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H26《伏尔甘永存》02
本文是对黑图书馆所出版的荷鲁斯之乱系列小说第二十六本《伏尔甘永存》的简单翻译,仅供交流学习,请勿作任何商业用途,侵删。因本人并非专业译者,难免存在差错,烦请见谅,若有高见,还望赐教。
始于焦土

“伏尔甘永存。”
五个字,五个刺耳的字。它们如同生锈的陷阱咬住了我,用凶恶的锯齿将我困住。如此多的逝者······不,杀戮。然而······
伏,
尔,
甘,
永,
存。
就像是用杵锤敲打音叉,我能感到每个字都在我脑中回响,压迫着我的太阳穴,每个音节的跳动都引起剧烈的头痛。它们只不过是嘲弄的耳语,嘲弄着我,因为我在本该死去的时候活了下来。因为我还活着,他们却没有。
惊讶,敬畏,又或是不愿被听到的简单想法,使得讲话者是如此安静地构思着他的话语。但无论如何,这些话语是如此自信,充满了不可否认的魅力。
我了解那节奏与音色,就像熟悉我自己的一样。我听出了狱卒的声音,当我念出其名,刺耳的声音自我嘴中发出。
“荷鲁斯……”
由于我兄弟显露出来的魄力,在他的话语下,我几近失语。我仿佛是被埋葬了许久,喉咙因为吞入了过多的尘土而嘶哑。我的眼睛如同被纯钷洗过,眼睑沉重而刺痛,无法睁开。
钷。
这个字带回了些许记忆,一片笼罩在烟雾之中的战场,令人联想到死亡。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脚下的黑沙被鲜血浸透,燃烧的破碎战旗上有浓烟缭绕。在这记忆的片段中,一场战斗涌入了我的脑海,但却并不像任何我或者我的军团经历过的战斗。如此庞大的军力,如此强大的武装,几乎每个人都充满了愤怒。兄弟相残,伏尸百万,又或更多。
尽管并不在事发现场,但我在脑海之中看到了费鲁斯的死。他与我之间的纽带远超一般的血亲兄弟,我们是如此相像。
这便是我所看到的伊斯塔万五号,一个黑暗,愚昧,被众多执着于毁灭彼此的军团战士所包围的世界。成百上千的战斗坦克被投入战场,满怀杀意的泰坦成群结队地在地平线上游荡,坠落的战舰充斥着天空,而它们死去时产生的浓烟令天空都要窒息。
混沌。完完全全,难以想象的混沌。
而现在,这个词有了全然不同的含义。
这场大屠杀的更多记忆片段涌入了我的脑海。我看到了山坡顶上一整连的战斗坦克,它们炮管低垂,向我们的队伍开炮,在战砧上惩罚我们。
盔甲破裂,火雨飞溅,尸体四散。
柴薪卫同我一起冲锋,但随着我的愤怒盖过了理智,他们很快便跟不上我。起初,我独自像铁锤一样向那些坦克猛攻。我用双手在装甲战线撕开了一个口子,将之彻底粉碎,向着暗红的天空咆哮着我的反抗。
当我的子嗣跟上了我的怒行,武器发出的光亮与火焰紧随我的攻击而来。天空为之开裂,形成了巨大的镁白色条带。尽管四周的人未能看清,但我的双眼看到了导弹袭来。爆炸映入我的眼帘,火焰如同沸腾的海洋席卷了整个世界。
随后便是一片黑暗······持续了些许时间,当我醒来时,仍感到头晕目眩。我的战甲遭到火焰焚烧,我被爆炸震出了战场。我独自一人摇晃着站起身,看到了一个阵亡的子嗣。
那是内梅托。
我像抱起一个婴孩一样将他轻轻抱起,高举黎明使者哭号着我的痛苦,如同所有高尚者会做的那样。而无论你如何期许,死者都不会复活。尽管这并不尽然,但如果死者真的复活,如果用某些邪恶的技艺将死者带回人世,那他们都已经永久地被改变了。那些死而复生者,只有神才能将死者带回人世,把他们归还给生者,而我们都被告知神并不存在。而接下来时间里,我会明白这一观点的愚蠢,还有其不可否认的真相。
敌人如洪水般朝我袭来,他们用利刃戳刺我,用棍棒敲打我。他们中的一些覆盖着午夜的颜色,其他则包裹在钢铁之中。在他们将内梅托从我怀中夺走前,我似乎杀死了其中的三人。当我身负重伤跪在地上时,一个影子从我身上掠过。
我问道:“为什么,兄弟?”
