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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嗣的歌手之路】1.1 出发

2022-02-27 18:58 作者:Giraffowl_隔热服  | 我要投稿

【声明】

正剧向、海嗣和深海教会的故事、基本没有罗德岛成员

大量设定合理猜测

渣文笔、弱笔力

恶趣味刀法,少量B级片画面(未来篇章)

【和前面三篇有关,但设定和细节不完全继承】

虚构作品、如有雷同,纯粹巧合。


【声明结束,开始正文】

大静谧

曾几何时,借助阿戈尔移民带来的尖端科技,伊比利亚海岸线上的灯塔常年灯火通明,而五十年前的“大静谧”之后,文明的火光只能堪堪覆盖着远离海岸的内陆城市。沿海的移动城市都全变成废墟了,那就更不必说它们航线附近、曾经依附于城市的小镇和村落了。先是海洋怪物的冲击,之后是机器的瘫痪,接着还有无尽的天灾、游寇、流民、锈锤。这些曾经的聚居点,几乎都难逃成为遗址的命运。

然而, 蚀水镇却是一个例外,这里的人竟然安居乐业了起来。

蚀水镇靠山面海,坐落在少有天灾的福地之上。以前,凭借渔获和山上的木材,从途径附近移动城市持续换来工业产品。而“大静谧”之后,镇子上的渔船和机器全瘫痪了,生活确实陷入过一阵困难。但也仅有这个困难而已,来自大海的怪物并没有直接冲击这个偏远小镇。熬过二十年之后,近海打鱼的收获竟然逐渐增加了。虽然比不上从前,但自产自销,又不需要交税,温饱倒不是问题。



要是有人问起这里的居民,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全都会回答:“那都是全靠教会呀!”

教会教人们捕鱼、耕种,赶跑不怀好意的外来者,教导人们知识和为人处世的道理。伊莎贝尔主教待人亲切,主持着教会和镇子上的事务,深受人们爱戴。就像这礼拜日的大清早,伊莎贝尔主教又在小镇中心广场上给人们布道了。台下站满了人,没有紧要工作的镇民大多都来了。

站在讲台上的伊莎贝尔主教穿着深绿色的主教服,款式古朴而低调。她腰板硬朗,目光慈祥,说话时声音洪亮、气息平稳,时常让人忘记她已经年过六十了。小镇里大半的人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尽管她每天都在为小镇的事务操劳,但伊莎贝尔基本上能记住这里的每一张脸孔。相对应的,小镇里的大家都喜欢伊莎贝尔,喜欢听她讲典籍中的故事,讲动人的兄弟姐妹情、讲海洋的美妙、以及海洋上的风险和神的赐福。

在蚀水镇,人们对伊莎贝尔主教和教会尊敬又爱戴,一如教会庇护着、又关心着小镇上的人们。


镇中心广场边上就是教堂。正当全部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讲坛时,教堂的侧门被悄然打开。弗朗西斯科走了出来,调整了一下背囊的肩带,这是他远行前习惯性的小动作。

弗朗西斯科已经九十七岁了,但从手臂可以看出,肌肉依然出奇地结实。岁月给他的肉体添上了痕迹和伤疤,却没能夺取他的力量和健康。斗篷之下,隐隐可以看见他的服装和台上的伊莎贝尔的十分相似,只是更加陈旧,打着更多补丁。

弗朗西斯科在二十年前就离开了教会,就像更早离开的九位主教一样,走上了各自的巡礼。这次是他二十年来首次回来蚀水镇,但几乎马上就又再出发了。即便如此,教会也没有剥夺他们的主教身份。正如教会所崇拜的海嗣,种群需要个体去探索发展的道路。他们肩负着回答那个终极问题的任务:

人类要怎样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善更美,来摆脱永无止息的互相伤害?


