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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战锤高崔克与菲利克斯系列 Slayer 第六章翻译

2019-10-27 18:26 作者:伯格曼啤酒馆  | 我要投稿

第二部分:Death to My Enemies 

第六章:Into the Middle Mountains

2527年晚春

原作者:David Guymer

译者:伯格曼啤酒馆


小石子顺着涓涓细流从峡谷的陡坡上落下。菲利克斯顺着山坡向下走,来到一片光秃秃的岩石群中。一片沉积而成的土,在山坡上缓慢地滚动着。由于前一晚的雨,岩石的表面蒙上了一层黑色的光泽,在菲利克斯的注视下,最后一块鹅卵石滚下了山坡。他睁大了眼睛。他们身边的河水不停地奔流,使他的脑子里充满了水流枯燥单一的声音。

刹那间,他似乎看到岩石上有人影。

有时候,想象能让人产生恐惧。

他对周围的士兵点头表示安慰,强迫自己把目光移开,跟上士兵和马车继续跋涉。士兵们笑了笑,对菲利克斯的表达感到欣慰,菲利克斯真希望也能这么容易地说服自己。自从高崔克将他们带进了山谷的隘口,菲利克斯就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疲倦,如同脖子上被戴上了枷锁,脚踝上戴上了脚铐。每一分钟菲利克斯都会因为被人盯着而局促不安。每一次他醒来时,眼睛里都已经充满了痛苦,因为他心里清楚,等待他的仍将是枯燥的旅程,日复一日,崎岖不平的山脊线和远处山峰和巨石的轮廓。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穿过岩石群,绵延上升的峡谷顶端是常年积雪的山峰,巨石如同泰坦一般坐落在山脉之间,托着铅灰色的天空。自从阿尔道夫陷落的消息传到他们耳里后,世界变得更加黑暗了,而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想法。

山路愈发狭窄,远处的山峰也离他们越来越近。菲利克斯愈发确信,自己正如同滑入了一个漏斗一样,再没有了回头路。他肌肉酸痛,脑子里思绪混乱做一团,努力不去想这件事只会使得他更加担心和焦虑。天空随着他们每一步的深入而变得更加黑暗阴沉,似乎在影射着这个世界的命运,每当菲利克斯仰望天空的时候,他就感到末日仿佛就在他身边。

所以,他尽量不抬头去看。

他们在行进中进餐。

黑面包和一块块的硬奶酪从拉纳克森的马车上传下来,然后从一只手传到另一只手,顺着长长的、蜿蜒的男女行列传下去。当菲利克斯走在纵队中间的时候,太阳正从西边的山峰后面慢慢落下,他慢吞吞地嚼着食物,最后把它咽了下去。他望着前面精疲力竭的人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山口里。

他又快速地向周围扫视了一番,想要看看是否真的有人在暗地里跟踪他们。

一个人也没有,但他保持着警惕,菲利克斯不禁想,现在的他们在任何形式的袭击面前都是脆弱的。路已经很窄,几乎容不下马车。,尽管他做不了什么,但菲利克斯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他的脑子好像忘记了如何做其他的事情。他想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将军都有这种感觉,或者只是那些不情愿的将军。

能打赢任何一场战役都是一个奇迹。

食物之后酌上一杯麦酒,这是为每一个跟着他们一路活下来的士兵们精心准备的。老兵们身穿深色皮革盔甲,缝着钢板,推着一辆手推车,车上只有一个小木桶,带着十字弓的守卫们守护着它。哭诉和抱怨充斥着耳边,听的人却没有哽咽。他们并非没有感情,只是每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今天至少听了两遍,而以前已经听了无数遍。那个戴黑帽的中士向菲利克斯敬礼,手里拿着量杯,好像在向他敬酒,然后给他倒了一大杯酒。菲利克斯想也没想就喝完了他那一份,把剩下的都递了回去。

屠夫对到来的酒香无动于衷,他既不吃也不喝。菲利克斯想知道这位以前的伙伴在没有食物和水能活多久。有时,高崔克喃喃自语,听起来像是卡扎利德(Khazalid)语,矮人们不外传的母语。但在他们进山的大部分时间里,高崔克基本都是一言不发,在山谷两边和前后的士兵之间交替地观察,扫视着周围的情况。现在似乎只有坚定的决心支撑着他,但即使是他那令人生畏的体格恐怕最终也会垮掉。

