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27盎司》(7)一杯神义 科幻 长篇小说

27盎司：

一个关于八个半小马的故事

作者：Chatoyance

 

第七章：一杯神义

伊利亚独自一人坐在了六万七千人的人群中等待着神父以吕马发表演讲。‘受难地契约收获大教堂’布道厅的拱顶就像一个人造的天空。巨大的纳米结构碳管桁架升起并且横穿在了巨大扁平的穹顶上，在中间交汇在了一起就像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上辐射出来的丝线。密密麻麻的座椅全都面向了一个雕刻精美的金色高台，一对错综复杂的弯曲坡道组成了通向它的道路。高台中间的小点是一个孤零零的演讲台，在它旁边的一个更高的小点则是神父自己。

在这个哥特风格的高台和斜坡上，神父巨大的全息图像悬挂在了空中。他的图像被从胸部中间往上描绘了出来，他面对着有一个半足球场宽的人群们微笑着，神父以吕马，他金灰色的头发梳理地完美无缺，身着一件黑色的上好制服。当他举起镶嵌着宝石的手让听众们安静下来的时候，他的真丝领带和戒指在光线下闪烁着光芒。他是大教堂的支柱，被上帝所祝福，有着完美的皮肤，完美的牙齿，一个真正完美的男人。

伊利亚沉浸在这一刻；沉浸在以吕马将要演讲的这一刻，在这一刻，一切都将变得明晰，在这一刻，这个世界终于变得合情合理。在这里，伊利亚可以感到被爱，在这里，他可以感到被完美的同伴们包围所产生的喜悦，还有完美的志同道合。在一起，大教堂是同一个思想，同一个声音，同一个意志；在一起，上帝的意愿变得简单并且容易理解，感谢伟大而全能的神父以吕马。

伊利亚不是个愚蠢的人。他与大教堂中的绝大部分人不同，他相当知道神父以吕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知道那位神父是个狡猾恶劣的骗子，大教堂从那些能付得起钱的大量轻信者身上进行掠夺从而积累财富。在他信仰背后的宗教机器做了什么，或者能达成什么，伊利亚不报有幻想。

但是那无所谓，因为结果确是真实存在的，并且对于他，这是他在这个没有快乐的世界上的唯一快乐。

在这个巨大的建筑物里，当音乐响起的时候，当神父说话的时候，还有当歌手引领着人群的时候，在他心里感到的爱意是足够真实的，并且他感到了他的上帝变的可以触碰，变得真实并且真真切切。教徒们围绕着他，只有在那一刻，同样也感到了真实，感到了废墟和贫民窟还有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不见从而可以一瞥天堂，一瞥某种更好存在的视界。

如果这种荣光的到来是因为一个邪恶的人靠着贫穷的人变得富有，那又怎么样？神父在最后也只会拥有有限的财富，而伊利亚和这个群体会在精神上变得富有直到永恒。当其他会众沉迷于伟大的神父以吕马的时候，伊利亚只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出于礼貌。和那个人争论不会达成任何结果；再次的，只有果实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生长它的树木。

但是一次布道却改变了伊利亚.夏洛.

在很长的时间后，神父以吕马终于决定了，对小马利亚的出现发表演说。他有一段时间避开了这个话题，这让很多会众都很惊讶并且失望。如果有事件需要被写入圣经的光辉中，那肯定会是这场威胁到整个世界的外星宇宙的突然入侵。这不是一个能从预言角度理解的事件，在圣经中没有任何章节里记录过多彩的马类外星人，或者，说到那个，同样在任何圣书中也没提到。

在一个无所不知的上帝的背景下，这样的事情该如何被理解？当然，在圣经里，这样的事应该会足够重要到被提起，甚至至少应该有个注脚。

伊利亚在想神父以吕马会如何处理小马利亚。一个由恶魔送来的欺骗？一个末日审判（Armageddon）的武器？小马是末日战场中的野兽，他会把他们的君主称为‘B类’野兽，还是称为巴比伦的大娼妓？从地底升起的地狱？这里有太多可能性了，太多以吕马可以挑选的角度了。

“这里，在上帝赐给我们的光辉世界中，”神父开始了，“有着需要我们的爱的人，有着和在座的任何灵魂一样是我们的兄弟姐妹的人，在这里，就在上帝伟大的‘受难地契约收获大教堂’。我为从海洋深处升起的小马利亚发言，我为那远方岛屿中的和平国度发言！”

这完全出乎伊利亚的意料之外。这是没料到的。他曾肯定以吕马会谴责这些奇怪的生物和他们用于入侵的王国。

“我们主的爱没有极限，没有边界。他的爱无穷无尽，就如他带来的那个宇宙本身！我来告诉你们，小马利亚不是某些来自于恶魔的邪恶种子，也不是某些可怕的惩罚；小马利亚是一个测试，一个挑战，一个我们必须要面对的，一个我们应该面对的。”以吕马暂停了下擦了擦他的额头。神父看上去有点疲劳和紧张，就好像他被施加了某种程度的压力。伊利亚心想在他走上这个金色高台前，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伊利亚同样可以看到人群中感到了困惑 — 同样这不是他们所预料到的。“很久以前，上帝勇敢的人们渡过海洋来拯救远方大陆上原始人类的灵魂，带去文化，还有光明，还有上帝对他们的仁慈，所以现在我们必须看到小马利亚人民的困难 — 并且他们是人 — 在我们面前！”

