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2022】《深入了解了“〇”》
“〇”的出现是公元六世纪古印度文明的伟大贡献。正如威尔·杜兰在《世界文明史》中所说,“在一切数字中,最为卑微最富价值的零字,乃是印度对全人类的精妙礼物之一。”
恩格斯认为:“零不止是一个非常确定的数,而且它本身比其他一切被它所限定的数都更重要。事实上,零比其它一切数都有更丰富的内容。”
严格说来,首先使用“零符号”的是古巴比伦人。巴黎卢浮宫保存着一块公元前3世纪末至2世纪初由古巴比伦天文学家书写的泥板,上面写有一组按60进位制计数的楔形数字,这是人类使用“零符号”的最早实例。
但正如一位美国学者约翰·巴罗在《天空中的圆周率》书里指出的:“巴比伦人虽然发明了零符号,但是他们的零符号并不具备我们现在所认识的全部意义,它在当时只具有技巧上的意义,即只是作为事物特定表达方式里的空白,并没有广义地表现为一个'无’的抽象概念。”
作为一个完全意义上的“〇”之所以产生于古印度,而不是一些发轫更早的文明古国(如古埃及、古巴比伦、古希腊等),这决非偶然。
“〇”的概念直接来自于古印度所特有的宗教哲学理念。印度大乘佛教在发展过程中形成了以龙树、提婆为创始人的中观学派(空宗)。大乘空宗并不认为“空”就是“虚无”,其《中论•观涅槃品》认为一切事物的本来面目(即实相)的完全显示,就是涅槃。
世间一切现象毕竟是空,空就是实相,实相也就是涅槃,只要认识了世界一切现象是毕竟空,就到了涅槃境界。(详见罗竹风主编的《宗教通史简编》)
正是在这种“实在”与“空无”的宗教哲学背景下,才使得古印度产生了“〇”的概念,而且这“〇”的梵文意译原本就是“空”。
也许是习惯使然,人们常会先入为主地将宗教与科学对立起来,而忽略宗教哲学对科学的促进作用。
“〇”的概念之所以能在古印度产生,也正是这种促进作用的直接体现。早在新石器时代,古代先民就拥有一种宗会一切、浑然一体的精神文明,那就是原始宗教。
这种宗教从人类之初就注重于对那些重大问题进行本能的终极追问。
早期科学也正是在这种追问下逐渐成形的。只是分支出来的科学走向独立化的同时也日益趋于“具象”化。实证的法则使它日后更加埋头于对具体自然规律的实验探求,渐行渐远地疏离了对许多宗本问题的终极追问。
中华本土文化中没有“〇”的概念。不仅甲骨文中没有“〇”字,就连《说文》中的“零”字也与表示空无的这个“〇”字完全无关。它对“零”的解释是“零:余雨也”,“徐雨曰零,徐徐而下”,多是些“零落”、“零碎”、“余数”之义。这些“屑小”仍旧是一种“实有”,并无“虚无”“空无”含义。
正如约翰·巴罗书中所言:“零符号是在公元8世纪由印度传入中国的”,而且“中国人在8世纪通过佛教徒的沟通而接触到印度的计数方法,他们很快就采纳了印度人圆形的零符号,进而发展了一种完整的数字进位系统。”
因此汉字“〇”的创造是外来文化与中土文化的一次完美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