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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k小说】马库拉格的骑士(第五十五章~尾声)

2022-10-13 20:13 作者:Azure碧空  | 我要投稿

第五十五章 这虚假的血肉

尼赫布考面对峡谷的入口。

此处尸横遍野。一些兽人幸存了下来,但辅政大臣在平静地穿过这大屠杀之地时,将任何靠近的兽人都干掉了。

那设备就在前方。他能察觉到。它很粗糙,但它会起作用。

他会用上它。唤醒他们。拯救他们。

峡谷一侧倒塌的地方形成了一堵碎石墙,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从他的长袍中拿出一个小护身符。类似指南针的装置转动了半圈,碎石破裂,加速的熵将其变成了尘埃。没有死者尖塔来增强它的力量,他能做的只有这样了。尼赫布考穿过尘埃,不曾眨眼,没有呼吸。他甚至没有感觉到砂砾颗粒摩擦过他裸露的皮肤。就像阿贡所有的一切,他的这形态是一个幻象,一种肉体的概念。事实上,他渴望肉体,就像他的许多同类一样。他的思想并没有像他一些不幸的亲戚那样崩溃,但是穿上这种虚假的肉体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他忍了下来。这姿态行事很方便。

智人们将他视为来自遥远土地的陌生人,他们世界的住民。这与尼赫布考提供的故事相吻合。只要将任何社会降至更原始的状态,人们就会更容易相信由更先进的思想喂给他们的东西。创造这种错觉然后维系它,需要将大规模的超先进的时间操纵和微妙的心理改变结合到一起。当地人只能相信他们的文化是原始的。

兽人们造成了问题。与帝国殖民者一样,它们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但已沦为野蛮状态,误将设备当作是它们神灵的纪念碑。它们聚集在它周围进行崇拜,人数众多,远远超过尼赫布考独自一人所能搞定的数量。他没有军队,至少没有一支能有效对付这些野蛮生物的军队。在这个关节上,他的计划暂时搁浅了。从技术上讲,当智人被降至他们的原始状态时,对抗兽人便劣势明显。随着他们数量减少和兽人的增加,人类成为了猎物,短短几个月内他们的军事力量就已经消耗殆尽。灭绝已经迫在眉睫,尼赫布考已经在考虑如何将自己展现为兽人的某种先知。当一艘船从天而降时,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起初,他观察着新来的人类,就像他在殖民者刚到达时所做的那样。他们带来了大量的船只,数量之多以致于遮蔽了太阳。空气中弥漫着它们散发出来的烟雾。人类从中涌出,他们像勤奋的蚂蚁一样来回奔波。更大的船只带来了建筑构造、墙壁和住所的外壳,这些都是预制好的,被组合加工到一起。这一切吵闹又丑陋。高耸的钻机连同处理器和筒仓一起被竖立起来。船只离开了,让殖民者听天由命。他们有武器、士兵、工人。一个新生的社会已经融合在一起。

恶化是缓慢发生的。他们所依赖的机器停止运转,较小的部件生锈,并且无法修复。他们的信号设备坏了,奇怪地失去功能,最后他们干脆不再使用它。他们得不到任何帮助。金属开始腐蚀,武器不再起效。大约就在这个时候,兽人出现在定居点。一开始是小冲突,人类有足够的力量抵挡它们。但是兽人带着更多的人马回来了。发生了更大规模的战斗。几年过去了,人类已经开始开采石头和锻造剑了。他们已经有了马,而且大量饲养。由于材料和重要科学知识突然莫名其妙地退化,社会已经开始转变。

人类越退步,兽人就越强大。平衡被打破了。

尼赫布考操纵时间本身,观察着所有这些。这个世界早已被人遗忘。这是一个严酷而无情的地方,一片将会为他的人民崛起让出空间的荒原。除非他们无法醒来。不能醒来。出了点问题。尼赫布考在醒来的那一刻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睡得太久了。只有一次相当巨大的纯粹力量的摇撼才能结束永恒的沉睡。 

因此,尼赫布考所走的道路将他带到了这一刻。

之前发生的一切现在都不重要了。他来到了那个装置前面,那个原子聚变核心。一群较小的构造体——冥工圣甲虫,已经在尼赫布考无言的命令下占据了它,剥去了它的外壳,将闪闪发光的单丝线绕在其上,这些丝线将储存能量,并将其重新定位到埋在地表以下半英里处的复活节点上。

