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成功成仁（节译二十二）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说《DEATH OR GLORY》，仅用作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二十二章

 

一时间我还心存奢望，妄想发现我们的只是一支兽人侦查小队，但那自欺欺人的错觉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费莉西亚领我们来到了位于上层的控制礼堂，那里有一面宽大而又透明的窗户，透过它能够俯瞰下面的山谷，毫无疑问是用来对大坝和水库进行虔诚的注视。一般来说，要超脱肉身境界的科技教士不会像普通人那般站在窗边欣赏外面的风景（如果情况允许，我无疑会发现那里的景色相当壮观）。我无视了因年代久远而变黑的木板上那一排排黄铜刻度盘和无数的开关，急匆匆地来到了一块透明的防护玻璃前向外张望，顿时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吓得停止了呼吸。

 

“那里有数千的兽人。”一旁的尤根说道。这一次我不得不承认他并没有夸大其辞。整个山谷口都堵满了颠簸行驶的车辆，上面挤满了咆哮的绿皮，它们像是泰伦虫群一样向我们蜂拥而来。当它们进入到狭谷时，庞大的数量阻碍了它们的前进的步伐，但它们用一贯残忍而又高效的方式“排”好了通行的次序，它们中最具侵略性且全副武装的家伙已经赢得了队伍的排头位置。那些在道路上的家伙正尽量地节约通行时间，但令我心惊胆战的是，大多数绿皮懒得争抢道路上的位置，而是在谷底散开队形，信任所乘车辆的坚固与自己的强健体格，以令我难以置信的速度通过这片相对开阔的地带。

 

我正要下令让石化蜥蜴自走炮开火，外面一声明显听得出是撼地炮的巨响告诉我萨乌汀已然抢在了前头。我们的炮兵一连射出了三发炮弹，全都打在了蜂拥而至的敌群正中，但炮击的效果就像是朝池塘里投掷石块，汹涌的绿色死亡浪潮速度丝毫不减。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我呼叫皮尔斯，很希望自己能直奔指挥奇美拉指挥车和它上面的仪器阵列，而不是守在这里看着这位科技教士。用鸟卜仪的屏幕来观察情况远比直接面对兽人更让人安心。

 

“第一波兽人应该会在大约二十分钟后抵近。”年轻上尉的语气极为平静。“它们必须经由大坝上的堤道才能把车子开上来，但我们会很容易受到利用斜坡爬上来的兽人步兵的攻击。”

 

“嗯，这算是个好消息。”我说道。“若是萨乌汀能把敌人的车队挡在堤道外面，我们就可以腾出手击退下车的兽人步兵。”不过成功的希望甚是渺茫，绿皮的绝对数量终归还是会决定战局。从这里看过去，所有尾随我们的部队汇成了一股，总数量至少也是我们的八倍。【注：如果凯恩的描述准确无误，并没有为了达到一定的效果而夸大其辞，我们可以推断出兽人最多有两千五百人，至少可以说凯恩他们当时的处境非常不利。】即便它们只派出了这一半的兵力在山口处埋伏，我们也绝对冲不过去，不过我不得不承认另一个选择也并不吸引人。我转身对费莉西亚说道。“还要多久才能排干隧道里的水？”

 

“我不知道。”她的声音有些心不在焉，这时她正在查看面前的控制诵经台，以对我而言近乎于超人的自制力完全无视了窗外那骇人的景象。【注：除非她那时根本都没注意到外面的情况。科技教士确实有一种令人不安的倾向，即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他们自己的秘仪上，而忽略了那些对我们其他人来说更为紧迫的问题。】“这取决于我需要用多久才能把水闸打开。这个仪式相当简单，但我想要独力完成它的话，需要一点时间。”她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看起来略有几分困惑。“如果我是一个香炉，我此时会待在哪里呢？”

 

“泰伯尔。”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不耐烦。“马上把工匠们带上来。费莉西亚需要帮手。”我有些担心地望了她一眼，想弄清楚自己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但她只是点了点头。

 

“那样可能会有帮助。”

 

“很好。”我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在这样危急情况下这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成就，我确定你能领会这一点。“如果那能奏效，要用多久才能将隧道里的水排干？”

 

“大约两个小时。”费莉西亚实事求是道。“当然那要从我们打开水闸时算起。但如果我们能干净利索地完成仪式并在第一次尝试时祈求欧姆尼西亚的祝福，那应该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能打开水闸。”

