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方孝孺灭十族和朱棣靖难浅谈“历史定论”

        在《从影视剧看明朝那些事儿》第二期视频的评论和私信中，我看到有很多小友问，方孝孺灭十族是不是野史的记载，是假的呢？还有朱棣是不是一开始并无谋反之心，是建文帝削藩逼他造反的呢？在这里我对这两个疑问做出解答，并结合此谈谈我对“历史定论”的一些看法。

        方孝孺被灭十族这个事是确实是正史说的，像《明史纪事本末》和《明史》都有记载。但是坦率的说哈，所有的历史记载，我们都末必一定要全信。就是说无论是野史还是正史，都未必一定是真实的历史。那么当时的记载是这样的，方孝孺说：“别说九族，就是十族又奈我何？”据记载灭十族是几百人被杀。但是中国古代所谓的灭九族、灭十族，并不是说把所有的人全部杀掉。越是发展到中世纪，发展到近代，杀的人数也越来越少。在春秋战国时期，灭族的人数的确实是很多。但是越到后来，统治者越感觉到人口的重要性，所以灭族往往是灭成年男子，然后小孩就收到宫中或是官府工场为奴，女性就做奴婢。我一位好朋友，原来是《历史研究》的副主编，他研究春秋时期，甚至认为春秋时期所谓的灭族，其实是把一部分人由贵族降为奴仆。他甚至认为这是一种文化下移的方式。不能说很好的方式，是一种把上层文化带入到下层的路径。

        至于说朱棣是不是一开始就有篡位之心，这个确实很难说。我曾经发表过一篇文章，谈到我们考证出来的客观史实，往往是史有定论的。但是解读来看，却往往是史无定论的。我认为朱棣由燕王到做皇帝这个所谓的野心，和道衍和尚姚广孝是有关系的。所以很多我们说到历史上的野心家、政治家，他们很多的想法，和身边的人的推动以及形势的变化，是有直接关系的。历史上记载说姚广孝说给朱棣送了一个白帽子，王字上面加一个白就是皇。这个当然是一种民间传说，但是这个民间传说后来被正史记载所采用。至于朱棣是不是一开始就有做皇帝的野心，这个确实是很难说，我认为这是一个过程。实际上明朝想做皇帝的亲王是多的，很多的。但是成功的又是极少的，朱棣算是一个吧。一百多年以后，我们南昌的宁王朱宸濠，他也像做皇帝的，是因为明武宗正德皇帝在那胡闹。但是后面就被王阳明一下子平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