一次相当巨大的纯粹力量的摇撼。

圣甲虫顺着装置的侧面疾驰而下,到达地面并开始挖洞,它们拖着电线,就像蛛形纲动物在拉动游丝一样。

一道声音在空气中荡漾,遥远却又近在咫尺。他们来了。尼赫布考遥望着倒塌的死者之塔,为它的毁灭而叹息。时间上的影响会被慢慢解开。没关系。要阻止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为时已晚。他工作得那么努力,他不能眼看着事败垂成。他的王朝体量并不宏大,但他会看到它再次崛起。沉睡者们会醒来。


第五十六章 沉睡者醒来

炮艇的机身在风中发出不祥的嘎吱声,风呼啸着穿过被烧蚀的弯曲装甲和船体上的数十道裂缝。他们的燃料也快耗尽了,从空荡荡的油箱里发出饥饿的嘎嘎声。

在前面的驾驶舱里,赫菲斯托斯努力试图让他们留在空中。西卡留斯与达修斯和沃罗拉努斯坐在前舱,低着头,默默地发着誓。炮艇上的导弹已经用完,重型爆弹枪的弹药早已无存。手榴弹也没有余下。西卡留斯有他的风暴之刃,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一把短剑和战斗刀。对于他们在下面可能面对的情况而言,这装备太过寡薄。

“兄弟们……” 西卡留斯的声音把其他人从静默的沉思中惊醒。达修斯和沃罗拉努斯抬起头来。

“他受伤了,”西卡留斯说,“而且他只有一个人。” 

“只是暂时如此,”达修斯说。

“暂时如此。没有这个辅政大臣,任何沉睡在地下的东西都无法被唤醒。我们杀了他,一切就都结束了,但必须尽快完成。我相信我们战团的精兵强将,但我们无法战胜整只军队。”

“我们要怎么杀了他,连长?”沃罗拉努斯问道。自从峡谷之战和芬尼翁受伤后,他的脸上就一直带着阴沉的表情。西卡留斯知道那个眼神。他觉得自己对此负有责任。“太空死灵通常不太易死。”

“我认为他比他希望我们相信的更脆弱。他需要那个能量核心,但不仅仅是为了唤醒坟墓。”

“他不能自我修复,”达修斯说。

西卡留斯点点头。“只需一击,就能终结一切,但我们需要靠更近些。”

赫菲斯托斯从前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对话。“快到峡谷了,”他说,声音大到压过了勉强运作着的引擎的声音。舱门是开着的,他们可以透过船头装甲玻璃的裂缝看到崎岖的高地。

西卡留斯走向驾驶舱,抓住头顶的扶手以稳住自己。峡谷和他们离开时一样。兽人尸横遍野,有几个还在血迹和残骸中挣扎,顽强地抗拒着死亡。当动力减弱时,炮艇轻轻倾斜,然后他们降了下去。

“带我们进去,”西卡留斯说,在他们飞掠过峡谷时,他盯着峡谷崎岖的侧面。炮艇尾迹中尘土飞扬卷起,微小的漩涡向外溢出,仿佛在清理出一条道路。它一直通向电源核心。

与他们第一次看到它时相比,它的模样已经改变了。外壳的一部分已经被剥掉了,好像被酸腐蚀了一样,从被剥开的部分上,紧绷的水晶丝线被插入了地下。一大群像甲虫一样的小型生物在动力核心的表面上疾驰,修复、搬运和变更着水晶线的路线。

“已经开始了,”西卡留斯说。“赫菲斯托斯,现在让我们下去。”

翻腾的尘土中,出现了一个身穿长袍的身影。他跛着脚,靠在他的法杖上,在峡谷的中段停了下来,动力核心在他身后不远处。他法杖的边缘闪过一丝光亮,那是预示着烈焰的火花。

西卡留斯转身对着货舱大喊。“抓稳了!”

