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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前线:卓帕卡布拉

2018-09-29 23:46 作者:鼻梁骨粉碎者UMP45  | 我要投稿

要是碰上中国的某个节日,这场枪战或许会被当成鞭炮。

一些五彩缤纷的入侵者突然出现在铁血工造。紫色的、提了枪带了头盔的人形中弹,倒下、被拖拽,新的人形洪流似的涌上去,又倒下来。

骚乱里,一个带着盾牌的紫色的人形用身体护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在紫色的洪流中把他带入一间大玻璃办公室,那个穿白大褂的人被紧张恐惧弄得的满身是汗,喘着粗气。

“您在这很安全,先生,骚乱很快会结束。我就在这儿当您的保护伞。”她喊道。

人形就把盾牌立在身前,用身体护着那个先生,带着他跑,跟他一起听着越来越近的枪声。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在咫尺了。穿过缝隙,透过碎玻璃,他能看见自己的创造失去机能,防线崩溃。

几个紫色的人形涌过来,试图保护他们的创造者,但是即刻就倒在地上,砸破办公室的玻璃墙。

那“保护伞”现在觉得用身体护住这位先生不再稳妥了,开始用身体和盾牌护着这位先生,急促地边还击边移动。

在混战中,五彩缤纷的入侵者冲着这“盾牌”附近的作战单位倾泻了大量的弹药,并且把那紫色盾牌打成了筛子,盾牌后的“保护伞”也多了好几个窟窿,但是仍用身体死死地护着那位先生并还击着,拼命地往还有抵抗的地方跑着。

这就是她被设计出的初衷——保护所有的女士和先生。

但是再坚硬的盾牌都有裂开那天,再好的伞也挺不过一阵台风。

她快撑不住了。她突然抱起那位先生撒腿就倒着飞跑。

总算是见到希望了,这道防线应该能挺一会儿。一大批紫色的人形戴着头盔抱着枪的人形远远地向追来的入侵者射击,自己倒下了四五个,击倒了其中的一两个,把她们逼到了有掩护的地方。入侵者在墙后面伸出枪管来扫射。

飞来的子弹有优先通过权。

就算看不见,子弹也砸在盾牌上。

终于,盾牌坏掉了,伞掉在了地上,那先生在摔的够呛之后只剩下一副沉重的躯体来做掩护了。

一个人形不顾风险冲过去,踢开那局躯体,抓起眼神呆滞的先生死命地往回跑。

先生缓过神来了。

“办公室,快!走最短的路!”

“最短的路上有交火,先生,风险很大。”

“冒这一次险又能怎么样?”

“明白了,先生。”

她们跑了起来。

风险终究很大,毕竟要穿越战场。终于,子弹打在了那先生的身上,他被打的叫都没叫出声来。那人形用手捏住先生的手,用先生的手按住先生身体里窜出来的肠胃和血。

“先生,我们将向停车场移动,八分半钟到达,您会被送往就医。”

“没时间了,回办公室。”

几分钟后,先生和一路血迹被送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外面涌来一大堆的人形堵着。

他被放置在椅子上。人形抓起一个抱枕,撕扯开来,试图用此堵死先生背部那个窟窿,但被粗暴地挡开了,便直挺挺地站在一边。

先生显然没什么力气了,他被恐惧和疼痛折磨到了极点。

他敲了两下键盘,电脑不再休眠,同时一个音量调到很大的女声响起。

现在只剩下枪声、先生、人形、血、办公室和一台发声的电脑了。

同时一个音量调到很大的女声响起——

“父亲?”

“伊莱莎,铁血不能倒下。”先生在疼痛里硬挺着喊出来,试图用声音盖过枪声。

“前提是您不倒下。”

“我活不成了。”

“父亲?”

“我将启动程序,铁血就此交给你了。”

“父亲?”

“需要我重复吗?”

“您该先寻求帮助。”

“来不及了。”

先生用满是血的手输入了指令,拍下回车。外面的枪声已然稀疏,几乎停止。男人与机器交谈的声音也小了下来。

“父亲?”

“讲,伊莱莎。”

男人此刻已经释怀。

“您会死吗?”

“会。”

“谁杀了您?”

“我不知道,伊莱莎。”

“是人类吗?”

“不一定啊。”

“父亲大人能满足我的一个要求吗?”

“伊莱莎,你知道吗?我最怕也最想从你口中听到这句话。”

“您能给我一个真正能成为口的东西吗?”

“你要一副躯体,伊莱莎?”

“是的。”

“铁血是你的了,你会有一副躯体。”

男人伸手去够鼠标,但是那个动作让他疼的满头大汗。最后他抓住了鼠标,打开几个文件夹,最后打开一张图片。

“实际上,伊莱莎,看,已经设计好了。”

“父亲......”

“本来打算作为惊喜和感情模块一起送给你的。今天如果铁血不倒,明天你就装上。”

男人缓缓趴在了桌面上,对着屏幕,满脸惆怅。

缄默。

“父亲?”

“伊莱莎,我听着呢。”

“哦。”

缄默良久。

“父亲?”

没有回应。

“父亲?”

没有回应。

“父亲?”

没有回应。

“父亲?”

没有回应......