另伊利亚吃惊的是，神父以吕马赞颂了这些奇怪马类生物的价值，并且说在那副皮囊下，他们是兄弟姐妹，有着人类的灵魂。为了证明这点，他详细阐述了转化局，还有人类是如何转化成小马形态，不是出于魔法或科技，而是出于上帝神圣的意愿。他没有一次提到过这些是怎样和圣经关联的，尽管神父使用了很多当中的引用。

在最后，出现了会众和歌唱，但是在这次，传递的信息却是通往上帝国度的下一步是用蹄子走的，并且在拯救小马们的同时，人类同时也在拯救自己。

伊利亚哑口无言。他会相信任何其他的布道除了这个。在教堂里的人群毫无疑问地接受了以吕马的话语，并且最后没人在伊利亚看来有一丁点的困惑。伊利亚想喊出来这些没一个是和圣经相关的，这整个事情看上去怪诞无比。

但是他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想起了自己真正的信仰，他的灵魂中心。他是个聪明的人。这无所谓。这无所谓因为这里有欢乐还有同伴，并且那就够了。一个外星宇宙撞到了地球上；他有信心面对这个挑战。这没写在圣经中，尽管上帝应该无所不知。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是他，伊利亚知道这是他自己的不理解，而不是上帝的问题。

世界在灭亡，痛苦遍布各处，最糟糕的事情发生在最无辜的人身上，尽管上帝应该是全善的。这无所谓。伊利亚相信即使是那样也是有原因可循的，并且他不知道其中的原因这点不是上帝的错。其中的信息明确可见。

小马利亚需要传教士来传播福音，并且伊利亚就是那个人，他会做。他会走向他的马类兄弟们，并且他会见证。不是因为神父以吕马这样希望，不是因为人群支持这样。他会这么做是因为没有人应该走在大地上而不沐浴着他与造物主连接中的快乐。

毕竟，只有上帝才能创造出像小马利亚这样美丽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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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想正在把艾力克西上好的泡沫床弄的一团糟。她粉红色的坚硬蹄子扎进了泡沫里，同时还拖带着毯子和床单，把所有东西都弄乱了。随着她的蹦蹦跳跳，床褥很快就变成了缠绕在她腿上的一团糟。“这真是弹性十足！”她咯咯笑道。

艾力克西不能生气，这个把他给逗得笑死了。况且，邀请她来他在诊所里的房间是他自己的主意。她很好奇他在局里是怎么住的，并且她告诉过他人们可以通过和别人谈他们的住所来打开话题。

不管怎么说，他没料到她一开始会跳在他宝贵的床上，‘哭是没用的’他心想。没必要大惊小怪的。另外，她看上去是如此的开心。等会把床再整理一次的这点小麻烦值了。

“额！”随想终于注意到她的蹄子被乱成一团的被褥给缠住了。“救命？”她的眼神，一部分是对于搞出的这一团糟表现出的极其不好意思，另一部分则是对于孩子般的乐趣表现出的无法掩饰的快乐，真是让人喜爱极了。

“看上去我们的小马驹被逮住了！”艾力克西邪恶地笑道。“或许现在，我应该驯服她然后她会成为我整个牧场的奖品！”他假装在卷绕着一撮邪恶夸张的胡子。

随想向下看着她被缠住的腿，脸上泛出了深深的红晕。“你已经知道……我是你的。”一个温柔的微笑弯在了她的嘴唇上。

看到那个之后再扮演邪恶的农场主不可能的了。“坚持住，小马驹，我们来把你漂亮的小蹄子从艾力克西床上还剩下的东西上给弄出来。”不知怎么的，她真的让那些毯子缠在她的腿上了。他轻轻地抬起她的一只被毯子盖住的蹄子，然后逐渐把这些毯子给弄了下来。这让她失去了平衡，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脸全被压在了粉色的皮毛里，随想的肋骨和曲线挤压着他的肩膀和脸。这个味道既甜美又清淡，她的皮毛既柔软又温暖。波浪般的深粉色鬃毛垂落了下来并且盖在了他的身上，柔软地就像晚霞。

蹄子总算重获自由了，随想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这样就不会引起更多的麻烦。艾力克西移向另一只蹄子，用力把那个扭成一团的被褥给松了下来。不知怎么的，她再次失去了平衡，失衡到足够让她柔软的身体再次压到了他的身上。当他在解开她另一只蹄子的时候，他感到她在他的后背和胳膊上嗅来嗅去。她发出了温柔的赞许声。

“好了好了，别闹了，你自由了，我想，这样你就必须得从可怜的艾力克西那张被残忍破坏的床上下来了。”在这个被弄乱的床铺和有着完美身形的小马充满的狭小房间里，艾力克西后退了一步。“额……”随想发出了抱怨，边努力边犹豫着从床垫上下来的同时不让自己摔倒。“一匹绅士小马会过来扶我，这样我就不会再摔倒了。”她对艾力克西撅起了嘴。

“我想你只会在我过去的情况下才会再次摔倒，最后会以我们都趴在床上收场。”艾力克西看上去严肃了起来。好吧，尽他所能地严肃。这可没一点说服力。

“哼！”随想很轻松地就从泡沫垫上小跑了下来并且试着从艾力克西的旁边擦身而过，就在跑向他身后大门的时候。但在经过他的半路上，她停了下来，她的身体贴向了他。她用头顶轻蹭了他的后背。

