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说德云】杨九郎对折式鞠躬？那是“鞠祭”（下）
上一篇我们从情感层面说了杨九郎的“鞠祭”，这一篇从职场定位来谈。
在上一篇里，我们谈了杨九郎在台上站位的特殊，其实杨九郎台下的站位和座次也不一般，而这些都隐含着职场定位。
这是四队当年来哈尔滨演出的照片。
除去中间二位，其余在场的论辈分有史爱东，论排行有云鹤，可杨九郎就这么手插兜，坦然地站在那个位置。
谁有地位谁边缘，一目了然。
原生家庭好，业务起步早，学艺有灵性，师父爱师娘宠，杨九郎虽然排在九字科，却比有的云鹤都得脸。
从2010年进入德云社之后到2016年张云雷受伤之前，杨九郎每天的日子就是和张云雷没羞没臊，在师父跟前撒娇使性，和师兄弟们吃喝玩乐——那时候的杨九郎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纨绔。
杨九郎不觉得自己这样有问题，别人更不觉得杨九郎这样有问题！
头一个觉得杨九郎没问题的就是老郭！
视频片段里，老郭和高峰、于谦站着，杨九郎瘫着；老郭和受伤的张云雷站着，杨九郎霸着俩椅子玩手机；老郭说活，谢金和李鹤东坐得端端正正，同为九字的董九涵背手站在杨九郎身后规规矩矩，就杨九郎翘着二郎腿坐得像个大爷！看见摄像机进来了，这位大爷把腿放下了，敢情也知道他这样不妥啊？更无语的是，从头到尾，老郭熟视无睹！
当着外人才有什么妥不妥，当着老郭怎么都妥。（老郭：九郎好孩子！九郎倍老实！九郎文忠武勇，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在九郎这里！）
虽然不少人把张云雷称作娇娇，可事实上，杨九郎才是真正娇气的那个啊。
张云雷是地上滚过来的，现在的娇憨恣意是有条件后对自我的娇宠；杨九郎是家里宠出来的，后来被生活锤得坚韧耐烦。原生家庭和童年经历决定了他们认识世界、认识自己的角度。
曾经的杨九郎纨绔得很明显。
他不坏，但也不体贴。他可以和张云雷私底下耳鬓厮磨，微博上甜言蜜语（这是郭家门祖传门风），但有同事在的场合，他不会僭越德云社既有的规则，不会像后来那样，时刻把张云雷捧在前。
这才是真实的生活。排行是写在家谱上的，地位和职位非线性正相关。不管站位还是座次，那都是他们真实地位的体现。
以前的九辫虽然感情好，但是远没有后来那么深刻。
2016年张云雷的意外受伤，改变了两个人的人生轨迹，也改变了两个人对人生、对感情、对相声的理解。
《欢乐喜剧人》里，老郭说在张云雷受伤后，杨九郎哭得都不行了，难过说“是不是以后我就没饭了”，张云雷说“那时候是真爱啊”，老郭感慨地重复了一遍“真爱”。
这句话很多人没懂。
相声演员说的“饭”，不是吃的那个米面，而是“相声”。
以杨九郎的家境、业务能力、在德云社的资历、在老郭心里的分量，他怎么可能因为张云雷受伤就没相声这碗饭吃？
那可是不到一年给字、青年队被冯照洋挑走，很快在小园子倒二、2012年随着岳越助演、2013年随着郭于助演的杨九郎啊。
难过的杨九郎说“是不是以后我就没饭了”，是如果张云雷不能说相声，他也不再说相声了。在相声和张云雷之间，他选择了一个，放弃了另一个。
所以在2018年的《欢乐喜剧人》重提这段往事， 张云雷才会很自然地接起来说：那时候是真爱啊。
让一个吃货哭着放弃饭碗，不是真爱是什么呢？
让一个真心热爱相声的人，自愿放弃相声，也确实是真爱啊。
如果没有那个意外，他们俩可能不会意识到，他们对彼此这么重要。
如果说以前，杨九郎在老郭跟前是“娇儿受宠”，那么后来，杨九郎在老郭跟前就是“大儿扛事”。
受宠的娇儿能好吃好喝，但是只有地位没有权力。扛事的大儿受苦受累，但是既有地位又能争取到权力。
他们必须那么做。想过得舒服就得有地位，想要地位就得有军功，想要军功就得去拼命，苦也好难也罢，两个人一起上就是。
失而复得死里逃生，九辫真正成为战友，成为一体。
娇气的杨九郎本来可以不吃这个苦的，他完全可以选择换个搭档，还和以前一样在小剧场演出，跟着老郭和小岳商演。不和张云雷搭档，难道就不能做好朋友好兄弟了吗？
可是他选择把自己的未来和张云雷绑在了一起。还真是个纨绔，不懂权衡利弊，只是任性随心。
