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间美咲翻来覆去，总是睡不好，半夜撑着床爬起来，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

鲸鱼项链。

自从她正式工作以来，好像就没有买过任何首饰了，独自在异国，光是生活就已经耗去了一大半的经济，更别说买这些无用处的饰品了。

她的生日在暑假，以往这个时候，身边的朋友都回了老家或者外出旅行，每年的生日都是和父母简单的过个形式度过了。

逢毕业期间总是带着一份不舍，所以那年生日，她鼓起勇气和几个要好的朋友一起去了日本。

有趣的是，出发前一天，她得知高中喜欢了三年的男孩也一起去，还高兴了好半天，后面才知道，人家只是碰巧遇上了同一架飞机罢了。

男孩性格很好，三年来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最后考上了北京的一所重点大学，可是后来因为家里选择了移民，最后没有在国内读大学，而是去了日本，那次相遇，他正好要去学校办理手续。

要怎么形容他呢，喜欢他在操场打篮球时的阳光洒脱，喜欢他自习课上认真做习题的样子，喜欢在公车上偶遇他，他特地留着空的位置问她要不要坐，甚至还会记得他在飞机上从口袋里拿出来的生日礼物。

那是一条蓝水晶项链和一张写着“生日快乐！”的贺卡。

大家都投来羡慕的目光，能被喜欢的人惦记着也是一种特别的幸福吧。

后来，他们除了偶尔会在社交软件上互动，也没有别的联系。送她的项链也当做贴身之物每天带在身上，直到有一天他po了一张合照，旁边的女孩亲昵的贴着他的脸，图片的下面写着“彼女”（女朋友）。

也许是一种默契，项链也在某一天随着这样淡然的情感而消失了，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带过任何项链。

毕业搬宿舍，她找到了当初他送给她礼物的盒子，并且在盒子里面还发现了另一张字条，被灰尘和发黄的印记掩盖的七七八八，但仍然能看到那些模糊的字迹：

“你的小心思我早就知道了，但你也许不知道，我和你的心思一样，美咲，我喜欢你。”

那天，她蹲在地上哭了很久很久，说不出究竟是惋惜还是后悔，悲伤的情绪瞬间涌上来，压迫着喉咙，令人窒息。

美咲从床上爬起来冲到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狠狠的拍了拍脸，许是工作压力太大，所以最近才这么爱做梦，这么久远的事情竟然都被她挖了出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光移向脖子上的项链，伸手触摸着它，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好像真的很久没有带过项链了。”

时间的紧迫没有时间让她去回忆过去，拿着行李出门前接到金仁娜的电话，说是有个工具箱落在公司了，想让她回去取一趟。

身边的同事都知道她租的房子离公司最近，几乎所有跑腿的活都成了她的必然，她应了声好便出了门。

抵达公司后，二话不说冲去工作室，果然如金仁娜所说，工具箱给遗漏了，当她她拎着工具箱走出来时，正巧碰到从厕所走出来的田柾国。

“哦！”两人异口同声的感到诧异。

“怒那你怎么在这里！”

“我忘了东西了。”

“这么巧，我身份证落在公司了，过来拿。”

田柾国看了看时间，说：“一起去机场吧。”

这两天，田柾国都有在公司工作，听说他最近要出一个cover，宿舍的设备不太齐全，想着来公司录音，没想到把钱包忘在了录音室。

“是送给粉丝的礼物吗？”

“算是吧，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喜欢。”他一边回复成员的信息一边笑着说。

“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人气很高的。”

“人气……我其实不太在意这些。”

田柾国按下发送键，就把手机揣进了口袋，靠在椅背上转过头看着美咲。

“我还是想好好唱歌，哈哈。”

田柾国跟别人好像确实不太一样，身为忙内，有时候却比哥哥们还要更成熟更懂事，也因为这一点，美咲有时候其实很心疼他，半个月前大阪的演出，他表演时不慎扭伤了脚，结果却硬着头皮上去跳，下来之后才坐在凳子上吃痛的揉着。