艾力克西在她的屁股上轻拍了下。“走你吧，你这匹笨笨的小母马，艾力克西现在得理床了。”随想继续小跑了起来，但是在门口停了一小会向他吐了吐舌头。“现在才像个淑女嘛！”艾力克西对随想咧嘴笑了笑。

“双倍的哼！”这是随想给出的答复，然后艾力克西透过大门看到的最后的东西是她扭动的屁股和摇摆的尾巴。艾力克西检查了下损失。他需要把床完全给拆了然后重头再来。并且在随想来之前他才刚刚铺好！但是，现在没时间了。早餐线上需要他。

当艾力克西到达厨房的时候，米莉安正在对多卡斯吼着命令，就如往常一样。艾力克西被派去制作干草薄饼；不一会儿他就在把苜蓿和牛茅草混合进黄油里了，做出了一种淡绿色的混合物。薄饼大部分被烹饪成了通常的淡棕色，到时候他会给早餐线上做好热气腾腾的满满一箱。

出现在早餐队伍后面的贝瑟尼正在和米莉安说着话。米莉安走了过来。“我需要你拿着一个餐盘到医务室那里去。帕斯特医生在忙于一个病人。她想要薄饼，还有任何看上去是好吃的东西。你回来的时候，我需要你在线上，服务，好吗？”

艾力克西随手拿个了餐盘然后装起早餐食物来。在经过了六个月后，他对帕斯特医生的口味相当了解；他认为自己是个善于观察的人。她喜欢糖浆，所以他给她拿了两瓶。多余好过缺少，他心想。果汁 — 她一直喜欢果汁，如果她能弄到的话。他考虑加些燕麦粥进去，但他头脑里有某些东西告诉他今天不行。但是玛芬看上去不错，并且他撒了一些莓子进去。如果她喜欢果汁，她很可能会喜欢莓子。他不知道它们是什么品种，但是如果她不喜欢它们，至少他尝试过了。

他刚准备出发然后突然想了起来 — 黄油！薄饼需要黄油。这里，好了。他看得出来他需要赶快了 — 早餐群体正在让多卡斯手忙脚乱。去医务室。艾力克西走在了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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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亚在培训期间尽了最大的努力。他努力吸收关于小马利亚这片奇怪土地的所有细节。四个种族的小马 — 人在那里居住；通常可以看到的陆马，长翅膀可以飞的飞马，独角兽小马，还有那片大地上奇特的统治者，两位公主，包含了所有其他种族的特性。

伊利亚在小马利亚语上学习的时间最多。他开始尝试把部分圣经翻译成小马利亚语。他一直不断地被难倒。小马利亚语中没有代表‘上帝’或者‘天堂’或者‘炼狱’的词语。但是缺乏的词语中最能造成问题的是‘罪孽’。额，那里有形容‘做错了’的词语，还有‘坏’甚至还有和‘小偷’对等的词语。但就是没有和‘罪孽’一样意思的词语。这样就很难布道救世主的必要性，在没有词语给被永久污染的灵魂传递‘除非被宽恕，那么就会下地狱’这种信息的情况下。

他能想出的最好的语句就是‘犯错的如果被公主宽恕就会免于被关在梦魇的流放之地。’这样无法传递正确的语气，或者信息。更糟的是，‘梦魇’这个术语看上去在某些方面真的是匹真实存在的雌驹。

还有用什么才能劝说这些小马们应该追随‘我主’，如果这个词对等的翻译是‘公主’的话。同样，很显然小马利亚没有国王。它看上去是个母系社会；两位公主被认为在身体上是不朽的，并且统治了至少一千年。

那肯定是某种杜撰的故事，当然，一代代的…...‘天角兽’……使用‘塞拉斯提亚’或者‘露娜’的角色。她们字面意义上的控制太阳和月亮当然也是神话传说；他正在面对一个高度异教的文明，并且这坚定了他让他们改邪归正的决心。

因为罗根，伊利亚在局里的时间过的更加不容易。罗根.伯特伦是一个喜欢争论的看上去有三十几岁的人，并且他最喜欢争论的对象，当然，是伊利亚。这个人很难对付，并且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可以出现在伊利亚碰巧出现的任何地方的周围。躲避看上去是不可能的。就好像上帝正在亲自考验他，一有机会就把罗根扔在他的路上。

罗根不信上帝。不对，那说的不全面；罗根积极地，强力地，精力旺盛地不信上帝，不信灵魂，不信他任何碰不到，尝不到，或者无法解释的东西。他的无神论量级，如果可以具现的话，可以让‘受难地契约收获大教堂’的穹顶相形见绌。他的怀疑论深度甚至可以淹没诺亚方舟还有一切东西。罗根是个信仰跟踪导弹，直接对准了伊利亚。

“你就是不能不管邪恶方面的问题，是吧，伊利—亚！”罗根说他名字的方式经常会让伊利亚畏缩一下。“凡事总有答案，即使你不知道！这个还不够吗？这是逻辑方面的问题！”当时已经是夜里很晚的时间了，在他们共同转化的前一周。他们被安排在了同一天转化。这肯定是命运。