 

“在我们被绿皮踏平之前，你只剩下不到20分钟的时间了。”我尽可能耐心地道出这个事实，只希望这样的措辞不会变成不可避免的事实。“用不了三个小时，甚至只要一会儿工夫，我们就都得死……”

 

“我不能私自更改神学戒律。”费莉西亚反驳道。“如果想要安全打开水闸，就得花费那么长的时间。你要做的就是在我们完成仪式之前拖住兽人。”

 

“我们会努力的。”我咬了咬牙，毅然做出了回应，竭力掩盖着行将压垮我的恐惧和绝望。“你确定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加快速度吗？”

 

“我确定。”年轻的科技教士回答道。她指了指一块长长的仪表板，上面布满了一闪一闪用于记录信息的仪表，我对这些是一窍不通。“我们不得不极其谨慎地进行仪式。若是这个地方已经有好几周无人照管的话，所有系统都会变得很不稳定。一个错误便有可能招致灾难性的后果。”

 

“灾难性的后果也比必死无疑要好得多。”我脑子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尚未成型的想法。“你说的问题究竟是指什么？”

 

“用你能理解的术语来解释吗？”费莉西亚的语气变得有些尖酸刻薄，她显然是被我横加干涉神教事宜的放肆举动激怒了。她指了指一排全都放出地狱般暗红色光芒的指示灯。“维持着这个地方以及周围村庄运转的电力，全都源于大坝底部的涡轮机组。当电力没有被导出时，它会被储存在电容器之中，而自从兽人入侵之后，没人导出过这些电力。这意味着电容器都已处于满电状态，实际上也就是超载，已然变得极不稳定。若是在我们完全打开水闸之前，没有停止发电机的运转和导出多余的电量，它们就会像炸弹一样爆炸。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吧？”

 

“非常明白，谢谢。”我转过身去，急匆匆地离开了礼拜堂，尤根和往常一样跟在我的身后。等到了外面，我立即激活了便携式通讯器。“萨乌汀，你要用多长时间才能让石化蜥蜴改换目标？”

 

“几分钟就够了。”“雌狐”坦克的车长答道，尽管不明白我的意图，但还是选择相信我的判断。“新目标是什么？”

 

“大坝底部的水闸门。”我告诉她说。“他们能把炮管下压到那么低的射界吗？”

 

“要是不成的话，我们就把车身垫高。”萨乌汀向我保证道。她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图。“你是打算给绿皮洗个澡吗？”

 

“我希望不止是洗个澡这么简单。”这时我已来到外面，费莉西亚的工匠们正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样子就像是两个过于兴奋的小青年。山间的寒风无情地打在我身上，提醒我衬衣还是湿的，但此时没有时间去担心这个问题。我快步赶到了广场的边缘，萨乌汀正在那里指挥石化蜥蜴的车组成员为他们那沉重的火炮调转方向，嘴里源源不断地喷吐着脏话。

 

驾驶员以小幅增量的方式操纵着车体的旋转，试图将长长的炮管对准大坝底部奔涌而出的水流。等这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她向我报告说道。“我们差不多调好了，政委。”

 

“兽人也是。”我提醒她道。就在我讲这话的当口，周围响起了激光武器的爆裂声和重武器的咆哮声，我们的部队一齐开火，迎接第一批到达堤道彼端的绿皮车辆。它们大部分是摩托车，即使在这种距离上也都是些容易命中的目标，而且它们的反击火力果然还是偏得离谱，只击倒了我方极少数的几个人。有两辆车想要冲过堤道，卢斯金斯只一发导弹就把前面一辆变成了一团鲜艳的火球。后面那辆车撞上了燃烧的残骸，凌空跃起，冲过了护栏。在下落的过程中，骑手死死攥着车把，直到它落在溢洪道上，变成了一滩难看的污渍。

 

“封锁道路。”坦克指挥官给她的部队下达了命令。黎曼鲁斯坦克一齐开火，从它们的主炮炮管中同时冒出了火光和硝烟，激光武器也随即发出了电光和爆裂声。从我这儿看过去，他们就像是身处一片范围不大但却极为猛烈的雷暴中心。“它”把全部的怒火都倾泻在了对面挤满整条狭窄道路的绿皮身上，以同样肆无忌惮的磅礴气势把车辆和乘员撕成了碎片，毫无疑问让它们后悔选择在道路上超车赶到同伴前面，而不是穿越下面的开阔地慢悠悠地进入战场。这倒是提醒了我。我向下面望了望，发现整个谷底都已沸腾，目力所及之处尽是绿皮，它们就像是太阳底下爬满碗底的蛆虫一样惹人生厌。

