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回合，二
哈迪斯的命令交给Z23，被传达了下去：击沉塞壬航母战斗群后返回基地。
希望立刻回防的舰灵们看起来有点沮丧，但也并没有多作表示。一方面身为舰队润滑油的小标枪实在是个待人真诚且口齿伶俐的好姑娘，另一方面最终的结果她们也是早有预感——Z23身为秘书官，她的表态有时候就代表着司令的意思。
尽管这次Z23的背后可没有任何指使，她的选择是完全的自发。
既然先决问题“要不要做”已然搞定，那么接下来就是“怎么做”了。哈迪斯这出算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见坑伸脚必是对腿长的自信——有着以万年为单位计的大舰队指挥经验，他不说胸有成竹，但也算估计的八九不离十了。
肉麻点讲，虽素未谋面，却心意相通……咳。
哈迪斯把舰队里几个头头脑脑叫到指挥塔，在她们面前调出一个特殊的面板，显示的内容像是把周边海域的近期水文信息具象化整合进了动态海图里：“还记得让你们放下去的那几个浮标吗？”
Z23和明石立刻点头表示记得，她俩都是亲身参与者；但旁边的华盛顿倒是露出一脸呆相——她记性不好。
“船上带的那几个水文浮标，让我们扔在奥克兰岛附近了。”Z23用胳膊肘碰了碰华盛顿，试图给她那翻箱倒柜的脑袋里加几条线索。
华盛顿双手合十，恍然：“哦！”
“没问题了？”哈迪斯在荧幕前侧着身子，看到他的听众都跟上了步调，才继续说道，“现在舰队里没有航母，也就没有了能在信号管制时使用的长程索敌手段，但我们一旦要主动出击，就不能在信息上慢人一步。明石，我能理解你们的顾虑，在这种情况下贸然行动似乎是有些意气用事了。”
“是的喵……”明石晃了晃脑袋，脸上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最重要的，我们的弹药只在前天补给过一次半仓的量，主炮炮弹还好，但防空弹药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喵。”
哈迪斯点头表示同意：“剩余的防空弹药只能支持我们再发动一次攻击，所以今晚我们必须拿下那艘皇后。”他把屏幕上几块图表的全息拷贝打包扔给三个舰灵，“看看这个吧，这可能是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了。”
几张图表上线条纷杂抽象至极，表示出的信息面也相当之广，要互相参照才能完整读出。但舰灵们也都是处理情报的老手，很快明白了上面的意思。
“这是奥克兰岛东北方向的水文数据和当时的参考正常数据……”Z23快速来回翻看着几张全息图，表情越发震惊起来，“时间是……七弦琴系统开启前一分钟？”
“那几个水文浮标是IOS（英国海洋科学研究所）搞出来的先进版本，装有甚高频无线电通讯系统，本来的设计目的是便于和科考船或者岸上基地交换数据。我拿到的算是改装版本——它们能够检测凝滞化海域经过时带来的异常海流。”
“您拿到的？改装版本?”明石一脸大惑不解，“可我不记得IOS的合作物资登记表里还有这些东西喵。”
“我自掏腰包买来的。别管我怎么搞到的渠道了”
“……哦。”
“凝滞态海域不好藏，每个浮标的有效监测范围都能达到五海里。”哈迪斯拍了拍手，把舰灵们的注意力引向自己，“当时有两个信标被布置在了奥克兰岛东北方十海里处，而它们都传回了异常反馈。想必各位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三个舰灵几乎呆住了——在七弦琴系统开启阻断一切通讯及探测信号的那一刹那，塞壬的航母战斗群距离他们不过只有十几海里的距离，已经进入了驱逐舰灵的主炮射程、战列舰灵主炮能够精确打击的咫尺之遥。但遗憾也没有意义，信标自己是没有信息整合处理能力的，它们只能将搜集到的信息一股脑发给阿金库尔号上的自动战情处理室，让战舰来对信息进行分析。而这其中的每个步骤都是需要时间的。