赫菲斯托斯拖着操纵杆,但船速度很慢,几乎已经耗尽了燃料。斜堤上充满了光,像镁一样明亮而炽热。一束光线穿过驾驶舱,切过金属外壳。它将炮艇头部和大部分货舱分开,切掉了一个机翼,让炮艇和机翼都翻滚着螺旋式下降。

西卡留斯咆哮着,他双脚离开了甲板,他抓住了头顶的栏杆。风掠过船的残骸,像碎冰一样割得人生疼,风的狂啸填满了他的耳朵。货舱从他身旁旋转着飞走,消失不见,他瞥了一眼他的兄弟们。赫菲斯托斯拉动着控制杆,但他曾经拥有的任何控制权都随着船的后部消失了。

他们重重地撞向地面,船头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力,它砸入地面,皱做一堆。装甲玻璃粉骨碎身,炸裂开来。赫菲斯托斯人不见了,他被严重变形的鼻锥压在下面,它先是被压平,然后塌陷了下去,将他吞入一股扭曲的金属浪潮中。

西卡留斯撞到了天花板,疼痛击中了他的后背。甲板像一个攥紧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他的身子上,然后又把他拽了起来,撞到了墙上。他旋转着,试图抓住什么东西,试图看个清楚。他需要一个锚。他看到了光,然后他就被扔出了船外,他感到破碎的装甲玻璃撕裂了他的皮肤和斗篷。有那么几秒钟,他感到失重,凉爽的空气掠过他的脸,然后他就重重地掉落了下去,身体像跳弹一样弹跳着,最后才晃动着停了下来。

炽热的痛苦灼烧着他每一根神经,他的嘴里充满了热铜的味道。他无法休息。还不能休息。他受伤了,但这意味着他还活着。西卡留斯昏昏沉沉,大口喘息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还拿着他的剑,感谢基里曼,他还从剑鞘中拔出了剑。他的脸上流着血,左半边的刺痛感觉就像钷在燃烧。他脚步蹒跚,注视着前面的大臣。船毁了,赫菲斯托斯不是被困就是死了,但他现在对此无能为力。

他现在能看清楚了。他看到了面前的货舱,只能得出结论,当船被切成两半时,它已经在打旋,动力就将不同的部分抛向相反的方向。货舱看起来破烂不堪,凹凸不平,但其他方面完好无损。后舱门飞了出去,扯断了破损的铰链。达修斯和沃罗拉努斯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当尼赫布考走到他们面前时,遍体鳞伤的他们拔出剑来。尼赫布考那块头十分慑人。西卡留斯跑了起来。

尼赫布考举起了他的手杖。

雷霆在峡谷中呼啸而过,声音和压力相互碰撞,如此响亮而狂暴,西卡留斯不由得一个趔趄。空气顿时变得浓厚,感觉十分沉重,一种极端的惯性被强加在他身上。飘浮的尘埃展现出一道道幽暗的光柱,在同心圆的和谐中转动、碰撞和旋转,速度如此缓慢,以至于西卡留斯可以感知其中每一粒颗粒。声音变得沉闷,如此密集,以至于每一次缓慢的心跳都像炮弹一样隆隆震响。

法杖周围的光芒褪去了,不再是那把舰船劈成两半的灼热白色镁合金光芒,而是一股冰冷的让空气静止的蓝色光芒。达修斯和沃罗拉努斯在它的余辉中费尽力气,还是寸步难行,他们看起来几乎像雕像一样。唯有他们的眼睛暴露了真相,那眼中充满了无声的催促和绝望。

寂静被打破了。峡谷的喧吵声如同枪声一样突然响起,但达修斯和沃罗拉努斯仍然被困住,西卡留斯意识到他们一定是那武器首当其冲的目标。他看到就在他面前几英尺处的尼赫布考,他纵身一跃,刀刃上风暴涌动,他挥出手臂释出致命一击。

尼赫布考在即将被刀刃击中前转身,西卡留斯随即发现他的剑斩入了地下,而不是大臣的头骨。他拔出它,挥舞着剑刃再次攻击,这时他的余光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他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咔嗒声。

黑暗将他吞没,他突然失去了所有时间和地点的感觉。他在漂移,就像一艘没有帆的船漂流在陌生的潮汐上。在那短暂的一瞬,他倒地不起。然后他眨了眨眼,他脚下的大地再次变得坚实,但他被灰色的雾气包围了。

“面对我!” 他吼叫着,但他的声音寡淡,没有回声。他用穿戴铠甲的手指在雾气中划出一道道沟壑,那些沟壑又慢慢填满,就像树脂渗回模具中一样。这里不是峡谷,但一种熟悉的感觉还是从他身上掠过。

