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WBY重置版Vol.2_第二十三节：英雄（2）
以朱尼尔为首的领扣帮，百来号人站定了。
以马丁尼为首的豹子会，老态龙钟的男人带着身后同样年纪不小的老家伙们，还有他们各自的心腹，林林总共下来也有百来号人。
还有一些规模中等，没有在戮兽的第一波攻势下受到太多打击的帮派也被拉来助威，但这些投机者未必不存着渔翁得利的心思，在一旁呐喊助威，煽风点火，好不热闹。
在他们所处的正中间，有一个看起来很古老的圆柱状物体，一人多高，金属颜色的外壳和没有人认得的尘晶回路，所有的特征，看起来都指向了传说中，山德鲁国王的秘宝。
“马丁尼，你这老家伙还没有老死啊？”朱尼尔眯着眼，有些咬牙切齿道。
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有些复杂，最早朱尼尔和马丁尼是半合作的模式，他们都认同，郊区需要一个秩序。
在明面上，两个帮会表现出了敌对的态度，私下里，马丁尼和朱尼尔靠着斗争不断地排除异己，消灭郊区中的不稳定因素，花了许久，终于为整个郊区带来了短暂的和平。
但不知为何，马丁尼单方面打破了这种默契，开始下放自己的权力，一时间郊区人心浮动，帮派的成员招收也变得宁滥勿缺，鱼龙混杂。原本那些郊区的规矩就在新人的冲击下被打破，逼的朱尼尔不得已将势力范围收缩了起来。
“离死总还要差一点距离的。”马丁尼拿着手里的权杖，绕着手腕挥舞着，带出呼啸风声，脸上没有多少的表情。
“看来我们今天要划下道来了。”朱尼尔也从身后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根巨大的棒槌，这东西虽然看起来笨重丑陋，但却是寒风地下世界最出名的土制武器之一，主打的一个就是威力巨大，在小规模战斗中能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你想要秘宝？你配吗？”马丁尼抬了抬眼皮，说道。
“我不配，难道你配？”朱尼尔骂道。
“我知道你要什么，你要靠那东西恢复对郊区的秩序。”马丁尼说道，随后他转过身，面朝向了身后的帮派成员。
“听听，秩序！你觉得我们这儿需要的是秩序吗？”
人群哄笑了起来。
“蠢孩子，我们要的根本就不是秩序。跟着那么一个一厢情愿的老大，你下面的人活着很苦吧？”
“你！”
“秩序、和平只是表象，你从来都不理解郊区存在的意义，你也根本不明白那些烂仔想要的是什么。”
“他们要的是钱，他们要的是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没有人会想要一个规矩，一个把这些本来就已经烂在泥里的混账框起来，不让他们发泄自己愤怒和欲望的规矩。”
朱尼尔涨红了脸，他在口舌上自然是不敌老奸巨猾的马丁尼，他知道，现在要是在不打断那老头的话，自己身后人的士气都要被压下一头了。
“闭嘴吧，老东西！规则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郊区的人，弱肉强食早就已经被丢在过去的垃圾堆里，就算是烂仔，也需要尊严！”
多说无益，一切都只能靠着拳头来说话。
两人的目光交汇，他们分别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指向天空，只待他们一声令下，两派郊区里最大的黑帮人马便将会在这里决出胜负，定下秘宝的归属。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根钢筋如同标枪一样自远处激射而来，直直地钉在了两人中间，深入地面，钢筋的末尾还在微微地抖动。
看到这幅景象，在场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钢筋的出手方向，在那儿，一个金发的女孩正在踱步走来。
此刻，太阳已经西斜，红霞洒落，她满头的金发在那鲜红的晕染下，竟是显现出如同火焰般燃烧的瑰丽景象。
一时间，在场所有帮派分子、烂仔们都待住了，不少人甚至看得眼睛都直了，以为是什么神女降反，路也走不动了。
但也是有识货的人，就比如马丁尼，他盯着慢慢走向他们的阳小龙，脸上露出了些许凝重的神情。