弗朗西斯科远远地看了一眼台上的伊莎贝尔,然后转身向他的新同伴,躬身说道,“使者,去汐斯塔路途遥远,如果在陆地上有任何不适,请务必和我说。这边走。”

被弗朗西斯科称为“使者”的同伴戴着兜帽,和他一样批着一件斗篷、背着行囊。从身形来看,似乎是一名女性。兜帽遮住了她半张脸,她的嘴唇很淡,只有浅浅的一抹粉色,纤细白皙的脖子上有一道显眼的疤痕,从喉延伸向胸前。使者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模仿着弗朗西斯哥,调整了一下背囊的肩带。弗朗西斯科迈步走向镇子的边缘,她就静静地跟在身旁。



弗朗西斯科走在镇子的石板路上,他心中久违地升起一股怀念的情绪。当年他离开教会时,走的也是这条路。

他还依稀记得,大静谧之前,整个小镇最窄的街巷都是水泥路。后来,镇子被教会封锁,断绝了和外界的联系,也就失去了获得混凝土的来源。年久失修,他二十年前出发时,这条主干道也只能时碎石路。然而现在生活逐渐好起来了,路面又换成了整块的地板。路两旁的房子也有着类似的变化:从光鲜亮丽,到破败,如今重新走上正轨。


改变的又何止是蚀水镇?

最初,伊比利亚高速发展、欣欣向荣。教会只需要宣扬上面发下来的材料,神早已回答了所有的问题,答案就在典籍中。但大静谧之后,内陆政府全面收缩,直接造成了成片的废墟和人间炼狱。幸存的人都等待着教会的回答——为什么我们会瞬间失去一切?是被神明抛弃了吗?是我们不够虔诚吗?

沿海教区的主教们当然明白,背叛他们的不是神,而是大后方的伊比利亚政府和教会高层。在生存面前,宗教典籍中的问题和答案都已经失去意义。主教们被迫思考一个很现实、很具体的问题:

为什么人类总是在互相伤害。



不但信徒们需要这个答案,这些一直坚守在自己的教区、拒绝逃回内陆的主教们,他们自己也需要这个答案。

后来,沿海教会接触了海嗣,对大海有了更深入的认识。这犹如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绝望的主教们几乎全都重新为之振奋。海嗣的生物形式和族群结构给了他们新的思考方向,顺利完成的海嗣转化仪式也让他们充满信心。海嗣仿佛就是一个完美的种族,在竞争激烈的深海中,它们团结一致、互相之间完全信任,爆发出极强的力量。面对它们,即便是海里科技无比发达的阿戈尔也难以匹敌。这,就是善和美的方向!

海嗣给了主教们近乎无数多的灵感和方向,似乎终极问题的答案已经触手可及了,就只差实验验证。从此,他们由“伊比利亚教会下辖的教区”,变成了官方口中的“深海教会”。

而在同一时间,深海教会内也有比较冷静的保守派。尽管他们总是被陷入狂热的人们所轻视,保守派一直默默运营着教会,为各种疯狂实验提供资源。如今,以伊莎贝尔为首的保守派把教会管理得井井有条,伊比利亚政府放弃了多少土地,伊莎贝尔就代表大海接管多少。而当年鄙视保守派的研究员们纷纷碰壁,几乎全部陷入疯狂或偏执。


“那我呢?我是不是其实也已经疯掉了?”

想到这里,弗朗西斯科不禁自问。他虽然身体依然健壮,也还能和人正常交谈,但内心却已一片乱七八糟。他已经混乱了。且不说“善”和“美”这么大的概念,随着年龄的增长,弗朗西斯科甚至不确定,作为生命个体,应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死亡。甚至乎,内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嘲笑他:“你不就是因为怕死才成为海嗣的吗?”

弗朗西斯科无法否认自己的质疑,也无法解答自己的困惑。别人的人生或许能带来一些灵感。他转而给濒死的普通人完成转化仪式,以期在多年后可以观察到,这第二条生命对人们意味着什么:汐斯塔的落魄歌手、东国的孤儿、卡西米尔的村民,他的足迹几乎踏遍了大半个泰拉大陆。这种“扭曲他人生命”的事,事弗朗西斯科年轻的时候最为不齿的。但他想不到别的方法了。

听说有一个实力强大阿戈尔人破坏了好几个教会的试验基地,已经有几个在外游历的主教被杀了,本来弗朗西斯科打算回来伊比利亚之后就沉寂不动、等待种子发芽的。反正他已几近放弃,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未来了。而这时,新的希望却出现了——他可以近距离观察海的儿女!那味来自大海的使者,如假包换的、知性的海嗣!