“这份情报确实很有用，”华盛顿晃了晃手里的全息图，“可它已经过期了，现在没人知道塞壬之后去了哪里，毕竟我们不能为了再联系一次信标就关掉七弦琴。”
“我们确实不能，”哈迪斯轻拍操控台，全息屏和几张拷贝同时熄灭，他双手抱胸站在舰灵们的面前，“但我们现在有了赌一把的选项和筹码。诸位，没有能够绝对掌控形势和走向的战争，如果有的话，那就不是战争了。”
——时间：2100时
——奥克兰岛西南方近海
日轮沉入西方的大海，夜幕迅速地罩满了整片天穹，银月被布满天空的云层所遮挡，即使偶尔露出的尖角也是黯淡无光。
灰白色的浪沫在脚下翻腾，两排航迹在身后以异常的缓速扩散着。Z23确认抵达预定位置，抬起胳膊用手套和臂铠背面的高反射贴片与一海里之外的Z46发信交流。片刻之后，同样几点晃动的微光闪烁两下，告知Z23对方已经会意。
Z23放慢速度直到停下，反应炉空转，反光学迷彩探测器开始运作，检测视距内是否有隐藏的敌方单位。舰灵方面的“七弦琴”和塞壬的反侦察设备都不是省油的灯，在功率全开时甚至能够部分屏蔽引力波和幽能雷达。这也让侦查索敌变成了一份充满“惊喜”的工作——如果不想突然把敌方大部队撞亮在脸上，那还是像这样步步为营地稳步徐进为上策。
唯一的突破口是限定范围内波长的电磁波，也就是自然光。光学迷彩是可以被发现并破解的，尽管这并不容易。但如此下来，舰灵对比起体型臃肿庞大的塞壬战舰将具有天然的优势——小只而且容易藏。
有三只两人小组被布置在奥克兰岛不同方向的远海，互相之间无法联系。她们将在夜幕的掩护下逐步接近奥克兰岛，而根据哈迪斯的推测，塞壬的航母战斗群就在那里抛锚。
Z23想不通为什么，她问的时候哈迪斯神神秘秘地来了句“直觉”……
“时刻互相注意对方的情况，”出发前哈迪斯对六个驱逐舰灵指示道，“领队更要多回头看是否有信号发来。最近的火力支援在三十公里之外，能够及时提供帮助的只有你们的搭档。”
反迷彩处理器自动运作，且需要一些时间。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道像是闷雷般的声响，那是塞壬的一组攻击机在三千米的高空巡航飞过。但在这种距离和视野条件下，它们几乎不可能发现海面上深藏不露的舰灵们。
Z23将注意力集中在听觉上，屏住呼吸，判断敌机的航向是否有危险的变动。而声音须臾而过，转瞬缥缈远去，算是有惊无险。
Z23松了口气，趁着这空当回头确认Z46 的状况。舰灵的强化视力让两海里外的小姑娘仿佛近在咫尺：她身着德式驱逐舰灵的黑红色半身软甲，纯白无瑕的发色即使是在黑暗中也闪着温润的光泽，脸上神情淡然如常；钢铁浇筑的灰色铁鲨舰装矗立身旁，像是传说中守护公主的龙。
Z46注意到了Z23的目光，端庄地微微颔首致意；Z23看到后也报以微笑，这微笑像是发自女孩最柔软的内心。她一向是个关心后辈的好大姐，而无论是不是同级的后辈们也都乐意喊她一声姐姐。
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份微笑的背后有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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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咕咕咕
2.四位数计时法在军队里和海上常用（虽然好像不是真的叫四位数计时法），既从0000时到2400时，每过一小时加一个百位。例：2100时＝21时=晚上九点。
3.然鹅我并不会加入分钟的时间换算……
4.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仗怎么打，但毕竟我没老哈那么NB，毕竟他都不做人了……
5.本来这章能再长点的，但奈何今天太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