菲利克斯根本不知道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当晚的天空出奇地清澈透明,星星在明亮如玻璃的天空中闪耀着。一群帐篷搭在了冒着白沫的河水旁,河道的急弯给他们的侧翼提供了些许薄弱的保护。不幸的是,离河流较远的地方只有坚硬的岩石,第一批安置好但没有固定的帐篷险些滑入河中,但人们毫不担心地放下了铺盖卷,集体耸耸肩,对命运的残酷无常不屑一顾。菲利克斯听说过,也读到过,将军们是按照自己的形象来塑造军队的,他很高兴能从他们的反应中看出自己的态度。

一小群士兵脱下靴子,冒着急流清洗疼痛的双脚。还有一些人利用休息时间啃几口干粮或清洗衣服,但大多数人倒下就睡了。他们没有生火,当夜晚的寒意袭上人们的心头时,他们在梦中直打哆嗦,而那些被派去站岗的人则在营地周围的设防线上踱步,试图让身体血液循环起来而不至于被冻僵。

在黎明到来前最为寒冷的几个小时里,轮到菲利克斯的最后一班岗哨。他戴着手套,在雾中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凝视着星光闪耀的山坡。望着没有莫斯利布邪月的夜空,他觉得很奇怪。今天晚上,峡谷沐浴在月光的银辉中。他并非想念邪月,但即使它是邪恶的象征,它的毁灭也未必是个好兆头。

他考虑把这件事告诉高崔克,因为这些天来,屠夫从来没有睡过觉; 他坐在那里,身上笼罩着斧头发出的红色光晕,与其说是在观望,不如说是在焦急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等待着再次行动的机会。屠夫眼睛上没有遮盖住的洞让菲利克斯想起了那嚎叫的狼群,哥布林呼啸而来的箭矢,最后是克里斯滕,菲利克斯的初恋,死在了那场夺走了高崔克眼睛的袭击中。

内心里叹了口气,他拍了拍手,在夜空中瞰望。他,也曾失去过不少,所以他能够理解为什么古斯塔夫穿着尤莉卡的盔甲,为什么科亚每天早上会在手臂上画上同一匹马。有时,执着于过往的痛苦要比放手更能安慰心灵。菲利克斯好奇,高崔克是否也是如此。尽管矮人们神秘而不可理解,但菲利克斯还是认为,人类和矮人之间有着些许相似之处。如果那个在玛丽恩堡酒馆里跟他们理论的高精收藏家说的是真话,那么他们皆是古圣的孩子。后来他们不得不在酒馆外边解决争论......至少高崔克证明了精灵的血也是红色的。

菲利克斯选择不去打扰他。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已逐渐缓和,但同他谈话还是太难了。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抬头望着天空,漫不经心地想着要从衬衣里掏出日记本,这时,从远处的栅栏里传来的说话声打断了他这种文明的沉思。

“据说,卡尔·弗朗茨皇帝,被赋予了西格玛的力量,在争夺皇宫的战役中与三个恶魔王子战斗,”一个人低声说道,他的呼吸喷出了雾气,菲利克斯听出了赫歇尔·曼恩下士的霍克领乡野口音。

“菲利克斯曾击伤了一只渴血者(Bloodthirster,恐虐大魔)。”第二个人开口了,他的声音仿佛来自黑暗深处。

菲利克斯皱起眉头,尽量不去听。有关他的故事在人群里流传开来,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感到惊讶,因为他知道是麦克斯在说话。

他的侄子要是知道他的日记没有藏在某人的包里,一定会很高兴的。

“真的吗?” 赫歇尔说。

“挥舞着一把只有矮人的英雄们才用过的符文战锤,呼喊着西格玛的名字。”

菲利克斯哼了一声,至少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喊叫。

“我不知道。”赫歇尔低声说。菲利克斯感到那人的眼睛在黑暗中转动了一下。

“还有更多的故事,”麦克斯说。“比如,是菲利克斯亲手给了堕落的巨龙斯卡兰迪尔致命一击。”

“这是属于神和英雄的时代,”赫歇尔赞叹道。

“还有被命运选中的人。”

菲利克斯翻了个白眼,又仰起头来望着天上的星星。星星不在乎他是谁,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不管在哪,他都一样。这种想法一直鼓舞着他直到黎明。