“柾国啊，演出期间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再像上次那样逞强了。”

“啊……你说扭脚啊，都是小事了，不痛的，你看我都没事。”田柾国抬起脚扭动了一下，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美咲被他逗得哭笑不得，他心里头的倔强还真是难以管制，越是看着这样的他，也是觉得充满了朝气，一个不属于他这个时代的独特的朝气。

最终大家都赶上了飞机，没有出现任何失误，也许是做梦的缘故，一上飞机美咲就睡着了，抵达日本东京已经是中午，出了机场就看到无数的粉丝接机和拍照，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才安全的走出了机场。

从早餐到现在几乎什么也没吃，路过一家拉面馆，大家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吃过午饭，力气也回来了，抵达酒店放下行李后就坐车前往国立代代木竞技场彩排。

彩排期间，美咲、金仁娜和朴孝善负责在化妆间准备，李成美则去检查表演服装，后勤人员已经提前预定了工作人员的晚餐和防弹成员们的代餐，表演前成员们不能吃太多，所以只能选择饱腹且对身体无压力的食物。

彩排结束已经是下午四点，成员回来后，纷纷去附近的淋浴间洗澡换衣服，按照每个人先完成的顺序开始化妆。

美咲帮金南俊化妆的时候他耳朵里还带着耳机，嘴里不时的念唱的几句。

东京作为这次花样年华最后一场演出，大家都打足了气，精神状态特别好，就连闵玧其也比平时更加活跃了一些。

也不知道闵玧其使了什么幺蛾子，后面的几场演出，美咲总被金仁娜叫去负责闵玧其，就像是被故意安排一样。

“你是不是在仁娜欧尼面前说我坏话了？”

美咲仔细的画着他的眼妆，小声说。

“我说什么了？再说了，你的坏话还用我说吗？”

“呀！”美咲忍不住跺脚，把面前的人又给逗笑了，“你别以为大家在你就能欺负我。”

“你也别以为跟我出去了一趟，就能对我大吼大叫。”

闵玧其还真是眼尖，美咲的小心思果然被发现了，仗着和他有些熟络，这段时间的确有些没大没小。

“你是我老大，我哪里敢。”

“嘶……”

“怎么了？”

美咲被吓了一跳，缩回手俯下身查看情况，闵玧其紧闭着一只眼睛，咧嘴露出了牙齿，似乎是灰尘进了眼睛。

“你能张开吗？”

“别动，我帮你吹一下。”

闵玧其缓缓睁开眼睛目视前方，美咲对着他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吹着，工作中免不了这样的亲密接触，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对方是他，他浑身就不自在。

他的眼神也跟着情绪四处飘散，最后停在了她轻微裸露的衬衣领口，隐约能看到的鲸鱼尾巴浮现在眼前，他专注的样子被美咲看在眼里，发现不对劲后，她下意识的捂紧胸口，脸上是瞬间泛起的红晕，忍愤怒的丢下眼影刷说了句：“你看哪儿啊！”

“我……”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刚才……”

“刚才？你看到什么了！”

“我没有？？？？”

“莫呀？怎么回事？”

两人一惊一乍的样子很难不被别人看到，坐在不远处等待弄发型金硕珍看到后忍不住跑过来一探究竟，看着两个人难以言语的面孔，问：“你们干嘛了？”

“欧巴！他……”

“怎么了？你自己工作没做好还要跟别人告状吗？”

闵玧其从凳子上站起来，挡在她面前，一脸严肃地说着。

“……”

“演出快开始了，还要不要工作？”

“……”

闵玧其刻意在她面前挑挑眉，一脸得意。

“没事了，欧巴你先去弄头发吧。”

金硕珍一头雾水，好在朴孝善喊了一声他，金硕珍才转身跑回去。

闵玧其回到位置上，看向旁边一声不吭还略带委屈的人，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

“那个……”

“别说话了，赶紧化妆吧。”