他闻到了炼油厂、石油的味道,感受到了金属冶炼的热度。

雾中隐约潜藏着什么。一个庞大的身形出现在这个灰色的、毫无特色的世界上。一柄斧刃将雾气如果冻般切开,露出更多的灰色和兽人的庞大身躯。

西卡留斯挡开了斧头。第二次凶猛的斩击让他蹒跚,逼得他不得不后退。兽人迅速而凶暴地攻击,让他没机会了解自己的方位。西卡留斯被迷雾蒙蔽了双眼,他的头脑昏昏沉沉,本能地战斗着。他猛地挥出一击,切断了兽人的手腕。他用风暴之刃将它刺穿,它发出了尖叫。直到这时,当它在地上流血时,当它的猪眼与他的对上时,西卡留斯才真正看清楚了它。

“赞扎格……”

兽人军阀多年前就死在了黑峡。它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他抬头看到一座巢都,那是格斯玻拉,它正在熊熊燃烧,烟雾在空中升腾,在其每一层上,遥远的身影都在战斗。

一道人影穿过迷雾,在他的余光中一闪而过,西卡留斯注视着它,期待着另一次攻击。它不是敌人。那是一位老同志,是努米托尔。他转向西卡留斯,催促他继续前进。

“和我一起,军士兄弟!”

在格斯玻拉巢都之上,灰色逐渐流散,但在这逐渐消失的灰雾中却展现了不同的场景,一个庞大的战场,炮艇和部队在空中疾驰而过,喷出火焰。星际战士突击小队在与钛帝国作战。这是达摩克利斯。在黑峡之前。但远景感觉不对劲,朦朦胧胧,就像在透过瓶子底部的脏污的玻璃观看一样。西卡留斯试图跟上这场景,他发动了他自己的跳包,就像当年的他一样,但灰色如潮水般卷了回来,吞没了他。

冰霜覆盖了他的手指,从他的嘴里呼出的气息变成了羽毛般的蒸汽。钷给空气带来了一种光化气味,当他呼吸时,西卡留斯感到一股与寒冷无关的凉意进入他的身体。灰色变成雨夹雪,然后是雪,然后是暴风雪。

西卡留斯挡住了脸,踉跄地穿过暴雪,直到他看到两只翡翠色的眼睛,它的视线穿透了前方的风暴。旧伤重新崩裂开来,他面对曾经在达蒙斯几乎杀死他的生物,他的嘴唇不禁扭歪了。

不朽者。

这太空死灵高高立在西卡留斯之前,这个金属霸主冰冷的骨手中挥舞着一把闪闪发光的战镰。能量刀刃噼啪作响,它蒸发了冰层。太空死灵举起武器,它咧嘴狞笑,预示着死亡……

西卡留斯举起剑来反击,但刀刃并未相撞。

不朽者消失了,被迷雾笼罩,取而代之的是狂暴的元素风暴。还是达蒙斯,但却是后来的达蒙斯,二十多年后的达蒙斯。星神碎片释出的怒火在头顶翻腾。西卡留斯感觉自己像以前一样伸手去拿漩涡手榴弹,重现那一刻,把手榴弹扔出去……

灰色的雾气再次席卷而来,盖住了星神,将西卡留斯扔进了一条破碎的历史之河。

在格斯玻拉巢都高举旗帜……与努米托尔并肩作战……达蒙斯垂死之际的冰冷……带领他的战士前往贝尔(Bael),他们的头盔被涂成了红色【注1】……当泰伦虫族逼近时,在一个垂死的世界上独自一人,重伤难愈……

它就像一面破碎的镜子,每一块碎片都是一段不同的历史,每一块碎片都再次分裂成更多的碎片。数十个千变万化的时刻,在无休止的相互脱节的记忆中起落。其中一些记忆他甚至全不知晓,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从他的一位先祖那里重新唤醒的基因记忆。

他感到自己在滑落,好像脚下的沙子在流空,让他越陷越深。他试图集中注意力,想起他在何时何地。阿贡。帝皇意志号。盖乌斯,埃利亚努·图拉真,普里亚姆,死者的名字逐个出现。他们不能白白死去。他握紧了风暴之刃的剑柄,在黑暗中搜寻,无视时间的碎片,最终找到了它。翡翠色的目光穿透了黑暗,凝视着他,在他的房间里,在升降机上,穿过阿贡的迷雾。两只眼睛变成了一颗炽热的球体。

