇拉抱怨道，早知道可能不是的话，就直接杀了他，满嘴胡话的孬种。21号问到，父母，会爱孩子吗？薇拉嘟哝道，别蠢到给世上的一切事物定性，本就没有绝对的是非与黑白，他们可能是你的父母，但不一定配当父母。

21号自言自语道，20号说的话是正确的……我只是，没有感情的武器，怪物。薇拉自嘲道，我是死神，你应该离我远远的，不要靠近我一步，明天我就向上头申请把你丢给其他人，那个总是找茬的傻冒构造体怎么样？他应该会很喜欢你。(傻冒构造体指的就是诺克提了)

21号问为什么这样？薇拉回到，因为自己是死神啊，跟着自己出任务的构造体一定会死，所有人都说我是死神，所以我必须是死神，你必须滚蛋，给自己定性是最蠢的，束缚自己的行为，我憎恶蠢人，别人说你是什么，你就要按别人说的做？那些试图命令我的人……他们只是心怀连她们都意识不到的恐惧罢了，我既不按照别人说的做，也懒得向别人证明自己，我只按自己的心情随心所欲行事。

21号在空中花园的玻璃上看到自己的脸，她的模样投射在一排呢平整建筑的倒影上，几小时前，她和薇拉被装进休眠舱，经历了一段平稳的航行后抵达了这里。此时薇拉正站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因此她只是好奇地东张西望，面前的门被拉开，其中走出一名女性。

走出来的正是瑞贝卡，瑞贝卡让她们两人进去，薇拉没有动作，那么女性直接绕过了她们，朝走廊的另一边走去，21号在她身上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人造日光透过房门的间隙投射进室内，房间里的景象展开在21号面前。

室内很昏暗，阴影中坐着两名男性，其中一名坐在桌子旁，一丝不苟的白发下是一道如鹰隼捕猎般的尖锐视线，另一名背对着21号，后脑勺上粗糙杂乱的红毛看起来像是动物的皮毛。21号移开视线，看了看薇拉，薇拉也拧着眉头，21号读不懂她表情的含义，薇拉的目光最后落在那个年长男人身上。

薇拉对尼科拉问道，是你把我们调到这里来的？尼科拉慢条斯理地回到，构造体薇拉，21号，你们正式被调入空中花园执行小队编制，直属总司令调配。21号对这个男人说的话难以理解，她重复了一遍唯一让她感兴趣的词语，花园，那是开满了鲜花的地方。

正当尼科拉继续用官话解释情况，就被薇拉打断了，薇拉双手环抱对尼科拉说到，自己对官话没有兴趣，反正也没有几句是真的，说点没听过的。尼科拉冷哼一声，回到，在这里，你最好收敛一下你的气焰，其他事你们日后会清楚的，你们无需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执行小队的一员。

随后尼科拉敲了敲桌子，背对着他们的红发男人回过头，照射进室内的那一缕阳光正好落在他的半张脸上，他斜靠着椅背，冲薇拉挑了挑下巴。爽朗而憨厚的声音响起，对她们两人问到，哟，你们就是我的新同事？你们是犯了啥事啊？（很显然，诺克提是因为打架过猛，才被尼科拉安排进三头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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