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航线同人】六 主力十室九空、未归来再接指令。
无数星辰编织成闪耀的彩带，镜面海域前，四名指挥官驻足待命。他们身后波光粼粼明月高照，面前暗无天日雾气环绕。紫罗兰色海面仿佛一张巨网欲包罗天地。
“等啥呢？冲啊。”瓜子皮自由落体伴随波浪上下起伏。
“伊阙同志，两包了，不累嘛。”栎贤抓耳挠腮，无线电摆了又摆，目光在JUUS机屏幕和前方镜面海域间来回转得飞快。
“无聊呀，开干吧同志们。”伊阙摩拳擦掌嘴里依旧不停歇，除了瓜子还添了板栗。
“等第一梯队，他们没出来，咱不能进去，免得全灭。” 极锋命手下舰船检查武装，校对时差着手部署计划。
————10分钟————
“第二梯队的同志们辛苦了，多谢多谢。”无线电那头传来探针的呼喊。
“往这跑，坐标发你了。” 极锋冷冷答道。
“里面的黑魔方舰娘有些变态……同志们小心啊。”第一梯队个个灰头土脸跌跌撞撞争先恐后，鸣条、阏与二人甚为迅速，沿途撞翻不少身负重伤的舰娘，脸上皆是劫后余生般狂喜。探针搂着乔治五世打情骂俏，完全不把这当战场。这一切都被我们用望远镜尽收眼底，简单交接完情况寒暄了几句便踏进了阵地，镜面海域内弥漫着肃杀之气，妖艳浓雾随风起舞，成了探照灯望而却步的存在，脚下黑影游弋尾随舰队时聚时散。
“刚听他们说那个维系海域的施术者好像不是重樱舰娘模样。”
“不管是不是，只要杀了她就能解除这片诡异的海域。”栎贤拉过身旁舰娘窃窃私语，只见她频频点头。
“如果我们没找到应该还会有第三梯队吧。”伊阙始终抱有一丝侥幸。
“不可能了，目前配置已经满员了。”我看了看目前的人员装备配比，七个指挥官都试了一遍，按照上面事不过三的脾气，如果不能打败施术者就做好撤退或成仁的准备吧，我猜可能更倾向后者，事实证明苟在后面不一定是好兆头。
伊阙思索了一会胸有成竹道：“咱们这次肯定能行。”
“何以见得？”我期待着他能够指点迷津。
“首先，瞅瞅第一梯队的样子肯定消耗了不少杂鱼，其次，咱们兵精粮足。最后，咱们这批人有三个都参与过实战，舰船的作战经验、组织度、士气都有保障。所以，我认为可以开香槟了。”
极锋，栎贤对他突如其来的迷之自信感到悲哀，纷纷后退，下意识地规避这个异想天开的家伙。以防给队伍拖后腿。我也在考虑是不是自己单独行动好些，伊阙的舰娘看出自家指挥官被众人排挤于是愤愤不平把他拉走。
“秉烛，你的部队好像营养不良，不如咱整合吧。”大哥哇！你真是临行前还要拉个垫背。
“就这么定了，你们跟在后面，有事鸣炮告知。”唯见那二人大喜过望，头也不回先走为敬。
我和伊阙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本月初有赖他的小海狸中队死战不退紧紧咬住重樱舰队才换来我和运输船安全撤离。但比起这个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即使战前都闹到兵戎相见的地步，柯尼斯堡她们也毅然决然陪我奔赴前线，当然了，还包括那个顺嘴一提根被没抱任何希望的黎塞留。
“各舰保持灯语可视距离，高机动的舰船尽量靠前，呈扇形搜索前进。科隆，把直升机放出去，别跑太远探测半径1海里的海域即可，发现敌潜艇优先开火不必请示。”海圻真是可靠呢。我不由得钦佩自己当初选旗舰的决定是多么正确。
“同志，你那位舰娘真飒呀。”
“有她在我很安心。”老贼，你当我不知道你眼睛飘来飘去的是为了啥呀~
“看样子是咱东煌老乡，你可得好好照顾一下。” 伊阙指着海圻满眼羡慕，要不是有耳朵拦着嘴都不知咧到哪去了。
“既然同志你如此喜欢，为了大局考虑，为了团结考虑~我只好忍痛割爱~将她~将她~”实在挤不出泪，我只得扯嗓子干嚎，装作不忍吊他胃口。