美咲低沉的语气瞬间让他把话憋了回去，看样子，她果然还是生气了。

其实刚才自己只是怕别人误会，所以才可以那样解释，只是突然“牺牲”了她，她又变成了别人眼里做事无能的化妆师了。

“我刚才只是为了……”

“我知道，我的名誉哪儿有你重要。”

“不是……”

“好了，先不要闭眼睛，不然眼影会掉进去，唇膏等你吃完东西再补。”

说完，美咲提着化妆箱转身离去。

闵玧其这回是真的有点慌了，她说那句“我的名誉没你重要”的时候，仿佛有一把剑突然刺进了胸口，他本以为自己这么做只是小事化了，却没想到给她带来了负担。

成员们化完妆，做好造型后，就挤在旁边的休息区吃东西，田柾国和金泰亨吃了半盒寿司和味增汤，其他成员都只吃了一个金枪鱼三明治。

演出前的所有准备已经就绪，从录像屏幕中可以看到场外的情况，快接近两万多的场馆瞬间坐满了人，座位上闪烁的炸弹灯像一片灿烂的灯海，跟着音乐挥舞着。

“防弹防弹防防弹！”

伴随着整齐有力的口号，和热情洋溢的气氛，演出终于开始了。美咲坐在工作人员的休息区一边看着大屏幕一边吃着寿司，镜头拍到闵玧其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来了气。

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国立代代木竞技场，尽管对舞台有些不习惯，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做得很好，无论是演出还是现场气氛的渲染，比起两年前的他们，已经足够有本事有能力去面对这些画面，也足够有勇气去hold住全场。

“果然都长大了。”金仁娜抱胸站在一旁感叹。

“仁娜姐，你吃东西了吗？”

“没事，我不饿。”

金仁娜拿着遥控器把声音调大，笑着说：“记得一年前，粉丝哪有这么多啊，看着他们成长起来的感觉，真的很种欣慰。”

“仁娜姐从一开始就在大黑吗？”

“嗯，我来的时候他们正好准备出道，虽然也相差没多大，哈哈。”

“仁娜姐可以说是很厉害了，很多时候，陪伴比什么都重要。”

“是的，我去看看舞台，你先吃吧。”

金仁娜拍拍美咲的脑袋，拿着手机走出了休息室。

每次中途播放VCR的时候，一般是他们换装、补妆的时候，美咲手速没有两个姐姐快，所以常常在旁边做后勤工作。

正所谓舞台有多美，后台就有多累，在没有空调、没有任何新鲜空气的环境里，大家汗流浃背，这种紧张的工作氛围，直到最后谢场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们从舞台上走下来，T恤早已被汗水浸湿，脸上的妆也融的七七八八，成员们拿着毛巾疯狂擦汗，旁边的电风扇也散不去七个人的热量，最后回到有空调的休息室，大家才终于喘了口气。

“阿西……我今天出错了。”

朴智旻一回到休息室就扑在沙发上嚷嚷。

“智旻啊，都说了你不要往哪个方向去你就是没看到。”

“对不起，号锡哥！”

“算了算了，人无完人，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金南俊坐在朴智旻旁边，顺手捏了捏他的肩。

为了防止离开的时候被粉丝追赶，他们回到休息室根本来不及换衣服，就得直接回酒店，在经纪人的安排下，他们拿好自己的东西，便从一路小跑着从后台上了车。

除了后勤人员留在现场收尾，其他人都坐上接驳车返回酒店。

为确保成员们的隐私安全，每次外出巡演，公司都会承包酒店的一整个楼层。

这一次，美咲和李成美分在同一间房，回到房间把东西放好后就准备去附近吃点夜宵。

其实，是朴孝善想喝酒，于是问大家有谁想去，美咲本来是拒绝的，但一个人留在房间又有点无聊，索性也跟着去了。

附近的小巷有间亮堂的小屋，看到上面写着「居酒屋」三个字，想也没想的走了进去。

吃惊的是，刚坐下就看见角落里两个熟悉的身影，虽然都戴着帽子，但不难看出是其中两名成员。

“你们怎么来了？”