“信仰不是逻辑。信仰就是信仰。”伊利亚试着对罗根保持耐心。好吧，不完全是的。事实上是，伊利亚确实喜欢过于必要地刺激罗根。

罗根拍了拍他的脑袋“啊！信仰只是武断的相信。你确实赞同上帝就是神，他必须是三样东西，是吧？全知，全能，全善—终极的‘好’，是吧？”伊利亚点了点头。上帝能看到一切，他可以做到一切，并且他是好的。这里面没有争论。

“所以，伊利—亚，如果你的上帝是全知的，那就代表他已经知道了所有事，包括你准备做的所有事，任何会发生的事，还有任何已经发生的事。那就是这个词的意思。所以，如果他已经知道的话，那么你的自由意愿在哪？一切都已经定好了。他知道你每次的选择。所以你没有自由意愿。你做坏事，或者做好事还有意义吗？这些不都是命里定好的吗？你被送入地狱，但你没的选择。上帝已经看到了未来。那就意味着未来被定好了！”

“或许上帝只是无法看到我可能会做的事？”伊利亚累了，但他仍然想进行下去。

“你‘可能’会做什么？靠猜怎么能会是全知？要么上帝已经知道了，要么他就不是那么神，不是吗？他应该可以做到一切 —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他看不到‘可能会做’的这一出？但那不是最糟的，伊利亚 — 如果上帝知道你准备做什么，如果你的选择已经让你去做了，然后他把你送入了地狱，那他怎么可能是好的？什么，他造出来的人的唯一目的就是让他们自己下地狱？那怎么能被说成友善？那怎么能被说成好？”伊利亚确定他看到了泡沫星正在飞出罗根的嘴巴。或者或许是他的鼻子。或许两者都是。看到这个是有点令人惊奇。

“听着，罗根。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充满着痛苦与悲惨。我不知道上帝是如何全能并且通晓未来并且仍然让人们下地狱。我不会自称说明白这类事情。我所知道的只是上帝是爱，并且我知道他爱所有人。”好了，那应该把事情给平息了。保持简单并且真诚。甚至连罗根肯定也会理解真诚的表态。

“额！”罗根又拍了拍他的脑袋。看到他做那个真的有点有趣。“如果上帝是好的，那么这个世界不是应该反映出来了吗？生活不应该也是好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严重受伤还有存在的可能吗？失明里面到底存在着什么好？或者变异，或者缓慢并且可怕的死亡？如果上帝能做任何事，他怎么能允许那个？如果他能看到未来，难道他就不能看到这些东西然后加以阻止吗？他为什么没有？要么他不是全能的，要么他不是全善的，要么说白了，他就是单纯地不存在！”

“或许上帝在考验我们。”伊利亚等待着满嘴泡沫的海啸的到来。

“考验什么？”罗根正在公共休息室里来回踱步。“考验我们能承受多少直到我们憎恨那个混蛋？”

“有人在睡觉！”伊利亚和罗根都意识到有一个人是他们争论不过的，那个人就是贝丝，那个接待员。“够了！”几个局里的申请者打开了他们的门；瑞恩，那个强悍的街头小子，泰勒，那个奇怪的老家伙，还有野花，那个早上计划前往小马利亚的独角兽新生马驹。

“睡觉去。你们两个！现在！”伊利亚羞怯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向他的房间。“抱歉……大家。”事实上是，一开始他可以就那么离开的，但是……他陷入了争论。

罗根跺着脚离开了“这没完，上帝—小子！”那让伊利亚轻轻笑了下。他确实惹恼罗根了。呵。

贝丝环视了下公共休息室。“表演结束了。睡觉去。”瑞恩关上了他的门。泰勒躲回到了阴影中，他的门慢慢地关上了。野花看着贝丝。“非常感谢，贝丝。”这匹独角兽转过身，她的角亮了起来。门在她身后关闭的时候，发出了短暂的光芒。

伊利亚被地板上的衣服绊倒了。他的室友，杰登，相当邋遢，并且把东西放的到处都是。他终于爬上了自己的床。

他坐在黑暗里，思考着。事实上，罗根说的大部分东西是在测试他的信念，即使罗根自己是个小丑。伊利亚经常想起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如此残忍，如此黑暗，如此……专横……如果上帝真的是全善的。他唯一的答案是信念本身。他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没人可以，真的。但是这没关系。有关系的是那个慈爱的上帝让他变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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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丝琳. 帕斯特医生正在搜索温哥华转化局的数据库来寻找任何有用的信息，主要的或者次要的，只要是关于瑞恩这个例子的，她的‘跨性’病人。在某个地方，在十一个目前建立的转化局中的某所，肯定有着类似的病例。她对这个问题最好的切入角度就是使用表观基因控制。这些化学物质在小马转化血清使用的分子模板中的特定位置加入了甲基化标志物。这种人工倾向可以导致变成雄性还是雌性。和变性人使用荷尔蒙的时候发生的情况类似，表观基因控制对病人的改变可以持续一生，一旦使用的话。

或许那就是研究的方向？不幸的是，荷尔蒙单纯地加入血清后不会持续太长时间，这些化学物质很快就会被大量的由小马利亚魔法掌控的分子级机器分解，

但是……瑞恩已经尽快并且尽他所能地按规律使用荷尔蒙。帕斯特检查了他的档案。他是26岁。他说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踢出了家门，之后很快就使用了荷尔蒙。她试着估算出他注射睾丸素有多长时间。从很明显的男性化面部，肌肉系统，还有皮肤，有理由相信这肯定有很长时间了。罗丝琳再次检查了关于这个病例的一些论文。他肯定使用了荷尔蒙至少有两年时间，或许差不多有五年。