“放心，只要你舍得，她来济州港绝我不亏待，一视同仁。” 伊阙两眼放光更加兴奋，海圻莫名紧张，黎塞留一脸厌恶。友军舰队则是满脸不可思议。
“将她撤回港区~呜呜呜。”我掩面啜泣的样子逗得舰娘们忍俊不禁。
“哼~”伊阙自讨没趣，又拆一包瓜子。
“同志，虽然她不能给，但这瓜子可以见者有份嘛。”我也毫不客气，直接抓走一把，津津有味地品尝芬芳。“哟呵，热的，刚出炉吧，我再尝尝那个板栗。哎，你别躲呀~”
“啊哈哈~。”大伙乐得前仰后翻，我悄悄偷瞄一眼黎塞留，正好四目相对，她尴尬笑笑又望向别处。
两支舰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忘路之远近，自打踏进这个修罗场无线电就处于瘫痪状态，越是深入迷雾就愈发浓厚，脚下的黑影也愈发巨大俨然一副呼之欲出的姿态，我渐渐焦躁不安，先前的欢愉一扫而空，感觉周身有几万双眼睛监视着我们一举一动，伊阙也是如此，生怕有什么奇怪的家伙窜出来给我们整个名场面（某队伍憋死在基地里），隆隆炮声四下回荡。应该是极锋他们交上火了，伊阙让大家合拢阵型，以水为幕投射电子地图。
“那两人情况不妙啊。”代表敌方的光点越积越多，且已形成合围趋势。
“啊~”黑色剑气一闪而过瞬间腰斩了阵线外围的执勤舰娘，连句完整的救命都变得奢侈，海面感受到生命消逝，水流汇成漩涡将残肢断臂吞噬，与此同时，两个巨大的黑色魔也方浮出水面，敌人并没有留给我们足够的时间惊讶。瞬间换了场景。港区熊熊燃烧、舰船沉没、战机坠海、灰烬飘落，成群结队的冤魂上下翻飞。
“醒醒啊，喂！别睡啊！。”一次又一次猛烈撞击将画面撕碎，科隆的铁拳把我拉回现实，脸上灼烧滚烫。
“我刚才看到了……”一切都已超出我的认知，思绪还没完全回到躯壳。
“假的，别梦游了。”科隆掐住我的脖子狠狠摇晃
“可是她们……”
“闭嘴。”两位舰娘异口同声，动作整齐划一，我和伊阙同时挨了各自舰娘一拳，科隆朝那位同道中人会心一笑“你家指挥官也精神恍惚了？”
“嗯。”
前方，其中一个黑魔方幻化成舰娘模样，唤出舰装虎视眈眈，马不停蹄奔袭而来，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你们看戏呢！保护指挥官呀。”友军旗舰还没来得及协调规划，只觉颈部凉气蔓延，霎时间，头颅升腾起一道血柱。炮弹炸裂舰体。长刀高举，迎上落下的首级。再一横，甩净血渍，大量人形舰从四面八方杀进战场，塞壬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兵员，直至这片巴掌大的战场水泄不通。开战折了主心骨，济州舰队失了方寸，阵脚大乱各自为战，很快陷入了被分割包围的局面。见伊阙所部灭亡只是时间问题，黑魔方舰娘又把目光望向我……
“不要慌，科隆、卡尔斯鲁厄和我靠前，柯尼斯堡、克利夫兰顾好指挥官就行。”舰队严阵以待，海圻伸手拦下欲将上前迎敌的黎塞留“如果你没调整好状态，不必勉强，我也会护好你。”
“谢谢你，旗舰，但我不想被怜悯。”两座四联装炮台怒吼，送不少人形前去西方接引。旗杆耍做长枪，跃出阵前与黑魔方舰娘激烈厮打，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而另一边，友军中个别战力极强的舰娘还能顶住攻势，甚至发动反冲锋。可大多数都因缺乏统筹规划成了被收割的韭菜。
“萤火虫，别太投入了，打败敌人才能解除这片海域。”
“让元山和咱的炮灰先先消耗一下敌人兵力，阿贝克隆比，你护好指挥官。”
“嗖”两箭齐发贯穿心脏，深邃海底来者不拒，斗志满满的战士始料未及。双腿白皙修长，灰发蓝瞳的舰娘搭箭、挽弓、瞄准、发射……。第二个黑魔方也幻化成形，精准的箭技百步穿杨。
