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纪事（十八）

第二十二章

    “你是谁？”余梅梅惊疑不定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你怎么打开的我家的门？”

    秦重暮似乎是匆匆赶来的，扶着门框还微微有些气喘。他定了定神，站直身子理理衣服，再开口时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与从容：“您好，我是秦重暮，是...有关部门的人...”

    白贯掏掏耳朵，老秦的催眠以声音为媒介，再加上他文质彬彬、人模人样的外表，普通人一不小心就会着道。他转头看看逐渐冷静和松懈下来的余梅梅，觉得这人待在分局实在是有些屈才。

    异瞳狸花高高翘着尾巴从老秦身后走猫步出来，半警告半威胁地冲白贯呲了呲牙，他刚才在卧室听到了餐厅里的冲突，立刻通知了分局，估计门也是他趁两人不注意给老秦开的。

    这边，秦重暮成功掌控了局面，扶着陷入半梦游状态的余梅梅回到卧室后，目光又回到了白贯身上。他不是没料到当今的局面，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还以为至少可以成功送走陈川那孩子......

    “秦叔，”白贯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曾经说过，052遇见过妖代替人类身份的事，那你们也应该知道，有些契约一旦签订，就算是妖也无法轻易解开。”

    “我知道，其实052对妖怪在人间活动的身份的规定也正是自那之后才完善的...不过你既然这么说，就代表还是有解决方法的，对吗？”

    “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一句，秦叔，052是怎么划分目标危险程度的？”

    “笼统来说，是根据目标能力可能对人类社会平衡造成的影响。你是想问你为什么是甲级...”

    “我的妖力并非平平无奇，却也绝非出类拔萃，不，你们根本就没见过我作为妖的力量，你们知道的，就只有我和陈川本身的交易。虽然这确实是我习得的秘术，但妖界不出名的术法多如牛毛，能让见多识广的052如此忌惮，我想你们大概是见识过它的危险之处...我真是对上一个使用它的前辈越来越好奇了。”

    “档案还有几年才解封，反正你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不过如果今天不处理好你的事，你的档案大概也会变成加密了的。”秦重暮摘下无框眼镜，轻轻捏了捏眉心，“事到如今，你要怎么把陈川的身份还给他？”

    “我们的交易以言为契，术法为媒，天地为证，时机更是可遇而不可求。交易既定，违约必遭反噬，无论对人，还是对妖。不过，”白贯轻轻摩挲着胸前的铜钱，自嘲般地说道：“我们之间的交易从一开始就没完全成功，到如今竟是多了几分把握。”

    “需要怎么做？”

    “有两种方法。一，在曾经交易的地点设阵，终止契约，违约方受噬，我恢复妖身，陈川魂飞魄散。”

    “等等，你不是说你们不算成功交易吗，怎么还会魂飞魄散？”

    “言不轻出，诺不轻许，陈川身上的反噬顶多是从十减到五，不过以他目前的状态，减到一都够呛。”

    “如果等他自己消失再终止交易呢？”

    “那余梅梅的余生都不会再记起他真正的儿子了，在已经知道这一切的状态下。”白贯轻声说。

    “那，还有一种方法呢？”

    “我曾习得人类修行之术，身上尚有一些法力。第二种方法，就是用我仅剩的修为强行突破契约的束缚。”

    “强行...突破，后果呢？”

    “陈川不会遭噬，我的话...大不了从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