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第十八章 花火
灯火。街。
武林世家界家的幺女和沈家的小少爷都是个性十足之人。
他们相识于偶然，相知于水到渠成。
少女坐在台阶上，两只手托着腮，袖子滑下，露出两截雪白的玉臂来。街上灯火绚烂，映照在少女满含笑意的黑色双瞳中。华服的少年施施然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
少女问：“沈卫，比武大会你会去吗？”
少年说：“我会去的，父亲、师兄们都会去，我要为他们打气。”
少女说：“我也会去的，因为你在那儿。父亲会去的。”
“那么，说好了。”两人不约而同地说。
这样的日子自然不会一直延续下去，有件事打破了这一切。
那是一场浩劫。
武林中的霸道势力武义派仗势欺人，杀害了沈家一名弟子，并试图祸水东引，嫁祸于在场的界家的一名叔伯。
叔伯瞠目结舌：“虽然此事的确与我有关，但我并不是杀害沈蹈平的凶手，真正的凶手是……”
他未说完，便被一枚暗器结束了性命。
所有人都知道那暗器从哪里来，但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
坏狐狸提出了解决方法：“这样吧，你们沈家和界家各出一个人比武，赢者自可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比武。这是一场不能弃战的战斗。
界攸与沈卫临时不能见面了。
界攸看着皱纹爬上了父亲的额头。沈卫听见母亲的叹气声。
界家出战的是这一代的新秀界少臣，代表沈家出战的是沈卫的一个小叔叔沈明流。
比武当天，万里无云，风近乎无，连树叶也不摇动。
沈明流先出剑。乍时剑风旋流起。界少臣亦挥动手腕，迎招抵于前。
剑风似刃，两人亦步亦趋、难舍难分。
终于，这成了一个艰难的平手。两人均负伤，却未伤及性命。
这是一场难得的胜利。
武义派大弟子啐了一口唾沫愤愤转身。
界攸与沈卫在台下，虽不在一处，此刻心思却完全一致。
又过了几年，两人都长大成人，并协助武林豪杰打压了武义派的嚣张气焰，重新恢复了武林和平。
这天，界攸的侍女小篱慌张地跑过来，说：“小姐，不好了，少爷中毒了。”
界攸连忙跑过去看自己哥哥的伤势。界温中了一种奇毒，毒是叛出武义派的千毒手花蝶菇下的，神医说只有九州一种叫百续草的植物才能解毒。可惜这种植物长在奇岭古区悬崖边上，离中州甚远，要派一人邢三个月路程才能到。这一来一回就是半年。
在派何人去的问题上，界攸下定决心自告奋勇前去采药。
沈卫说：“没关系，我会和众豪杰一齐追查花蝶菇的下落，等你回来。”
界攸为爱人的体贴而感动。她知道这一趟并非自己非去不可。
界攸趴在沈卫身上，轻声说:“我们这是为了什么呢？”
界攸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自己下一次与沈卫相见将是许久之后了。
沈卫心里也有些莫名的不安，却不想让界攸不安心，便说:“你尽管去，我会一直等着你。就算情况有变，我也会在别的地方等着你。不管什么时候，你找到我就是了。”
少年明亮的眼神感染了界攸，她笑答:“好”。
半年后，界攸归来。
此时又发生了一件事。
沈家一个小辈误伤了界攸的一个叔伯。
于是不知是谁起的头，界攸和沈卫默契般地不再往来。
那个时候也没能把他们分开。
仿佛就是这么一件小事，断送了界攸和沈卫的往来。
几年后，界攸嫁人，沈卫娶妻，两人均未考虑到后来是否还会再相见的事。
49岁的界攸已是浮霄宫的界宫主，她的丈夫遇刺，身中奇毒。解药却只有沈家才有。
而此事于沈家亦有波及，所以沈卫是知道这件事的。
两位故人要如何再相见？
沈卫接过了这个难题，如十年前一般唤道:“攸 ，攸离。”
界攸也笑着说:“沈卫。”
可是两人亦十分清楚，即使是互称姓名也代表不了什么。一切和十年前是不一样的。