直至身旁仅剩寥寥数名护卫伊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阴了。我询问海圻能不能分兵救援，遭到无情拒绝。她命柯尼斯堡、克利夫兰架走我且战且退，自己则带领其余舰船驰援主教。
电光火石间枪头直扑面门，敌舰身形一晃，闪到黎塞留背后，左肘反撞正中后心，顺势转身挥刃擦出一道火星，主教背负枪杆，没伤到要害，抬手上挑再刺脖颈，敌舰纳刀入鞘退避三舍，主教身子前倾步伐紧凑，枪尖直指咽喉紧追不放。
“到此为止了。”敌舰身体微侧躲过枪头，大拇指推动刀锷带出寒光。
“铮”两把兵刃剧烈碰撞，黎塞留痛苦哀嚎腹部撕裂跪倒，脏器犹如开闸放水沿大腿涌出，断枪落于身旁。敌舰动作行云流水快到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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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角兽、竞技神你们别藏着掖着了，把飞机都放出来，不惜一切代价夺取制空权，弹药打光了就撞下去，不能让那个黑航母放一架“苍蝇”上天，朱诺你护送指挥官朝元山舰队方向靠拢合兵一处，命运女神、小天鹅、丘比特随我上前斩杀敌舰。肯特、约克公爵、胡德你们把舰体横过来，发挥最大火力优势掩护我们。”雍容华贵的舰娘左冲右突，尽力聚拢剩下的舰船着手组织反击。
“且慢，计划改一下，前卫你去支援秉烛那边，先集中优势力量干掉一个。这里交给她们没问题，朱诺，我命你为代理旗舰……。”伊阙向我狂奔的同时也不忘下达指令，身后乌泱泱的敌人络绎不绝。
“听我说谢谢你~……”我简直要抓狂，心里不止一次地把那坑货的祖宗挨个问候，柯尼斯堡神情崩溃，克利夫兰恨不能立刻把他送去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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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海圻、卡尔斯鲁厄的炮火雨点般招呼到敌舰身上，掩护科隆抢回橘色首级，奈何祸不单行长刀挥舞再添一具尸体。
“混账东西！”卡尔斯鲁厄变得狂乱平日里顽皮的面容燃起怒火来格外恐怖，牙龈咬出血丝，双拳咯咯作响。
“别冲动。”
“放手！”卡尔斯鲁厄失了智副炮开火挣脱束缚，海圻体内血液翻涌，抑不住地从喉咙出走，双腿颤抖强忍剧痛勉强支撑，数枚重炮炮弹砸下掀起巨浪扰乱视野。佩剑刺破水墙，敌舰猝不及防，一阵绚烂光幕后差点体验了黎塞留的下场。
“看这。”卡尔斯鲁厄自侧面偷袭一记手刀劈掉兵刃再重拳击打剑柄。
“可恶~”敌舰舰体洞穿踉跄倒下。
“喂，你疯了啊，刚才差一点你就被我的炮弹带走了！”前卫没想到卡尔斯鲁厄补刀如此迅速，扭头看向了海面上和她同款服装徐徐下沉的无头舰体，好像明白了什么，便不再多问。
“谢谢你的剑。目前我可以应付了。”卡尔斯鲁厄脚踩敌舰舰桥手握佩剑，狠狠拧了一圈拔出。
“后会有期。还有一个，别掉以轻心。”前卫拍了拍卡尔斯鲁厄的肩膀绝尘而去。
“哒哒哒~”舰载机喷射火舌，拉起两条水线，卡尔斯鲁厄躲闪不及，敌潜艇加速上浮撞开海面，将她高高扬起，舱门大开救走黑魔方舰娘，营救行动堪称无缝衔接。数以万计的各口径火炮像是收到了指令一齐对空输出。少倾，残体坠落，舰装解体。