接下来的这句话是我记忆中最清晰的,它正是科兹在我面前所说。
“因为在这里的人是你。”
但这不是我所期望的答案,我那句话的含义比科兹认为要广泛。如果有一天,儿子反抗他的父亲并渴望取而代之,即使那意味着弑父,这难道就是不可避免的?这问题也许并没有答。
尽管鲜血遮挡了我的视线,头盔也不见了踪影,但我发誓,当科兹像看待奴隶一样低头看向我时,我瞥见了他在笑。那个混蛋。即使现在,他也一定觉得这很有趣。所有的恐惧,所有背叛的耻辱,以及它们又是如何沾染了我们所有人。我们原体们本该是全人类的典范,如今却成了最恶劣的存在。
康纳德一直喜欢这样的讽刺,这能把我们拉低到和他同一水平。
“你总是令人感到惊喜。”
起初,我认为那又是科兹——我对于时间和空间的感知相互冲突,无法连成整体,这使我很难真正地集中注意力——但科兹在伊斯特万从未对我说过这句话,从之前那一刻起,他再未开口。
不,那句话是荷鲁斯所说。那种文雅的调性,那种使这种背叛成为可能的深沉的低音。只有他能做到,只是我还不知道其中缘由。
我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个曾经高贵之人的贵族面容,我估计有些人会称他为半神。或许我们都有着不同的观念,但神在那时被认为是一种迷信,只有少数轻信之人才会尊崇神明。
但看看我们原体吧,巨人,战士之王,各个方面的超凡之人。我们之中甚至有人背负双翼,那美丽,洁白,天使的双翼。如今回想起来,我无法理解在看到圣吉列斯时,为什么没有人怀疑他是否真的是神。
“卢佩考。”我张口,但却被荷鲁斯阴郁的笑声打断。
“哦,伏尔甘,你被打得真惨。”
他身上的黑色动力甲我之前只见过一次,但这与他最初在影月苍狼,又或是之后的荷鲁斯之子那时所穿动力甲都毫不相同。黑暗从他的动力甲上如波涛般涌出,仿佛那不是盔甲,而是某种煞气。我对于他将要发生的改变曾有预感,但令我感到耻辱的是,我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去阻止。一只眼瞳从盔甲的腹部向外怒视,如同夜曲星的太阳一般散发着橙色的光芒,但却没有真实的热量。
他用带爪的动力拳套握紧了我的下巴,我感到了利爪带来的疼痛。
“你想对我做什么?杀了我,就像杀你了我的子嗣一样?还是准备把我囚禁在哪里?”
我那出众的父亲给予我的馈赠治愈了我,我的双眼逐渐适应,但看到的却只有黑暗。我想到了自己在伊斯塔万的平原上任凭科兹摆布时,他的阴影笼罩着我全身。
“有一件事你是对的,”荷鲁斯说,随着我逐渐清醒,他的声音也慢慢变得尖锐而僵硬,“你是一个囚犯,一个非常危险的囚犯。至于我的目的,”他再次大笑,“我也不知道。”
我的双眼闭合又睁开,一次,两次,然后面前的脸庞变作了我不敢想象的另一人。
“罗伯特?”
我的兄弟,第十三军团极限战士的原体,捡起了一柄短剑。它看起来是用于仪式上的,从未染血。
“你看到的就是那个人吗?”基里曼问道,他双眼微合,旋即将利刃捅入了我裸露的皮肤之中。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着甲,才感到手腕、脚踝以及脖子上带有镣铐。那短剑深深插入我的身体,最初,伤口四周遍布烧灼感,但不久就逐渐变冷。剑身没入了我的胸口,只剩刀柄在外。
我眼睛大睁,“这······这······是什么。”
呼吸如刀般扎过我的肺,气泡自喉咙中上涌的血液冒出,我的口中含糊不清。
“这当然是一把剑啊,伏尔甘。”他放声大笑。
我咬紧牙关,怒不能言。
随着基里曼俯身靠近时,他的声音又变了,我无法看到他的脸,但却能感觉到他那阴森的气息迎面而来。
“哦,我想我会喜欢的,兄弟。你当然不会,但我会。”
他发出嘶嘶声,仿佛在回味他精心调制的折磨,这让我想到了蝙蝠那柔软的有翼双手。当我有所察觉时,折磨者的真实身份令我的下颌僵硬,他的名字如咒骂般从我紧咬的牙关冒出。
“科兹。”
不受欢迎者

(译者的前情提要:在HH21《惧于踏足》的尾声部分,艾瑞巴斯指责战帅了搞砸了混沌的计划,使得圣血天使没有在西格纳斯星丛堕落。而对于胆敢对自己“指指点点”的黑暗使徒,荷鲁斯的选择是把他的脸剥下来,并借此强调了自己的绝对领导地位。)