尼赫布考。

西卡留斯冲了上去,剑刺穿了肉体,刺穿了金属,黑暗消散了。

尼赫布考燃烧起来了,他被风暴之刃的干扰场点燃了。就像被点燃的旧羊皮纸一样,他的皮肤、布料和虚假的装饰物被烧得一干二净,露出了下面的东西。

一个巨大的生物从虚假的血肉中展开身体,他要高得多,瘦得多。辅政大臣的肥胖被巧妙地用来设计隐藏一些非人的东西,一个死灵墓穴技师,一个活的金属骨架。他看起来十分古老,披着一层锈迹斑斑的披肩,他的镀金服饰早已失去光泽。

“沉睡者必须醒来……”他用冰冷的金属声音咆哮道。

“他已经醒来了,”西卡留斯吼道,将风暴之刃深深地刺进了死灵的机械内脏。然后他将剑向上拔出,撕裂了电缆和机械装置,直到他将墓穴技师的肩膀撕开。

尼赫布考倒在一堆冒着火花、喷着液体的机器零件中,完全无法理解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他的手杖和护身符落了下来,达修斯和沃罗拉努斯恢复了自由,他们感激地瘫倒在地。

“我只想……”尼赫布考说,“拯救我的人民。”

西卡留斯全无慈悲地俯视着死灵。“我也是,”他说,把尼赫布考的脑袋一分为二。

西卡留斯与他的兄弟们交换了一个疲惫的眼神,点了点头。

“结束了,”他说,抬头看着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从阿贡灰白的天空中降下的船只。


注1:这段记忆其实是希尔的经历,他率领着红盔们前往Bael的故事被记载在有声剧Nightfane中,作者和本作一样都是Nick Kyme。因此可以推断,西卡留斯确实有来自于希尔基因种子的传承,这也是为什么基里曼看到他的时候会想起希尔。


第五十七章 在深处

赫菲斯托斯发现了一条通向地下的裂缝,其宽度足以让他穿过。他并没有独自冒险进入阿贡脚下的黑暗。他带上了一队原铸战士,他们用照明灯警惕地扫视着阴影。

坟墓就在此处。至少从他读到的记载来看,它比达蒙斯上的要小得多,但它的存在意味着极限战士还不能离开这个星球。他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安排探险几乎花了两周时间,剩下的时间都用于在舰船的引擎中安装原子能动力核心。感谢欧姆弥赛亚的慈悲,它使这艘船大致上恢复了运行能力。这也意味着技术军士如今穿着的是全动力战甲,而不是他之前被迫忍受的笨拙无用的盔甲。它使深入坟墓变得更加容易。他仍然一瘸一拐,因为他的左膝在炮艇坠毁过程中被压碎了。他现在用着一个临时支架,可以让他缓慢但稳定地行走,但它需要被一个仿生品替代。那还得等上一阵子。

“连长兄弟……”一名原铸战士喊出声来。西卡留斯缓步走向他,达修斯跟在他身后。

原铸战士走到一边,用他的爆弹枪指着一个巨大的棱角分明的大门。“我想我们已经找到了。”

其余的地下洞穴大部分都是泥土,偶尔有些布满灰尘的黑曜石节点,上面印有异形的字符。赫菲斯托斯猜测那是路标。

西卡留斯转向技术军士。“能确认吗?”

赫菲斯托斯阅读了门边周围的字符结构,然后看向远处的拱顶房间。它向内延得很深,越到深处就越宽。他看到了沉眠舱,或者说更像是打开的棺材。人形悬挂在它们之上,软弱无力,显然毫无生机。

“照明更亮些……”赫菲斯托斯说。

一排荧光灯被连接到一根杠杆沉重的柄上,拱顶房间中光明大盛。

太空死灵在这里,但它们已经因为岁月的严酷或某种金属传染病而生锈和分解;原因永远无法为人知晓了。上层的沉眠舱中承载着没有特征的骷髅战士,已经腐蚀得面目全非,有的部分还被吃掉了。有些失去了四肢,有些失去了他们整个下半身,这些肢体像骨头巢一样堆积在地下室遥远的最底部。一只圣甲虫生物懒洋洋地从阴影中钻了出来。其他许多圣甲虫则已经从其所栖之处掉下来,仰面倒地动弹不得,双腿抽搐,或者像垂死的蛛形纲动物一样一动不动。达修斯用他的剑刺穿了这个生物,结束了它漫无目的的游荡。