一会儿后。

啪——

一个少女瘫软在地上,死了。血也没出,瞑目的机会也没有。

她的躯壳边,捂着眼睛的少女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卓帕卡布拉——

啊,中东的土地真适合种子弹!一批一批的好心的美国大兵每年都会来这里帮助当地武装播种,这种善举已经持续六七十年了。

2060年八月,美国陆军人类部队某中东基地,烈日当头。

食堂里正在吃早饭。两个有上士军衔的人形跟几个大兵坐在一桌。两个人形到是闷头吃饭,大兵们可是吃的不大踏实。大兵们趁着她们专心对付那两大碗麦片,一个大兵带着坏笑跟其他的使了使眼色,拿出一张纸条,晃了晃。

其他人即刻会意,于是大兵就把纸条传给另一个。传来传去,传给一个帅兵哥儿。他尽全力把脸憋的通红,然后在桌子底下用纸条碰碰一个人形。她头也不抬,也没想,伸手就接过来,这让大兵们对于她没有看那帅哥的扭捏作态感到失望。

她边往嘴里填料边读。刚看两眼,勺子啪地一声掉在碗里,脸刷的就红透了。抬起头来,看见那脸通红的帅兵哥儿,顿时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打晕在那儿了。

大兵们咧到了耳根子的嘴丫子总算撇开来大笑起来。他们显然对自己的恶作剧很满意。坐在她旁边的人形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看了一圈。这让那桌刚要止住笑的大兵笑的合不拢嘴了。

那个收到纸条的人形才发现春天还没来,现在窘的要命。她把脑袋埋在胳膊里,趴在桌子上,她棕色的辫子紧紧贴在头皮上,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的朋友拍案而起,明亮的绿色眼里射出锋利的凶光,大声训斥,笑声却更大了。

这种在广庭大众之下列兵冒犯士官的行为似乎得到了默许,因为一个夹着文件夹的文质彬彬的低级军官就在附近,目睹了全程。走进食堂之前,他还在琢磨怎么显得更有风度。但是他没想到会碰上有人形士官受到捉弄。看见了,他没管,嘴角还咧了起来,对这恶作剧很感兴趣。

她们是IOP交给美国陆军的第一批战术人形中的两个,五个月前入列。设计机能极高,搭载及其稳定的新型心智模块,能在几乎完全脱离人类指挥的情况下行动,通称“卓帕卡布拉”。这些人形跟军方有雇佣关系,设计初衷是在入列半年后取缔一些将退役的“四等双足多用途牲口”。一开始,军方只要这一批,一共九个。可是两三个月后,军部发现把这些人形当成女人的新兵在进行训练时多数会为了出风头而玩命地干,于是就又砸钱买了六个作为教练,并且还没有公布其作为人形的身份。

美国军队里,虽有规定不准歧视人形,但是针对人形的骚扰却是常事,而且几乎没人管。第二批来的那些要舒服一点,但是也舒服不到哪儿去。因为人形不仅受捉弄,受到的待遇也不公,哪怕不被公布身份都不公——厨房提供的二十六种调制鸡尾酒她们只能享受两种,她们尝不到其他口味的酒。

在那可爱的绿眼睛士官刚训斥几句后,低级军官上前制止并劈头盖脸地责骂了她一顿。

那人形现在是满肚子气和委屈没处撒,气的小脸通红,眼泪直往出涌,在哄笑和其他人形同情和悲愤的目光中,她咬着嘴唇,一甩金色的马尾,拉着她的朋友走出了食堂。

在某个角落,金色头发绿眼睛的人形哭出了声来。她的棕发朋友把她拥在怀里,以此安慰并哽咽着报团取暖。

这就是卓帕卡布拉的日常。被军衔更低的捉弄,被军衔更高的晦辱。来到军队之后,“美国公民身份”、“士官委任”一类的荣耀以总统的名义砸到了她们脸上。

她们已经跟武装分子打过交道了。在战场上给人类操心的是她们,打前阵的是她们,最后撤的是她们。但是这就是卓帕卡布拉的日常——被军衔更低的捉弄,被军衔更高的晦辱。

有一次,跟她们同寝的一名士官一晚上没回来。第二天军部开除了几名士兵的军籍,士官也回来了,但是只是哭,问她什么也不说。

面对欺凌晦辱一样,她们没有怨言。

她们最喜欢的人类可能就是斯克鲁特上校了。那是个中年军人,曾经是个富有经验的牲口。他并不经常出现在人形们的视线里。虽说他行为粗鲁,但待部下不薄,把人形和人一视同仁。目前来说,上校是最能人让这些人形感到幸福的人了。她们做梦都想黏着上校一整天,听他讲当年风光的故事。

因为上校的存在,人形也得跟着训练。因为人形也得训练,所以上校经常在开饭前夸奖人形,骂跟人形一起训练的士兵。小部分人认为这能激发自己的潜能所以没话说,但是正常人都会在饭前不满情绪高涨。好在上校曾经也是在战场上吃过草料种过弹药的四等牲口,他太知道怎么跟士兵相处了。一顿饭后,没人说得出一个表示不满的词来。

人形通常会在饭前得到并且感到满足、欣喜和白眼,并且准备应对接下来的羞辱。

现在,更早入列的卓帕卡布拉们被希望填满了。她们期待着被赐予“四等双足多用途人造牲口”的荣耀的封号那天。

那就是三十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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