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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几出麒派戏的学习心得】《青风亭》(杨柏年)

2023-04-11 21:37 作者:秋思听戏  | 我要投稿


【秋思按】杨柏年老师,浙江镇海人,1933年出生于上海,2014年8月去世,享年81岁。1954年毕业于华东政法学院后,到上海市公安局政治部工作。1960年调市局消防处后任防火监督员,高级工程师,多年从事消防文艺宣传和消防影视片创作和摄制工作。1994年退休于上海市消防局。2003年,转为上海市浦东新区军队离退休干部服务管理中心军休干部。


杨老师生平热爱文艺、戏剧。系上海戏剧家协会会员、上海市科普作家协会会员、周信芳艺术研究会理事:并担任上海国际京剧票房副理事长和上海春秋京剧票友社总干事等社会职务。


杨老师生前将自己多年积累的文字集结成书《戏里戏外皆人生》,通过文字杨老师把自己毕生所学,对京剧麒派艺术的感悟,以及在票界多年的所见所闻做了很好的梳理与记录,是一份不可多得的上海票界活动史料。因为是杨先生自费出版,印量不多,从今天开始,我们将精选其中的一部分内容,在公众号展示,通过这些文字老戏迷们能回忆当年的过往,新戏迷们则能领略当年老先生的风采。

王梦云、杨柏年《青风亭》


早年,有些老艺人经常演出《天雷报》,为教育后代要孝敬父母,不然就会遭天打雷劈的报应,打击的对象就是传世闻名的不孝儿子张继保。周大师也很喜欢这个戏,他亲自动笔整理成一个晚上演完的有拾子、赶子、失子、思子、认子等较集中的场子、章节的《青风亭》。因前后故事的发生地点,都在《青风亭》而改名为《青风亭》。我青年时多次看过周先生的演出,感受很深,就是一直没敢演,不但演艺难度太深、太高,而且年青时对这剧中主人公张元秀无法体验刻画。到了年过六旬,又经孙鹏志老师的传授,偶得机会,我在1994年春,得到著名老旦表演艺术家王梦云的指导帮助,和她合作演出其中《思子》一折。后在1996年鹏志老师舞台生活七十周年演唱会上,又和她合作了一次。虽然只有两次的演出,对梦云老师合作过程申给序的启示和帮助也是有深刻的体会。


一、人物

一定要把握住张元秀的善良耿直,朴实可爱的普通下层劳动人民的性格。老两口在观灯时无意中听到被抛弃的婴儿哭声,断然将婴儿抱回家去,用磨豆腐、打草鞋微薄劳动的收入而将他抚养长大。这不仅是局限在膝下无子女,将他养大后有防老的依靠,更主要体现善良劳动者有一种人性,怜悯的朴实感情。十三年愉快的抚养,始终贵串着“有子无钱也高兴,无钱有子不为贫”的精神。正因为这样,平时为了对孩子的教养方法,手段不一致,经常发生口角和争吵,这也更体现了这对老人对教养儿子富有纯朴的责任感。后来又在特定的环境下,辛苦了十三年而一下被真正的亲生母亲领了回去,两老内心有描述不了的失落感,也有说不出的内心痛苦,由此而发生的更进一步争吵,虽然有时会激烈些,但当一方火气较旺时,另一方却会立即降低下去,甚至息停,这也是表达了他们的淳厚的情感,表演时一定要掌握好。


所以,我在出场时,猛听老伴生气似地叫唤:“老天杀的,还不与我走了出来!”我在幕内,应了一声“来了”,并不太慢,然后在小锣打出场时,脚步略紧些,亮相时,急用拐杖撑住,人向前微微冲动一下,定神一想,老伴一定又要为失落继保唠叨而又生气了赶快来护哄。同时也勾起了自己的思念,随着哼出了凄惨的“哭相思”唱完后,老旦起身,我们商量用两人对视、目不转睛的《小推磨》进内,表达老婆子带着埋怨之气未息,又将再唠叨起来,同时,张元秀也看着老婆子,你又要开始发拽了,所以当他们都坐定,张元秀抱着拐杖拄在地上,静听着她的唠叨了。这是几年来,习惯了听候她的“老套”,忍受也成了本能。


二、戏的发展

虽然只有二十几分钟的折子戏,剧情是有发展的。先是交待了两老为什么吵闹成习,然后由于贺氏最近大病一场后,肝火盛旺,今天由吵闹发展到打架,这打架的分寸也得掌握着,老夫妻俩火气越来越旺,举杖对冲,要有怒气,而无力气的神情,因为两人都年老体衰。以致老婆子头撞老头的胸部而撞得老头子昏厥。


贺氏发觉自己过火了,要闯祸了,失惊地连呼“佬佬”直到闭眼缓气,慢慢地睁开眼来,才喘了一口气,幸好没有闯大祸,深深地彼此都相互理解,情不由己地哭了出来。这是这场小折子的上半部一思子。接下来就发展到“望子”。


三、始终以“思念”为中心

两人一番争吵之后,老婆子要出门外去解闷走走,虽然老头子劝说门外风大,不要出去,但心里明白是劝不住的,要体谅她还是在“思念”,一开门,凉风侵身,此时急将拐杖交到右手,左手举袖为老伴挡风,自己冒着冷风,亲切地问她“怎么样?”老婆回答:“不妨事。”“哦,不妨事,如此随我来。”立即又将拐杖交到左手,右肘夹着老伴的手,两人在锣声“八大仓仓仓”中走双叉步,“八大仓”亮相,又受袭第二阵凉风,而急问她:“怎么样?”意思是,经受不住,就别走,回家吧!老婆子实因“思念”的心切,还是回答:“不妨事。”


声音比前面略带颤音,可是“思念”的心情不受影响。接着,她又一句一句地向老头子问路,其实这些路她都早已熟透了。老头也非常理解她,关键要问的是张继保由清风亭出走的一条:“中间这条道路么?”老头也勾起了“赶子”“放子”的心事,强忍着悲怆回答:“是往清风亭去的啊!”“哦!——往清风亭去的吗?你我的儿子由此道而去啊!”


悲惨回答:“由此道而走!”此时,张元秀激动地浸沉到当初和继保分别时的情景。然而,两人同时哭叫着“唤子”!边叫边唤哭泣着唱着“思念”高峰的二黄散板,凄凉动人,引人泪下。演员此时的地位完全要浸入到“第一人称”中去了。我演到此时,在梦云老师帮助下,禁不住泪流,甚至唱得泣不成声。


看来“思子”“望子”已然到了绝望的情景了。双双悲切地回家去。可是,老婆子“思念”的意境未断,又起了一个小小的波浪。戏也就往上提了一提。贺氏突然转身过来急呼老伴:“佬佬,你我的儿子回来了。”“在哪里?”“喏喏喏,在大树底下。”张元秀,实际上“思念”意境也未断,信以为真,急忙转过身来,跟着望去,仔细一看,是放牛的牧童,又重入绝望之境,两人,又徒然叫唤张继保,毫无效果,最后,老头拉着老婆子在远望着儿子归来,老头紧摇着,颤抖着胡子悲切归家的下场,充分表达了两老“思念”情意未断。张元秀的摇头带动了胡子颤抖,在叹息着“落得一场空”“渺茫啊,渺茫”。实质上“思念”已到了极其深度。


这是孙鹏志老师平时教我怎样刻画人物、深入角色的感情。同时,也要感谢王梦云老师临场的配合和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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