海圻硬撑着最后一口气步履蹒跚朝战场边缘移动。“必须脱战，指挥官那边还需要我。”作为旗舰丧师如此令她心如刀绞，恐惧与忧愁不停地冲击大脑，呼吸急促、四肢乏力、视野逐渐紧缩“指挥官，等我…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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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咱打游击得了。剩下那个黑航母，靠我的船应该能摆平。”伊阙拉着我像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
“往哪游？你奈奈的，把这么多人引来是要找陪葬吗！你把前卫调走后新任命的旗舰资历够吗！能镇住那些老臣吗！”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拽停。
“我觉得……大概……吧。”伊阙含糊其辞
“你随意。”人类的境遇不能一概而论，我也没耐心陪这个土豪继续挥霍。
“咱们分开会被逐个击破。”
“还是各奔东西的好。”我不顾他极力阻拦，命柯尼斯堡架炮威胁，才得以脱身。
前卫那的战况明显并不乐观，由于伊阙“及时”微操，把原本能抗衡的局面彻底玩崩，代理旗舰的朝令夕改，各舰拒听其调遣，纷纷自立……箭从前卫耳边破风而过，没于雾中，只留些许断发落在她肩头，舰载机满载炸弹前赴后继自杀攻击，人形战列、重巡交叉火力远程袭扰，驱逐舰娘则发挥机动优势闪转腾挪，往往是十几个人形一拥而上有样学样，这本是前卫给自家舰队安排的战术，却被敌人学去用到自己身上，即便英勇无畏躬冒矢石挺上阵来，也难伤敌舰分毫“见鬼了，她是个近战航母。”弓臂挑、砸、戳、扫、挡使得游刃有余，佩剑凌厉的攻击势头被一一化解，加上黑魔方赋予的超强体魄，人形疯狂猛扑、战友纷纷掉线，前卫的处境急转直下，双拳难敌四手。
------------------------------------------------------------------------------------------------------------------------ “克利夫兰，你和指挥官撤回港区。一定要安全抵达。”柯尼斯堡交代完嘱托义无反顾扎进敌群。明知此行无异于羊入虎口，她仍面不改色，主炮副炮嘶吼，带走成片杂鱼，敌军加紧攻势也奈何不得，本想亲自会会那只魔方，可惜弹药告罄，一个杂兵得手刚扑倒柯尼斯堡，很快被克利夫兰解围，两名舰娘背靠在一起合力反击。
“指挥官呢！”
“他不想丢下你。”
柯尼斯堡严厉训斥道“胡闹！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不要再妄想完成任务了，能跑一个是一个，给元山港区留些反攻的火种吧。”
“我的弹药还能再支撑一会。”
“码德，智障。”柯尼斯堡不由分说将剩下的弹药都一股脑地抢到自己舰装里，喊出此生最帅的台词“口径即正义！射程皆真理！”教鞭挥下、焰火跳动、生路大开。“克利夫兰你等死呢，跑啊！”
“可是你怎么办。”
“沃艹，你都把我拖成啥样了，没你我早溜了。哎，哎你别拉拉扯扯的，敌人收缩包围了！”柯尼斯堡气急败坏挥舞教鞭，落在克利夫兰胳膊上、舰桥上、大腿上，见劝不动这个木头。失了耐心怒而骂道“海圻不在，我就是旗舰，别塔码给脸不要。”紧接着一道血印就烙在克利夫兰脸上“指挥官身边没舰娘了，回啊！你个废物会不会做秘书舰。”
“保重。”军礼礼毕，克利夫兰不再犹豫。
