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自然界中生死的意义
今天早上起来,发现红蜘蛛卷土重来。我拔了一颗已经完蛋的樱桃树。结果发现根部有好些个红蜘蛛。貌似这东西在遇到表面土壤毒素以后,开始在土里扎根。好几个盆里都有这个现象。
之前买的那种阿维霉素看来只能确保在叶面触杀的。土壤里的就没办法了。所以决定再换个品种的药来搞虫卵双杀。这次买的叫阿维螺螨酯併乙螨睉。说是能虫卵双杀。从我发现这个红蜘蛛,杀菌,也算是搞了一个多月了。没想到问题是找对了,很可惜杀不杀得死反倒是变成了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现在看来,这种红蜘蛛应该是爬到树根底部,躲过了大水漫灌式的触杀。苟住了。没有办法,只能换个更加对症下药的,才能解决土壤里的虫子问题。
不过透过这个事,也是让我意识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就是地球经过几亿年的生物进化过程中。有关虫子和细菌与树木之间的这种博弈关系,确实也算得上是非常系统了。我之前看某个UP主介绍几亿年前刚有树木时所面临的问题。反而是因为树木体内的纤维素固化了二氧化碳,导致大气含氧量过高,大气变冷。造成了多次大灭绝。而后因为昆虫的诞生,能够处理树木的纤维素,才开始有了调节树木尸体的机制,减缓了气候变冷的过程。
从这个角度讲,我种个树,能遇到这么多类型的病菌,害虫。也算得上是一个非常深刻的系统性的死亡收割过程了吧。相比之下,我今年种的种子,要么是长不出来,要么是长得非常旺盛。我在想是不是跟种子在发芽之前,有某种跟当地土壤做匹配的机制,所以从种子里发芽出来的植物,在面对本地病虫害时,有更强的适应能力。而我买的树苗因为水土不服,甚至还要面对生根发芽,的多重负担。在面对多个类型病虫害时,反而难以应付。
不是我军不努力啊,实在是自然太狡猾。我现在有一个非常无奈的感觉,怎么我按下葫芦浮起瓢,这没完没了了呢?但是回顾一下地球生态圈的发展史。我又不得不敬佩这些小生命。虽然从我个人的价值判断来说,我肯定是要种树杀虫的。但是一想到在几亿年前,没有这些昆虫细菌的时候,树木过分旺盛的生长,导致大气变冷。应对那句地球上遍布尸体的可怕情景。我也不得不承认,昆虫与细菌对树木生长的制衡,确实是确保整体生态圈保持均衡稳定的必要环节。只有一部分优秀的树木可以不断扩张自己的领地。而孱弱的则会被蚕食,回报回归自然。
这其实就表现出个人价值观与自然生态链之间的矛盾性。我们希望自己的愿望能够实现,当一样东西与我们的价值观一致时,我们就人为的作一些干预,希望对我们有利的东西可以无限的扩大。反过来把那些对我们不利的东西进行铲除,美名曰建立美好家园。可是我们选择的只是生命中的一部分。而不是整个世界的全部。或许某种程度上,我们自以为是的狭隘偏见,其实在久远的过去自有它存在的必要意义。即便是到现在也是如此。
要是这么思考的话,我倒也不再想怎么追究到底怎么这么多类型的虫子没完没了的来了。只能说这是自然界的一部分。无论是生,还是死。都是见证着整个自然规律的一部分。即便是我把所有树都拔了,重新把土都烧干重新种又能怎样呢?还是会遇到类似的问题。或许个体树木有强弱,人为的干预也有极限。但只有见证了这样一个过程,找到破解之法才能向前再进一步。从这个角度讲,我其实特别无奈,我阳台也算是在住人的城乡结合部。为啥我遇到的病虫害比大田里种的水稻遇到的病虫害还多?我之前查资料,明明说大田里有红蜘蛛,打1-2次药就搞定问题了。可是类似我这样大水漫灌都四五次了,而且我觉得药的计量也不算低。人家大田管理到底是怎么根治这类问题的?