那可能就足够了。瑞恩的DNA几乎肯定有数不清的遗传开关扳到了雄性的位置，由甲基组锁定。她能看到的身体方面的变化是永久的。只要他体内的雌性激素不把这些基因开关扳回去，瑞恩的细胞就会按照雄性的蓝图进行工作。荷尔蒙！它们看上去就是答案。如果她能给瑞恩在转化刚开始前使用足够多的睾丸素，并且如果她同时在血清中加入雄性表观基因控制溶剂，那么看上去转化过程就会不仅仅按照瑞恩的染色体，还会按照染色体内已经被设置为默认的基因来进行，多亏了多年的荷尔蒙使用。

这会成功的。她确定没找到任何基于像他情况一样的病例；但是话又说回来，转化局才刚刚建立。总有人得做第一个，并且很显然的，瑞恩就是那个测试病例。

突然她想起了另外一个测试病例，一个被捆在支架上的大块头男人，一个集团的囚犯，恐惧地发出嘶嘶声因为他的声道被麻痹了。她做不到这个！如果她……错了？但她还能有其他什么方案提供给瑞恩？有时候，她的工作和容易一点都搭不上边。

琳恩的第三次敲门声让帕斯特知道了她今天的首个待转化者在这里。罗丝琳暂停了她对于瑞恩的研究工作，然后转向她的日程。她是如此专注以至于甚至都懒得去看今天她要转化谁。伊利亚.夏洛。23岁。没有植入物。这不常见。大部分人至少有一个。额！她记起他了……他就是那个一直在和另外一个人争论的……拉瑞….或者其他名字。他们每天都在争论，一直都是关于宗教的。那真是烦人。

好吧，小马转化会把事情给理顺了。

帕斯特逐渐开始坚信转化看上去是所有问题的解决方法。不礼貌的人变得温和。刻薄的人变得友善。自私的人……好吧，他们并不总是能变得更好，但是至少他们确实看上去烦人程度少了点。但是然而，昨天发生了卡尔米内的事情。她看上去对于她的转化不是很高兴。那确实是个不愉快的事件。

“欢迎来到转化室，......夏洛先生。我是帕斯特医生，今天我会给你做小马转化。琳恩是我的助手，她会给你准备……我们来看看……过敏分组A，你毫无疑问地属于很容易的情况……那么我们开始吧！”帕斯特转向台面然后从先前准备好的三个塑料杯中拿取一个。伸进储藏柜里，她拿出了Anesthesone Alpha，然后量出了符合夏洛先生体重的合适的麻醉剂用量。

“好的，夏洛先生，我需要你首先回答三个问题，这是标准程序。”琳恩拿出她的自动臂带来测量这个人的血压和脉搏。

“叫我伊利亚。”伊利亚对琳恩笑着说。她看上去人不错。

“好的……伊利亚。首先，你明白这个程序会把你的身体完全转化成小马利亚种族的一员，并且他们完全是非人类的马类物种吗？”琳恩让伊利亚伸出他的手臂，这样她就可以正确地放上臂带。

“是的，我明白。它让我变成一匹小马。”自动臂带开始挤压伊利亚的胳膊。

“第二个问题！”琳恩检查了度数，有点高，但是在可接受范围内。“你完全同意这次转化，并且你是自愿的，没有被迫或者其他类似的情况？”

“好吧……说实话，如果科学家们是对的，那么这里还有什么其他选择？小马利亚就要取代地球了，是吗？”伊利亚看过新闻。“仍然，我想做这个。我认为我在那边可以做些好事。”如果小马利亚是新的地球，那么它会需要愿意住在里面的属于上帝的人。

“好吧。那么最后一个问题……”琳恩从伊利亚的胳膊上移除了自动臂带。“你知道这个物种改变是永久的，并且绝不会被反转。这是张单程票。你接受吗？”

转化的永久性曾经对于伊利亚来说是个问题。但是，所有活着的东西不都是上帝的造物吗？伊利亚知道他的灵魂不会被污染。他用双脚交换成蹄子又有什么关系？通往天堂的道路同样可以用马蹄奔跑上去。“我知道那是永久的，并且我接受。”伊利亚感到了紧张。不过，那只是理性的反应。

“那么好的。他检查通过了，帕斯特医生。”琳恩转回向伊利亚。“我需要你把衣服全脱光，然后到这里的桌上去。最好的姿势是侧躺。帕斯特医生会给你一杯血清。它是纳米液体，你需要全部喝下去，尽可能地一口喝完。它只有三盎司，但是你需要喝的一滴不剩。还有其他问题吗？”

“我有一个问题。野花，银铃和其他新生马驹说了在他们的转化过程中奇怪的梦。所有人都会有像那样的梦吗？”这是一些伊利亚开始好奇的事情；新生马驹们用近似于灵魂的角度描述了他们的梦境。

“那其实是我一直在努力研究的东西。”帕斯特医生小心翼翼有地从大锥形瓶中倒出三盎司紫色纳米科技魔法血清到一个白色塑料杯子中。当她完成后，瓶子里只还剩下了十五盎司。帕斯特小心翼翼地用玻璃棒把纳米液体搅拌进麻醉剂中。“至今为止，我问过的每个申请者都描述出了一个引人入胜的梦境。其中更让人好奇的是所有的梦境看上去都有着共同的部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乐意听听在转化期间你经历的任何事情。我在考虑在这个题目上写一篇论文。”