早晨下起了阵雨,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被褥上,把僵硬的人们从睡梦中惊醒。人们的骨头疼痛难忍,但还是得继续前进。

中部山脉广阔而空旷,经过数日的穿行,周围的景象都令人沮丧地雷同。也许除了离山脉越来越近。云一天比一天浓,直到天空黑得像烧过的木头。空气变得寒冷,呼吸困难,几名士兵痛苦地抱怨没完没了的头疼和流鼻血。菲利克斯和高崔克曾跋涉世界边缘山脉,行走于哀鸣山脉的丝绸之路,他已经习惯了,尽力帮助人们去适应——让他们深呼吸,在河边经常停留然后喝点水——但即使他也开始感觉到矮人们不屑一顾的“高原反应”。

“你认为离米登海姆还有多远?”菲利克斯问,脚重重地踩在地上,转过身去,看着一群强壮而疲惫的人站在拉纳克森的马车后面,把后轮从沟里挪开。洛林在驾驶座上发出嘶哑的指令。

“得先假定这是前往米登海姆的道路” 古斯塔夫喃喃地说。

菲利克斯慢慢地用拇指拨弄他手指上的结婚戒指。他不想考虑这种可能性,但高崔克一直以来的方向感最近并没有被证明是特别可靠的。他想知道这是否与整个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有关。矮人迷失了方向感会不会是困扰着麦克斯的另一个迹象和证据呢?

他无法回答;这些问题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自己很清楚。

当洛林的后轮回在坚实的地面上,马车再次开动时,水声中响起了无力的欢呼声。菲利克斯望着那片锯齿状的山峰。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我总觉得我们被人跟踪监视了。”

“不只是你,”古斯塔夫说。他的眼睛充血,左鼻孔因出血而结痂。他不停地挠着缠着绷带的右手和脖子上的咬痕,眼睛不停地从一个山峰移到另一个山峰。“我连一只鸟都没见过,但你能感觉到附近有人,不是吗?”

“很可能他们就在附近。”前面传来了高崔克的声音。矮人既没有转身,也没有放慢脚步,但他和菲利克斯中间的那几名士兵把他们的武器握得更紧了一些,把目光锁定在山腰上。菲利克斯默默地咒骂着他的麻木不仁。

“我以为只有矮人才能找到这些路。”

高崔克阴森地笑起来。“我们正顺着河走,人类。一个被蒙住眼睛的巨魔都可以走这么远。我们还没走到古矮人之路上呢,这不很明显吗?”

“那还有多久?”

“我不知道。高崔克耸了耸肩,怒视着地平线上的阴影。“我以前从来没走过。”

“如果找不到这条所谓的道路,我们应该制定一个后备计划。”“在我们到达诺德领的另一边或饿死之前,我不想穿过这些山脉。我说,再给他两天时间找路,然后我们再往回走,向南走。”

“我们会找到的,”菲利克斯说,他鼓起信心,但觉得自己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他笑了笑,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古斯塔夫嘲笑了一番,但没有意愿再补充什么。

菲利克斯继续往前走,想着高崔克说过的话,后颈闪过一阵刺痛。


“野兽人!”

从前方队伍传来了一声喊叫,人群顿时慌乱了起来,尖叫声伴随着几声零散的枪响,队伍中飘起一阵阵火药烟雾,消失在了空气中。

菲利克斯气喘吁吁地跨了十几步,沿着山谷的一侧向上走去,然后转过身来,双手在胸前摆动,“停!停火!”

原来,几只瘦骨嶙峋的山羊被一些忍受着高原反应和疲劳的人误认为了是野兽人,它们躲藏在岩石之间,跳走了。尽管有二十多发子弹朝它们射出,但看起来羊群似乎都没有中弹(精疲力竭加上饥饿,没有了力气和准头)。

“真可惜。” 高崔克说。菲利克斯还以为高崔克因为没有能够来一场战斗而感到可惜,但屠夫转向古斯塔夫,露齿而笑:“看来你的这些人要饿死在这儿了”。

菲利克斯捏了捏鼻梁,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身体的水分比莫特兰酒店里的淡啤酒还少。忧虑烧尽了他的大脑所接收到的那一点点空气。他们还剩多少弹药?他们被围攻沃尔芬堡的混沌跟踪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敌人听到这些枪声了吗?他强迫自己呼吸。他觉得自己再也受不了了。他的心快要崩溃,他想在一切还来得及之前赶紧折返回去。

