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症Ⅱ》[重返未来1999/TK14]
·维ALL，此篇为TK14
·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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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汀得了病，很重很重的病。
是绝症。
无人不知，却根本无药可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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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洛夫基金会医院的走廊上，十四行诗礼貌的拦下维尔汀的主治医生，神情凝重。
“尊敬的Pavlov医生，我想再次询问一下，司辰...她的病情，还有没有可能好转? ”
面前的中年医生已经不知第多少次听见她的这个问题，脸上满是同情:”十四行诗小姐，我们也一直在尽全力延长司辰的生命，但是她的身体各个器官衰竭的太严重了...... ”
“昨天晚上，监测仪发出警告，司辰的心脏已经衰竭到了无法自主供血的地步，我们不得不给她安装上供血系统以暂时维持生命体征。”
“供血...系统... ”
橘发女孩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一半是因为对专业术语的不熟悉，一半是因为对司辰的病再一次恶化感到难以接受。
“事实上，我们已经采取了基金会能够提供的最好的医疗措施了。但恕我直言，根据这恶化速度的趋势，司辰多还能坚持...一个星期。这是我和梅斯梅尔的一致判断。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我们必须接受事实。”
一个星期。这份判决书碾压过十四行诗的心，她努力按捺住眼泪，微弱地说了声”谢谢”，便独自一人留在长长的走廊上。
苍白的墙壁无声的审视着她的哀恸，十四行诗靠着墙慢慢地滑落在地，不顾是否符合礼仪，不管是否会弄乱衣着，绝望地低声呜咽。
忠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生命一点点离开她最重要的人，却什么都做不了。
......
再高级的病房，也是静谧和冰冷的。
确认自己神态和平日无常，整理好衣着后，十四行诗打起精神，来到了维尔汀的病房。
她轻轻的推开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躺在病床上的少女。
床上的人冰肌玉骨，银色长发散在枕边，发出动人心魄的美。
洁白的被褥将她的身体裹住，像是一个脆弱的茧，却也像是无声的牢笼。
床头的仪器发出单调的鸣叫，心电图机械的打出一个又一个起伏的电波。
各色管线自少女身上延伸，仿佛缠绕的藤蔓，连接着周围冰冷的机器。
浅浅的呼吸声证明着生命尚存的最后痕迹。
“司辰... ”十四行诗看到眼前巨大又陌生的机器似乎要将眼前的少女吞噬掉，一股极为难受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几乎控制不住要冲上前去，眼泪再次涌上眼角，但被强行憋了回去。
听到熟悉的声音，维尔汀微微侧过头，刚刚睁开银绿色的眸中一如既往的清明冷静。
“十四行诗，你来了。”
银发少女努力扯动嘴角，想要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但失败了。
她已经太疲惫，无法支撑任何多余的表情。
十四行诗的心猛地一揪。
“你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诧异于司辰能够马上读懂她的心思，十四行诗不知道的是，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维尔汀对她的同学兼助手，了解的甚至可能比她自己还多。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女孩决定说出真相。
“是的，司辰。我向医生们询问了您的病情，他们说...... ”十四行诗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只剩下微不可闻的低语。
“他们说，您最多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一个星期...吗... ”
少女把歪回脑袋，望向天花板。
“好像时间还有点长呢。”
十四行诗听出了点绝望的感觉，立马冲向前去。
“司辰，您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她握住维尔汀的手，急切而认真地说，”基金会最杰出的医生都在研究您的病情，一定会找到救治的办法!您是......您是司辰，是我心目中最强大的人，绝对能战胜病魔!所以，请您一定要保持希望! ”
小狗对她所爱慕的对象毫无保留的吐露心声，可维尔汀知道，那只是不会实现的梦想。
她巧妙地避开了这个话题，”最近的工作还忙吗？”
“还好...基金会取消了很多以您为首的行动，现在我只需要处理一些之前的杂务。”
“辛苦你了，坐在椅子上吧。”
两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十四行诗提议道:“司辰，要不我给您讲讲我们小时候在学校的故事吧，您还记得吗，您常常把书堆在桌子上，佯装自己还在座位上，然后偷偷跑出去抓青蛙、捡石子...... ”
“我还记得。”维尔汀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我当时确实很调皮。”
十四行诗开始回忆她们成长的点点滴滴，描述着那些烂熟于心的画面，有的美好，有的难以释怀；有的平淡，有的惊险。
少女静静地听着，有时插上一两句评论。
两个人就这样叙旧到黄昏时分，直到一声轻咳让十四行诗停了下来。
“司辰，您需要休息一下吗? ”
“在休息之前，我有一个请求。”
“您说，任何请求我都会努力完成。”
维尔汀望向灰色的眸子很久很久，橘发女孩被看得有点耳根发热。
“请你... ”
“...关掉供血系统的机器。”
十四行诗瞪大了眼，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您这是在说......不行! ”她几乎脱口而出。
“这是我认真考虑过的请求。”维尔汀淡然说，”我知道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无论你的决定如何，我都会感激你。”
“不，没有您的人生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十四行诗激动地说，几乎要喊出来：”自从成为您的助手，您就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请您一定要活下去，我会永远支持您，永远追随您! ”
她知道这一切都无可挽回，却仍抓住最后一线希望不放。
只要她的司辰还在，哪怕是这仅剩为数不多天数的生命，也许还有救治的奇迹。
“我知道这很自私。”柔和又带点沙哑的声音在病房里传的一清二楚，”但就快到时间了，我不想再挣扎着抗争，也不想麻烦任何人。让我好好地、安安静静地休息一次，可以吗?”
为什么，又是对我来说很难接受啊...
我根本...
无法接受啊......
小狗隐忍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泪堤轰然崩塌，她跪倒在床前，双手紧紧的抓住床单，泪如雨下。
“司辰... ”
“司辰... ”
一声声下意识地呼唤夹杂着哽咽，维尔汀用尽全力，抬起自己的手臂，用冰凉的手心慢慢抚摸着女孩的头发。
两位少女都努力向对方奔去，可无奈现实中有着太多的泥泞和荆棘。
过了很久很久，病房内重归宁静，只剩下机器的单调鸣叫。
“您从不会自私......我答应您。”
床单被泪水浸湿了一大块，十四行诗是紧紧咬住牙关，才能说出这句话。
短短几个字，却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司辰。”
女孩仍然把脸埋在床单里，她不愿抬头，不想面对接下来的事实。
“我可以再提两个小请求吗？”
“...请说。”
“称呼一下我的名字吧，然后吻一下我。”
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她的要求就仅仅这么简单。
这下十四行诗总算抬起了头。她看向维尔汀的眼神或许一开始带着些许害羞，但慢慢变得坚定而神圣。
“司...维...维尔汀... ”
少女露出了第二个真心的笑容。
多么美好的声音啊，干净，清澈。
她好久没有听过她的同桌这么称呼她了。
随后，十四行诗缓缓起身，轻轻抚平眼前人的银发，在她的前额虔诚的落下一吻。
还有最后一个了。
十四行诗来到墙边的供血系统的机器前。
她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着的手，按下了红色的”暂停”键。
尽管机器立刻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但是女孩只听见了一个声音：
“...晚安，十四行诗。”
少女即将迎来一场长时间的、真正的休息。
......
“未来没有对错，十四行诗。”
“我们只是选择了另一种未来。”
站在夜幕里，十四行诗想起四年前，防空洞里那略显稚嫩却坚定的声音。
她捏紧了手中的玻璃笔，揩去脸上的泪痕。
这不是终结，只是一次告别。
她会永远爱着她的司辰，永远记得那一刻的温存美好。
直到命运再次指引未来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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