伊利亚从帕斯特医生那里拿过杯子。“当然，医生。如果我能记住任何东西的话，我会和你说的。”

“如果和我交谈的其他申请者表明的都是正确的话，你肯定会记得。梦境的经历看上去相当振奋，即使生命形式在改变，并且……”但是这时伊利亚已经没有知觉了。程序正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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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亚正奔跑在一片广阔的绿色原野上。所有的东西看上去柔软并且朦胧，就好像这个世界是由云朵做的。伊利亚可以感到风拍打在他的脸上，还有速度的强烈感觉。他从没感到过如此自由，如此轻盈，或者如此充满力量。平坦的绿色平原疾驰而过，在他奔跑的过程变的清晰并且细致。这是一片充满绿色纤维的原野—青草！这肯定是青草看上去的样子。草丛中有着小朵黄色的花朵。随着他发现自己跑地越来越快，它们也随之变成了一片朦胧。

一团巨大的物质在向他移动过来。它由数不清的相似身形组成，全都是彩虹的颜色。随着他们的接近，随着他们和他一起奔跑，伊利亚看到了他们是马。不，不完全是，他们是马的某种概念，苗条并且完美而且美丽。他发现自己被这些优美柔韧的精致身形围绕了起来；长长的脖子和高雅的身体在奔跑的时候拍打着蹄子。就是在那时，伊利亚注意到了他自己很像他们，他是他们中的一员，他自己的蹄子击打着草地，他的尾巴在风中飘扬。

他和这群非地球生物正在奔向明亮的地平线，就好像从夜晚奔向白天。世界变得愈发明亮直到伊利亚认为他不能承受如此明亮的光线，但是他没被灼瞎，并且他的眼睛没有感到疼痛。

突然，这片绿色的草原一下子中断了，在他两边的像马一样的生物，逐渐消失在了他的视线无法追随的地方。伊利亚发现自己正奔跑在空中，他的蹄子无声地移动着。他进入了一个辽阔无比的房间，比他见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巨大。它是天空，它从每个方向包围着他，上面还有下面。这片巨大的天空一半是夜晚，一半是白天，它们的中间是夹杂着各种颜色的暮色。伊利亚感到了失重，他的眼睛寻找着任何能帮他判断上下的东西。

不知怎么的，他知道他不是独自一人。这里有着一个巨大无比的存在，充满着他正在漂浮的闪亮空间。最后，他看到了。两个大到不可想象的身形，一个明亮，另一个黑暗，它们逐渐清晰起来，每个都大如世界。他之前看过这些存在，在新闻上；小马利亚的两位公主，塞拉斯提亚和露娜。伊利亚内心充满了惊奇与敬畏，但奇怪的是他没有感到害怕。他应该对如此的景象感到害怕，他想，但是他没有。他只是感到惊叹不已。

突然，伊利亚发现自己正在坐着。他坐在一张桌子旁，正看着一个精美的瓷杯。金色的液体装在了这个杯子里。它闻上去好极了。“再来点茶？”这个声音温柔并且慈祥，而且有着用言语无法形容的强大。伊利亚抬起他的视线看到一个银茶壶，正在发出柔和的光芒，悬浮在他面前的茶杯上。在那个茶壶后面，这张小桌的对面，坐着塞拉斯提亚，在她旁边的是露娜。现在她们是普通尺寸，只是他的两倍大小。

“这真的是壶非常好的茶。告诉我你对它的想法。”塞拉斯提亚的声音温暖并且抚慰。他感觉就好像自己正和亲密的朋友坐在一起，理解他一生的朋友。

伊利亚低头再次看了看茶杯。在里面，金色的茶闻上去是鲜花覆盖的草地和温暖柔和的微风的味道。他不知道该如何从杯子里喝到，因为他没有手，只有蹄子。他仍然是匹马……不对，他是匹小马。一匹小公马，坐在一个软垫矮凳上。伊利亚想着尝试用他的前腿举起杯子，但是那看上去不合适。你不会用你的腿喝茶。

“来呀！汝会发现其相当美味！”这些话来自于露娜，她的声音和善，但是更有命令性。

伊利亚向上看去。两位公主耐心地等着。他该做什么？终于，伊利亚做了件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件事，他低下他的头然后从放在桌子上的茶杯里抿了一口。“很好！”这是来自于塞拉斯提亚的声音。

暖意充满着伊利亚的肚子，并且传播到了他的四肢。这杯茶确实很好，已经超越了好的定义。它充满了他的感官；它的香味弥漫在他的身体里。它讲述着美丽的森林和无尽的草地，讲述着高山和精美的晴朗天空。但它同样也在歌唱；歌唱着亲密的朋友们和温暖的怀抱，歌唱着平和中的安静时刻，还有完美满足的温柔时光。

伊利亚突然从他的幻想中惊醒然后往上看去。“您是上帝，是吗？”伊利亚低下他的头，然后开始祈祷。

“额，停下那个。我们这里没有那些东西。”伊利亚发现自己正在看着塞拉斯提亚。“像这样的大惊小怪继续下去就很难享受一杯好茶了。”