 

“开火！”皮尔斯面对这种情况，努力保持着镇定。而士兵们和非正规军服从了命令，用他们的轻武器向斜坡下面尽情倾泻着火力。

 

无疑人类军队在面对这种情况时都要三思而后行，但似乎这样猛烈的火力只不过是激怒了兽人。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Waaaarrgh!”（老实说，这声音委实让我深恶痛绝，哪怕时隔多年，这种感觉依旧没变），兽人放弃了无法继续爬坡的车辆，开始用双脚攀爬斜坡。而这带来了另一桩好处，不然我毫不怀疑它们的重武器能在短时间内干掉我们。若是它们让炮手们坚守位置，用重武器压制我们的话，那会给我们造成比现在要严重得多的伤亡，但兽人自然不会这么做，它们纷纷放弃了车辆，与同伴一起发动了那不可阻挡的骇人冲锋。

 

它们一波接一波倒在我们的枪口之下，但还是坚定不移地向我们冲了过来。在渴望抵近作战的心理驱使下，兽人无情地践踏着脚下受伤的同伴，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我想，除了阿斯塔特之外，没有人类军队能够承受这样的攻击，攀爬如此陡峭的斜坡，但绿皮就像是穿越运动场一样冲了上来，几乎没有受到坡度的影响。

 

“继续射击！”我喊道。黎曼鲁斯坦克用它们的重爆弹枪扫射道路的另一边，把幸存的绿皮射成了碎片，而两辆燃烧的卡车有效地挡住了更多想要穿过大坝顶部向我们发起攻击的兽人。遗憾的是，安装在坦克侧面的武器无法压低角度射击坡底下毅然决然向我们冲来的的兽人，我们被迫只能使用班用支援武器进行反击。汹涌的死亡浪潮靠近到了能用枪打到坡顶的距离，当一串混合着爆弹和伐木枪弹丸的弹雨从我身边呼啸飞过时，我躲到了石化蜥蜴的后面。

 

“它们离我们有点近。”萨乌汀在我之后也躲进了掩体。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附近的几名士兵被这阵猛烈的弹雨击倒在地，要我说，他们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他到底在干什么？”

 

“鬼知道。”我几乎是和她同时发现了阿里奥特。这个矮小的男人向前飞奔，伏低了身子以求降低中弹几率，显然是打算照顾战场上的伤员，不过如果他还坚持这么蛮干，肯定要和他们同去觐见帝皇了。我激活了便携式通讯器。“塔尔维尔小组，掩护兽医。”塔尔维尔向我挥了下手，确认收到了指令，然后便带着他手下的民兵小组调转目标，全力压制着朝阿里奥特开枪的敌人。当然并不是说压制火力会对绿皮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但他们或许会很走运，被前排的尸体绊倒很有可能会让幸存者的子弹偏离目标。

 

“调整完毕。”石化蜥蜴的车长向我们报告说道。我这才意识到被我用于藏身的金属板已经停止了移动。渐行低垂的炮管与炮架摩擦出了刺耳的响声。“这已经是火炮的最低射界了。”

 

“希望这就够用了。”我说道。

 

此时第一批兽人已变得清晰可见。它们正在翻过斜坡边缘，迎头撞上一面由激光与自动炮弹组成的“坚墙”。它们成群结队地倒下，后续部队直接跨过了伤亡人员的身体，一心向前猛冲，想要与我们交战。等这一批人倒下后，又有更多的兽人爬了起来，尽管身受足以杀死常人三次的重伤，但惊人的韧性仍然支撑着它们站起身来继续冲锋。

 

“投掷手榴弹！”泰伯尔下达了命令。兽人前排阵线的后面突然冒出了几道由内脏组成的喷泉，但即便这样也无法阻挡如潮水一般涌来的敌人。

 

“那就别磨蹭了，向那操蛋东西开火！”【注：大概是她在旅行期间从凯恩或是尤根那里学会了这种瓦尔哈拉式的咒骂。】萨乌汀下令道，她在这种情况下依然保持着非凡的克制。炮兵们并不需要更多的激励，长管撼地炮在这一瞬间不负其名，它的轰鸣声在被围住的山谷中纵横回荡，甚至压过了周围战斗的喧嚣。我用链锯剑挡开了一只兽人挥舞着的战斧，齐腕砍掉了它的一条胳膊，然后把它留给尤根用光枪处理善后，我则转身盯着大坝。

