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下雪（七十八）

七十八

 

“拜托我？”麻友惊讶地问。

优子像是有口难言，不住地挤眉弄眼。麻友顺着优子的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两人的姐姐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麻友觉得很苦恼，以后姐姐和麻衣前辈要怎么相处呢？谁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不是战场之上，是不是不死不休？

“唔？你们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啊。”柏木由纪这时候犯起傻来。

“由纪姐笨蛋。”麻友没好气地说道。

“哎嘿小柏木，这件事跟你也有点关系呢。”优子摸着下巴打量着由纪，让由纪和麻友一阵恶寒。

“虽说你今天输给我了，”优子评价道，“不过剑术真是很不错了，绝对有‘七叶’的水准。”

由纪无奈道：“真是感谢你的夸奖，但是我怎么觉得你更像是在夸自己。”心中想起拔刀对决时的悸意，还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不要这么说嘛，我会自满的啊哈哈哈哈！”优子大言不惭地说，“既然小柏木变得这么厉害了，唔，说不定可以呢……”

“？”由纪和麻友一头雾水。

“优子さん不会有什么阴谋吧？”麻友狐疑道。

“怎么会呢？”优子摆摆手，“麻友ちゃん记得答应过我的，要多开解渡边前辈哈。”

麻友又向姐姐那边看了看，说道：“唔，我会的，唉……”

“为了姐姐们的幸福，不要唉声叹气的！”优子大义凛然道，然后对着两人坏笑道，“你们俩也要好好相处哟～”

麻友一下子涨红了脸，由纪也有些羞涩，旋即反击道：“我在京都的时候可是见到了阳菜哦，优子呢？”

接着所有人都听到了优子充满悔恨和不甘的惨叫声。

 

江户的七月同样满是燥热的气息，前田敦子的烦躁更胜暑意。距荣屋平田璃香子过世已有半个月的时间，追缉凶手之事还是一筹莫展。这半个月来，幕府防范愈加严密，只有一名官员遇刺，不少激进浪人落网。竹下院和荣屋没再损折人手，但是其它流派仍然死伤不断，前田敦子查验之后判断，那名秋叶流高手仍然逍遥法外。

“可恶！”前田恼怒道，“只晚了一步！”

这一日晚间，竹下院弟子们聚集在一起商讨相关事宜。近日许多浪人被擒杀，护卫官员的任务减轻了许多，前田的精力便放在了捉拿凶手，为同门报仇一事上。某一流派的武士死于暗杀时，前田正在附近巡逻，听到叫声急忙赶来，仍是差了一步。死者的伤口还在喷血，凶手已不知所踪。

“据あっちゃん所说，这回的被杀是羽流的师范，凶手果然不简单呢。”小嶋阳菜眼中隐有愁意，“虽说羽流只是个小流派，但是宗家师范也不至于被人这么轻易就杀掉了……只能说凶手太厉害。而且あっちゃん竟然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看到，说明那人身法高超，而且熟悉地形。”

宫崎美穗插言道：“羽流的师范吗？搏杀这种等级的武士，我也能够做到，只是要苦战一番罢了。如果……如果杀死真奈美的真是我们的同门，有此实力的恐怕不下十人。”

峯岸南摇头道：“能杀死和三五招内能杀死区别可大了。不过美穗说得也对，离开江户的秋叶流弟子那么多，要排查凶手很难。而且……怀疑同门的滋味实在是不好。”

高桥南这些天忙于应对朝廷的三事策，并未亲自主持缉凶事务，但是由于身处高位，她的视野比同伴们更加开阔：“已经审讯了被抓捕的那几个刺客，并非全是浪人，有两人是来自水户藩，意图也很明显，想要阻挠公武合体的进程。”

“水户，那不就是……”宫崎美穗差点脱口而出某个名字。

一向淡定的小嶋阳菜也发愁道：“那两位前辈可都是水户人啊……如果真是她们的话，不管是哪一个，都很难对付。”

前田敦子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道：“就算真是她们……我也要她们偿还血债。各为其主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既然她们选择了杀害竹下院弟子，想必也有刀剑加身的觉悟吧。不，这是对老师的背叛，我绝不饶恕！”

“不过，也只有あっちゃん有这个底气。”峯岸南强颜道，“啊，一想到要和‘七叶’高手死斗，我真有点害怕啊。”

高桥南心情复杂地缓缓说道：“德川庆喜出任将军后见职在即，敌人恐怕会加紧动作。如今幕府官员防范严密，敌人说不定会对佐幕派武士下手——就像今天暗杀羽流师范一样。”

众人一时默然，那位秋叶流高手显然不忌讳残杀同门。那么且不提要如何面对她，能否保全自己都很成问题。

“不管是什么事，除我以外都不要单独外出。”前田敦子打破僵局，“不用管敌人是谁，总之，是厉害的敌人，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