既然绑在一起，也就不用分什么你的我的。
一个负责养伤，另一个负责看家；一个坐稳队长，另一个冲锋厮杀；一个从不说人是非，另一个光说还不算，还得当众把水浇别人头上才行——这俩，绝配。
从八队到三宝，杨九郎功勋卓著。
张云雷想让杨九郎表功，杨九郎不乐意。
杨九郎不表功，郭德纲不乐意。
张云雷管不了杨九郎，杨九郎管不了郭德纲，郭德纲大张旗鼓地在西安三宝打出了杨九郎的名号。
2017年12月31日，德云三宝张云雷组在西安跨年演出，和苗阜的青曲社同场打擂。幕后他们各自做了哪些工作，我们不得而知，我们看到的是接下来2018年1月初的德云社年会，杨九郎得到了“特别贡献奖”。
2018年7月，德云三宝张云雷组再次赴西安演出，老郭转发评论了张云雷的微博，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老郭这条微博，张云雷没有回复，杨九郎回复了，嗲嗲地叫“父王”，谦虚地没有提这句“平西王侯”。
杨九郎谦虚，郭德纲可不谦虚。
老郭发微博尤嫌不足，还把杨九郎的名号打出来，让所有人都看到他这个徒弟多给他长脸争气，老郭一定要在西安喊“平西王侯”！
很多人看到左边写的是“杨九郎双眸通透”，想当然地以为右边肯定写的是“张云雷平西王侯”，其实不是，这一场的幕布上只有一个句子，句子只有一个主语，这个主语是杨九郎。
“杨九郎双眸通透，大纛旗写的是平西王侯。”
好家伙，这可是三宝，不是专场，这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把杨九郎的名字单独写出来，不是在表彰一个捧哏的业务，而是表彰一个员工的贡献，肯定杨九郎的功绩。
杨九郎在三宝团队里什么地位，不言而喻。
2018年11月，德云三宝张云雷组走完最后一站，杨九郎交上工作总结，老郭傲娇地表示“行吧”，杨九郎公开给老郭撒了个娇。
两年时间，经历了许多事情，杨九郎从没心没肺的纨绔变成了带队出征的王侯，行的礼也从鞠躬变成了鞠祭。
之所以只有杨九郎行这样大的礼，除去上篇中说的感情，也因为他的地位。在一个团体中，主祭的必然是地位最高的人，因为他扛着最大的责任。
张云雷是队长，杨九郎是看家的。
张云雷是角儿，杨九郎是带队的。
这不是公文任命的职位，而是在长期的工作中自然形成的局面。
老郭嘴里，杨九郎是八队队副，《欢乐喜剧人》时期，老郭直接喊九辫是“两位队长”，西安三宝，打的是杨九郎的大纛旗，这一切都在表明杨九郎的实际领导地位。
有些人只知道站在今天的时间点带着上帝视角回看过去，想当然认为杨九郎是运气好、更有甚者还觉得这是所谓的“抱大腿”。带着结果去回看当年，人人都能当诸葛亮，可真正的诸葛亮却只有一个。
只有站在过去的时间点，把自己和当年的九辫放在一个起跑线上———对未来一无所知的杨九郎，不知道张云雷还能不能站起来，不知道张云雷还能不能说相声，不知道站着的张云雷还能扛多久，不知道座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卖满，不知道张云雷成不成得了角儿，更不知道自己咬牙努力的坚持，结果究竟会是怎样。你会不会、能不能和杨九郎一样，义无反顾地选择等那个当年还很辣眼睛躺在床上的张云雷？
你的答案是什么，我不知道。但那群连张云雷音乐会换个造型都哔哔一堆还扯着“为他好”的自诩“真爱”们，连答这道题的资格都没有。
从卖不满到卖得满，再到不够卖、云雷灰，张云雷的身体越来越好，神态越来越娇憨，杨九郎越来越挺拔，神态越来越轻松，站在身边互为依靠的两个人已经用实际行动交出了最好的答卷。
“感恩让我还能留在你身边的所有力量”，感恩舞台、感恩神灵、感恩爸爸，感谢所有的人……
独自献祭的杨九郎，如同2018年独自向老郭交卷三宝一样，做了他该做也必须要做的事儿———当年，那个傻傻不懂权衡、随着性子横冲直撞的小纨绔在命运不断赐予的暴风雨中昂首擎起了伞，心中却藏满了深深的感激和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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