“但是……你是……我以为我应该……”伊利亚感到了困惑。

“你喜欢这杯茶吗？”塞拉斯提亚看上去被逗乐了，但同样也很认真。

“是—是的……它很美妙。这是我尝过的最好的东西。”这是真的。这同样是伊利亚所拥有的最好的感觉。他以为他知道什么是平和，什么是满足，但是那一抿让他以前感觉到的所有东西都自愧不如。

“我也喜欢。”塞拉斯提亚向他发出了微笑。

“但是……我不知道该做什么！难道我不应该赞颂您吗？难道我不应该膜拜您吗？您想要我做什么？”

“汝可鞠躬若汝愿意，如若某日遇吾。汝可喜欢此茶？”露娜用着好奇的眼神研究起了他。

“是的，我真的喜欢。我希望我每天都能喝到。”

塞拉斯提亚靠了过来，就好像在透露宇宙本身的一个巨大秘密。“那么那就是你应该做的。”

伊利亚看向下面，看向留有许多金色液体的茶杯里。更多的茶倒了进去。伊利亚低下他的头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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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亚感到很奇怪。他靠着身体的一侧躺着，神智在清醒与昏睡间来回游荡。他的腿感到麻木，但是感官正在逐渐回来。他伸长脖子来看看他的脚。这花费的时间比本该需要的要长，就好像他的脖子比之前的要长的多。他没有脚！在它们原来的地方长者闪亮的新蹄子。

不对，等下。那些是他的前蹄。伊利亚可以辨认出在第一对蹄子上面的第二对蹄子。他现在长着前腿取代了先前的胳膊。

他真的是一匹公马。

他全身覆盖着浅棕色的皮毛，是沙子的颜色。覆盖在他四肢上的短毛让他感到既温暖又舒适。伊利亚不假思索地抽了抽他的尾巴；他对这种感觉感到惊奇。他开始上下拍打着他的尾巴，每次碰到桌面的时候都发出了嗖嗖的撞击声。他感到冲击感爬上了他的脊椎。

帕斯特医生的脸进入了他的视线，她弯下身来看着他的眼睛。“你感觉怎么样？”

伊利亚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他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嘴巴上。这是一种新的感觉。他可以感到他的舌头变得长多了，以便适应他大的多的下巴。他感到他的后牙变得又大又平。他的前牙变得平滑并且有什么东西消失了。犬齿。那是对的，他现在完全是个素食者了—用于撕碎血肉的尖牙没存在的必要了。

用了点努力，伊利亚开始组织起词语来。随着他的嘴巴使用次数的增多，说话也变得容易起来。“袄很哈。窝很。很好。我很好。”

“棒极了！欢迎来到……马群，我想。”帕斯特医生看上去认为他的俏皮话很聪明。“你是匹陆马，如果你好奇的话。抱歉，没有角也没有翅膀，但你有着惊人的强壮和耐力。据说，陆马对生物有着某种力量；我想你最终会自己找出来的。”帕斯特在伊利亚的屁股上轻拍了下。“休息一下，直到你准备好尝试站起来。”

“我……我做了梦，医生。不对，我看到了一个视界。那是一个视界。”伊利亚仍然可以在他嘴里尝出那杯超凡的茶的味道，他仍然可以在他鼻子里闻出它的香味。“我……我消失过或者其他什么类似的情况吗？”

帕斯特医生笑了。“老天，没有！那肯定是场引人入胜的梦。我向你保证你一直都在桌子上，就像其他人一样。”帕斯特专心地端详着伊利亚。“琳恩，记录下对象是棕色的皮毛，白色的鬃毛和尾巴，还有……酒红色的眼睛。红褐色……不对，用‘酒红色’，听上去更漂亮。姆，更英俊。”医生对伊利亚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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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恩拿着他的餐盘，看着食堂的四周。他想和帕斯特医生谈谈，看看她是否已经找到了或许能解决他的……问题的任何东西。那匹他在屋顶上遇到的粉红色小马正坐在局里的……杂工旁边？那肯定是她提到的艾力克西。那两位看上去在笑着什么东西。一波通常并且短暂的嫉妒涌上了瑞恩的心头，一波对任何能正常生活的人的嫉妒。好吧，是尽可能地能正常生活的人，在一个充满魔法小马的世界里。

一匹新的小马加入了午餐群体，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是叫伊利亚的那匹小马，迈着不稳定的步子走向了食堂，由琳恩扶着。早间的转化意味着会有一场在午餐时间的庆祝仪式，每个人看上去都想看着这匹新生马驹品尝第一口小马食物。这相当有趣。看着动物吃东西看上去是人类喜欢做的一些事情，并且想象自己能拥有新的感官这点是很吸引人的。瑞恩试着尝过干草，他可想象不出来自己会喜欢这东西。但是，很显然，新生马驹原有的感官被改变的如此巨大以至于他们都吃不腻那些食物。

或许‘作为小马的第一餐’是作为探索新世界的诱惑，只对于被转化者开放。通过全新的眼睛重新看到一个充满神奇的世界。或者在这种情况下，通过全新的味蕾。

看不到帕斯特医生在哪里。姆。有一个地方可以试试。医务室。他同样可以敲敲转化室的金属大门。瑞恩拿着他的餐盘向过道走了下去。

两扇门都关着。瑞恩一只手平衡着餐盘一只手敲了敲医务室的门。“等下！”从帕斯特医生那里传来了声音。

门被打开了。“额……我有点料到是你。进来，瑞恩，我有一个可能的解决方案，但是我们需要谈谈。介意在这里吃午餐吗？”瑞恩一点都不介意。他对帕斯特医生要说的感兴趣多了。