弗朗西斯科忍不住偷偷扭头打量着他的新同伴。


使者长得和斯卡蒂很像


大海里的海嗣也有这个样子的吗?和人类的外形毫无区别,甚至应该说,以人类的标准来说,使者也是异常的美丽。她身体修长,估摸着有一米七左右,身材丰满而紧致,肌肉线条流畅却不夸张。若不是带着兜帽、披着斗篷,她走在大街上绝对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但就算有人看过来,也没人会意识到她不是人类。

她真的是海嗣吗?

伊莎贝尔说她是,那她应该就是了。是海里派来的使者,是前来学习大地上的音乐的学徒。大海希望教会能协助她学会唱歌。这真是个奇怪的要求。但近距离观察海嗣的机会很少,大地上能见到的最多只是能咿呀怪叫的恐鱼。机会难得,就算不择手段、冒再大风险,弗朗西斯科也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同胞,我们离开小镇了吗。”

使者忽然转过头来,直直地对上弗朗西斯科的目光。帽檐下的阴影里隐隐透出一抹红光,是使者的血红的右眼。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稍微吓了弗朗西斯科一惊,他撇开视线,看了一下四周。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森林边上里,周围看不见房子了,但脚下依然是有人维护的碎石路。

弗拉西斯科恭敬地回话:“可以算是。请问使者有何指教?”

使者摘下兜帽,“因为伊莎贝尔说,在小镇里,我要带着兜帽,不要说话。”使者拆开盘在后脑的头发。灰白的头发在空中扬起,好比炎国最上等的丝绸。白发落在使者的背囊上,各自轻微扭动扭动,舒展舒展,最后归于静止。


“同胞,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使者的问话依然不带情绪,如同雪山上的清冽融雪。刘海遮住了她的左眼,血红的右眼平静地看着弗朗西斯科。

“使者既然要学习大地上的音乐,那附近最合适的地方自然就是汐斯塔。”

“汐斯塔又是哪里。”

“汐斯塔……汐斯塔是一个距离这里五、六百多公里的一座城市。那是一座音乐之城,老朽在那里正好认识一个音乐教师。”

“为什么要去这么远。”

“老朽认为,使者需要亲历更多人类的故事才能明白人类的音乐。而且……”弗朗西斯科沉默了一下,“而且伊比利亚已经没有音乐了。”

海的女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恢复了冰山般的模样,继续无言地向前“飘”着。


五秒不到,沉默又被打破了。使者问:“同胞,你会唱歌吗。”

“很遗憾,老朽对音律一窍不通。”

“所以无鳞也不是谁都会唱歌的。”

“如果是指一种表演艺术的话,的确只有少数人会唱歌。但老朽不确定使者怎么理解唱歌,如果是指‘感情更充沛地说话’的话,那么懂的人会多一些。如果只是模仿着名为‘歌曲’的声音发声,那懂的人就更多了。”

“教堂门口的那个老人唱歌吗。”

“老人……”弗朗西斯尝试回想那个老人,“菲德尔应该是能明白歌曲中的情感的,毕竟他小时候伊比利亚并不像如今那么苍白。”

“今早小跑着赶去听伊莎贝尔说话的两个女人,他们会唱歌吗。”

“使者,老朽并不认识那两个年轻人,所以并不清楚。”

使者并没有在这个问题纠缠,转而继续问下一个问题:“今早经过的鳞店边上,那个尝试躲着我们的那个男人,他会唱歌吗。”

“那个人老朽也不认识,很遗憾,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那个在阳台上……”


海的女儿仿佛对人类社会的一切都十分好奇,看上去木然的她似乎是把这几天在岸上见到的人都记了下来,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弗朗西斯科只能不断重复相同的回答,有时,他甚至不知道使者所指的人是谁。但使者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同胞, 我是不是问了错误的问题。”问了七八个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后,使者问道。

“如果使者打算继续问相似的问题的话,老朽确实有更高效的答案,就是‘不清楚’。老朽已经二十年没有回来蚀水镇了,或者这里的人们发生了老朽并不知道的变化。另外,使者无须着急,了解人类生活的其他方面也会有助于理解音乐的。”

使者点了点头,但问题却没有停下:“那么同胞,关于你的问题,你能回答吗。”

“虽然还有疑惑,但使者不妨说说您想了解什么?”

“为什么一路上你都在观察我。”


弗朗西斯科后背一阵发凉,“这是……”

这个问题他确实知道答案,但他依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他无法从使者的语气和神态中读取她的意图。难道自己的企图被看穿了?