 

石化蜥蜴的那一炮证明了炮组成员的射击技术，它正中目标。炮弹击中了水流上方极近处的墙体，在那上面掀起了一大团被炸碎的混凝土粉末。我举起了副官递来的望远镜，跨过他刚刚射杀的兽人尸体。我想自己能够看清流出的水量正在不断地增多。

 

“再来一炮。”我命令道。不过这并没有必要，甚至就在我讲话的当口，迫不及待的炮手便已将另一发炮弹推入了炮膛。

 

“凯法斯！”费莉西亚在我的便携式通讯器里尖声叫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为你节省一些时间。”我出言反击道。任何想要深入阐述的评论都掩灭在了石化蜥蜴开火的隆隆巨响与炮弹突然少了开头部分的呼啸声中。由于弹道平直，只一瞬间便即响起的爆炸声与火炮的轰鸣声混杂在了一起，听上去就像是双倍的炸雷。

 

毫无疑问，这一次炮弹又击中了目标。大团的碎石过后，溢洪道中喷出的水流势头远胜于前，而沿着干涸河道两边艰难前行的兽人部队猛然发现它们的脚都已被河水浸湿，它们原本绕开的涓涓细流正向着两边的河岸快速延展开来。片刻间，水已经没过绿皮们的胸口。连绵不断的急流裹着没有防备的家伙沿突然满溢的河道奔涌而下。一些绿皮在水中徒劳地舞动着四肢，与没有固定的设备一起随波远去。

 

“这下可把一些该死的‘虱子’从我们头上冲掉了。”萨乌汀满意地评论道。她拔出手枪向着一只绕过石化蜥蜴的兽人开火。那家伙挥动着战斧，口中喊着单调乏味的战嚎，正四处找寻杀戮的对象。安全起见，当它被击倒时，我一剑砍下了它的脑袋。不管绿皮如何顽强，我从没见过它们中有谁丢了脑袋还能爬起来继续战斗。

 

令我惊讶的是，我用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阿里奥特，安然无恙的他此时正拖着一名受伤的士兵前往安全的地方，对周围被塔尔维尔小队连续击倒的嚎叫绿皮不理不睬。

 

“难道你不懂我刚才告诉你的那些话吗？”费莉西亚质问我说道。作为一名致力于克服一般人性弱点的神教信徒，她此时的情绪非常激动，浑然忘记了要对世事保持淡定。“我们都还没关闭发电机，更不用说导出电容器里的……”

 

“好吧。”我打断了她这滔滔不绝的“演说”。“你认为爆炸会产生多大规模的影响？”

 

“大到足以危及整座建筑的完整性，”她的语气很是严肃，便仿佛那是一件坏事。“你最好祈祷……”

 

我从不认为自己该做什么祈祷，因为此时我那最为乐观的愿望已得到了完美的实现。低沉的隆隆声让人不可思议地联想到了污水坑深处的蜂巢地震，流出的水量似乎变成了原来的一千倍，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奇美拉大小的混凝土碎块，它们落入了下面的山谷，把大批绿皮碾成了肉酱。

 

“我的天呀！”萨乌汀提醒我们说道。“整座大坝正在崩塌。”

 

她说得没错。在压力的作用下，空白的墙面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纹，新的水流从中激射而出。这整座宏伟的建筑开始缓慢地倒塌，它后面幽闭已久的流体蓄满了势头，准备卸除这巨大的压力。突然间，一整段大坝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几十米高的水墙，它沿着我们下面的山谷呼啸而下，把盘踞其间的绿皮冲得一干二净。车辆和兽人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吞没了，没有任何脱逃的时间，即便抱住身后的同伴也无从幸免。它们就像是排水沟里的垃圾一样被卷起冲走了。

 

一些头脑灵活（前提是这个词能用来形容兽人）的家伙试图爬上安全的高地，但这意味着跑进了我们守军仍倾泻在斜坡上的弹幕之中。尽管和兽人一样对这意想不到的洪水感到惊讶，但我们的绝大多数士兵仍还保有继续射击的意识。峰回路转的战况使得他们士气大振。

 

“继续射击绿皮！”我大声吼道，挥舞着自己的链锯剑摆出一副相称的英雄架势。“把它们赶回去！”

