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信仰之印》翻译（伊凡洁琳）【第三卷 远方的黑暗】[22]

    艾丽薇雅大修女的房间一片狼藉。地板被掀开变形，支撑拱架开裂变黑。墙壁架子上的武器没有一件留在上面了。艾丽薇雅的地图和表格只剩下了残破的纸卷。只有那张老木桌还留着。它也被火烧过，被热量熏黑了。桌面和桌脚上遍布裂纹。但它依然在这众多的损伤中挺立着，那些被召唤到它周围的人也一样。

    艾丽薇雅的两个洁天使分立大修女指挥官两旁，就如往常一样。比亚翠和拉达荷两个人都带上了新的伤疤，身体和盔甲上都一样。审判官拉瓦然是下一个到场的。她没有穿她轻便多层的盔甲，只穿着简单的靛青色衣服和裤子，还有柔软的平底鞋。她的脸僵硬平淡，但她的动作比应该的要缓慢难看许多，还拄着一根拐杖才能走路。拉瓦然队伍里只有一个人跟着她。只有那个枪手。佐瑞克也跛着脚，苍白的眼睛上蒙着深深的阴影。最后来的是两个誓言号的船员代表。第一个人是尤利瓦 奥克实。第二个是誓言号新的保卫军官和军需官，一个肩膀宽阔，满是伤疤，穿着甲壳甲的女人，姓名名牌显示她叫奎恩。就像船上所有其他舱室一样，电灯都不能用了，所有的光源都来自于高大歪曲的蜡烛和起霜的观察窗外投进来的无足轻重的星光。这些让艾丽薇雅往前倾身的时候在她周围投下一圈微微闪烁的光环，装甲的手倚在老木桌的表面上。

    “我们先从简单的事情说起吧，”她说。“我们的位置。”她看向奥克实。“我相信你有答案，一级军官？”

    奥克实点点头。誓言号的一级军官有着所有在太空出生的人的特征。他棱角分明的身材又高又瘦，就好像身体的各个转角都是直角。奥克实的眼睛宽阔深邃，而且完全是黑的。看着他让我想起了达丽雅和威洛。想到了冰冷的血，还有啜泣的声音。

    “我们确定自身准确坐标的能力完全丧失了，大修女，但我可以根据现有的情报提供一个估计位置。”

    艾丽薇雅只是瞪着他。奥克实点了一下头，然后那双眼睛移到了他手上的数据板上。

    “图表和数据显示我们大概位于星区之间的位置，朝向赛普拉蒙迪（Cypra Mundi,铸造世界）的方向，并完全位于朦胧星域内。”

    “这很好，”佐瑞克说。“对吗？”

    “是也不是，”奥克实说。“我们就算是要靠近迪曼玛尔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那我们就再跳跃一次，”拉瓦然说，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奥克实。“如果有必要的话，再跳第三次。在到达目的地之前继续保持亚空间航行。”

    奥克实消瘦的脸颊起了颜色。“请您原谅，审判官，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拉瓦然没有断开眼神交流。“愿听其详，”她说。

    “航行的压力正在杀死导航者，”奥克实说。“根据照顾她的医疗人员所说，欧瑞丽思女士已经遭受了癫痫和数次轻微心衰。”奥克实停了一下。他吸了一口气。“他们必须把她的手绑在王座上才能防止她把自己的导航者之眼挖出来。”

    “她拒绝航行了吗？”拉瓦然问。

    奥克实眨了眨眼。他向下看了看石板。“没有，大人。”

    “那我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奥克实看向艾丽薇雅好像想要与她确认，但大修女只是摇了摇头。

    “审判官说的对，”艾丽薇雅说。“我们发誓要找到圣盾，奥克实。欧瑞丽思家族做出的牺牲令人敬佩，但不需要被惋惜。神圣的帝皇挚爱所有烈士。”

    桌旁的所有人在听到他的名字时微微低下了头，我也一样，但我不能自已地想到了奇欧在训练厅里愤怒地对我说的话。

    这全都是因为你。

    “你预计我们还需要多少次跳跃才能到达迪曼玛尔？”艾丽薇雅在片刻的安静后问。

    奥克实皱起眉。“这要看导航者，”他说。“还有誓言号本身。船体因为穿过大裂隙承受了严重的损伤。整体完整性已经不足百分之六十五。我们只能使用光矛或者护盾，但两者不能同时使用。主要动力引擎已经无法全功率运转。誓言号正在分崩离析。”

    “盖勒力场呢？”佐瑞克问。“如果它再次失效的话——”

    奥克实摇了摇头。“它没有失效。只是闪动了一下。”他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数据板。“根据报告，力场仅仅关闭了不足千分之一秒。”

    佐瑞克瞪着他，满是伤疤的手交叉起来。“我觉得我们都能同意那就足够了，”他说。

    “够了，”艾丽薇雅说。“盖勒力场能撑住吗，奥克实？”

    一级军官吸了口气。“它现在是稳定的，大修女。这是现在我唯一可以回答您的。”

    “这艘船能坚持下去，”拉瓦然简单地说。“我见过了。”

    “那船员呢？”奎恩问。她的口音不像奥克实那样短促考究。奎恩粗矿的声音宽厚轻快。几乎像歌声一样。“我们在入侵中丧失了几乎百分之三十六的可用船员，在之后的清洗中又损失了百分之十二的人。”

    “他们不是唯一受损失的人，”艾丽薇雅说。“我们离开泰拉的时候有将近四百位战斗修女组成的联合部队，以及非军事力量的辅助军。现在我们只剩下不到两百五十人了。”

    大修女的声音冰冷烦躁，但奎恩没有动摇。

    “但您的修女不会害怕，大修女，”她说。“她们不会崩溃。人们正在挨饿，他们受了伤。他们正在崩溃，就和誓言号一样。”

    “我们会帮助他们。”

    我不假思索地说出这句话，直到所有人都在看着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是我说的。

    “我们能带领那些心存恐惧的人做祷告，”我说。“我们可以省下自己的配给分给那些饥饿的人，我们也可以照顾弥留之际的伤者。”

    奎恩看着我，但她看的不是我的眼睛。她的视线，就像所有其他人的视线一样，都盯着我的伤疤。“愿祝福与你同在，修女长，”她说，就好像我很仁慈，并不自私。就好像我提出这项提议不是为了洗刷我对这些死亡和折磨和流血的罪恶。

    这都是因为你。

    “那么，我们说定了，”艾丽薇雅说。她从桌子上直起身子看向奥克实。“我们继续向迪曼玛尔前进。”

    “不计代价，”拉瓦然说。

    奥克实的黑眼睛闪亮着。就像打磨好的盔甲一样反着光，但他没有争辩。他只是点了点头。

    “是，大人，”他说。“不计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