往好的方面看,这一路上至少给了他从森林里的战斗中恢复过来所需要的时间。一阵剧烈的头痛在他的脑门里剧烈地跳动着,他的手悬在剑柄上,像钢索一样僵硬。但他至少能够正常的走路了,这算是一种进步。他的脸不再因为高崔克的重击而感到疼痛了,尽管他的自尊还有点受伤,尽管他已经很久没有照镜子了,但他怀疑断掉的鼻子和被打碎的牙不会给他的容貌带来很大的改变。并不是说最近人们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他叹了口气,突然又痛苦起来。

大概这就是所有好的方面了吧。

高崔克发出一声咕哝,把Felix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侦察人员回来了,科亚跑在他们前面,用手指吹着口哨,然后在头上挥舞着双手,然后热情地大喊着,指着远处的什么东西。菲利克斯听不清那个人在说什么,是河还是没有河,离得太远了,甚至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但他忽略了高崔克的非凡听力。

“是一处矮人城镇。”高崔克说着,伸出大拇指绕着刀刃的边缘划过,张着嘴巴打量着古斯塔夫的背。“我们到了。”

洛林·拉纳克森把他的马车(其实是骡子拉的车......)停在一个看上去像院子的地方,老者伸长脖子,敬畏地吹着口哨,拉起缰绳。当铁边车轮在古老的石板上停止转动时,枯萎的草像石灰一样化成了粉。坚韧的山丘骡子紧张地哼着缰绳。林登跳了下来,徒劳地试图安抚他们。空气中有什么东西。这些石头经过了几千年的风吹雨打已经变得圆滑,人们在石墙下鱼贯而行,动物们痛苦的叫声在他们周围摇摇欲坠的墙壁上回响。

菲利克斯看了看四周,一只手抓住剑柄,另一只手绕在剑鞘上。

这个小镇不过是几百座古老的建筑,挤在大山下。河流从它的边缘流过,将庭院和城墙的残余与城镇的其他部分分隔开来,这大概是一种防御措施。有几座桥,其中只有一座几乎完好无损,使得大家能够穿过河流。院子里慢慢地挤满了人,他们怀着迷信的心情,小心翼翼地绕着喷泉移动。喷泉已经风化成了坑坑洼洼的灰色石头,隐隐约约能看出类似矮人的形状,但当你直视它的时候,又看不出来任何形状了。

山上到处都是废弃的矿坑和防御工事,都已损毁,一条蜿蜒的堤道(causeway)把它们连接起来,通向一座破败的城堡。这座堡垒深嵌在山顶的岩石中,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它捕捉到了最后一丝阳光。城垛上有个金属物在闪闪发光,但离得太远,看不清。菲利克斯以为那是古老的矮人堡垒某一样已经年久失修的机械,于是又把注意力转向了堤道。他认为这就是他们明早要走的路,这样他们就能踏上通往米登海姆的矮人道路。

由于某种原因,他发现很难沿着这条路从头到尾走完。显然路都有始末,但他的眼睛就是没法从一个地方转到另一个地方而不迷路。他想知道是否有某种让人迷惑的符文在起作用,或者仅仅是巧妙的遮光设计的影响。

菲利克斯正担心着第二天会发生什么事,这些人在曼恩下士的指挥下搭起了帐篷。广场上搭起了帐篷,点起了篝火。尖桩被设置在了桥上和破碎的城墙周围。有两个人从洛林的车上拖出一袋燕麦,把它带到河边,准备给人们做晚饭。

在石头之间响起了一阵钢铁碰击声,菲利克斯猛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把卡拉古尔(全战里面的翻译,以后直接用了)从剑鞘里抽出了一小段。

“古斯塔夫,我的朋友,你的技术进步了。”

菲利克斯把气从牙缝里喷了出来,然后把剑刃塞回剑鞘。他不知道这些年轻人从哪里来的精力比划。

当他们互相比试时,欢呼和大笑的士兵开始向他们聚拢。科亚的左手握着一把奥尔登卡弯刀,右手背在背后,五颜六色的麻衣在他躲避和翻滚时发出丁当的响声。一股缓慢的血液顺着古斯塔夫的鼻子流了下来,突出了他脸上严峻的表情。他的长剑有意地向空中砍去,基斯里夫人发出一声奇怪的欢呼声然后躲开了这一击。