“战前挨的打还回去了。下手重了，别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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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奈森瑙？”镜面海域慢慢展现放晴的迹象，黑航母默默盯着人形棋子们若有所思。
“喂，休想逃。”前卫气息奄奄，却义无反顾地紧紧抓住敌舰双脚纹丝不动。
“不用继续了。”敌舰轻易抽身，缓缓抬腿……“不要徒增杀戮了。”
“唔！~~~”强烈的感官刺激传遍前卫全身上下每个细胞，有那么一瞬间她忘掉了战斗带来的创伤脑子一片空白，舰艏和舰艉翘起弯成月牙，敌舰撤脚，前卫挣扎起身，每次都被痛感拉倒，舰桥闷得难受，不甘地目送敌舰退走，气急败坏捶打水面。“指挥官，我的龙骨断了，恐怕今后无缘和你驰骋海疆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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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尼斯堡鏖战数倍之敌寸步不移，徒手掐死杂兵神勇无比，无奈腹背受敌着实难以招架，被打掉军帽已是满脸鲜血，意识趋近模糊，只能依靠直觉不断还击，数枚鱼雷袭来高傲地竖起中指……
待到艳阳驱散雾霭，天空回归湛蓝，敌舰隐匿踪影，海鸟一展歌喉，小家伙们永远都是活力满满，茫茫大海上不见一具尸骸，老话说海纳百川，也许这才是它独有的魅力吧。
“指挥官，能听到吗？ ~。”通讯器那头是海圻弥留的声音。
“听着！别再说话了，保存体力，我想办法接你回家，我们打赢了，坚持住呀~”整场战斗下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还弄的一身疲惫，只有在战后才能插上嘴说几句安慰的话。
“我找到她了。”克利夫兰把雷达功率调到最大，实时汇报搜索结果。
“把她带回港区，拜托你了。”
“我们一起吧，见不到你她会担心的。”
“舰队打成这个样子，我没脸见她。”我想甩锅给雷达、情报以及配合……但是无论在心里起草多少电文编造多少理由，也骗不过自己。到底是难辞其咎。
“海圻从来都没有质疑过你，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克利夫兰亲吻我夺眶而出的咸湿液体“你是港区的未来，也是我们的，所以振作起来。柯尼斯堡她们……”
“莫要再提她们，咱心里呐~可是一点都不悲伤。”我推开克利夫兰，蹲下身捧起一掌海水洗了洗脸。嘶~真冷啊。眼看伙伴尽皆阵亡，我却无能为力，一股莫名的负罪感瞬间填满我内心深处。可嘴上还不想认输。明明掌中海水已经流走，但我的肢体好像一尊雕塑般僵硬，始终不愿拿下。
“那~我先去了，旗舰那边拖不得。”克利夫兰卸下披风给我穿戴整齐“起风了，海上温差大不要感冒。”透过指缝见她转身，我不由得鼻尖泛酸，仿佛有股凉意渗进骨头想站也站不起来，明明没有受伤，可我却喊出了哽咽的感觉。“克兰~”
“现在可不是进行亲密动作的时候哟。”克利夫兰来到我身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你的后背。”
“被人形叮了一口，不碍事。我已经发JUUS了，指挥官要老老实实等福煦来哟。”克利夫兰不给我任何反驳的机会，劈开波浪寻海圻去了。
“前卫！不！”伊阙那边甚是激动，我瞥了一眼，见他抱着倒下的舰娘鬼哭狼嚎。
“指挥官，请节哀。”胡德想搀起他，却遭无情甩开。
“滚开！全塔码是废物，都比不上我的前卫~呜呜呜呜~为什么龙骨断的不是你！战斗的时候你躲到哪去了，怎么就你没事！她们都沉了！”面对指挥官一声声苛责胡德嘴角抽搐双拳紧握即使红了眼眶也只能用默不作声反抗。
