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七）

岁月如歌（七） 有车经过，带起路旁一丛落叶。 叶文州手疾眼快地拉过孙颖莎的胳膊，及时地避让了快要擦到孙颖莎左腿的车边。 反应过来后，孙颖莎已经埋头躲在叶文州胸前。 双手按在他胸上方。 无言的尴尬。 还是叶文州先出声，『那个，你走我右边吧，安全点。』 孙颖莎默默地放开了手，顺从地绕到他右手边。 刚刚追上去的樊振东看着前几天对他那么冷漠而又无动于衷的孙颖莎，在另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如此低眉顺眼，甚至还有了点小儿女的娇羞姿态。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可能是跑得太久，樊振东觉得自己有点呼吸不畅，像是有物质堵塞在肺里，吐不出气。 林高远此时也追着樊振东的步伐赶来了，他俩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孙颖莎身后，像是专门偷窥别人隐私的私家侦探。 林高远用胳膊戳了戳樊振东，问他，『你妹最近是不是被你爸安排去相亲了。』 樊振东闻言，侧脸转向他，『我怎么不知道。』 林高远没理他，自说自话，『你看前面的那个，估计就是叶文州了。』 『这事还是我爸跟我说的，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樊振东无力地垂下双手，他说，是他当年做错了，他不应该先放开手。 林高远见他如此自责，也有些于心不忍。 他决定用他丰富的情场经验给他支支招，『你到底喜不喜欢她，喜欢你就跟她说啊。』 『女孩子是要靠追的，你以为你自己不说她就能知道你这三年天天跟个哈巴狗一样，吐着舌头等着她吗。』 樊振东没答话。 林高远一脸的无奈，简直朽木不可雕也。 前面走着的叶文州突然一时兴起，要吃冰淇淋。 孙颖莎笑他幼稚，叶文州说她不识人间烟火，吃个东西还分什么年龄。 笑笑闹闹间，叶文州已经手捧两支甜筒走到孙颖莎的面前。 他把左手中拿着的甜筒递给了孙颖莎，孙颖莎用手去接时，触碰到他微微出汗的手心，像是触电般，身体里泛起一阵痒意。 她抬头，望见他一脸的笑意，于是，她也笑了。 好像过了十八岁，就不会再期待那种刻骨铭心、非谁不可的爱情了。 二十三岁的孙颖莎甚至在此刻觉得，就这么与叶文州走下去也挺好的。 因为得不到最优解，所以无论什么答案她都可以接受。 林高远见樊振东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气得他冲着孙颖莎的背影大喊了一声。 喊声震天，樊振东想跑也来不及了，因为身旁的林高远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衬衫下摆。 孙颖莎回过头来，与樊振东目光相接时，没有掩饰自己的厌恶情态。 林高远拽着樊振东，三步并两步冲到他们身前，十分自来熟地说要请他俩吃饭，冠冕堂皇地说是要为刚回来的莎莎接风洗尘。 叶文州拧着眉，向林高远摆手说自己不饿，说完就牵起孙颖莎略微出汗的手要走。 樊振东在这时候突然爆发出一股决绝的劲头，他上前按住叶文州牵着孙颖莎的手，一点点掰开叶文州松松握着孙颖莎的手，而后与自己十指紧扣。 他对着叶文州下了逐客令，『既然你不饿，那我带我妹妹去吃饭，你先走吧。』 说完也不管叶文州是个什么反应，牵着孙颖莎掉头就走。 此举一度为后来的林高远所称赞，他甚至还私底下问他是不是偷偷去拜师了，竟然能做出如此霸道之举动。 没走多远，孙颖莎就甩开了他的手。 『你今年几岁啊，樊振东。』 『樊振东，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知道吧。』 『樊振东，不，哥，确切的讲，当年是我先动的心，犯的错，我已经忏悔了，求你放过我行吗。』 『我好不容易要往前迈步，你为什么非要困住我。』 樊振东没答话，因为没法回答。 只是孙颖莎到最后有些歇斯底里，他只好安慰自己，她面对自己时的激烈情绪，都是她还没放下的证明。 天平的两端，他不至于没有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