他知道这种几乎要实质化的光彩意味着什么。
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元气是灵魂力量的具现化，而外像力则是元气的二次异变。
但有许多人不知道的是，一个人所拥有的外像力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根据个人经历、性格和情感的变化，外像力也会随着个体发生变化，这种变化在绝大部分的情况下是一种正向的增幅。由于在成年后，情感的大幅转变往往意味着意志会变得更加的坚定，甚至是偏执。
意志越坚定，元气便会愈加强盛，外像力也会更加可怖。
很久以前，他在某一本有关于元气的书籍上看到过，出于转变状态过程中的人，他们的身上便会出种种惊人的光学现象。
吃不准这小姑娘的来意，马丁尼就这么看着，也没有轻举妄动。
而对面的朱尼尔的表情就有些差异了，他想过或许会有人来搅局，但他万万没想到来的会是阳小龙。
“阳小龙？！”
听到朱尼尔叫自己的名字，她也没有应答，就这么拖着自己的身体，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众人的中间，走到了那个圆柱体的一旁。
在朱尼尔身后的米拉妮拉住了跟阳小龙一起到来的米莉西亚，一脸疑惑地询问着自己的妹妹，阳小龙究竟要做什么？她不是让米莉西亚带着林和他的同伴逃跑吗？怎么又回来了？
“她，她说她能够拯救这里……”米莉西亚有些尴尬地说道，虽然她年龄也不小了，但在姐姐面前这么承认自己这么容易就相信了阳小龙说的话，还是让自诩成熟的她有些不自在。
她……真的行吗？
米拉妮瞪了自己不靠谱的妹妹一眼，一双美眸看向了那个吸引了所有人，如同下凡天神一般的少女，心中隐隐多出了一丝的期待。
“秘宝。”
阳小龙抓起了一旁的钢筋。
“一帮蠢货。”
钢筋从地面被拔出，带起了些许的柏油碎片。
她转过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将钢筋狠狠地插进了一旁圆柱体的金属外壳之中。
“你在干什么！”
这出乎意料的举动引发了在场所有人的愤怒，他们回过神来，拿着武器就要向着阳小龙发起攻击，但后者的举动很快让他们停了下来。
附加了元气的钢筋撕扯开古旧的金属，那被称作秘宝的古怪物体露出了里面的真容——
那里面没有什么秘宝，只有一具赤裸且已经木乃伊化的尸体。那尸体的头上绑着一个像花环一般的机械装置，不过看起来早已经由于尸体蒸发的水汽而生锈，分辨不出它原本的作用。
“看看，这就是你们放弃了整个郊区，想要拿到的秘宝。”
阳小龙看着里面的尸体，眼神之中燃烧着惊人的火焰，她身体中的愤怒仿佛要通过双瞳满溢而出，她握紧了双拳，转过了身，看向了马丁尼。
“口口声声说要抗争，最后却不过将屠刀落在手无寸铁的平民和弱者身上。”
“纵容自己的手下做些十恶不赦的事，搞得整个郊区乌烟瘴气，到了现在这般十死无生的局面下，这才敢放手一搏，亏你活了那么大的年纪，废物一个。”
“你！”饶是马丁尼城府再深，被这样一个小丫头当着众人的面指着鼻子骂，也拉不下脸来，气的哆嗦了起来。
还没等朱尼尔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阳小龙就对着朱尼尔开了炮。
“你呢？把所谓的秩序，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缥缈虚无的‘秘宝’上？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当你开始妥协的时候，当你开始把人借给罗曼的时候，你已经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了。”
阳小龙说到这里，已经是压抑不住自身的情绪，她一翻身爬到了那金属之上，看着前方数百人，看着他们仰望自己的视线，她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你们就是一帮狼心狗肺、天煞的、该死的狗东西！”