“保持距离,帝国佬。你靠近我的时候,就用……”

决斗仍在继续,菲利克斯没有继续观看。没有必要。科亚远比古斯塔夫更擅长剑术,也许甚至比他自己还要厉害,尽管他还是设想,要是在他年轻的时候,他可以在一场公平的比赛中打败这个科亚这位曾经的枪骑手。

石头上金属的轻敲把他的注意力从狂欢中引开,转向洛林·拉纳克森,后者拖着脚步朝他走来,偶尔停下来用手杖的锤头柄敲打一块砖石。

我的曾祖父曾参加过从卡拉克·卡德林到这些山脉的探险。他那时甚至比你还年轻,耶格尔先生。矮人老者紧握着手杖,抬头望着北方天际的废墟,眼睛因激动而睁得大大的。火把的光缝在他脸上的咬痕上。“想想看,我就站在他曾经站过的那些石头上。”

虽然从逻辑上讲,菲利克斯已经意识到一定有许多年纪比他还小的矮人(菲利克斯现在大概五十),但他仍然认为他们都是充满智慧的长须矮人,或者有着像高崔克那样的不朽之躯。菲利克斯不确定这个印象让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年老,还是只是让他觉得比刚才更老更累了。然而,他所欣赏的是矮人所暗示的时间尺度,这个长寿种族的四代人可能意味着上千年。菲利克斯曾亲自见过不少两百多年前混沌大入侵存活至今的矮人,他们依然健硕并且越来越强壮(矮人寿命大概在200-400年左右,少数超过400年以上的都可以说是“先祖在世”了)。

他想知道那些矮人都怎么样了;老伯列克,哈格里姆王子,甚至马拉凯·马凯森(鬼才屠夫工程师马拉凯,个人较为喜欢的高崔克系列人物)。

他们可能都死了。

这个想法使他很沮丧,虽然他并不觉得有多悲伤。

菲利克斯把他戴着手套的手按在墙上,效仿着可以让他和长胡子一样感受到敬畏和惊奇。他什么也感觉不到,只觉得脖子后面有一股刺痛,仿佛有个刺客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弩弓,瞄准了他。他不禁打了个哆嗦,还是什么也没看见。

“别告诉我。他们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哦,不对,他们都回来了;身无分文,羞愧难当,像好心的傻瓜一样被人可怜,但还活着。”

“如果这些山峰像所有人认为的那样空空如也,啥也没有,那么他们来这里寻找什么呢?”

长须矮人犹豫了一下。他的脸发痒,一边用手搓着胡子抚平它,一边慌忙找到烟斗,咬住长长的木杆。菲利克斯听到木头碎片的声音,矮人愁眉苦脸地把它从嘴里扯了出来。“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它。没有人类的语言可以形容它。”

“没有吗?”

“从来没有人提过。我想从来没有人跟矮人以外的人讨论过这个问题。洛林咬了咬断裂的烟管,耸了耸肩。“说实话,耶格尔先生,我们自己很少谈论它,因为很少有人相信它的存在。”

菲利克斯叹了口气。有时他甚至有点想念高崔克的话语。

“它是……卡扎德·尊加兹(Kazad Drengazi,Kazad是矮人语中“堡垒,要塞”的意思,Drengazi实际上跟矮人屠夫Slayer教派有关,有暗示)。这是一座神庙,传说它就在这些山的某个地方。”

菲利克斯说不出为什么,但他觉得卡扎利德语的这两个词传达了洛林无法表达出来的深层含义。他还没来得及进一步询问,高崔克就跺着脚走了过来,他的斧头轻轻搭在肩上。屠夫猛地向后一指,指了指身后的废墟。

“你站在这儿干什么,人类?你想不想找到去米登海姆的路?”

“科亚或他的一个侦察员不是更合适吗?”菲利克斯问,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想一个人在即将到来的夜晚和高崔克一起在荒凉的废墟中搜寻。

高崔克咕哝了几句,微微地转过身来,好像是为了确保菲利克斯看不懂他的嘴唇,然后夸张地耸了耸肩。“来还是不来,人类。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菲利克斯抬头望着天空,想着他绝对不应该离开营地去陪伴那个杀手的所有理由,然后咒骂着,大步跟在他后面。

有人必须这样做,他告诉自己,是他自己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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