金仁娜先过去打招呼，他们把帽子向上抬了抬，美咲才看清两个人的面孔，不是金南俊和闵玧其又是谁。

“你们要不要一起啊？”金仁娜又问。

原本两人想着拒绝，但闵玧其好像看到金仁娜身后的那个人，突然站起来拿着桌子上的酒说：“好啊。”

闵玧其故意选在了美咲身边，但他从头到尾就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而是和旁边的金南俊聊天，美咲是个情绪易表露的人，她无法做到和闵玧其闹矛盾后还能如此怅然。

“你要吃什么？”

闵玧其终于开口和她说第一句话了，但是美咲却没了任何心思。

“不用。”

“你一不喝酒，二不吃东西，不如回酒店待着？”

“哥……你这是干嘛？”

金南俊发现二人的状态不对经，于是把闵玧其拉过来，笑着调和道：“玧其哥就是这样。”

“我陪她们来的。”

“那你跟我喝一杯。”

“我不想喝酒。”美咲转念一想，又说：“你明天还有演出呢，你喝这么多也不好。”

“关心我吗？”

“我只是作为同事好心提一嘴。”

居酒屋放的音乐都是轻音乐，所以大家聊天的声音但凡大声一点就能被听到，金仁娜和朴孝善自顾自的聊天根本没有注意到对面冷峻的气氛。

“对不起，今天的事。”

听到这三个字，美咲还是提起了精神。

“不用了，我没在意。”

“我知道那么说不对，但我也是情有可原。”

“我明白的，我也不想给你造成麻烦。”

“美……”

“玧其哥……珍哥和号锡哥貌似在直播，要不要回去看看？”

闵玧其叹了口气，喝光了面前的清酒，又吃了一块炸鸡，再次凝固在原地。

“玧其哥？”

“嗯，回去吧。”

他们离开后，美咲的状态才真正苏醒，她一气之下喝光了面前的果汁，撑着下巴面色难看到了极致。

“美咲，明天早上的节目访谈，得早点起来帮他们化妆。”

“访谈？”

“你忘了啊？上次说了，有个电视台的节目要给他们做个15分钟的访谈。”

“哦……我可能真的有点忘了。”

美咲翻着手机里的工作记录，果然看到了访谈的行程。

“我知道了……”

“明天你负责玧其和号锡吧，他们正好离你不远。”

被金仁娜这么一说，她才知道，原来她旁边的房间就是郑号锡，而郑号锡的隔壁就是闵玧其，金仁娜这个工作安排也不为过。

“嗯，好。”

回到酒店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去洗澡洗漱，晚上躺在床上，脑海里浮现的是闵玧其今天凝重的脸，她以为自己对他也许是有那么一点点好感的，也许只是一种特别的欣赏，或者只是对成员们的一种崇拜罢了。

但现在看来，她既没有喜欢也没有欣赏，甚至还有点讨厌。

讨厌今天在当中面前羞辱她的他，讨厌今天明明可以好好说话却总要质问她的他，种种以上，她都很讨厌。

“嗯嗯，知道了。”

说完，李成美滑进了被窝，过了几分钟后，美咲把手机丢在一旁，关了灯。

清晨起了个大早，美咲洗漱完，化完妆后，就一直在打喷嚏。

想必是昨晚空调开得太低，一时没注意冻感冒了，好在症状没有很严重，于是找李成美借了一次性口罩带上。

工作前先联系了郑号锡，得知他还没准备好，只好走去隔壁的门。

打开门，就看到刚刚穿好衣服的他，口子还没扣完全，头发还有点翘，脸上也是睡眼惺忪，看上去更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那个……你准备好了吗？”

“等我洗把脸。”

等闵玧其全部收拾好后，美咲也把工具都一一摆好，她有强迫症，不喜欢麻烦，所以总是会先提前准备好所有东西，等到需要的时候就能一眼找到。

闵玧其今天出奇的安静，画眉毛的时候他就低头刷手机，难道是因为昨天在居酒屋的对话？还是觉得自己所做的事其实欠妥？

美咲晃晃头没多想。

画内眼线时，闵玧其才抬起头看着她，于是忍不住问：“你今天怎么戴口罩了？”