“郊区里的人在被戮兽咬掉脑袋，撕开肚皮，你们却在这里无动于衷？那些死去的人，那些人是你们的朋友，是你们的父母，是你们的孩子！他们和你们一样出生在这狗屎一样的地方，只不过他们没像你们那样选择这条堕落的道路！”
“你们凭什么啊？就凭着自己没有道德，没有良心？”
她看到有一部分人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了羞愧难忍的神色，另一部分不以为然，甚至还有一部分人意识到了现在打不起来了，无利可图，所以想要跑走，但她没有在意。
“你们口口声声说着要反抗，要给城区的傻子们长长见识，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我看你们除了去舔人家的屁股之外，根本没有别的什么本事！”
“你们就是一帮烂仔，一帮活该死在戮兽下面的烂仔！”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家伙哪来的资格高高在上，对我们指手画脚？我们挣扎着在为活下去和野狗抢面包的时候，你在哪儿？你还不是在烧着尘晶炉子的屋子里喝着蜂蜜？”
一个不知道来自哪个帮派的小年轻仿佛被刺痛了自尊，在下方反问道，他的话很快便迎来了一部分人的附和，他们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的危险气息。愤怒同样也在这些人的思想中徘徊，就如同等待引爆的火药桶。
“高高在上？朱尼尔，告诉我你们领扣帮是怎么入帮的？”阳小龙也没有理他，一双火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朱尼尔。
朱尼尔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我们一般是拿一颗纽扣染上自己的血，然后宣誓就能入帮了。”
听到这句话，在所有人的面前，阳小龙一把扯下自己身上夹克的衣扣，左手散去元气，在之前留下的钢筋上狠狠地一划，一时间，雪白的肌肤上多了一抹猩红的血色。
阳小龙举起了自己的手，然后将纽扣握在了自己的掌心，血液顺着她的手掌流下，滴落在地面。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所以现在我来了。”她说道，“你们不是要反抗么？你们不是要向议会，要向你们这么多年悲惨生活的罪魁祸首讨个说法么？你们面前的那些所谓的老大，他们不敢做的事情，我来做，他们害怕做的事情，我来做。”
“我是信标学院的学生，我是奥兹平教授的学生，你们明白吗？而现在，我也是一条帮派狗，明白吗！”
阳小龙怒吼道。
“郊区是我们这群野狗仅存的家！没有任何人能毁了这里，没有任何人能毁了我们这群野狗仅存的一些骨气！议会的杂种想把我们喂了戮兽，好让他们那些阴谋得逞，你们非得舔着脸，为那些想要杀了你们，杀了我们的人当一条狗？”
人群开始骚动，许多年轻的帮派成员已经转变了表情，他们的愤怒，他们的心气已经被充分调动了起来。
米莉西亚忍不住挥舞起了自己的手臂，大声为阳小龙助起了威视。
“如果你们还留着一点点的尊严，那就跟我来！这个烂透了的地方是生你们，养你们的地方，就算再烂，也没有人能够随意把这里践踏！议会不行，戮兽也不行！”
说完，她便从那里跳了下去，头也不回地向着远处，那若隐若现的戮兽洪流大步冲去。
在他的身后，那些帮派分子，黑帮成员，在面面相觑之后，年轻的，讲义气的，被议会压迫过的，他们咬起了牙，没有理会自己的上级，沉默地跟上了阳小龙的脚步。
米莉西亚和米拉妮跟了上去。
朱尼尔哂笑一声，又看了一眼那“秘宝”中的尸体，将手中的棒槌扛在了肩上，招呼了一声自己的手下，跟了上去。
看着朱尼尔的背影，马丁尼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沉默良久，豹子会的人几乎要等到那些离去的人的背影消失在城市的尽头，他这才摇了摇头，苦笑着叹了口气。
“真像啊……”
言罢，马丁尼拿着手中的权杖，向着远方一挥，整个人仿佛回到了数十年前，那意气风发的年代。
“老伙计们，现在是我们将功赎罪的时候了！走吧！”
于是那些老伙计们爆发出欢呼，跟上了阳小龙等人的脚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