“好的，瑞恩，”帕斯特咬了一口她的蔬菜—汉堡。“这是具体的情况。你，很显然，是转化局历史上记录的第一个女性转男性的变性者。祝贺你创造了历史。”

“这份荣誉真的不是我想要的。”瑞恩总是有点坐立不安，当他的……情况……被用具体术语说出来的时候。他试着尽可能地忽视这一点。

帕斯特喝了些某种黄色的饮料。汽水？“东部有个男性转女性的病例，他们使用了实验性旧血清，结果她没事。但在你的情况上起不到作用。我得把话说明白了；我们正在一个无人涉足的领域。”帕斯特放下他的食物然后直接看着瑞恩。“我希望我可以保证问题会得到解决。我希望我有些适用于这种情况的例子。但实打实的情况是：我们做的任何事情都会是场实验，一场最好的猜测。我能把你转化成一匹小马，那一点问题都没。但你最终的性别—我真心希望我有能解决问题的答案。但你需要明白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很抱歉。”

瑞恩握紧了他的拳头。听到那个很难受。但是很明显帕斯特在尽她最大的努力。“我明白，医生。”

“现在，你可以等。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两周培训，你可以以后再回来进行即时转化。或许到时候会有同样的人做小白鼠。或许可能会有突破。但那样也带来了一个风险。”帕斯特又吃了些她的蔬菜汉堡。“当前，血清的供给是受限的。我不认为那一直会是个问题。但我也同样不确定。你可能会要等很长时间才能进行转化。或许是无限期的。但这是个选择。”

瑞恩想了下他在罗伯特和她的帮派下的‘职业’，还有其他的他为之工作的器官交易者。在转化局大门外的残酷世界里得挣扎着来仅仅是为了活着。诊所里面的事物是多么的美好，在小马利亚的探测器拍下的全息图像是多么的美丽。他不能回去。不能回到这个黑暗的世界。绝不。

“帕斯特医……医生？”瑞恩又想了一下，只是为了确定。“让我们来创造历史吧。”

“好的！”帕斯特看上去很高兴于他的选择。“首先，你使用荷尔蒙已经有多长时间了，还有你能弄到它们的周期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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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休息室又黑又安静。大部分申请者的宿舍已经把他们的门给关上了，或者只留了一点小缝。打鼾的声音出乎意料地从一个房间接着一个房间里传来，声音甚至穿过了紧闭的房门。老天，伊利亚心想。

现在是半夜。伊利亚发现自己睡不着。在这一天中，在午餐和晚餐中，看上去诊所里的每个灵魂都在庆祝他的转化。当然，他在那个下午交了一个非常特别的朋友。那是没想到的，但是这让伊利亚非常高兴。现在开始每天都是一杯新茶，他心想。他必须记住低下他的头然后深深地喝上一口。

今天确实是充满兴奋的一天。美妙的一天。发生了如此多的事。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伊利亚的思维在奔跑。或许想出个名字会帮助他足够放松到能睡觉。他想要一个合适的小马名字，如果他能想出一个的话。

伊利亚折叠着腿躺在这个乱糟糟的大沙发上。他现在意识到它是如何变得如此不成形的；无数的小马身体找到了独特的小马方式来使用这个饱受摧残的家具。蹄子比脚要坚硬多了，并且这个沙发毫无疑问地遭受了很多来自于小马们的‘冒犯’，仅仅是爬上去和爬下来。

一阵蹄子拍打地面的声音充斥在这片宁静中。这是一匹小马在不熟悉他的新腿的情况下试着轻声走路。伊利亚转过去看到那是小马罗根，来加入到他这里。很显然罗根同样睡不着。

罗根来到了沙发前。伊利亚动了动来腾出更多的空间。

罗根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新蹄子放到沙发上，然后半撑着，半翻滚他的小马身体到这个破烂的垫子上。他猛地坐了下来，只是有一点点地没控制好力道，紧挨着伊利亚的后腿。伊利亚别扭地动了动；罗根扭来扭去来让伊利亚抬起他的尾巴以免它被夹到。然后伊利亚让他的尾巴垂落在了罗根的背上。

伊利亚轻轻地用他的尾巴拍打着罗根。“我非常高兴你在这里。”小马罗根对着他发出了一个甜美，友好的微笑然后轻蹭了伊利亚的大腿。“我也是。”

“罗根？”伊利亚回头看着这匹挤着他的灰色公马。“你能…….告诉我关于你的生活，关于是什么让你来到诊所的吗？既然现在我们是朋友了……”

罗根打断了伊利亚“永远最好的朋友！”他又一次轻蹭了他的大腿。

伊利亚继续道：“……永远最好的朋友，”这两匹公马都笑了。“既然我们是朋友了，我真的想知道你的全部。”

罗根想了一会。“好吧，对于我来说，我到这里的旅程有点是开始于我的父亲试着，好吧……”

“试着什么？”伊利亚可以看出来这段记忆在某些方面伤害到了罗根。

“他有点……试着杀了我。”

伊利亚，足够合情合理地，对着那个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