这世上很多事都是初见以为容易,就好像你买个西红柿4元钱一斤。你是不会想到除了市场价格以外,它到底为啥是4元钱的。等你亲自动手,可能遇到的问题,解决问题的成本远不止这点钱。我们从经济学的角度讲,当然可以说这是专业化,规模化种植的好处。可是在自然界这个复杂性,确实让我有些觉得实在是太棘手了。且不说大棚种植的问题。露天种植成本甚至比大棚要低,也就是说露天种植在有些套路下也是可以做到类似的效果的。因此说到底,还是我对于种植这件事的了解还是太浅了。很多技术的关键没有掌握。
虽然说高手是一招致命解决问题。可是普通人要是不知道这个发力的点,怎么打要害。你可能要花上上百倍的精力去研究背后的可能性,原理。所以说,想要成功的干预自然界现有秩序,其实是很难的一件事。我们抽象的看书里说,人类是唯一能够改造自然适应自己的生物。说的轻松写意,好像别的动物都是弱智一样。可实际上这里面需要的智慧和技术含量确实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搞定的事情。
生与死是自然界必要的规律循环。不是说人类不能违反它。但也不是说从价值观上立论说人类有这个觉悟,用狭隘的价值观去忤逆这个过程就立竿见影的有啥好效果。它会伴随着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而这些都不是我们能够预见的。只有在一个逐渐试探,摸索的过程中。才能找到哪怕是一个局部问题的调节平衡。想做和做到是两码事,这过程中的困难有些时候看似是偶然,但实际上又是必然。
从时空的角度讲,多出来的生命,其实就好像我们向未来延伸出的一只手。它不仅是我们现有生命的延续,其实也是对未来起到一个操作影响作用的存在。这就好像我们在婴儿时期,需要花很多时间去适应自己的身体,形成自我意识去理解到底什么是自我一样。其实我们也在不断地在成长中试图定义自己的人生,甚至是假设自己的人生。然后再来理解它,控制它。
这就好像我以前说过的那样。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我很难想象未来的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未来有什么命运。但假如我当时没有制定目标,没有规划的话。就只能处于一种及时行乐的逻辑中,痛快一时是一时。也正因为我相信我能活很长时间,所以我才愿意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对未来的投入上。相信我所有的付出都能够在未来构建起更宏大的事业。因此才敢于把眼下的享乐放下,去追求未来的美好。
那个时候,我确实也有过对死亡的惶恐。假如我付出这么多努力,结果半路上死了。那么我的投入对我而言是不是就没了意义?这种对自己未来时空长度的认知恐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曾经都给我制造了巨大的焦虑和困惑。后来我在研究佛教和中国神话中有关成仙和轮回方面的研究足够多以后。让我意识到无论是精神体的永存,还是不断投胎的轮回。本质上我们还是处于同一个世界内在进行循环。所以即便是我死了,我这一世没有享受到我付出的收获。但对于未来而言,当我下一次轮回时,我能够站在一个更高的社会环境中再发展。理论上也是我享受到了我当初付出营造的结果。
这样一个结论,直接把我对于自己存在性,从不可名状的死亡恐慌中,直接拉到永生永世的未来中去。所以我才能够安心的不问当下的寒暑冷暖,一心努力研究,构建未来。而有的人眼中的利益,生死,之所以看的那么执着,很大的原因在于,他们的眼界只能集中于眼下的一时一刻,假如这一刻没有得到,那么对他们来说就跟自己这辈子已经死了没啥区别。这种狭隘性制造了很多被迫的冲动与烦恼。这直接决定了一个人因为对时空中的自我理解差异,所代表的自我意志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有些人空活百岁,可实际上他的精神年龄只有一瞬。有的人看似寿数有限,可实际上他的精神却能永存于世。即便是他的肉体没了,他的所作所为却一直在这个世界上起到它必要的作用。
所以世界观看似好像是看不到摸不到的精神世界。但它确实是在指导这我们如何认知理解自己作为什么样的存在去思考与行动。在未来,单纯的寿命延续或许很容易实现。但是人类的精神世界,以及整个社会的形态或许会面临非常大规模的变革才能实现这种单纯意义上的寿命的延续。就目前来说,科学技术的进步速度,远高于我们社会文化精神世界的发展速度。这也是为啥我搞教育,不断地基于现实把内容降级成大众广泛能够理解的原因。这不是精英和大众之间以能力为中心的血统论问题。它背后涉及到更加复杂的社会文明生态系统结构问题。
今天忽然因为种树除虫这事,联想到这点有关对生死态度的想法。所以就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