赫菲斯托斯走在前面,他们进入了一个更深的最近曾被使用过的房间。

“墓穴技师的住处,”赫菲斯托斯说,指着那些死去的圣甲虫和奥术用具。“不要碰这些,”他警告说,尽管尼赫布考的大部分服饰似乎都已经没了功能,胡乱堆在一起。几个被切开的太空死灵头骨放在架子上。与其他太空死灵一样,这些头部遭受了同样的腐蚀,它们那病态的外表上覆盖着合成血肉,这些头骨因而显得与众不同。

“我以前见过太空死灵试图用人类皮肤伪装自己,”达修斯说,“但并不像这样。那些太空死灵是疯狂的、堕落的生物。而这些……”

“是处心积虑的,”西卡留斯说,“而且是反复的行为。尼赫布考戴着一个行之有效的面具。”他看着房间外面散开的成排棺材。“你认为这里有多少太空死灵,赫菲斯托斯?”

“至少有一千个。宫廷应该在坟墓的最深处。”

“探出它到底有多深。如果你需要的话,带上帝皇意志号上我们留下的每一个机仆。搜索每个壁龛。每一寸土地。我要你确定无虞。”

“遵命,连长。确定什么?”

“确定他们都已经死了。完成之后……埋葬它。一旦我们回到远征,机械教可以在这里自便。”

西卡留斯满意地带着达修斯离开了。

赫菲斯托斯注视着坟墓。他将需要所有机仆。西庇阿跪了下来,进行冥想。普拉克索的旧剑摆在他面前。他下定决心,要停止以这种方式惦念它。他如今身披装甲,暗自为他修复后的战甲所提供的力量感到欢欣。

另一个战士跪在他身边,低着头,像西庇阿一样默默地宣誓。他的手臂已经被修复好了。西庇阿在身旁战士调整位置时听到了伺服系统悦耳的呼呼声,闻到了刚涂上的油。

他们活下来了,还会活下去。另一个战场一如既往地在招手。

行礼完毕,他睁开眼睛,简单的说了两个字。

“为了普拉克索。”

“为了普拉克索,”伊鲁斯同声附和。


又是几个星期过去了,随后是几个月。瑞达知道极限战士渴望重返远征。她还没有回到船上。相反,她徒步穿越了距离法罗敦几英里的阿贡荒野。法罗敦这座城市在东方仍然可见,它被笼罩在迷雾中,就像这个世界的前路一样。它已经在改变。材料是从帝皇意志号上带来的,所剩不多,但可能依然足以按照最初的计划重新启动殖民地。人们开始恢复到他们以前的模样和身份。不过,这只是一个边境定居点,只能苟活,而非兴盛。帝国真的回归之前,可能还需要几十年的时间。

也许不会那么可怕。阿贡是一片荒原,但野性十足,充满活力。它有危险。兽人虽然几乎被消灭了,但很可能会回来,而且这片土地大部分仍然是未知的。她尽量不去想地下可能有什么,但她听到了密封坟墓的爆炸声。如果不能确信已经万无一失,极限战士就不会离开。至少她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万科走在她的前面,阳光照在他的皮肤上,刺骨的风在他的身体周围呼啸。他紧紧地裹着斗篷,但已经适应了这些,当一场小雨开始落下时,他将脸转向天空。他看起来好多了,虽然还有些疏离。噩梦仍在。她也做噩梦,但瑞达大胆地盼望最坏的情况已经过去。

“万科,”她叫他,此时他刚爬上一个崎岖的突岩。他回过头来,微笑着向她招手。

“没那么可怕,”瑞达自言自语,走到他身边。


西卡留斯面向着太阳,最后一艘炮艇在他身后等待着。他的装甲已经恢复如新。连他由战团工匠重新缝制的斗篷都在风中自豪地飘扬。

高空之上,帝皇意志号也在等待。它已经等得够久了。

“无声无息地消逝,平凡无奇地死去。最终湮没无闻。”维达恩站在他身边说。他们在城门外几乎空无一人的着陆场上,就他们两人。“你曾经这样说过。”