最甜蜜时候的“攸妹”、“沈郎”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了。
多年了，他说，你不来找我，我便去找你。
界攸说：“既然你我都知彼此来意，就不要再啰嗦了吧。”
他们默契地交换了解药，从容离去。
浮霄宫的一个小御守方眉清打了个喷嚏，她终于看到自家宫主回来，随宫主回浮霄宫。
今天是上元节，一到了夜间，街上夜空就满是烟花，绚烂美丽。
一如多年前少女与少年一同看过的花火。
方眉清直到十九岁才离开浮霄宫。
她从六岁起就到了浮霄宫，这些年来武艺达到了宫中第三，但她不想再呆下去了，于是选择了离开。
她辗转楚卫、下唐、怀殷、棕梓，偶遇杀手组织天罗，稍加考虑后她加入了天罗，成为其中一个散客，在意外偷听了一次任务内容后决定跟踪一个小子去阻止他的杀戮。后来又到了璧洲接受了一项委托赚了几个钱。她突然对偌大的中州感到腻了，决定去雷州森林闯荡闯荡。
她如愿到了雷州。
但她并没有如她预想中的那样展开一项冒险，而是在雷州边陲小村镇吃吃喝喝起来。
这里的野味实在太美味了。这里的小吃种类数量多又好吃。她沉溺于美食不能自拔。
这时，一个路过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寻常的美男子。
但是她又分明感觉到那人身上有什么不一样。
一个想法闪过了她的脑子——秘术。
也许与秘术有关。她想着偷偷跟上了那人。
那人似乎要往瀚州去。
想想瀚州也不错，有草原，有酥茶，有肥牛羊，不啻一个好去处。
这样考虑下来她决定继续跟下去。
方眉清开始幽怨自己只有一身功夫却丝毫不懂秘术。
她决定再跟跟看，看能否等到这个人展露出秘术。
萧云楚，林之素，风顾三人到了传说中的鲛岛。（这是他们确认过的。）
但海滩附近并没有发现有鲛人的踪迹，这与他们料想的不一样。
“ 也许鲛人的海滩在另一边。”风顾说。
萧云楚和林之素点点头，认为他说的有道理。
他们按着地图指的往岛里面走。
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前，走了一会儿，看到了火光，于是向里走去，竟然看到了人！
可是他们没有尾巴，只有两条腿。于是他们判断这是住在岛上的土著人部落。
他们大着胆子上前去。
结果可想而知，他们被抓住了。
当后来风涟颜和林小羽问起他们是如何逃脱时，风顾顿了一会儿，说出了一个名字：“沚琳。”
当他们被抓起来后，被关在水牢里不知多少时日，直到一个鲛人的出现救了他们。
那是一个有一头乌黑绺长头发的皮肤苍白的鱼尾上鳞片闪闪发光的女子。
她说，她的名字叫沚琳，是鲛国的一位公主。
她带着他们去到了鲛国，并让他们服下一颗珠子以实现在水中呼吸。而那，就是鲛珠。
鲛珠并没有神奇之处，只是服下能使人在海中呼吸、身体容貌不变，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可是世人赋予了鲛珠太多神奇烂漫的传说，以至于真相是显得如此脆弱无力。
他们在鲛国小住了一段时间。随后，鲛国内部的暴乱开始了。三王子试图夺取政权，杀死了许多人。沚琳为了保护他们失去了生命。
他们终于回到了陆地上，并吐出了鲛珠。
他们将永生不会忘记在鲛国所看到的一切，以及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叫沚琳的姑娘。
只是未曾想，他们又顺水漂流到了云州。彼时，他们并不知道此处就是云州，而再回到羽国已经是十几年后了。
这次旅行令他们开始怀疑在云州的时间的流动的速度。
云州，一片神奇的土地，有着人族和不像人族的幻族，有人说，幻族是失意的人族，是秘术师构建的幻术帝国，有人说，幻族是妖。这个问题，至今在萧林风三人那里没有答案。
至于龙族，那是缥缈在云中的存在，至今不为人所知晓，至今仍是一个传说。
他们并没有见到龙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