“这次咱哥俩可立了一等功了。”先前出发的二人缓缓归来，栎贤手里提着一颗脑袋，兴奋地朝身后跟随的极锋显摆，那首级紫色长发覆面，无法看清长相。
“最后一炮是你下令开的，不关我事。”极锋搀扶伤员走走停停。
“哟，伊阙，舰队就剩两了，诺~你看，咱至少还有斩获，可惜这次只有我跟极锋立功授勋。”
“我说了，没兴趣。”极锋粗鲁地打掉搭在他肩上的手。
“得得得，老子一人授奖正合我意。”栎贤把玩着战利品爱不释手，目光扫过众人投来深深鄙夷。
“秉烛，你的舰娘呢？”极锋安置好伤员，过来查看我的情况。
“大部，在下面。”我颤抖着指向海面，尽力克制思绪翻涌。
“看不出来嘛，全灭了。”栎贤将头颅高高抛起又用脚接住，玩起颠球不亦乐乎，兴致上头还不忘冷嘲热讽“伊阙，让我看看你抱的是哪个，哟呵，好家伙，完犊子了，你港区能治嘛，实在不行，我的床很软~把她接过来吧~”
“艹！开火杀了他。”胡德闻令而动，下一秒就结结实实挨了巴掌扇飞几丈远，伊阙敢怒不敢言。
“厌战，你怎么能如此对待同僚呢，太不懂事了。”栎贤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太残暴了。”然后把目光转到我，假意安慰道“秉烛同志，你的舰队全完蛋了，要不要把这个拿回去领功，说不定能给你补偿个好船。”紫色首级在我面前一晃而过
“那真是谢谢了。”飞刀割裂长发，向远方遥遥飞去，终是化成一点，跌入深海，栎贤即将到手的军功章付之东流。
“我的脑袋！”栎贤火冒三丈如热锅上的蚂蚁手足无措“潜艇，潜艇呢！下去捞啊。”
“我们走吧。”福煦抗起我二话不说直接跑路，身后追逐的舰娘们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得手。直至遭受“战火”肆虐的小楼映入眼帘，我才放下心来。“Z23也出去了，海圻她们应该快到了。”福煦捏捏肩膀又甩了几圈。
“这一路辛苦你了。”我谢绝她先去医院的提议，独自前往办公室，这里门窗依旧，座椅上落满灰尘纱帘轻轻一抖仿佛进入仙境。检阅一番能用的东西，着手打包带走，我决将办公区域搬回长德岛。
“你一夜没睡么？”尽管蹑手蹑脚，我也清楚她就在附近。
“她们呢？”身后传来的女声略显沙哑
“不知道。”
“是不是明天回来？”我收起包袱从后门离开，胡滕上前一步拦下，她神情紧张话到嘴边又闪烁其辞，曾经炯炯有神的金瞳失了光泽。
“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吧，战争是残酷的。”我拨开她自顾自前进，跳下断层楼梯，翻出一楼窗户回眸看了看她们战前的杰作“好了，好了，算是树碑立传了。”正值退潮之时，我启程抵达了当初想“逃离”的地方，自从港区大建以来，旧驻地便日渐荒芜，前往海边接了桶水清洗营帐。仔细擦拭每一处角落，仿佛又能看见卡尔斯鲁厄坐在床上挑逗、科隆陪我熬夜、柯尼斯堡气哄哄地训斥，一幅幅记忆中的画面栩栩如生犹在眼前，哎，笨啊，这是梦开始的地方，本想把一切都放下，可又不自觉地……
“原来指挥官比较念旧呀~”莱比锡撩开门帘“让阳光进来些，有助于舒缓心情。”
“猜猜我在这场战斗中的表现吧。”拧干抹布收拾出桌椅，将电脑摆放整齐。内务柜中还有我第一天上任时领的常服。
“勇冠三军、骁武凭凌。”
“哈哈，你和她一样，都下了功夫嘛。”我搬来行军床招呼莱比锡就坐“我全程都被柯尼斯堡，克利夫兰架着跑，大呼小叫地差点吓晕过去……”
“指挥官没受伤吧，镜面海域里，是不是很恐怖，你现在好些了吗？”莱比锡听完后并没有嘲笑我胆小懦弱，而是拉近距离关切地安慰道“勇气和本领我们可以培养。只要没失去信心就好。”
“你不晕了，最近休养的不错。”