“我记得,”西卡留斯说。

“这是你最大的恐惧,如果像你这样的人真能感受到恐惧的话。”

“我们能感觉到恐惧,只是和你感受的不一样。”

“那不是我的恐惧,”维达恩告诉他。“那是我的愿望。我曾经历过非凡的人生,卡托。毕竟,我曾与众神并肩作战。”

“我们不是神。”

“试着这么告诉那个城市的人,他们几个月前看着你的舰船从天上降下,喷吐着火舌。”

“他们适应得很好。殖民地已经重建了。”他转向她,她经常觉得难以理解他那严肃的面容,但有时他的表情中又具有令人惊讶的同情心,它此刻非常柔和。“你想留下来并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我想留下来,如果你允许的话。”

西卡留斯望向远方,然后他的眼睛又望向天空,遥望着正召唤他的那渺远的星辰虚空。

“你不再受我或帝皇意志号的束缚了。再也不了。服务于帝国的方式很多,维达恩。”

“是的,卡托,是这样的。”

“还有其他人。你的随从,你希望他们也留下来吗?”

“他们已经表达了这样的愿望。我会很高兴有他们作伴。”

西卡留斯发出了信号。它难以察觉,维达恩几乎错过了它。炮艇的引擎开始工作。它们不断增长的涡流将长草茎朝前拉弯,并在此过程中扬起沙砾和泥土。

“你使我感到荣幸,维达恩,”他一边说,一边开始走向炮艇的开放坡道。

她现在尽情地哭泣着,不觉羞耻,只觉谦卑。

“为您服务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经历,大人。”

“现在为他们服务吧。他们将需要你的服务。帝国会归来。我们可能还会再次相见。”

“我怀疑不会了,大人。”

“对,”西卡留斯悲伤地说。“你也许是对的。”

维达恩看着他走完剩下的路,登上了船。他站在舷梯上,起飞时也面对着她,直到船几乎飞出她的视野,他也没有走进舱去。


尾声


“关于西卡留斯连长,我只想说这点——没有人比他更高贵或更英勇地战斗过。当我确知他逝去时,我会为我的兄弟哀悼。在那之前,我仍将抱有希望,他有一天会回到我们身边。如果有人能办得到,那必然是他。当他真的回来时,想想他将告诉我们的故事。

——马里乌斯•卡尔加,在听闻帝皇意志号失踪之时


那战士匆匆穿过船的回廊,没有理会从他的路径上匆忙穿过的仆从们,他穿着盔甲的脚步在金属甲板上发出急促的阵阵足音。他向哨兵敬礼,主君寝宫的镀金大门敞开,他迅速进入。

一名常胜卫士走到了他面前,手持一把华丽的剑和一个制作精美的盾牌,上面印着奥特拉玛的纹章。卫士那金翼头盔的视网膜镜片后面的眼睛坚定不移。

“让他通过……”一个深沉而坚韧的声音响起。

卫士立刻放下剑盾,退到一边。

“阿格曼连长,” 马里乌斯·卡尔加说,在他的宝座上倾身向前,他的巨大拳套用几乎不可压制的力量抓住了他的手臂。极限战士的战团长散发出统治力和力量。他身着精工盔甲,神威凛然,是奥特拉玛最伟大的战士和指挥官之一。一个人不会轻易闯入他的房间。

“我想你有紧急消息,”他说。

“是的,大人,”阿格曼回答说,他是奥特拉玛的摄政,也是一位声名远扬的英雄。他单膝跪地,表现出应有的恭敬,然后起身,站得如桅杆一样笔直。

“如果是你亲自把消息带到我这里来,那一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阿格曼摘下了他的头盔。他的头发和脸上全是汗水,他的诸多疤痕在房间里火盆光芒下颜色更深了,但他仍然兴高采烈。

卡尔加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的耐心正在变少。“那就快说出来吧。是什么让你来打扰我的冥想?”

阿格曼骄傲地露出微笑,他胸中充满了志向和信念。

“他回来了,”他告诉卡尔加。

卡尔加瞪大了眼睛,在难以置信的喜悦中摇着头。他大笑起来,笑声在整个房间回荡。

“我从未见过比他更难杀死的极限战士。感谢基里曼,西卡留斯归来了!”


 END


完结撒花!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

我休息一阵子后就会继续填考斯之剑的坑,敬请期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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