如同穿过了面纱上的一道切口,身着深红色盔甲的人蹒跚走入了密室,字面意义上被割开的现实允许他逃回了这受祝的黑暗。
数日以来,瓦尔德雷克·埃利亚斯一直在密室中里等待他的主人回来,他败于荷鲁斯的事早已被预见。众所周知,荷鲁斯对黑暗诸神有所不满,而他的父亲也抛弃了他。然而,他并不适合成为一个殉道者,更加伟大而又永恒的荣耀才是他命定的归宿。
埃利亚斯被如此告知,于是他便静候其到来。
当下,一个惨不忍睹的人倒在他的臂膀之中,被那些本是盟友的人蹂躏得支离破碎。
“受祝的主人,您受伤了······”埃利亚斯的声音颤抖,夹杂着畏惧,羞愧,还有愤怒。密室的地板上满是鲜血,暗红的血液流入了金属地面上的印记之中,随着每个印记都被鲜血所填满,它们散发出一阵骇人的微光。
埃利亚斯念念有词,以免闪烁的微光成为某种他无法控制的东西。他怀疑过自己的主人在那一刻能有何用。这间密室曾是一座圣所,鲜血不该被漫无目的地泼洒于地。
他的主人头垂向地面,在疼痛中颤抖呜咽。不······那不是疼痛。
那是笑声。
埃利亚斯将主人翻过身来看清了他的脸,煞白的眼球自血肉模糊的头颅瞪向外界,血染的牙齿在没有嘴唇的口中打颤,艾瑞巴斯在喘气前咧着嘴发出了咯咯笑声。
埃利亚斯惊恐地看向他,“他们对您做了什么?”
艾瑞巴斯试图张口回答,但却只是口吐鲜血。
尽管身上的战甲略显沉重,门徒还是靠双臂撑起了他的主人,将他几近昏迷的身体抗在身上。
随着压力逸散的响声和隐蔽伺服电机的传动声,密室通向走廊的门打开了,药剂室就在附近。
“一个教训······”艾瑞巴斯终于讲出了嘶哑的话语,每个字都伴随着鲜血呛出。
埃利亚斯停了下来,鲜血落在脚下的地板上发出持续的滴答声,铜腥味在他俯身关门时越来越重。“您说什么?”
“一个给你的······教训。”
艾瑞巴斯变得语无伦次又神志不清,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险些要了他的命,而对他做出这些的某人也几乎是下了死手。
“请说吧,我主。”埃利亚斯的言语中带有狂信者的热枕和虔诚。
艾瑞巴斯也许失去了某些支持,他的父亲无疑是其中之一,可仍有人支持他。这些人也许很少,但却死心塌地。黑暗使徒的声音细微如耳语,即使是埃利亚斯已被增强的听力也难以听清。
“磨利我们的,挫钝他们的······”
“我主?我无法理解您在说什么。请告诉我,我该做什么?”
艾瑞巴斯虚弱的外表掩盖了他原本的力量,他一把扼住了埃利亚斯的咽喉。他那失去眼睑的双眼,那满怀纯粹的恨意而永不停歇地瞪向外界的眼球,正怒目而视。他就像是在窥探埃利阿斯腐坏的灵魂,寻找着任何虚假与谎言的痕迹。
“那些武器······”他的气息紊乱,声音变大,带着些许怒火。他再次笑出了声,仿佛这是他刚刚意识到的真相,然后又吐出了更多的血。
埃利亚斯的目光投向了他主人利爪般的手上紧握的仪式匕首,若不是那些机械增强过的手指,他根本无法将之拿在手中。
“武器?”埃利阿斯问道。
“我们能赢得这场战争。它们都······那很重要。”黑暗使徒的身体猛地一沉,他的生命火花终于要被重伤夺去。“一定要夺得它们,不然就别让我们的······”艾瑞巴斯声音渐弱,陷入了昏迷。
埃利亚斯毫无头绪,虽然他不知如何是好,但他相信黑暗诸神的神圣意志将会指引自己。他很快将艾瑞巴斯带到了药剂室,在黑暗使徒躺下接受外科医生的悉心照料后,埃利阿斯打开了一条声讯频道。
“纳瑞克。”
答复的声音十分刺耳。
“兄弟。”
埃利亚斯深知仪式匕首的强大,他并非不了解亚空间玄奥之处的初学者,那仪式匕首的用途他一清二楚。作为次级黑暗使徒,他也拥有自己的仪式匕首,可这只是艾瑞巴斯手中那一个的幻影罢了。他过去一直想知道宇宙之中是否还有类似的神器存在,而如今,他确信其他的“武器”是存在的。
一想到自己即将获得一把仪式匕首,还有自己将要掌握的力量,埃利亚斯笑了。
“兄弟。”见埃利亚斯没有马上答复,纳瑞克又重复了一遍。
埃利亚斯的微笑变为了大笑。
“让你的战士做好准备,我们有很多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