“早上有点咳嗽来着。”

“那你吃药了吗？”

“早上才发现的，哪来的药。”

“空调开太低了吧？”

“应该吧。”

“你这个体质，还有待提高。”

美咲无奈的笑了笑，伸手去拿唇膏，拿着唇刷在上面摸了几下，对着面前的人说：“张嘴。”

闵玧其微微张着嘴，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先是看着她的眉毛，再是眼睛，然后是口罩遮住的部位，最后一路向下看见了昨天那条隐隐露出的鲸鱼项链。

她果然还是带上了，他心想。

昨天他就想问她，却被她误认为是偷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但今天，她的衣服比昨天更加宽松了一些，俯身的一刻差点就一览无遗，闵玧其下意识压着她的领口，这一举动也让她工作的手停住了。

“昨天就想说你了，走光是故意的吗？”

“什么？”拿着唇刷的手想去推开，去被他一把抓住，“你干嘛？”

“你带上了啊。”

闵玧其松开压着她领口的手，拿过她吊在半空中的鲸鱼吊坠，看着她说。

“项链不就是……拿来带的吗？”

第一次这样毫不掩饰地对视，对于美咲，对于闵玧其而言都是从未有过的强烈心跳。

“美咲……”

他极少唤她的名字，也极少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美咲的身体潜意识的抗拒，而面前的人也感受到她无意的挣扎，仅仅只是一瞬间，在他极致的目光下，项链带动着她全身突然向他靠近。

彼时，隔着口罩都能感受到的对方近距离的气息和温度，这种真实感令人难以置信。

比99.9%还要更近的距离，她和他，终于只剩下了那0.01%。

美咲一动不敢动，双手无意间支撑在他肩上，呼吸之间，感受着他近在咫尺的触感，这个突如其来的口罩吻彻底扰乱了她。

片刻过后，他缩回了头，手却没有放开她，先前平静的面容浮现出久违的微笑，他的手慢慢移向她的后颈，另一只手伸向她的口罩，缓缓扯下了障碍物。

她小巧的鼻子和涂抹过润唇膏的嘴唇，逐渐浮出表面，让他又一次难以克制。

他找到目标，对着她那张惊讶不已的脸，还有那双粉色的唇靠近。

她反应过来开始拼命抗拒下，但为时已晚，他不留余地的将她禁锢着，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闵玧其……”

多稀奇啊，她居然叫了他的名字，不是昵称也不是尊称，而是，闵玧其。

“嗯。”

是他所想象过的柔软的触感，他吻她的时候，脑海里是她熟睡后的宁静和那日在水族馆的笑，他的轻柔也变得更加用力。

他涂了一半的唇膏，以这样的方式盖上一个完美的印章，在这份触感里，他贪婪的想要占有她，想要索取，可就是这么不巧，门外的人声打断了房间里暧昧的气氛。

“美咲，你这边画好了吗？”

她趁他松懈使出全力推开他，匆忙走到化妆工具旁提上了口罩，紧闭双眼去调整忐忑不安的思绪。

“美咲，这边我来吧，你先去号锡那儿，这边我来。”

转身时美咲再次看到闵玧其，他永远是那一副临危不惧的面孔，但在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内疚和歉意。

“美咲。”

“知……知道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像警钟一样在她脑海里不断来回的敲打，握着刷子和工具箱的手紧张到出了汗，比起惊慌，她更多的是害怕，是惊慌失措。

就像活在穹顶之下人突然被强烈的电流所击破，就像坚守的一扇门突然被莫名的闯入。

而闵玧其就像是她无法预兆的一个“灾难”，在她的心里安置了一道密密麻麻的迷宫，最终将她囚禁在那片属于他的深海孤独里，再也无法走出来。

— TBC —

文 | Misak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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