见到弗朗西斯科的含糊其辞,使者马上停下,对周边环境警惕了起来,一边问道:“同胞,我感觉到你在恐慌。是有什么危险靠近了吗?”她的白发微微飘动了起来,仔细辨析着空气中的信息,弯下腰,关节微曲,就像一头猛兽,随时准备应对未知的威胁。


恐慌?危险?啊这……


弗朗西斯科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使者并非质问自己;而这又导致对方往另一个方向误会了。他连忙解释道:“使者不必紧张,我没……不,我的恐慌并不是由于危险,而是……是因为我们之间产生了误会。”

使者马上防下了戒备,白发重新垂了下来。一来一去,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恢复了冰山的模样。她等待着弗朗西斯科的解释。弗朗西斯科接着说:“说来惭愧,是老朽作为人类的部分在怀疑使者,还请原谅。”说罢,他停下脚步,深深鞠了一躬。

使者没有在意这些礼节,她似乎更在乎弗朗西斯科的动机。“为什么你会怀疑。我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这情况比较复杂,使者可能暂时难以理解。但老朽相信,接触更多人类之后,你会明白的。这……这也能算是音乐学习的一部分。”


使者一如既往地点了点头,就没再深究了,随即回到最初的话题:“如果你是想要知道我的情况,你可以直接向我发问。我还不了解人类是如何对待同族的,但既然你我同族,我会和你一样,对你知无不言。”

知无不言,弗朗西斯科在心里不禁感到汗颜,不过这正好方便了他。而表面上,弗朗西斯科依然保持着恭敬:“既然如此,老朽之后有疑问的话,便不会藏着了。”说完,弗朗西斯科就想到一个疑惑。“正好,老朽有一个疑问,还请使者解惑:如果使者不说话是为了避免注意,为什么不在没人的时候就问老朽,而要严格等到离开小镇呢?”

使者依旧面无表情,尽管弗朗西斯科识人无数,也无法读出使者对这个问题持什么态度。她回答道:“伊莎贝尔让我不说话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她没有向我解释。”

“她不需要向您解释?”

“能发出指令的同胞都是会思考的同胞,会发出指令就意味着她更好地掌握了情况。我未必能理解大地上的理由,用无鳞的语言解释太过低效,所以不需要理由。”

弗朗西斯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海的儿女果然如同典籍中记载的那样,和人类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在海洋里,同族之间没有阴谋、没有欺骗,没有背叛,是完全的信任。但不够,对于研究者而言,这不够。这只是表象,是什么支撑着这种信任,人类能通过改造达成这种社会关系吗?

言者打断了老主教的思考,说道:“如果你有任何指示,也请务必告诉我。由于我未必能理解你的意图,如果太过复杂的话,暂时不解释也是可以的。不过,最好事后能说明,我很好奇无鳞思考的过程。”


任何指示


“!”弗朗西斯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朦胧但大胆的想法。是个机会,但不是现在。弗朗西斯科心想。为了压下这个念头,弗朗西斯科恭敬地按礼回答:“感谢您的信任,老朽此行必定全力辅助使者。”说完这句话,他捕捉到使者眼神里闪过的困惑。“请问,老朽刚刚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只是我还不太习惯无鳞的语言,感觉过于低效。为什么要说一些理所当然的话?”理所当然的话,就像是有人刻意地向你宣称他要呼吸一样。


除非,这不是理所当然的?

这是使者的潜台词吗?冷静,弗朗西斯科,别自己吓自己。


“噢,这只是人类语言中的习惯,因为人类并不如海嗣一般团结,所以人心之间存在隔阂。在人类社会中互助和坦诚并不是理所当然的。这句话没有特别的意思,就是一种……社交礼仪或者习惯。”

看来对海嗣说空话只有反效果,弗朗西斯科打算补充些实际一点的:“对了,按照我们这个速度,傍晚之前我们应该能到达海边的废弃灯塔。随后沿河再往北走一天,就可以搭上移动村落的便车。这就是目前的计划。”

言者点了点头,似乎已经没有别的问题了,又重新变回一桩完美的雕塑一般,就如同她一直以来那样。


就这样,由人类变成的海嗣,和特意变成人形的海嗣走上了探寻音乐和歌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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