“留给我调整的时间不多了，这次您一个人回来恐怕……”
“还有两个在路上。”我抬手示意不要再继续这么沉重的话题。
“今后我会搬过来，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承担秘书舰职责。”莱比锡挽住我的胳膊，将头枕靠我的肩上。
“克兰还在呢。”我戳了戳少女粉嫩的脸颊“你还是回营区吧，这里真不是你能吃苦的地方，而且？诶？醒醒，醒醒。”真是的，又着了。
————晚上————
黄昏时分海圻被带回港区医院推进手术室，刺鼻的消毒水、忙碌的呼吸机、生锈的氧气瓶环绕在她病榻前。由于缺乏专业医生，兼职的也命丧战场，我也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方寸大乱、如鲠在喉、坐卧不安，“手术中”三个字只能沦为心灵慰藉，我一拳又一拳狠砸墙壁直至红色沾满手指，胸口沉闷始终有一股气上不来下不去。
“别动了。就算你把走廊两边的墙都砸了也不能让她醒来。”身后，护士模样的舰娘用掌接住我的拳头，迅速清理伤口绑上绷带。“好了，现在我该料理重伤的那位了。”说罢，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入。
“指挥官，我刚刚打电话请上级首长借调一位维修舰过来，海圻的伤势你不用担心了。”Z23急匆匆跑来病房前，焦急地询问我关于医生是否到场。
“辛苦你了。”我晃晃手掌“已经见过了。”
“那我们先回去吧，把这里交给专业舰船来做。”Z23和我走出医院，克利夫兰也等候多时。夜空和出发前一样美丽，繁星璀璨耀眼，我不确定是否学会了控制情绪，明明来了医生，旗舰可以保全，但，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萦绕心头。
“指挥官？”克利夫兰看我半响没吭声，试探性问道“是不是不太舒服。”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话都不利索“没什么，只是……”
“我知道。”克利夫兰笑着拍拍我肩膀“你是担心旗舰的状况。”
我默认了她的猜测。“嗡~嗡~”紧贴腰间的口袋突然震感强烈，吓了我一跳，拿出JUUS机仔细查看消息，不由得瞳孔放大、身躯一颤，刚刚那股慢慢消散的闷气又涌了上来。
“【平壤最高革命首脑部】：
元山、清津、仁川指挥官，限，接到此消息8小时内率部赶往明川港。”
“指挥官，首长又来新指示了吗？”克利夫兰把头伸过来盯着屏幕担忧地问道。
“不用管，我自己……”我多想说出‘集合队伍，跟我来’但是上一场战斗刚过不久，加之我糟糕的表现，不确定她们还愿不愿意听我一言，面对上级的指示我尬在原地，命令的语气成了商量，然后又逐渐含糊不清。
“开什么玩笑！”克利夫兰不容置疑地打断我的话“你现在气色都没恢复，不能继续出击。”
“够了！我还有Z23。福煦她们，该休息的是你。”在新入伍的舰娘面前，我还是想保住一丝薄面。
“可是~”克利夫兰情绪可能过于激动，脸上猛地浮现痉挛，痛苦地咬紧牙关，脚下发软摇摇晃晃，我赶忙搂住她顿感双臂一阵湿凉，该死！瞧我这该死的记性，忘了她后背上还有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今天真不该放她独自去接海圻的，我抱起克利夫兰冲进医院，随便踹开一扇房门，将她安置好，回头嘱咐Z23“那个借调来的医生，想办法多让她留几天。”
“指挥官，我还可以……”
“放心，这次一定带你去，你先歇着，我过会叫你起床。”我按下克利夫兰的手安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