 

佩里亚人积极响应了我的号召。冲破我们火线的绿皮先锋猛然惊觉自己已是孤立无援。它们迅速被我们尽数歼灭。

 

随着一声让我听到的一切都相形见绌的咆哮（如此响亮的声音让我觉得自己更像是感觉到而非听到了它的存在），大坝的剩余部分终于抵受不住这巨大的冲击力，被从缺口中奔涌而出的湍急水流撕成了碎块。我被空气中弥漫着的水雾浸湿了身体，寒冷的山风袭来，我感觉如坠冰窟一般，但这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减轻了仍粘在我衬衫上的奴工维生液体散发出的臭味。我心怀敬畏地注视着灌满了急流的山谷，翻腾的灰色河水不时还泛起了点点泡沫。而整支兽人军队突然消失无踪，它们的痕迹被清扫得一干二净，便仿佛它们从未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般。相信那极少数满身湿透的幸存者很快就会被我们那欣喜若狂的主人处理掉。我努力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转身对萨乌汀说道。

 

“好吧。”我正了正自己的帽子。“事情的进展就和预期的一样顺利。”

 

编者按：

 

凯恩一时的冲动之举，将在短期内对整个战争的进程产生意想不到的结果，甚至影响了整个星域未来几十年的发展走向。如果想仔细审视他在这一系列后续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必须要等我完成随后几卷文档的编辑工作，但若是要对凯恩在第一次佩里亚净化战争中摧毁坐落在所谓恶魔谷的水坝这一行为做一个简短而又基本准确的描述，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再次引用卡尔利斯那本兽人侵略史中的相关段落。

 

摘自《绿皮与黑心：兽人入侵佩里亚》，西斯姆约尼·卡尔利斯，927.M41。

 

当“凯恩的英雄们”【注：这是被佩里亚人广泛采用，针对凯恩手下那支临时战斗部队成员的昵称。起初这还只是一部描写凯恩他们事绩的流行全息剧的标题，但随后便被一直沿用了下来。凯恩本人很不喜欢这部作品，尤其是其中一个完全虚构的次要情节，瞎编说他和某个民兵新兵发展了一段秘密恋情，而且也因为整部剧中压根就没有尤根的存在。】继续不可阻挡地向着帝国阵线和伟大胜利前进时，帝国的情报分析人员通过轨道传感器监测着他们的进展过程，并开始了解他的这一系列不可思议的成就对于整个战局产生的影响。此时解放者的部队已然成了兽人的头号眼中钉，它们原本用于进攻连接两块大陆的那条狭长陆桥的大批部队，被迫赶去对付凯恩的部队。到那时为止，虽说兽人分兵的数量并没有大幅减弱它们对陆桥的攻势，但帝国的分析人员还是注意到了这一情况。而在恶魔谷事件之后，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我们只能想象统帅部的“观众”们在看到“这支英勇的部队毅然走入旨在消灭他们的伏击圈，看似自杀地在荒凉而且名字极为不祥的山坡上发动了最后一战，随后便完全消失了踪影”后，所必然感受到的痛苦。

 

凯恩那摧毁大坝的战术构想非常大胆而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一决策所造成的深远影响将会远远超乎他当时的想象。帝国军队的指挥官们认为凯恩的追随者们已然在这场拯救他们的行动中兵败身死，于是不失时机地充分利用了他给占据了东部大陆的绿皮军队所造成的这场浩劫。待到解放者释放的那场席卷各处山谷的滔天洪水退去之后，超过七千只绿皮侵略者因此丢掉了性命。【注：尽管乍看之下这像是个被严重高估的数字，但实际上它可能并不夸张。各处山谷引导洪水摧毁了附近几座已知有兽人驻扎的村庄，而汹涌的回流很有可能也是致使等待车队通过山口的兽人伏击部队全军覆没的原因。】在得到迟来的三艘帝国防卫军运兵船的增援后，帝国军队的指挥官急切地抓住了这个自兽人入侵以来第一次反攻的机会，他们派出登陆艇部署部队，前去围剿敌占区里的兽人据点。

 

讽刺的是，当第一批防卫军团抵达被亵渎的东部大陆，并踩过一具具绿皮尸体，收复失地时，凯恩和他的支持者友们已经开始了下一阶段的旅程，他们浑然不觉自己的行动已经打破了整个战局的平衡，致使战役的主动权完全倒向了帝皇的军队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